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射雕之求败（下）
“你刚才所使的刀法并不是中原武功吧。”
“的确不是中原武学，它源自……嗯……极西之地……”龙傲天犹豫了一下，决定拣些不重要的说。“那里的人与中原不同，生来便是人高马大，膂力惊人，但筋骨上却是欠缺一些灵活，连年的征战让他们开创出了这样一种适合自己的武学体系出来。依我看来，他们招式虽然没有中原武功那样繁复，也没有强身健体，天人合一的理念，只为了追求如何用最小的气力造成最大的破坏，在杀伤力上面倒是做到了极致……相较起来，算是各有各的特色吧。”
“恐怕不止这些……”独孤求败沉吟道：“你刚才所使的那几招威力确实惊人，但在老夫眼里看来却有些不伦不类，总感觉并未发挥出其最大威力……定然还有其特有的行功运气的法门相配合！”
“你我刚才交手不过三招，却能够从其中看出真意，在下确实佩服!”
独孤求败可没有穿越过，甚至终其一生也没有走出过中原这个范围，在见识上肯定不能和龙傲天相比，但他却能够从对手惊鸿一瞥的三招两式中就看出来这么多问题，而且事后推理得八九不离十，完全靠的是其高深的武学素养和对武学的深刻理解，不是那些开着外挂手拿作弊器的人能够相提并论的。对此，龙傲天佩服确确实实是真心实意的。
这种佩服完全与双方实力无关。
“没错！他们的武功的确有一套自己的行气运功的法门相配合，同中原内功养气于丹田气海不同，他们将气散于身体各处，虽然没了以气养身，滋养脏腑的功效，但胜在调用之时不需要运气，挥手即来倒也方便。”
听到此处，独孤求败眼神亮了起来，“哦？竟然还能将真气散于身体各处，天底下居然有如此功法。阁下可会？快使出来让老夫开开眼！”
剑魔急不可耐地说道，感觉就跟见了美食的洪七公一个样子，武功对于他来说，就是断不可放弃的绝世美味。
但这个要求让龙傲天有些为难了
——刚才口中所谓的“极西之地”，其实是西方奇幻的世界，龙傲天最初穿越的时候就是去的那个世界，是其力量奠基与启蒙之地，之前与独孤求败对阵时所用的招式也全是来自那里，用得最顺手也就顺手拿起便用了，但也仅仅是招式而已，其中附着的力量还是武侠世界中通用的真气内力。因为龙傲天会尽量地遵循着任务世界的规则，不会使用那个世界不存在的力量。比如说在武侠世界里就不会用魔法，而魔法昌盛的世界里他就不会用到小宇宙。因为他穿越的每个世界都有世界意志存在，滥用异种力量所造成的后果谁都不可预料，很有可能会对任务造成影响，所以龙傲天才会秉持这样的原则。
但如果任务是“灭世”的话，那就没这条说法了——老子都要灭你了，当然就是怎么方便就怎么来！
原来打算是随便跟其过个几招，满足一下剑魔“找个对手”的愿望也就完事了，自己还能顺手给肖卓寻个师傅，本以为是个好买卖，哪知他力量相比龙傲天的确不够看，但其武学素养却惊人的高，当即就看出不对劲来，偏偏龙傲天为了装X一不小心说漏了嘴，现在人家想看看了，你给还是不给人家看呢？
这还真是个问题……
本想直接托辞“俺不会使”一了百了解决问题的，可是当他看到独孤求败沟壑丛生的老脸上那期冀的神色时，不知怎的心头一软，最终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在下就献丑了。”说着，令人心悸的气势突然从龙傲天身上升腾而起，随即一阵旋风出现在其周身环绕，将地上的枯叶碎石卷至空中，独孤求败甚至能够看见有一层淡淡的青色光晕将对方全身笼罩。
“这就是那极西之地人们所使用的功法，名曰‘斗气’！”
“斗气吗？”独孤求败淡淡地咀嚼着这个刚刚听闻到的名词，道：“果然气势骇人，却不知其威力究竟如何，待老夫试上一试……再来！”
言罢，挺“剑”就攻，也不担心自己突入其来的出招是否会将对方打个猝不及防，因为他相信龙傲天的武功肯定不会教自己失望。
这一“剑”，独孤求败不再留手，可谓是全力施为，森然剑气如惊涛骇浪席卷而来，带动起四周空气使得平地里刮起了一阵飓风，一时间，山巅上飞沙走石，日月无光……
竟能以区区人力做到如此地步，剑魔之威……
面对着独孤求败惊天动地，鬼怕神惊的一“剑”，龙傲天一声清啸，身上的青色光晕向火焰一样升腾燃烧起来，在斗气的加持下，木棍上竟然泛起了淡淡的金色光晕，带着令人胆寒的风雷呼啸之声，直接迎上了剑魔的惊世一剑。
这一次，龙傲天不打算留手了，面对着将毕生全部奉献给了武功剑道，寻遍天下高手只求一败的独孤求败而言，在比武中对其放水是对他莫大的侮辱。
既然你求败，那我就给你一败！
“刀”“剑”相交，真力与斗气相撞，两个不同世界的力量碰撞在一起被压缩到极致最后爆发的时候就好像是火星撞上了地球，在山巅之上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一道肉眼可见的环形冲击波四散迸发而去，所过之处草木倒伏，巨石乱滚，就连深深扎根与石缝之中的苍松也被连根拔起……
即使是能够在海潮怒涛中练剑的独孤求败，也被这巨大的冲力推得接连倒退数十步，连忙运起身法顺着风势像陀螺一样“滴溜溜”地转了十几圈才勉强卸去了冲力，这也是独孤求败，如果换成其他人都不知要被吹到那里去了。
站稳身形之后，独孤求败抬头看向龙傲天，却见他站在原地一步都没动，只是手中的那根木棒却是因为承受不住二人那巨大的力量，化为齑粉随风而飘去。
失落，迷茫，欣喜，遗憾的神色像是走马灯一般在独孤求败的脸上交替闪过，过了良久，他低头看了看只剩下手中握着的一截枯枝，扬手将其抛开，长叹了一口气：
“我败了……”
这声叹息却无比畅快，叹息中像是丢掉了什么非常沉重的包袱一般，叹息过后，独孤求败的神色变得异常轻松起来。
唯一还有些遗憾就是为什么不早些碰到龙傲天，不然自己也不会长剑空利这么几十年，现如今虽然有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一败”，但自己的身体却……
无所谓了，能够在生命最后时刻得偿所愿，窥得更高境界，上天已经待我独孤非常不薄了，为何还要奢求其他……
在这一刻，他终于将纠结了自己几十年的执念真正放下了，此时的独孤求败就如同一个得道高僧一般，心中无悲无喜，无胜无败，无武亦无剑……
“我曾经想过无数次：我在最终得偿一败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样的心情……”放下了心中包袱的独孤求败感觉眼前的风景都变了许多，虽然这山还是山，这树还是那树，天空中的云朵依然是雪白，但他却从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生气，似乎眼前的一切其实都是有生命一般，不住地，欢快地跃动着……
“想不到竟然是这样……”
龙傲天道：“我也是占了你不怎么熟悉‘斗气’的便宜，毕竟你是第一次见，如果你对此有所了解，结果也许不会是这样。”
“我还不至于输不起……”独孤求败斜了对方一眼，有些傲然与失落地说道：“刚才我已经知道功力我不如你多矣，就是再打上十次结果也不会变，而且第一次见也是理由？只有懦夫才会说：你使的是我以前没见过的武功，所以我才会输给你……我不屑为之，所以输就输了，阁下也就不用替我找借口了！”
“那不一样……”龙傲天说：“在下之前就说过——那极西之人的‘斗气’追求威力追求到了极致，不知就里贸然与其硬拼吃亏是难免的，如果你事先知道其这种特性，定然不会像刚才那样硬碰硬，而是避其锋芒在周旋之中寻找机会……未必没有胜机。”
独孤求败笑道：“我当你是个豪爽的汉子，怎么这个时候变得婆婆妈妈起来了。阁下不可能不知道‘一力降十会’这句话吧，刚才你一刀下来力如山崩海啸，神鬼避易，我剑法再精妙纵然又能如何？而且刚才你未竞全力我也看出来了。要是放在十年以前，我或许还会回头闭关修炼，以图再战，但现在……只剩下三月寿命不到的我，又能如何？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让我在死前完成夙愿，是你给我拨开云雾，让我看到了武道上更高的山头是何等风景……人力终有力穷之时，而天地宇宙的力量却是无穷无尽，只有将自己融入天地之中，借助天地之力才有可能更上一层楼！可惜了……”
虽然将自己的功力压制到与独孤求败差不多的水平，但是龙傲天力量层次还是超出对手太多太多，当剑魔还在使用自己一点一点修炼起来的内功时，他的对手已经是已经是在调用天地间的灵气了。
一边是一己之力，而另一方却是天地之力，量虽然差不多，但在本质上面却是有着天壤之别——十万吨总吨位的风帆舰队的战斗力能和十万吨位的航母编队战斗力一样吗？
剑魔独孤求败不愧是射雕世界里战斗力天花板的人物，说其是天纵奇才也一点不为过，仅仅三招两式之中，便看出了对手功力层次高于自己的事实，即使还没到看透其力量本质的地步，但也多少窥得一些端倪了。
假以时日，他未必不能做到提升自己功力的层次，借天地间的灵气为己用。到了那个程度，按小说中经常用到的话来说就是：由武入道了。
只可惜，在龙傲天见他的第一面之时就已经看出来剑魔此时已是死气笼罩，身体各项机能已经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全靠其一身精深无匹的内功硬撑着才不至于倒下，要是换成其他人早已是躺在床上动弹不得闭目等死了。可即便这样他也顶多只能撑上一年时间，与龙傲天动武之后更是真力一泄，原本还能撑上个一年，现在最多不过三月了……
却不能怪任何人，正如独孤求败自己所说的“朝闻道夕可死”那样：与其长剑空利，欲求一败而不可得，寂寥而孤独地死去。还不如让自己的生命之火爆发出最后的光和热再攸然熄灭，哪怕是在刚才的比武中让龙傲天一掌劈死，他也会坦然地去面对生命的终结，含笑而终……
更何况他在刚才的战斗中领悟到了武道的更高层次，也算是求仁得仁，了无遗憾了。
“那在下也就不再矫情了，之后你打算怎么办？”说着龙傲天瞥了一眼山下肖卓的放向，此时肖卓已经是又累又饿到了极限晕死了过去，否则刚才不远处的山头上发生了那么大的动静岂有不知之理？
用意不言而喻。
“前辈放心，晚辈既然输了自然会兑现承若：教那小子剑术……”独孤求败忽然从口中说出了一个令龙傲天感到有些愕然的称呼来，“不过晚辈的身体前辈应该看出来了，所以晚辈我最多只能教他两个月，能学会多少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总要留点时间让晚辈处理一下自己的后事吧。”
见龙傲天愕然的样子，独孤求败有些得意道：“晚辈曾经听说过有一种练了后可以让人返老还童的奇功，虽没亲眼见过但知道确有其事——前辈相貌看起来貌似年轻，功力之深厚却是惊世骇俗，任何天才地宝，神功秘法也不可能在二三十年内让一个人功力增长到如此程度，所以晚辈才斗胆一猜……不过看前辈脸色，看来是晚辈猜中了呢。”
对此，龙傲天既没有承认也没否认，只是笑着摇头用手指点了点对方，什么也没说。
这在独孤求败眼中看来算是承认了——他这样的称呼也没错，其他不说，单说龙傲天他穿梭各个宇宙执行主神使命的时候，在任务世界里待个几百上千年都有过，所以论起“岁数”来，独孤求败叫他一声“前辈”绝对不亏，
实际年龄早已上万，却顶着个二十多岁三十不到面孔的龙傲天绝对当得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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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不是中原武学，它源自……嗯……极西之地……”龙傲天犹豫了一下，决定拣些不重要的说。“那里的人与中原不同，生来便是人高马大，膂力惊人，但筋骨上却是欠缺一些灵活，连年的征战让他们开创出了这样一种适合自己的武学体系出来。依我看来，他们招式虽然没有中原武功那样繁复，也没有强身健体，天人合一的理念，只为了追求如何用最小的气力造成最大的破坏，在杀伤力上面倒是做到了极致……相较起来，算是各有各的特色吧。”
“恐怕不止这些……”独孤求败沉吟道：“你刚才所使的那几招威力确实惊人，但在老夫眼里看来却有些不伦不类，总感觉并未发挥出其最大威力……定然还有其特有的行功运气的法门相配合！”
“你我刚才交手不过三招，却能够从其中看出真意，在下确实佩服!”
独孤求败可没有穿越过，甚至终其一生也没有走出过中原这个范围，在见识上肯定不能和龙傲天相比，但他却能够从对手惊鸿一瞥的三招两式中就看出来这么多问题，而且事后推理得八九不离十，完全靠的是其高深的武学素养和对武学的深刻理解，不是那些开着外挂手拿作弊器的人能够相提并论的。对此，龙傲天佩服确确实实是真心实意的。
这种佩服完全与双方实力无关。
“没错！他们的武功的确有一套自己的行气运功的法门相配合，同中原内功养气于丹田气海不同，他们将气散于身体各处，虽然没了以气养身，滋养脏腑的功效，但胜在调用之时不需要运气，挥手即来倒也方便。”
听到此处，独孤求败眼神亮了起来，“哦？竟然还能将真气散于身体各处，天底下居然有如此功法。阁下可会？快使出来让老夫开开眼！”
剑魔急不可耐地说道，感觉就跟见了美食的洪七公一个样子，武功对于他来说，就是断不可放弃的绝世美味。
但这个要求让龙傲天有些为难了
——刚才口中所谓的“极西之地”，其实是西方奇幻的世界，龙傲天最初穿越的时候就是去的那个世界，是其力量奠基与启蒙之地，之前与独孤求败对阵时所用的招式也全是来自那里，用得最顺手也就顺手拿起便用了，但也仅仅是招式而已，其中附着的力量还是武侠世界中通用的真气内力。因为龙傲天会尽量地遵循着任务世界的规则，不会使用那个世界不存在的力量。比如说在武侠世界里就不会用魔法，而魔法昌盛的世界里他就不会用到小宇宙。因为他穿越的每个世界都有世界意志存在，滥用异种力量所造成的后果谁都不可预料，很有可能会对任务造成影响，所以龙傲天才会秉持这样的原则。
但如果任务是“灭世”的话，那就没这条说法了——老子都要灭你了，当然就是怎么方便就怎么来！
原来打算是随便跟其过个几招，满足一下剑魔“找个对手”的愿望也就完事了，自己还能顺手给肖卓寻个师傅，本以为是个好买卖，哪知他力量相比龙傲天的确不够看，但其武学素养却惊人的高，当即就看出不对劲来，偏偏龙傲天为了装X一不小心说漏了嘴，现在人家想看看了，你给还是不给人家看呢？
这还真是个问题……
本想直接托辞“俺不会使”一了百了解决问题的，可是当他看到独孤求败沟壑丛生的老脸上那期冀的神色时，不知怎的心头一软，最终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在下就献丑了。”说着，令人心悸的气势突然从龙傲天身上升腾而起，随即一阵旋风出现在其周身环绕，将地上的枯叶碎石卷至空中，独孤求败甚至能够看见有一层淡淡的青色光晕将对方全身笼罩。
“这就是那极西之地人们所使用的功法，名曰‘斗气’！”
“斗气吗？”独孤求败淡淡地咀嚼着这个刚刚听闻到的名词，道：“果然气势骇人，却不知其威力究竟如何，待老夫试上一试……再来！”
言罢，挺“剑”就攻，也不担心自己突入其来的出招是否会将对方打个猝不及防，因为他相信龙傲天的武功肯定不会教自己失望。
这一“剑”，独孤求败不再留手，可谓是全力施为，森然剑气如惊涛骇浪席卷而来，带动起四周空气使得平地里刮起了一阵飓风，一时间，山巅上飞沙走石，日月无光……
竟能以区区人力做到如此地步，剑魔之威……
面对着独孤求败惊天动地，鬼怕神惊的一“剑”，龙傲天一声清啸，身上的青色光晕向火焰一样升腾燃烧起来，在斗气的加持下，木棍上竟然泛起了淡淡的金色光晕，带着令人胆寒的风雷呼啸之声，直接迎上了剑魔的惊世一剑。
这一次，龙傲天不打算留手了，面对着将毕生全部奉献给了武功剑道，寻遍天下高手只求一败的独孤求败而言，在比武中对其放水是对他莫大的侮辱。
既然你求败，那我就给你一败！
“刀”“剑”相交，真力与斗气相撞，两个不同世界的力量碰撞在一起被压缩到极致最后爆发的时候就好像是火星撞上了地球，在山巅之上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一道肉眼可见的环形冲击波四散迸发而去，所过之处草木倒伏，巨石乱滚，就连深深扎根与石缝之中的苍松也被连根拔起……
即使是能够在海潮怒涛中练剑的独孤求败，也被这巨大的冲力推得接连倒退数十步，连忙运起身法顺着风势像陀螺一样“滴溜溜”地转了十几圈才勉强卸去了冲力，这也是独孤求败，如果换成其他人都不知要被吹到那里去了。
站稳身形之后，独孤求败抬头看向龙傲天，却见他站在原地一步都没动，只是手中的那根木棒却是因为承受不住二人那巨大的力量，化为齑粉随风而飘去。
失落，迷茫，欣喜，遗憾的神色像是走马灯一般在独孤求败的脸上交替闪过，过了良久，他低头看了看只剩下手中握着的一截枯枝，扬手将其抛开，长叹了一口气：
“我败了……”
这声叹息却无比畅快，叹息中像是丢掉了什么非常沉重的包袱一般，叹息过后，独孤求败的神色变得异常轻松起来。
唯一还有些遗憾就是为什么不早些碰到龙傲天，不然自己也不会长剑空利这么几十年，现如今虽然有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一败”，但自己的身体却……
无所谓了，能够在生命最后时刻得偿所愿，窥得更高境界，上天已经待我独孤非常不薄了，为何还要奢求其他……
在这一刻，他终于将纠结了自己几十年的执念真正放下了，此时的独孤求败就如同一个得道高僧一般，心中无悲无喜，无胜无败，无武亦无剑……
“我曾经想过无数次：我在最终得偿一败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样的心情……”放下了心中包袱的独孤求败感觉眼前的风景都变了许多，虽然这山还是山，这树还是那树，天空中的云朵依然是雪白，但他却从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生气，似乎眼前的一切其实都是有生命一般，不住地，欢快地跃动着……
“想不到竟然是这样……”
龙傲天道：“我也是占了你不怎么熟悉‘斗气’的便宜，毕竟你是第一次见，如果你对此有所了解，结果也许不会是这样。”
“我还不至于输不起……”独孤求败斜了对方一眼，有些傲然与失落地说道：“刚才我已经知道功力我不如你多矣，就是再打上十次结果也不会变，而且第一次见也是理由？只有懦夫才会说：你使的是我以前没见过的武功，所以我才会输给你……我不屑为之，所以输就输了，阁下也就不用替我找借口了！”
“那不一样……”龙傲天说：“在下之前就说过——那极西之人的‘斗气’追求威力追求到了极致，不知就里贸然与其硬拼吃亏是难免的，如果你事先知道其这种特性，定然不会像刚才那样硬碰硬，而是避其锋芒在周旋之中寻找机会……未必没有胜机。”
独孤求败笑道：“我当你是个豪爽的汉子，怎么这个时候变得婆婆妈妈起来了。阁下不可能不知道‘一力降十会’这句话吧，刚才你一刀下来力如山崩海啸，神鬼避易，我剑法再精妙纵然又能如何？而且刚才你未竞全力我也看出来了。要是放在十年以前，我或许还会回头闭关修炼，以图再战，但现在……只剩下三月寿命不到的我，又能如何？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让我在死前完成夙愿，是你给我拨开云雾，让我看到了武道上更高的山头是何等风景……人力终有力穷之时，而天地宇宙的力量却是无穷无尽，只有将自己融入天地之中，借助天地之力才有可能更上一层楼！可惜了……”
虽然将自己的功力压制到与独孤求败差不多的水平，但是龙傲天力量层次还是超出对手太多太多，当剑魔还在使用自己一点一点修炼起来的内功时，他的对手已经是已经是在调用天地间的灵气了。
一边是一己之力，而另一方却是天地之力，量虽然差不多，但在本质上面却是有着天壤之别——十万吨总吨位的风帆舰队的战斗力能和十万吨位的航母编队战斗力一样吗？
剑魔独孤求败不愧是射雕世界里战斗力天花板的人物，说其是天纵奇才也一点不为过，仅仅三招两式之中，便看出了对手功力层次高于自己的事实，即使还没到看透其力量本质的地步，但也多少窥得一些端倪了。
假以时日，他未必不能做到提升自己功力的层次，借天地间的灵气为己用。到了那个程度，按小说中经常用到的话来说就是：由武入道了。
只可惜，在龙傲天见他的第一面之时就已经看出来剑魔此时已是死气笼罩，身体各项机能已经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全靠其一身精深无匹的内功硬撑着才不至于倒下，要是换成其他人早已是躺在床上动弹不得闭目等死了。可即便这样他也顶多只能撑上一年时间，与龙傲天动武之后更是真力一泄，原本还能撑上个一年，现在最多不过三月了……
却不能怪任何人，正如独孤求败自己所说的“朝闻道夕可死”那样：与其长剑空利，欲求一败而不可得，寂寥而孤独地死去。还不如让自己的生命之火爆发出最后的光和热再攸然熄灭，哪怕是在刚才的比武中让龙傲天一掌劈死，他也会坦然地去面对生命的终结，含笑而终……
更何况他在刚才的战斗中领悟到了武道的更高层次，也算是求仁得仁，了无遗憾了。
“那在下也就不再矫情了，之后你打算怎么办？”说着龙傲天瞥了一眼山下肖卓的放向，此时肖卓已经是又累又饿到了极限晕死了过去，否则刚才不远处的山头上发生了那么大的动静岂有不知之理？
用意不言而喻。
“前辈放心，晚辈既然输了自然会兑现承若：教那小子剑术……”独孤求败忽然从口中说出了一个令龙傲天感到有些愕然的称呼来，“不过晚辈的身体前辈应该看出来了，所以晚辈我最多只能教他两个月，能学会多少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总要留点时间让晚辈处理一下自己的后事吧。”
见龙傲天愕然的样子，独孤求败有些得意道：“晚辈曾经听说过有一种练了后可以让人返老还童的奇功，虽没亲眼见过但知道确有其事——前辈相貌看起来貌似年轻，功力之深厚却是惊世骇俗，任何天才地宝，神功秘法也不可能在二三十年内让一个人功力增长到如此程度，所以晚辈才斗胆一猜……不过看前辈脸色，看来是晚辈猜中了呢。”
对此，龙傲天既没有承认也没否认，只是笑着摇头用手指点了点对方，什么也没说。
这在独孤求败眼中看来算是承认了——他这样的称呼也没错，其他不说，单说龙傲天他穿梭各个宇宙执行主神使命的时候，在任务世界里待个几百上千年都有过，所以论起“岁数”来，独孤求败叫他一声“前辈”绝对不亏，
实际年龄早已上万，却顶着个二十多岁三十不到面孔的龙傲天绝对当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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