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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玉露一相逢(一)

    这时候徐烟小姑娘刚刚得了他娘的话,说是皇上来了,上前面圣,梳妆完毕,再问人时,却说陛下径直就去了沈殷殷的房间。

    在屋里发了一通脾气后,终于见陛下出来,从那假山后跃出,今日是精心打扮过,手上摘了两朵季末的荷花,显得娇俏可爱,蹦蹦跳跳地往这边来。

    像是没有见到一般,故意往萧沉这边撞了过来。

    徐大人吓了好大一跳,平时都不敢对女儿说一句重话,此刻一把将她推开,黑着脸吼道“干什么?没长眼睛啊?撞了圣上龙体,你十条命都赔不起。”

    徐烟被他爹这样一推,险些摔了,“圣上?”故作惊讶的模样,看眼前一个白衣男子,站在倾洒的阳光下,正含笑看着她。

    “徐烟不知是陛下,无心冲撞,还望陛下恕罪。”她捧着一大把荷花,穿的水色长裙,在夏季烈日的阳光下,格外娇媚。

    萧沉只笑,这样的伎俩他何曾不知?从前也有这样一个姑娘偷偷躲在角落看他,只是那个姑娘,没有那么多心眼儿。

    徐烟等了半天没有等到萧沉说一句话,是高兴还是生气?她低着头又不知道,终于还是按捺不住,悄悄从荷花后抬头去看那个朝思暮想的男子,他眉眼含笑,像是在等她抬头一般,缓缓伸出一只手。

    这是。。。徐烟有些不懂,是要拉她起来的意思吗?“陛。。。陛下?”

    “这样好看的荷花,也给朕一朵。”萧沉道。

    原是要荷花啊,徐烟呆呆地将那朵开的最好的送到萧沉手上,

    “徐大人,你家的千金,若是荷花也应当是开得最好的这一朵。”萧沉端详了荷花片刻,对徐春说道。

    “是。。。是陛下谬赞了。”

    萧沉也不说话,拿了那荷花,便往外面走去,也没叫徐烟起来。

    “她把我比作荷花,是夸我好看的意思吗?”徐烟呆呆望着萧沉的背影,有些不解地自言自语,那就权当是吧,陛下夸她好看呢,徐烟笑了开来。

    只是她看不到,萧沉转身出门上了马车,便将那花随手一丢。

    荷花艳俗、浓艳,他偏偏不爱,他爱开在角落的雏菊。

    另外一边孟晚秋日夜兼程着押着沈文韬赶路,沈文韬一直在那马背上晕了三天。

    总算是到了匪帮了,孟晚秋看着沈文韬就像看见了三万两银子,笑起来眼睛就更像黄鼠狼了,大手一挥,“这单总算完成了,今天晚上兄弟们喝酒吃肉,好好痛快一下。”

    她虽挣钱不少,但抠门,难得豪爽一回,这一嗓子吼出去,引了不少叫好声。

    “这就是齐王啊?”有小弟围拢过来,凑在沈文韬身边看,他们都是些穷苦出身,江湖草莽,见过最大的官儿也不过知府、县令。

    许多人都对齐王充满了好奇,左看右看,有些人还上手摸了两把。

    “你说这人有钱就是不一样,吃得好穿得好,就是这样了,也还是细皮嫩肉的,要是以前指不定是个什么模样呢。”大家不禁感叹道。

    “那是当然,只可惜,是别人的,要是不给那歌女,就留在帮内,当个压寨相公多好啊。”孟晚秋也有些不舍地在沈文韬身上摸了一把。

    “老大,你可别真犯糊涂啊,这可是三万两银子,哪个压寨相公值三万两银子?”底下小弟说道。

    孟晚秋把沈文韬上下打量了一番,点点头,“嗯,还是三万两银子好,十八啊,你把他洗吧洗吧,换身衣服,明天拿给那歌女,交货。”

    “得嘞。”十八得了令,拖了沈文韬就下去,拿水狠狠冲了几遍,又换了一身匪帮的粗布衣裳,才算把诏狱里那股酸臭气味儿彻底除了。

    沈文韬是在晚上醒过来的,此时匪帮众人都在庆祝,谁会有心思管他?只把他放在角落里,还是孟晚秋眼风一瞟扫到了睁眼看着的沈文韬。

    “醒了?”孟晚秋手上拿着鸡腿,一只脚架在板凳上,“吃吗?”她问。

    沈文韬刚刚想开口告诉她关于他不是齐王的事,但是看着眼前满屋子的酒肉,他咽了一口唾液。

    匪帮的美食和沈府的不一样,沈府讲究精细、量少,匪帮讲究油多、管饱。酱牛肉、鸡腿、大骨头。。。还泛着油光,若是以前的沈文韬见了这些肯定是一点胃口都没有的。但是他在诏狱受了大半年的苦,晕了三天,又饿,这些从前不屑的东西恰恰是最勾人的。

    “吃。”沈文韬点头,什么齐王不齐王,先把这顿饭吃了再说吧,往后的事,往后处理。

    孟晚秋丢了一个鸡腿过去,姿势利落又漂亮,沈文韬接了鸡腿就大口啃了起来,匪帮可没人帮他束头发,现在披散着,再加上一身宽大的粗布衣服,吃东西的样子跟个野人一样。

    “慢点儿吃,慢点儿吃,多的是,别噎着了。”孟晚秋其实有点儿心疼了,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公子哥,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唔唔唔。。。”孟晚秋这个乌鸦嘴,话音一落,还真就噎着了。

    “十八,快,给齐王倒杯酒去。”孟晚秋招呼着手下。

    “得嘞。”那十八学着饭店小二的样子,给沈文韬满上一碗酒,匪帮的人喝酒都是用碗,且都是烈酒,“齐王殿下,喝碗酒吧。”十八见沈文韬手忙脚乱,也不等他拿手接,直接一整碗给他灌了下去。

    卧靠,这什么酒?辣成这样?酒一入喉咙沈文韬就受不住了,猩猩一样拍着自己的胸口,狠狠咳了几声,眼泪都辣出来了,引得匪帮的人笑得前仰后合。

    沈大公子一下成了耍戏的猴子了,他看着这些笑得猖狂的人,有些委屈。

    孟晚秋从来大大咧咧,头一次母性泛滥,手上的大骨头棒子一摔,“笑什么笑?这有什么好笑的,就你们酒量好是吗?”

    她平时嘻嘻哈哈的,一严肃起来,徒手捏铁锁的威信便起来了,帮内鸦雀无声。

    孟晚秋亲自挑了一块最肥的酱骨头,走到沈文韬身边,用那只油腥腥的手把着他的肩膀,“你别跟这些人一般见识,没文化的大老粗,来吃根骨头。”

    “老大,说得好像你很有文化一样。”有小弟低声嘀咕,却遭了孟晚秋一记眼刀。

    沈文韬见孟晚秋靠了过来,雪白的脸上竟然诡异地红了一大片,瑟瑟缩缩接过那块骨头,小心翼翼啃一口,那可是真香啊。

    “诶,这就对了,慢慢啃,不够多的是,来,坐过来跟我一起吃。”孟晚秋就像一个慈祥的老母亲,护着她那弱小无助的崽子,把他带到了她刚才坐的那一张大长桌旁边。

    “来,再喝碗酒吧,慢慢喝,都是附近山民用粮食酿的,很好喝的。”

    沈文韬接过那酒,果真还有回香,他从前本就滥酒,如今刚刚开始放开了些,便也顾不得了,一碗接一碗往肚子里牛灌。

    奈何他酒量实在太差,几碗下肚,也就有了七八分醉意,这个时候,再见满屋子的牛鬼蛇神,“唱曲儿的姑娘呢?”他习惯性问道。

    其他人也都喝得差不多了,谁来理会他?

    片刻回转过来,悲意涌上心头,又喝了一碗酒,“沈文韬啊,沈文韬,你都落到什么田地了?你要少听两首曲子,呵呵。。。都是自己做的孽。”

    “沈文韬是谁?”孟晚秋以为完成了个大单子,今晚高兴,小弟们都来敬酒,推杯换盏间,她也醉得差不多了。

    有一碗酒下肚,醉意更浓,“我。”沈文韬一指自己,“我是沈文韬,你们救错人了,哈哈。”他指着孟晚秋,嘻嘻哈哈的样子,像是嘲笑她。

    笑声容易传染,孟晚秋也跟着笑,“哈哈,我们抓错人了,你是沈文韬。”

    “对对对,我仇人当了皇帝,还泡了我妹妹,哈哈,要不是你们搞错了,我就落在我仇人手上,随便他折磨,还要看着他泡我妹妹,哈哈,你说搞笑不搞笑?”他越笑声音越大,笑得肚子疼,就捧着肚子笑。

    “哈哈,搞笑搞笑,那我带着满帮上下几百号人去趟京城,带了个假货回来是不是更搞笑,哈哈哈。。。”孟晚秋伏在桌子上笑,眼泪都出来了。

    “不,不,我的更搞笑,我以前还把杀父仇人当兄弟,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孟晚秋笑得从凳子上掉了下去,也不觉着疼,依旧满地打滚。

    沈文韬也笑,两个人在一群醉鬼之中,笑得震天动地,滚成一团,沈文韬忽然对上孟晚秋的眼睛,那如黄鼠狼一样狡黠的眼睛,他忽然觉得他的酒清醒了,又忽然觉得更醉了。

    “你可真的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姑娘。”他望着孟晚秋,目光沉沉说道。

    “啊?”孟晚秋笑道一半,见沈文韬撑起半边身子,就这样看着他,眉目如画,丰神俊朗,“你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她跟着说道。

    “唔。。。”鬼使神差,那个唇就落了下来,周围吵吵嚷嚷,匪帮众人,睡觉的睡觉,哭闹的哭闹,竟是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帮主被人非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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