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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国玺,被盗了

    武德九年腊月十六日,今年末,华阳帝国的都城洛阳比往年多了太多外国的使臣队伍,旧年虽然也有不少国家为了进贡而来,但日子都是错开,像今年这么庞大的场面倒也还真是少见,足过了十天洛阳城里才慢慢看不到列队的车马,饶是经历了许多大场面的洛阳城老城民们,也对这次进贡的事情议论了几天。

    腊月二十八日,了却茶馆

    今年的冬天异常寒冷,大雪少见的降临了洛阳城,虽然有许久没有感受阳光的温暖,但这难得的大雪仍然让城里的百姓欣喜非常,掌柜的也开放了二楼让客人们可以更好的欣赏冬日的雪景。

    虽然临近除夕,但茶馆里仍然是热闹非凡,除了当地的百姓,不少外域来的商客也进了茶馆品尝华阳的茶水点心。

    “大哥,想不到如今洛阳城竟变得这般繁华,这铺天盖地的大雪都遮不住城里的喜气啊,你别说,这武德帝还真是厉害。”茶馆二楼,一个将满头长发打着细细辫子束在脑后,鼻梁高挺、有一双与华阳百姓不同的蓝色眼睛,身着深色貂裘的胡人男子坐在靠窗的位置,撑着头看着楼下热闹的街道慵懒地说道。

    被他称作大哥那个人则是一头卷发披散下来,但并不觉得凌乱,同样是一双深邃的蓝色眼睛,身上穿着品相极好的白狐裘,腰间系一把镶着一颗红宝石的大弯刀,正举着茶杯喝茶,听了弟弟这话,笑了笑:“武德皇帝的确是难得一见的治国之才。想当年昌乐皇帝统治的华阳,吏治横行,瘟疫肆虐,百姓流离失所,那么一个烂摊子,他能做到今日这景象,倒让人不得不敬佩。”

    那年轻男子见他大哥主动提起华阳过往,在他大哥看不到的地方漏出小狐狸一般狡猾的笑,但马上收住,转过头目光炯炯的看着他大哥:“大哥,你各处游历这么些年,十年前来过华阳没有?”又皱起眉抱怨:“从小爹就不让我乱跑,那十年前华阳的景象我都只在书上见过。那昌乐皇帝当真做了用少女的血肉炼丹这等荒唐事?”

    他大哥听弟弟又提起皇帝炼丹的事,忙拿起茶杯假装喝茶,复又放下茶杯,一歪头,感叹着:“这么久没来华阳,居然会怀念他们这淡如白水的茶,真是怪事。”

    年轻男子听了,伸手将大哥手里的茶杯抢过来,带着点小孩任性的模样将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这么多年来,每次我打探点秘闻你就岔开话题,我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拿我当小孩。”

    “不是拿你当小孩儿,只是华阳与我羌国素来交好,这华阳百姓不愿再提起的旧事,我们又何必记那么清楚,免得惹上麻烦。”大哥看着楼下在寒冬都喜气洋洋的百姓,感叹道。

    年轻男子撇撇嘴,“嘁”了一声:“得了吧,什么惹上麻烦,我还不知道你,肯定又是什么秘密瞒着我不想告诉我。也罢,今日第一次到洛阳,我才懒得打听你那些小秘密呢,玩儿好才是正事。”

    说完,便拿起手边梅花样子的点心,一口吃下去,含糊着开口:“大哥,你说这华阳的点心干嘛做这么精致,难道指望人看着它舍不得吃下去不成?”

    他大哥听见弟弟不再继续打听华阳过往松了口气,又看着他的吃相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看着这点心舍不得了吗?狼吞虎咽,入乡随俗,华阳是个礼仪之邦,来之前我给你找的老师都是怎么教你的?一点不记得,我们来了这儿也应当举止合礼才是。来,喝口茶别噎着了。”说着,递过去一杯茶。

    年轻男子接过喝了一口:“我记得我记得,你就放心吧,到时候办正事的时候我一定规规矩矩的,不给咱羌国丢脸。”然后一脸嫌弃的继续说:“不过这什么东西啊,这么淡,不如我羌国的烈酒。”

    ……

    看着这兄弟俩逐渐热闹起来的气氛,柜台边的掌柜也放下了手中记账的笔,叫来小二顺儿接着替她算账,交代他晚上不必为自己准备饭菜,也不待他回话,便走去里间随手拿了一件鹤氅披上,出了茶馆独自在路上闲逛。

    雪仍旧搓绵扯絮般从空中落下,天色越发阴沉,不少店家已经点起了灯笼,几个不顾爹娘叫喊的小孩在路上玩着雪,妇人们采买着年货,比较哪家的更实惠……

    如今的世道真是和谐安宁啊,在这平静如水的时光里,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十年了。

    回想起刚才那个哥哥说的话,“那么一个烂摊子,他能做到今日这景象,倒让人不得不敬佩。”心想:“是啊,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个好皇帝。”

    一路胡思乱想,感觉到饿的时候已经没几家店还开着了,随便找了家面馆将就了一下晚饭,又去买了点酥饼,回到茶馆时不少店家都已经在收摊了。

    顺儿看到自家掌柜回来,放下正在整理的椅子:“掌柜的,您今儿也太不厚道了。王财请假回家过节,账房没人,不是说好掌柜的您包着这几天算账的活计的吗?结果您又自己溜出去玩儿,留着我跟小花在这里又招呼客人又算帐的,您说说您,这几天您算了几天账呀,光是哄着我们的。再有,您玩儿也罢了,还玩儿到这时候,您瞧瞧这都快到戌时了,虽然您会功夫,但要是遇上几个……”

    阿楉看顺儿越说越起劲,也懒得仔细听,自己脱下鹤氅,把它和刚买的酥饼一块放到顺儿手里:“我知道我知道,下次再也不敢这么晚了,你瞧,我这不给你们带点心了嘛。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吃完点心早点儿休息,我也困了上去收拾收拾睡觉了。”说完,佯装打哈欠,伸着懒腰就往楼上房里走去。

    顺儿站在楼下,看看手里的东西,又看看假装淡定往楼上开溜的掌柜叹了口气,他有什么办法,他也只能在去庙里的时候多向菩萨祈祷她能早日成为一个靠谱的掌柜。

    沐浴完,窗外已经有打更人在敲着锣了,“咚!——咚!”声响起之后,又马上接了一道洪亮的声音“寒潮来临,关门关门。”阿楉听着窗外打更人的声音,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在心里默默计划着马上要到的除夕该怎么过:“首先茶馆里要留下过除夕的三个人是要每人一个大红包的,忙活了这一年该奖还得奖,过了除夕几个孩子都回家过节,我也该自己出去晃悠几天,不然一直待在这城里多闷呐,前几天听双双说金陵的烤鸭不错,那就去那儿吧,远是远了点,但谁让我这么闲呢……”

    正想得兴起,突然,从窗口射进来一支发着冷光的飞镖,阿楉一侧头,一个闪身躲过了那支镖,却不曾想那只飞镖真正的目的是烛火,蜡烛被灭,房里也陷入一片黑暗。

    多年的习武经验让她迅速冷静下来,屏息听着窗外的响动,随即也动手朝窗外飞去几支淬了毒的银针,窗外的那人张开扇子挡了几下,便只静静站在那里,阿楉按兵不动,见对方没有再出手的样子,刚才紧绷的神经也略略放松了下来:“不知阁下这时候来我这小茶馆所为何事,既然都动过手了,也不必再装斯文,出来吧。”说着取出火折子重新将蜡烛点燃。

    窗外的人走了进来,虚晃着手中的扇子,一身黑衣掩不住他身上高贵的气息,嘴边噙着一抹浅笑:“十年不见,你的毒针用得还是这么顺手啊,阿楉。”

    阿楉闻声,拿着火折子的手一顿,斜睨一眼来人:“不知陛下深夜到此,有失远迎。不过夜已深了,我这就要准备睡了,就不留陛下坐了。”

    哪知皇帝并不理会,收上扇子自顾自的走到桌子边,随手拿起一个茶杯,给自己到了杯茶,抿了一口:“这茶不错。”又转身一抬手,指了一下阿楉:“不过阿楉,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在外头不要叫我陛下,叫我阿瑨就好。”也不理会阿楉刚才的逐客令,顺势坐下,举着茶杯欣赏上边的花纹。

    阿楉自顾自地走到圆角柜前,将火折子收好,冷笑一声:“君是君,民是民,小民怎敢僭越。”

    傅瑨听到阿楉越发冷淡的声音,将手中的杯子放下,伤感地说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阿楉仿佛听到一个笑话,轻哼一声:“您是陛下,何来要我原谅一说。况且既然知道我的态度,何必来这儿惹不痛快。”

    说完便走去把门打开,一副莫要再多说的模样:“请吧,不送。”

    傅瑨看着阿楉送客的姿态,无奈的叹了口气:“当年……”

    话还未完就被阿楉打断,“当年的事无需再提,我也乏了,你走吧。”

    走上前把门关上,不顾阿楉的推搡将她拉到桌子边坐好,正色对她说:“我知道你不愿跟我多说,也知道你已经决定过平凡的日子,但李棪曾说过的,‘不论仇怨,一切为国。’若是国事,你可愿意帮我?”

    阿楉本来正生着气,突然听到他提起师兄曾说过的话,晃了一下神,泄了气一般说道:“是什么事?你说来听听。”

    “国玺,被盗了。”傅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咬牙说出这五个字。

    阿楉听了,恍若在这寒夜被人“唰”地浇了一盆凉水,原本的生气、无奈,全被这一句话冲洗干净,一时之间竟忘记了言语,只震惊的看着他。窗外风雪的呼啸声越发的大,仿佛在嘲笑屋里这个一代天骄居然连国玺都没能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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