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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照顾病号,我愿意呀

    谈帆扬的房间很简洁。床、书桌、书架、衣柜,书架上放了许多医书,书桌上还有一个人体构造模型。

    莫不是,他以后想当医生?冯心畅心里想着,注意力很快被拉跑。

    窗台那里吊着一个用矿泉水瓶子做成的风铃,每个都装着水,养着青青的吊兰,底部还挂着小铃铛。

    “哇……”冯心畅一眼便爱上了,有种想占为己有的冲动。

    她喜欢这独特的风铃,但还没忘了此行的目的。

    “谈帆扬?”冯心畅轻轻唤了一声床上躺着谈帆扬,他整个人都蜷缩在被子里了,没有回应。

    冯心畅走近,又唤了一声:“谈帆扬,你睡着了吗?我是冯心畅啊。”

    谈帆扬动了一下,头从被子里伸出来,虚弱睁开眼睛。

    冯心畅笑着朝他挥挥手。

    他定睛又看,脑袋突然一震,挣扎着坐起半个身子。

    冯心畅看到他穿着深蓝方格的睡衣,脸色苍白,头发没疏理,还有些凌乱的模样舔了下嘴唇,这厮此时,简直就是电视剧里的吸血鬼呀。

    她没有照顾病号的经验,想了想妈妈照顾姥爷时的样子,这时候是不是应该给他背后塞一个枕头?

    她人走过去,笑着问谈帆扬:“你这样坐着舒服不?要不要把枕头靠在身后?”

    谈帆扬怔怔看着她,目不转睛,直看的她浑身好像有虫子在爬一样,很不自在。

    “呃……是宜达老师让我来看你的,还给了我两百块钱,我给你买了一个果篮,等会奶奶回来了,她应该会拿来给你煮水果粥。我不会煮的,我吃苹果不削皮……”

    冯心畅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因为谈帆扬的眼神太奇怪了,感觉他好像很矛盾,一会儿低下头,一会儿又盯着她看,搞得她心七上八下的。

    “你……得了什么病?”冯心畅揪着手指问,不会是眼疾吧?

    “感冒。”谈帆扬似乎不太想和她说话,回答的很简短。

    “哦,刚才听到你咳嗽了,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咳嗽久了容易感染成肺炎。”

    谈帆扬:“……你,生病好了?”他关心,声音是哑着的。

    冯心畅道:“挂了两天水才好的。要不你也去医院挂水吧,不用那种大医院,就社区医院就行……”她说完,意识他住的这个地方没有社区医院,便改口:“诊所就可以。”

    谈帆扬摆摆手:“休息休息就好,你回去吧。”

    他要躺下,疏离的态度让冯心畅感到扎心。

    她倔脾气突然间上来了,直接走到谈帆扬的床边,坐在他床沿,气势汹汹:“我偏不走,你若不赶我,我会走的很快,你越赶我,我越不走,我留下来吃午饭。”

    谈帆扬瞥了她一眼:“随便你。”

    什么态度!!冯心畅恼火,她缺课来看他,他不应该感动不已吗?干嘛这幅很讨厌她的模样,又不是她让他生病的。

    冯心畅忿忿坐在他的床边生闷气,感觉自己的关心都喂了狗,越想气越出不顺畅,抬手隔着薄被子打了谈帆扬一巴掌。

    这一打,不要紧,谈帆扬情况不能不重视了。

    隔着被子她都能感受到热度,被子里面像裹着一个火炉一样。冯心畅急了,用力拉谈帆扬的被子:“你发烧了吧?都烫到我手了,你起来,我领你去看病。”

    生病的谈帆扬力气不抵冯心畅,三两下,被子就被她扯开了,他刚想怪她多管闲事,她的手心却贴在他额头上了。

    有那么一瞬间,谈帆扬的大脑出现了死机状,只能呆呆任冯心畅摆布。他保持着一个仰望冯心畅的姿态,全身没有力气动弹,只有一个叫心脏的地方疯狂地跳动悸动。

    冯心畅探了两秒缩回手,深深皱眉:“你这温度,体温表都无法计量了,你想英年早逝啊?跟我去医院。”

    冯心畅说着,弯下腰找谈帆扬的鞋子。

    谈帆扬回神,懊恼捶了下发懵的脑袋,倔强着不肯去。

    冯心畅不依,她真怕他那个比计算机转的还快的脑子给烧坏,这是个人才,烧坏太可惜了。宜达老师给自己的使命不可辜负,她有责任有义务为新贵守护好这颗脑袋。

    “冯心畅,你管太多了……”

    “这才哪到哪?你不去医院,我就喊阿姨了,告诉她你快病死了。”

    “你别胡说八道吓我妈。”

    “那你就跟我去医院。”

    ……

    两人僵迟了好一会儿,冯心畅坚持初心决不让步,谈帆扬挫败低下头:“我吃药,总行吧?”

    他肯退一步,冯心畅也见好就收,去客厅倒水,正坐在沙发上夏芹放下手里的绣活,走过去:“我来我来。”

    冯心畅已倒好水,转头对夏芹说:“谈帆扬愿意吃药了。”

    夏芹吃惊往谈帆扬房间看了一眼,从昨天到现在,她和帆扬奶奶劝他吃药嘴巴都要磨掉一层皮了,他不肯吃一粒,坚持感冒会自愈,怎么这个小姑娘一来,他就肯吃了?

    夏芹赞赏看着冯心畅:“小姑娘,你真有办法。”

    冯心畅开心笑,端着水回房间递给了谈帆扬,还和他玩笑:“你看你多荣幸,我还是第一次伺候别人吃药呢,往日就算我生了病,张姨和我妈都是把药送到我嘴边的。”

    谈帆扬听了这话并没有多少荣幸感,反而无缘无故升起一种愧疚感。感觉自己让她受了委屈一样。

    他嘴硬着说:“你完全可以不用干这些的。”

    冯心畅不在意,手里拿着药物说明书看,嘴角带着笑:“我愿意啊。”

    我愿意!

    这三个字重重敲击在谈帆扬心上。

    他永远都会记得,她认真看说明书的样子,严格按照说明书的用量一个一个取出来。递给他前,她会先放在鼻子前嗅一下,然后阴恻恻笑一下,逼着他吞咽下去。

    他这个人有一点很不好,特别害怕吃药,一颗药丸他要用一杯子水才能咽下去,所以五种药,冯心畅来回跑了客厅五次,他也喝进肚里五杯水,导致他后面想睡觉都睡不成,要一直不停地往厕所跑。

    谈帆扬把药都吃完了,冯心畅心满意足接过水杯,道:“行啦,你躺下发发汗吧,我该走了。”

    谈帆扬没说话,只是看着她一步一回头地盯着自己窗户边的风铃,眼睛里带着几丝渴望。

    这个风铃本来就是因为她送奶奶回家才做的。源于她哥哥给奶奶的三轮车上面放了一箱矿泉水,他内心抗拒丢掉与她有关的东西,变把这些矿泉水瓶变废为宝。

    冯心畅期待谈帆扬把风铃送给她,但谈帆扬一直是面无表情状,她恋恋不舍关上了门。

    门刚关上,谈帆扬便软绵绵地下了床,脚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他悄悄把门打开了一条缝,窥视她是不是真的走了?

    冯心畅刚走到客厅就嗅到一股食物香味,她心想着,总得和谈帆扬妈妈道个别才是,便寻着厨房走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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