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谁都不愿成魔，只因世道不公
“你知道你为什么看不见这里的任何东西吗？”
天音没有搭腔，而是等着夫诸继续说。
“就比如现在你的肩膀上，就趴着一只以灵气为食的怨鬼！”
说时迟那时快，夫诸一道水绫抽出打在天音肩膀上的怨鬼，水绫带起的劲风吹动了她的发丝，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水绫就收回了夫诸的袖中。
刚才被打散的那只怨鬼她自然是看不见的，所以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别装神弄鬼了！”这一刻她真的有些担忧了，并非说她胆小，而是在敌暗我明的情境下，她永远无法预知危险何时会到来。
她看不见夫诸在暗处露出的灿烂笑容，而他却能清楚地看见她如惊弓之鸟般的样子。对夫诸而言天音是上古神仙，他却是上古凶兽，虽然同样存在了上万年，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经过上万年的时间，天音早就看破了世态炎凉，而他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独自呆了这么多年，几乎快要忘记如何与人交流。所以现在他眼前这个摒弃了强大外表，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上神的她，如初生的嫩叶一般新鲜有趣。
“你之所以看不见是因为你不属于这里，陆龙阵法最初是为了镇压天族罪犯，可地处神魔交界，又是地狱的入口，所以灵魔鬼三气交接在一起，造就了这里特殊的环境。”
“等等！你刚说的，这里是地狱的入口？”
“是，地狱的入口。”夫诸直言不讳，正如他所料天音压根不知道这件事，也难怪，当年重立天庭的那群老狐狸怎么可能让别人知道这个秘密，可他们千算万算也想不到慕乔仙让他们死守了万年的秘密见了光。
“既然是地狱的入口，那我为何从未有所耳闻？”
夫诸一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负责告诉你我知道的。总之除了魔族和鬼界能看到这里的全貌以外，其他人特别是你们天族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在这里待的时间越久，灵力的损耗就会越大，你在这里待了这么几天，难道就没发现你的灵力已经损耗过半了吗？”
“什么？！”
从进入到阵法开始她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灵力的损耗！而且悄无声息的就让她消磨了过半的灵力，如果不是夫诸出现的及时，她恐怕要在这里待到灵力耗尽，被永远困在这里了！
其实夫诸就是故意等到她的灵力消耗过半才来跟她讲这些的，免得他还要费多余的精力来对付她。他抬头向着谷外的天空看了一眼，面色有些凝重，他们在这耗了太多的时间，再待下去等天黑了，他是没有关系，可凭天音现在这点灵力，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万鬼窟里可就危险了。
“走吧，你进来的地方太深了，我带你出去。”话音刚落一道水绫就穿透了黑雾，精准的缠在了天音的手腕上。
他们赶在太阳落山之前离开了谷底，出谷的那一刻天音瞧见了一座精致的庭院坐落在谷顶，院落旁就是陆龙阵法是万鬼窟，可即使在这样险恶的环境中竟也种上了整片山头的桃树。她想不到谁会有这个胆气和魄力在这建造府邸，所以在路过这座美如仙境的庭院时略微驻足，希望一睹院主尊容。
夫诸看她停下脚步，顺着她羡慕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座院落，“别看了，那个院子里根本没人。”
“没有主人吗？”天音有些惋惜地说到，“没想到魔界也会有这般仙境。”
“怎么没有！”夫诸愤愤不平的为魔界争辩到，“我以前就常听姐姐提起慕云山的桃花源，漫山遍野的桃花有如仙境，还有落雨涧里的莲池，可谓是一花一世界，怎么也不会比你们天界差，难道你以为就只有你们天庭有好东西了？这是不讲道理！”
天音沉默了好一会儿，流连忘返，欣赏向往够了才缓缓开口道：“是啊，我从未真正了解过魔界，在天庭灵力充沛，想要种植灵树建造宫阙只是一句话的事，而在魔界，在这样一个寸草不生的地方，还能有这般宏伟壮观的存在，这才是真正的奇迹。”
“本就是你们冷落偏见，却要我们有情有义。”
是啊！都是偏见。夫诸可笑地摇着头，想当年他虽为凶兽，手上却从未沾染半点血腥，如果不是人们要取他的内丹入药将他赶尽杀绝，他至于祸水淹城吗？就因为他生为魔族，所以必须要任人宰割不能还手吗？就因为他杀了想要他死的人，就可以不听一句辩解将他关押万年吗？
这世间哪来那么多生而为魔，如果不是人心可悲，又有谁愿意成为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魔族？
天音当然能看到夫诸眼里的怨恨，她一直都太过于相信天庭的决判，而不愿意去看他承受了多少不堪和冤屈。她记忆中的夫诸是那头温顺爱戏水的小鹿，可她宁愿去相信冷酷无情的判决，也不愿相信记忆中那个善良的，宁愿把自己藏起来也不愿意带给人类灾祸的小兽。
但错了就是错了，杀了人就是杀了，就算当年是她主判，她也会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这就是天庭的规矩，理智永远大于感性。
......
落雨涧。
墨城眠推门而入，这是夏烛影自己的房间，成婚以后他们虽有夫妻之名，却没有夫妻之实，就连房间都是分开住的，这三千年他们熟悉得像陌生人，早就应该分开了。
他拿出一个精致的卷轴放在茶案上，床帘拉着却可以看见夏烛影落寞的背影，她明知道他来了，却没有一点动作，就连头都没有回仿佛根本不关心他是来干什么的，换做以前她一定会第一时间奔到他面前，无论他想干什么她都会无条件支持。
“这是休书，你收好。”墨城眠只说了这一句，他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只感觉无论他说什么都是错的。
他等了一会儿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动静，想叹口气却也觉得是错误的举动，便只想快点逃离这个让他感觉不自在的房间。
就在他转身没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了双脚落地的响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双冰凉的双手就环上了他的腰。
墨城眠感觉到她只穿了一件轻薄的里衣，薄薄的能感受到她傲人的曲线，顿时深感不自然想要拉开她的手，可谁知她是使出了死劲，一点都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你别动，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她可怜兮兮地撒娇到，以前她从不敢这么跟他说话，一直都是只温顺可爱的小白兔，可是小白兔做的久了，就忘了她原本也是匹狼，也有狼的野心和骄傲。
墨城眠忽然心软，毕竟她也是他名义上的妻子，让她抱一会儿就当是满足她的愿望了，可能以后他们都不会再有交集，眼下又何必毁了一个女孩最后的幻想呢？
抱了许久他忽然觉得背后湿湿的略显冰凉，腰间的力道也松了，他憋着的那口劲儿终于可以松开，只是还没转头就闻见了卷轴烧焦的气味。
夏烛影的脸在蓝紫色的冥火中显得更加妖艳，她本就好看，配上那邪魅的笑容更不像是人间能得。
“你在做什么！这是！”墨城眠惊讶地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特制的卷轴就如普通白纸一样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冥火。”她面无表情地答到，看着休书化作灰烬，她心里是说不尽的痛快。
真是百密一疏，他怎么就忘了冥火来自地狱，能点燃所有的纸类呢！
“夫君不要再给我送休书了，我说过的，我想要的生活就是能陪伴在你的左右，无论你送来多少我都不会接受。”夏烛影的面容很憔悴，头发散乱的披在身后没有像以往梳起精致的发饰那样，她单薄的身影在墨城眠眼前晃悠，惹得他不敢多看两眼。
“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强行在一起你我都不会幸福的。”墨城眠背过身正了正自己的声音，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受得了一个女人穿的这么少还在他眼前晃悠！
他的小动作被身后之人捕捉到，她自嘲地一笑，就是受不了欲火也不愿意接受她吗？她就有这么令他讨厌吗？
“你是对我没有，可我对你有。”除了强颜欢笑她似乎也做不出别的表情了，今天又是无比失望的一天，“我知道你受不了，你出去吧。”
话音刚落墨城眠就像死刑被释放，一刻也不愿多呆地落荒而逃。
“真是......毫不掩饰啊。”独自留在屋里的人落寞地笑了笑。
墨城眠逃回自己的房间仍受不了刚才视觉和触觉上的冲击，他是第一次离一个女人那么近，墨家被灭后他满心复仇，却忘了他也是有需求的，而夏烛影彻底帮他打开了这个世界。可他还是坚信没有爱情的关系不是他追求的，如果一定要选择一个陪他共度余生的人，那个人只会是他深爱的，就像墨城羡对慕乔仙那样，哪怕没有希望，也会一直等下去，虽然很傻，却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此生他最想看到的，除了手刃仇敌，就是他们放下仇怨不再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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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音没有搭腔，而是等着夫诸继续说。
“就比如现在你的肩膀上，就趴着一只以灵气为食的怨鬼！”
说时迟那时快，夫诸一道水绫抽出打在天音肩膀上的怨鬼，水绫带起的劲风吹动了她的发丝，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水绫就收回了夫诸的袖中。
刚才被打散的那只怨鬼她自然是看不见的，所以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别装神弄鬼了！”这一刻她真的有些担忧了，并非说她胆小，而是在敌暗我明的情境下，她永远无法预知危险何时会到来。
她看不见夫诸在暗处露出的灿烂笑容，而他却能清楚地看见她如惊弓之鸟般的样子。对夫诸而言天音是上古神仙，他却是上古凶兽，虽然同样存在了上万年，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经过上万年的时间，天音早就看破了世态炎凉，而他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独自呆了这么多年，几乎快要忘记如何与人交流。所以现在他眼前这个摒弃了强大外表，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上神的她，如初生的嫩叶一般新鲜有趣。
“你之所以看不见是因为你不属于这里，陆龙阵法最初是为了镇压天族罪犯，可地处神魔交界，又是地狱的入口，所以灵魔鬼三气交接在一起，造就了这里特殊的环境。”
“等等！你刚说的，这里是地狱的入口？”
“是，地狱的入口。”夫诸直言不讳，正如他所料天音压根不知道这件事，也难怪，当年重立天庭的那群老狐狸怎么可能让别人知道这个秘密，可他们千算万算也想不到慕乔仙让他们死守了万年的秘密见了光。
“既然是地狱的入口，那我为何从未有所耳闻？”
夫诸一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负责告诉你我知道的。总之除了魔族和鬼界能看到这里的全貌以外，其他人特别是你们天族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在这里待的时间越久，灵力的损耗就会越大，你在这里待了这么几天，难道就没发现你的灵力已经损耗过半了吗？”
“什么？！”
从进入到阵法开始她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灵力的损耗！而且悄无声息的就让她消磨了过半的灵力，如果不是夫诸出现的及时，她恐怕要在这里待到灵力耗尽，被永远困在这里了！
其实夫诸就是故意等到她的灵力消耗过半才来跟她讲这些的，免得他还要费多余的精力来对付她。他抬头向着谷外的天空看了一眼，面色有些凝重，他们在这耗了太多的时间，再待下去等天黑了，他是没有关系，可凭天音现在这点灵力，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万鬼窟里可就危险了。
“走吧，你进来的地方太深了，我带你出去。”话音刚落一道水绫就穿透了黑雾，精准的缠在了天音的手腕上。
他们赶在太阳落山之前离开了谷底，出谷的那一刻天音瞧见了一座精致的庭院坐落在谷顶，院落旁就是陆龙阵法是万鬼窟，可即使在这样险恶的环境中竟也种上了整片山头的桃树。她想不到谁会有这个胆气和魄力在这建造府邸，所以在路过这座美如仙境的庭院时略微驻足，希望一睹院主尊容。
夫诸看她停下脚步，顺着她羡慕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座院落，“别看了，那个院子里根本没人。”
“没有主人吗？”天音有些惋惜地说到，“没想到魔界也会有这般仙境。”
“怎么没有！”夫诸愤愤不平的为魔界争辩到，“我以前就常听姐姐提起慕云山的桃花源，漫山遍野的桃花有如仙境，还有落雨涧里的莲池，可谓是一花一世界，怎么也不会比你们天界差，难道你以为就只有你们天庭有好东西了？这是不讲道理！”
天音沉默了好一会儿，流连忘返，欣赏向往够了才缓缓开口道：“是啊，我从未真正了解过魔界，在天庭灵力充沛，想要种植灵树建造宫阙只是一句话的事，而在魔界，在这样一个寸草不生的地方，还能有这般宏伟壮观的存在，这才是真正的奇迹。”
“本就是你们冷落偏见，却要我们有情有义。”
是啊！都是偏见。夫诸可笑地摇着头，想当年他虽为凶兽，手上却从未沾染半点血腥，如果不是人们要取他的内丹入药将他赶尽杀绝，他至于祸水淹城吗？就因为他生为魔族，所以必须要任人宰割不能还手吗？就因为他杀了想要他死的人，就可以不听一句辩解将他关押万年吗？
这世间哪来那么多生而为魔，如果不是人心可悲，又有谁愿意成为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魔族？
天音当然能看到夫诸眼里的怨恨，她一直都太过于相信天庭的决判，而不愿意去看他承受了多少不堪和冤屈。她记忆中的夫诸是那头温顺爱戏水的小鹿，可她宁愿去相信冷酷无情的判决，也不愿相信记忆中那个善良的，宁愿把自己藏起来也不愿意带给人类灾祸的小兽。
但错了就是错了，杀了人就是杀了，就算当年是她主判，她也会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这就是天庭的规矩，理智永远大于感性。
......
落雨涧。
墨城眠推门而入，这是夏烛影自己的房间，成婚以后他们虽有夫妻之名，却没有夫妻之实，就连房间都是分开住的，这三千年他们熟悉得像陌生人，早就应该分开了。
他拿出一个精致的卷轴放在茶案上，床帘拉着却可以看见夏烛影落寞的背影，她明知道他来了，却没有一点动作，就连头都没有回仿佛根本不关心他是来干什么的，换做以前她一定会第一时间奔到他面前，无论他想干什么她都会无条件支持。
“这是休书，你收好。”墨城眠只说了这一句，他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只感觉无论他说什么都是错的。
他等了一会儿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动静，想叹口气却也觉得是错误的举动，便只想快点逃离这个让他感觉不自在的房间。
就在他转身没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了双脚落地的响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双冰凉的双手就环上了他的腰。
墨城眠感觉到她只穿了一件轻薄的里衣，薄薄的能感受到她傲人的曲线，顿时深感不自然想要拉开她的手，可谁知她是使出了死劲，一点都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你别动，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她可怜兮兮地撒娇到，以前她从不敢这么跟他说话，一直都是只温顺可爱的小白兔，可是小白兔做的久了，就忘了她原本也是匹狼，也有狼的野心和骄傲。
墨城眠忽然心软，毕竟她也是他名义上的妻子，让她抱一会儿就当是满足她的愿望了，可能以后他们都不会再有交集，眼下又何必毁了一个女孩最后的幻想呢？
抱了许久他忽然觉得背后湿湿的略显冰凉，腰间的力道也松了，他憋着的那口劲儿终于可以松开，只是还没转头就闻见了卷轴烧焦的气味。
夏烛影的脸在蓝紫色的冥火中显得更加妖艳，她本就好看，配上那邪魅的笑容更不像是人间能得。
“你在做什么！这是！”墨城眠惊讶地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特制的卷轴就如普通白纸一样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冥火。”她面无表情地答到，看着休书化作灰烬，她心里是说不尽的痛快。
真是百密一疏，他怎么就忘了冥火来自地狱，能点燃所有的纸类呢！
“夫君不要再给我送休书了，我说过的，我想要的生活就是能陪伴在你的左右，无论你送来多少我都不会接受。”夏烛影的面容很憔悴，头发散乱的披在身后没有像以往梳起精致的发饰那样，她单薄的身影在墨城眠眼前晃悠，惹得他不敢多看两眼。
“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强行在一起你我都不会幸福的。”墨城眠背过身正了正自己的声音，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受得了一个女人穿的这么少还在他眼前晃悠！
他的小动作被身后之人捕捉到，她自嘲地一笑，就是受不了欲火也不愿意接受她吗？她就有这么令他讨厌吗？
“你是对我没有，可我对你有。”除了强颜欢笑她似乎也做不出别的表情了，今天又是无比失望的一天，“我知道你受不了，你出去吧。”
话音刚落墨城眠就像死刑被释放，一刻也不愿多呆地落荒而逃。
“真是......毫不掩饰啊。”独自留在屋里的人落寞地笑了笑。
墨城眠逃回自己的房间仍受不了刚才视觉和触觉上的冲击，他是第一次离一个女人那么近，墨家被灭后他满心复仇，却忘了他也是有需求的，而夏烛影彻底帮他打开了这个世界。可他还是坚信没有爱情的关系不是他追求的，如果一定要选择一个陪他共度余生的人，那个人只会是他深爱的，就像墨城羡对慕乔仙那样，哪怕没有希望，也会一直等下去，虽然很傻，却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此生他最想看到的，除了手刃仇敌，就是他们放下仇怨不再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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