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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梦魇

    “哦,对了,那灵犬旁边还有一个小男孩,灰头土脸的,似乎受伤了。我随手给了他一颗仙丹。”若水单手扶额,努力的回忆。

    涂山诺目光灼灼,满脸都写着那个小男孩是我,是我!

    “哼,那小男孩竟然和灵犬抢浆果,那浆果本来就是灵犬的。要不是看他身受重伤,我肯定狠狠教育他一顿,难道他师尊没有教过他,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抢吗?”

    涂山诺汗颜,自己那时候确实是没有师尊教的。“若水,你心地还是很善良的,还给了他一颗仙丹。”涂山诺看向若水,表扬若水,但更像是在说服自己。而若水眼神却有些躲闪。

    “那颗仙丹,其实是师尊的试验品。那一阵师尊迷上了炼丹,练了乱七八糟一堆的仙丹。”若水感觉有些愧疚,但随即又被自己说服了,“不管那些仙丹有没有效果,但总归都是天灵地宝做成的,吃了应该也没有什么坏处。”

    涂山诺此时有些凌乱了,先是重伤,又和灵犬打斗,后来吃了试验品仙丹,看来自己当年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涂山诺重重的叹了口气,没想到和若水提起小时候的事不但没有如释重负,反而还平白添了几分烦恼。君若水还真是清冷,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对谁,唉,她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生态度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看出了涂山诺此时的不开心,以为他又想起了在百草园被人凌欺的日子,君若水缓缓开口安慰道,“涂山,过去的就过去了,现在你身上挑着振兴梅山的重任,若是有什么困难,尽管来凌水阁找我。我们现在是朋友!”

    看到若水如此关心自己,涂山诺咧嘴露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君若水眼角抽了抽,真的不好看。

    “行了,我们快走吧,要是再不走呀,恐怕今晚就要露宿野外了!”说罢,马鞭一挥,率先出发了。君若水看到他肆意的飞驰,咧了咧嘴,他似乎想要将不好的回忆统统甩开,这个人当真有意思呢。

    皓月当空,树林中的鸟似乎都已经歇下了,只剩下小虫儿和蝉在相互低语。

    若水看着驾着的烤鱼,手上的树枝有意无意的戳戳旺盛的篝火,心里默默的吐槽,“当真是一语成谶,今晚果然露宿街头了。”

    涂山诺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发,昨晚明明已经打听清楚了,从山脚小镇快马到边城,也只有一天的路程,今天傍晚应该已经在边城了才对。按照涂山诺原本的打算,此时他应该和若水两人坐在边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雅间,两人一边欣赏边城夜景,一边大快朵颐才对。

    而今,看着眼前干瘪的两条小鱼,涂山诺有些郁闷的摸摸肚子。这肯定不够吃呀。

    “本来今天傍晚就该到边城了,也不知怎么搞竟然在这小树林里迷了路。”涂山诺解释道,生怕自己被若水嫌弃。

    若水点点头。

    鱼香悠悠的漂进了二人的鼻孔,涂山诺见鱼已烤好,取下给若水递去。

    君若水取过烤鱼,闻了闻,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待她抬起头时发现涂山诺啃着早上从小镇带来的干粮,而鱼则挂在了一边。

    “你,你不吃鱼吗?”若水瞅瞅干粮又看看鱼。

    “呃,我不喜欢吃鱼。你吃吧,那条你也吃了吧!”涂山诺耸耸肩。

    能把鱼烤的这么好吃的人竟然不喜欢吃鱼?这话恐怕涂山你自己都不能信吧。低头看看这鱼的体积,若水似乎明了。她是单纯,是傲娇,可是并不傻。

    她将还未吃完的鱼挂在架起来的树枝上,伸手从包袱里掏出一干粮,认真的吃着。

    这一连串举动可看呆了涂山诺,什么情况!“你怎么不吃鱼了?是烤的不好吃吗?”涂山诺有些惊奇的拿起了烤鱼,左看看右看看,再闻闻,确定已经熟了呀,而且也没有烤糊,怎么说不吃就不吃了。

    “不好吃,有一股怪味,你尝尝。”君若水小仙子人生第一次口是心非。

    “不能吧,我烤鱼技术可是一流的。”涂山诺小声嘀咕着。

    没有怪味呀!涂山诺细细嚼着,有些疑惑的看向若水,却正巧与她那狡黠眼神撞个正着。看着若水脸上似有似无的笑容,涂山诺也笑了。

    这若水女神再笑几次恐怕自己得短命好几年。涂山诺摸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想到。

    看着这笑靥如花的若水,涂山诺感觉眼前逐渐变得模糊,忽的脑袋一懵,倒头睡了。这边君若水情况亦是不好,头越来越沉,眼睛也困的睁不开。她倚靠在树上也是逐渐睡去,只是意识消失之前隐隐感到一丝不妙。

    此时一股蓝色的灵气在逐渐蔓延,没有一会儿整个树林便全被笼罩在这片蓝色的雾霭当中。

    涂山诺走在百草园中,脑海中一片疑问,自从拜师后就再也没有回过这里。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这里。

    草堂里传来阵阵的哀嚎,“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毁了灵芝仙草。”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趴在地上苦苦哀求,脸上早以看不清本来颜色,两个绿衣小男孩狠狠将他踩在脚下,另一个衣着较好的男孩子一手拿着灵芝仙草,一手掐出灵火,正在一点一点的烧毁灵芝。

    看着苦苦挣扎想要抢回灵芝仙草的小男孩,涂山诺微微皱眉,“笨蛋,为什么不打回去,为什么求他!”

    这时灵芝仙草已经烧了起来,衣着较好的小男孩将仙草一扔,示意那两个孩子松开脚,被忽然放开的小男孩一跃抢过那已经燃烧了灵芝,丝毫不顾被火烧伤的痛苦,努力想用手扑灭那火焰。可那哪是普通的火,那是灵火呀,根本扑不灭!

    看着那小男孩痛到变形的脸,涂山诺感到心里一疼,随即,他的手如火般的疼痛,记忆如海一般涌涌向他的大脑,他记起来了,记起来了!这个小男孩就是他,就是他。这是给阿姐治病的灵芝,他种了足足三年,是阿姐痊愈唯一的希望。涂山诺握着手中烫手的灵芝仙草不知所措,手也忘记了疼,他单手结印,可是不行,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一点法术,为什么,他不是拜师梅山了吗?

    涂山诺记起来了,阿姐在这个冬天没了,因为没有灵芝仙草,阿姐没有挺过这个寒冬。不!不!涂山诺痛苦的叫喊着,仿佛忘记了身处何方,身处何世。涂山诺向天呐喊,他只觉的苍天不公!

    在涂山诺失魂之际,一道空灵的声音从天边传来,“涂山诺?涂山诺?你醒醒!阿诺!醒醒。”清澈的不带一点杂质的声音直击涂山诺的灵识。

    是君若水。

    画面一转,他15岁那年,他躲在山涧偷看她练功。她宛如遗世独立的仙子,操控着水流,即使身处河水之中,却没有一滴落在她的身上。他也要努力,他要努力成为最强的天宗弟子,这样才有资格站在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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