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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画符

    玉简上的制符过程说得非常简单,聚灵力于笔尖,照着上面的字画就能制成,整个过程十分笼统,定睛一看,后面还有一行小字:成功率极低。一时无语,难怪学会的人少了……这等于什么都没说嘛。

    材料买都买了,还是硬着头皮试一试吧。

    说起来娘亲教过她识字,只是没有学过写字,符笔歪着握,怎么抓怎么不顺手,字也难免有点歪歪扭扭,看来光是写字这一关她就过不了。

    她先用笔尖蘸水,在石桌上依样画葫芦地模仿玉简里的字,写得是东倒西歪,每个字写完没多久就干了,可以继续写,就这样写了数十次,感觉写得有点像了,才准备开始正式画符。

    清音握住符笔,蘸取朱砂,将灵力聚于笔尖,控制好力道在纸上运笔,写得倒还流畅,笔尖走完最后一划,“嘭”的一声,符纸因承受不住她的灵气而爆开,碎成了许多片。

    意料之中。

    兴许是投入的灵气太多了?她思考着。

    于是又取出一张符纸平摊在石桌上,这次减少了投入的灵气,笔尖在纸上走过之处留下了淡淡的灵气,一笔画完,符纸发出微弱的光,坚持了一息,又“嘭”地爆开了。

    看来灵力还是过量,好在她有耐心,一遍不成就第二遍,两遍不成就一直画下去,直到画成为止。

    于是,第三次,她屏气凝神,感受着灵气从手上流动到指尖,再从指尖缠绕上笔尖,笔尖触碰符纸,灵气随着朱砂留存在纸上,发出淡淡的光泽,一字完成,符纸上的光泽忽隐忽现,数息时间,又支撑不住爆开了。

    清音便继续取出符纸,一张不行就接着下一张,每次画完,都思考几秒,将心得刻录在玉简上,慢慢摸索需要的灵气用量。

    到第二十张时,符纸微闪,镇定了下来,终于没有爆开,清音正心生喜意时,符纸上的光泽暗淡了,灵气从字中消散,变成了一张普通的纸,还是没有成符。

    “灵气的量看来是没有问题了,那问题出在哪里呢?”

    清音不解地拿起刚刚的符纸仔细端详,很快发现了端倪,有的笔画处尚还有残存的灵气,有的却是消散得干干净净,或许是灵气凝聚得不均匀,符箓上字的构造是为了封印住灵气,这样才能在使用时释放出来,每一个符的笔画构造都有十分的讲究,若是灵气不均,整张符纸便不稳定,自然无法封印住灵气。

    但是释放灵气容易,要控制灵气的用量、轨迹,还要保持均匀,不是件易事,控制灵气则需要神识辅助,修士的神识越强大,施放起法术来就越得心应手,甚至可以缩短施法的时间。

    清音在石凳上盘腿坐定,运转起了无相心经,无相心经是罕见的修神识的功法,只是娘亲元婴修为方才小成,对她来说,光是起步就够难了,只是运转一遍有利于她神识稳定,可以更好地投入制符。

    天色已经渐渐暗沉,她吐出一口浊气,无相心经运转了一周,便又取出符纸开始画符。

    约莫画了三十多张,桌子下面铺满了废弃没有灵气的符纸,清音额头已经渗出细细的汗珠,终于,面前的符纸在画成后金光一闪,成了!

    好不容易画成,清音仔细观察这张符,究竟是为何可以成功。灵气在笔尖细若游丝,如同经脉一样串通着整个符,其中结构玄而又玄,灵气均衡,每个笔画处处牵制,达到制衡的效果,灵气便被这样封印在了符中,使用时只需一点灵气就可以破坏符纸中的灵气平衡,从而触发符箓。这是这结构是她如今的境界无法了解的,看了一会看不出所以然来,才察觉到一地的废弃符箓,手边还有五十多张没有画过的符纸,索性一鼓作气全画了。

    待到月上枝头,清音终于把剩下的符箓全部画完,五十多张成功率一半不到,一共得了二十二张传音符。

    她松了一口气,才发现丹田灵气枯竭,全被用来画符了,赶紧运转起化龙诀回复灵气。

    这一回复,就是一夜,第二日一早,清音睁眼,发现灵气在丹田中似乎浓郁了一点,不知是不是错觉。无相心经也隐隐有进展。看来画符很锻炼修士的神识。

    “咕噜咕噜”

    “谁的肚子叫?”

    玉露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从她头发上下来,传给她一丝不满和委屈的情绪,原来是她画符太过认真,忘记给玉露喂食了,才反应过来自己肚子也是空空如也。

    “不好意思忘记你啦,这就给你吃的。”清音正习惯性地想从储物袋里取灵兽肉,想起昨天老板娘说过的话,可以送斋饭来,不禁跃跃欲试,就试试她昨日制成的传音符。

    向传音符中输入一丝灵气,说了斋饭二字,传音符便灵光一闪,从小院里飞了出去,穿过长长的走廊到老板娘的房间。

    不一会,便有人在门口轻触禁制。

    打开禁制,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端着一盆饭菜,对她笑脸相迎。

    “你是?”

    “前辈,是娘让我来送斋饭的,我白日在客栈里帮忙,有什么事也可以找我。”说着露出两颗小虎牙,看上去可爱得很。

    清音接过斋饭:“多谢。”想着这应该就是老板娘的儿子了。

    小男孩犹犹豫豫,看着她,没有离开的意思。

    “还有事吗?”

    “这个……平时传音用下品的传音符就行了,中品的未免也太……太过奢侈……”男孩戳戳手指,似乎不太好意思。

    “……”画了一天也没发现自己制成的是中品传音符,还被小孩子提醒了。

    “咳咳。”清音咳嗽两声以缓解尴尬,问他:“中品传音符多少灵石一张?”

    小男孩掰掰手指,伸出五根手指:“五十一张,只是也没很多人用,所以比较少见,平时大家都用下品传音符,便宜多了,三块灵石一张。”

    “咳咳咳。”清音咳嗽得更厉害了,原来她刚刚把五十块灵石花掉了,一阵肉疼。不过这下品和中品一字之差,竟然价格翻了这么多倍,看来制符真的很赚灵石。

    “前辈可是身体不舒服?”男孩担忧地问。

    “没事没事,谢谢你,斋饭我收到了,回去找你娘吧。”清音一块灵石付了饭钱打发他走了。

    斋饭是一碗米饭、两碟小菜和一碗汤,她一一摆放在石桌上。

    第一次见人修吃的东西,饭菜还冒着热气,香味从空气里钻入鼻中,清音馋的口舌生津。

    “这就是斋饭?看着和我们吃的好不一样,我以为大家都吃灵兽肉呢。”

    旁边放着一双筷子,她笨拙地拿起来,不知道怎么使用,就和握笔一样抓着,试着夹碗里的饭,夹了半天只夹起几粒米,索性筷子也不用了,用手抓起一把塞进嘴里。

    “果真比灵兽肉好吃,玉露你快尝尝。”清音惊喜地抓起一块米给玉露。

    玉露凑近闻了闻便摇摇脑袋游走了。

    “你不喜欢吃?还想吃灵兽肉?真是奇怪,这么好吃居然不要。”嘴上这么说,还是抛出一块带着血的灵兽肉给玉露,玉露开心得缠绕在上面,一口吞下,吞完身子肥了一圈。

    “每次都这样吃,也不怕噎死你。”转念一想,它是妖兽可能吃不惯人食吧。

    不过自己现在已经有了二十一张中品传音符,可以卖得一千零五十灵石,得去那家符临门再买一些符纸,一百张一天就画完了,下次得多囤一些。

    想着灵石好赚的她,并不知道普通修士即使是入门的传音符也极难制成,没有天赋的永远都学不会,有天赋的也百余张才能入门,且不说制成的是下品传音符,成功率也就一成左右,只有熟练的老符师才可能达到五成,更别说是中品了。

    普通修士没修过神识,自然比不上她控灵气的技术好,这也是她成功率高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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