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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身份暴露

    沐芊芊被楚君知提上来后,就脸色惨白的使劲抓着楚君知的胳膊,看她这幅模样,楚君知也不好震开她,只得示意身后被吓得不轻的众女子及其侍女过来扶她。

    “愣着干什么!快把你们小姐扶进去啊!”

    这时她们才都有了动作,纷飞上前去扶沐芊芊。这么一耽搁,愚凉反抓着栏杆的手却有些抓不住了。还好,这底下的三层面积大小是一样的,要是掉下去,只是会入水中,而不会磕碰到护栏或者墙面。

    愚凉低头看了一眼下边,水波动荡,眼睛一花,手松了。

    楚君知伸手出去抓她的手时,只碰到了她的指尖。心脏猛的一收,全身冰凉!伸出去的手心都有些发麻,脑子里嗡嗡嗡的直响。

    又让她入水了!怎么又让她入水了!怎么会又让她入水了!

    “啊!!!愚姑娘掉下去了!”

    身后立马传出了惊叫声。

    这些惊叫声余音还未消,就又传出来了一声尖叫。

    “楚公子!楚公子他跳下去了!!”

    咚——咚——

    一前一后两声入水声,终是惊动了整栋楼里的人。

    在下面摆弄龙舟的汉子们在听到入水声后,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什么落水了,就看见一身白衣的男子紧跟着快速的入了水。

    岸边也喧哗了起来。

    皇上听到喧哗声,还没开口询问,就已经有宫人来汇报了。

    “皇上,外面有人落水了,是墨阳王府的楚公子和一名女子。”

    “什么!楚君知落水了!快去救人!”

    “嗻。”

    入水后的愚凉一下子就滑入了湖底深处,她只感觉浑身冰冷异常,呼吸不了,一吸气便是腥苦的湖水,越是挣扎越是难受。

    眼睛透过湖水往上看,光亮越来越少,越陷越深。

    叫喊不出来。只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胸口很疼很疼。此时她的脑子里,只想了一件事。

    墨阳…救我…

    楚君知是会水的,他一入水,立马就在水中寻找,看到没有挣扎的身影后,眼孔一缩,立刻下沉。

    立在岸上的人看着湖面趋于平静还没有人浮上来,都担心了起来。

    皇上也已经快速的下了楼,一到底楼,就立马往观台上走去。

    “安华!快救人!”

    安华在跟下来的第一时间就吩咐了侍卫下水救人。

    “快着些!要是王爷出了什么事拿你们试问!”

    安华急匆匆的感谢,也不顾喊出来的话是否会暴露了楚君知的身份。安华是皇帝的亲信,自然是知道楚君知的身份的。

    “谁能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何事!”皇上的怒吼声惊的楼里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父皇!师傅是被三哥推下去的!”四皇子见皇上下来后,立马跑过去就跪在了他身边。

    “我和大哥二哥亲眼看到三哥把楚君知给推下去了。”

    “老三!!”

    “父皇!冤枉啊!是他自己跳下去的!父皇,真的!”

    “三哥!你当我们都眼瞎吗!还有一堆侍卫都看见了!”

    “回父皇,我们确实是亲眼看到的。”

    “你们!你们怎么能不信我!我是想推他,可是我还没推呢他就大喊了一声‘小心’就自己跳下去了!是真的!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冤枉!”

    “闭嘴!若是墨阳无事你也就罢了,若是出了事!哼!你给朕等着!”

    皇上现在根本不想管他们几个人,只想着赶紧把墨阳救上来。

    而听到这些话的众人,有的已经明白了,而有的却还糊涂着。先不说落水的原由,就这一会儿王爷,一会儿楚君知,一会儿墨阳的,只要有脑子的人,立马就想通了。

    侍卫们早已经下了水,不过在他们下水的同时,楚君知已经找到了愚凉。

    抓住后,楚君知就直接抱着愚凉往上浮,一浮上水面,就有侍卫围过来帮忙。

    “滚开!”

    楚君知没有让他们接触到愚凉。

    因为愚凉本来就是个…女子。

    所以她穿女装才不显得不伦不类,

    所以她穿女装才姿态优美风采过人,

    所以她穿女装才在被人碰了后换了身衣服,

    所以她穿女装才绝对不想被影卫和别人知道。

    因为,她已经扮了十年的男子了。

    从六岁开始。

    “愚凉!愚凉你醒醒!爷这次救你了,你醒醒,醒醒,愚凉!!”

    愚凉躺在底楼护栏外的石墩上,没有动静。

    “付琅…你醒醒…你给爷起来!”

    楚君知抓着她的胳膊使劲摇晃,没有动静。

    伸出手探了一下她的鼻吸,没有了。

    他慌了。

    “太医…太医!快传太医!”

    喊着的同时他就立马抱起了愚凉,慌神的在原地转了一圈才想起来翻护栏。

    不过他没有真的翻护栏,因为护栏已经被侍卫麻利的拆掉了。

    一入楼,楚君知就有些腿软了,抱着愚凉便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沉重的响声听的众人心头一颤。

    他可以在战场上厮杀不眨一下眼睛,也可以在看到别人命丧黄泉时不为所动。可他承受不起身边人的离开。比如墨城他的族人,又比如他的母亲。

    “阳儿,你先把她放下,不要抱着!”

    楚君知听见了皇上的话,立马放下愚凉,让她平躺着。

    “叔父…叔父…她不能死…她不能死!您救救她,求您救救她!”楚君知一脸失魂落魄的看着皇上,向他求助。皇上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的神色。

    “皇上,太医来了!”

    太医一来,还准备行礼,却被安华直接推到了楚君知面前,太医不敢多言,立马低头诊治。

    “这…已经…死了…”

    “胡说!”楚君知暴怒的吼声吓了太医一跳。

    “臣没有胡说~皇上饶命啊!”

    正在楚君知要抬手打死那太医的时候,护栏外的龙舟上传了一声喊声。

    “皇上皇上!草民有个法子!”

    “带进来。”

    侍卫把那船夫带进来后,那小民跪下就直接说:“草民时常摆渡,见过不少落水之人,因此知道一个法子,便是把人放平,把脖子抬高,清除口中异物,再不停地上下按压胸口,再以口度气。若是这法子还不行,才是真的死了。”

    楚君知一听,立马就伸手把愚凉的脖子往上抬了抬,捏开她的嘴后没有发现异物,便开始按压,按压一会儿便扶起她的头想也没想就低头口对口为她渡气。

    众人看到他如此,想说什么却又闭上嘴不敢多言。因为皇上都没有开口呢!

    虽然皇上知道墨阳的动作有些不妥,但是看到他如此在乎这个女子的模样,便也知道,这女子大概就是那个男扮女装的侍卫!既然都是男人,而且他也已经动嘴了,便也忍住没说。心中甚至还庆幸他之前在三楼时没有开口询问,不然可就闹笑话了。

    皇上本来还在庆幸着,不过在看到躺在地上的愚凉后,又皱起了眉。

    这侍卫装扮成女人,还真像那么回事!前凸后翘的什么都有。墨阳该不会是有…龙阳之好吧!这可不行!不过现在这情况也不好开口,等事情过去了再说吧!

    楚君知也不知道他重复了多少遍动作,就是不见她有醒来的迹象,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却也没有停下动作。

    终于在楚君知的坚持中,有声音传出来了…

    “噗…咳咳咳…呼…”

    听到咳簌声,楚君知眼睛都亮了。立马扶着愚凉就靠在了他怀里。

    “愚凉!”

    愚凉头很沉,吐了很多水后胸口的疼痛才减缓了很多。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楚君知一脸惊喜的脸。

    “墨阳…”

    只道了一声墨阳,愚凉便晕了过去。

    一旁的太医看到情况,不用人出声,立马就过来了。

    “太医!如何?”

    那太医仔细的把了脉,才收回手。

    “回王爷,已无大碍,只是闭气时间过长才晕过去的,臣开些驱寒的方子吃上两天就没事了。”

    “好…好!”

    “来人呐~扶王爷进去休息。”安华很是尽职尽责。

    “赏!”皇上也在确定了没事后,开口道了一句赏。

    在这覆水楼里,适合人休息的地方也就只有顶楼。

    楚君知刚把愚凉放在床上,也跟着晕了过去。急得太医立马就进去把脉了。

    好在这顶楼后堂够大,还设有软榻,不然人都没地方安置。

    皇上进来看过后,便启程回宫了。至于那些夫人贵女,也一同跟着回去了。想要留下看龙舟的,也被吩咐禁止上五层以上。

    睡梦中,愚凉梦到了墨城。

    她第一次以男装的身份出现在墨阳面前时,墨阳很是嫌弃,却也没多说,任由她成为了随身的侍卫。

    梦到小时候的墨阳,端庄雅正,一丝不苟。

    梦到墨城王府被灭门墨阳痛不欲生的神色。

    梦到墨阳母亲被人刺杀倒在血泊中的惨状。

    梦到墨阳变成了楚君知,一个潇洒的无赖。

    梦到墨阳入凌云道求学,把师傅气的半死。

    梦到墨阳带着她进京受封,一走就是两年。

    梦到她自己入水将死,墨阳入水来救她了。

    睁开眼睛!入眼是一抹亮黄色的顶绸,愚凉醒了,猛的就坐了起来,喘着粗气。胸口起伏猛烈,又趋于平静。

    呼…呼…

    想起来了,楚君知救了她。伸手捏了捏眉,晃了晃有些沉重的脑袋,掀开被子想下床喝口水。

    “姑娘您醒了!”

    “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惊的她立马就缩回了被窝。待看清说话的人后,她才平静了下来。是一个端着药碗的宫女。

    “姑娘,您把这驱寒药喝了吧~”

    愚凉接过递过来的药碗,闻了一下后便一饮而尽了,等嘴里的苦味消失后,她才开口问道:“这是哪儿?”

    “回姑娘话,此处是覆水楼七层。”

    “楚君知楚公子呢?”

    “在外边躺着。”说着就指了指屏风后面。

    躺着?愚凉一惊,立马下床穿鞋,也不顾那宫女的阻拦。当然,她也没发现她就只穿了个里衣而已。

    “公子!”

    愚凉还没到屏风跟前就喊了一声,没人应答。出了屏风后才看到睡在软榻上的楚君知,此时他正一脸安稳的睡着。睡姿还是那么的清奇…被子胡乱的卷在一旁,身上只盖了个被角。

    看到他无事,愚凉才又退了回来,坐到了床上。整个屋子里一共就四个人,她,楚君知,还有一个宫女和一个太监。

    “现在是何时辰了?”

    “回姑娘的话,现在已经亥时了。”

    “楚公子是受寒了?”

    “是的。”

    “那他喝药了吗?”

    “王爷还没醒,未曾喝。”

    王爷?难不成身份暴露了?愚凉没有再多说话。只是挥了挥袖子,道:“你下去吧,别让人来打扰。”

    “是。”

    那宫女出去时,顺便还把那太监也叫了出去。

    愚凉重新躺好后,双眼有点泛红,抬起胳膊遮住眉眼,深深的吸了口气,又重重的吐了出来。

    “搞砸了…”

    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声后,就放下了胳膊,翻了个身。

    没一会儿愚凉就深感身体困乏,头也沉重了起来,打了个哈欠就睡着了。这次睡得很香,没有再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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