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前因后果
舒蘅想自己应该是个渣女。毕竟先动嘴的是她，穿上衣服不认账的也是她。但她万万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三小时前，震天响的音乐，闪烁的灯光，摇晃的酒杯，舞池里扭动着的曼妙的躯体，无不彰显着疯狂二字。天昏地暗，好似末日来到前人们最后的迷醉与狂欢。
这里是大名鼎鼎的龙湾娱乐城。
娱乐至上，娱乐至死。
这里有人喝到烂醉，泥一般的瘫在地上、趴到台子上，偶尔被人踩到才不满的痛呼一声；也有男人女人坐在台前甜言蜜语，互相挑逗。但更多的是在舞池里随音乐节拍激烈的摆动着身体，展示着诱人的曲线。
舒蘅一进来就觉得头昏脑胀眼花缭乱。空气中香烟的味道熏眼，香水的味道呛鼻，只有酒水的味道醉人。
一切都让她不自在，招架不住。
“……恒！书！……这边！在……”
幸好这时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恍惚的，隔着拥挤的人群和杂乱震耳的音乐，叫她名字的声音变得更加模糊不清。
她抬头费力的找寻那张记忆里遥远又熟悉的面孔，一时不察肩膀被人狠狠一撞，幸而有只手托住了她的后背才没摔倒。
“要当心。”
身后传来一句话。
距离近到她汗毛耸立，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她心跳如鼓，连忙转身却不见任何疑似那人的影子。
回想起那句话，带笑的语气和清泉般悦耳的声音出奇的熟悉。
记忆深刻，却头皮发麻。
静立间，友人夏知禾已穿过人群来到身边，抓起她的手便在人潮中辟出一条路来。
一路上听着夏知禾的喋喋不休，直到站在豪华包间的门口舒蘅才彻底回过神来。
那句话越回想越觉得魔幻，不可思议。
“这次是雷大头过生日，大家朋友一场他请客，你来得有些晚了不然……”
朋友……
算不上吧。
夏知禾还在喋喋不休，她默不作声的抽出手来先推开那扇深红的华贵木门。
推开门的瞬间就对上一双眼睛。
她不是来玩的。
有些事可能还需要当面说一次。
……
舒蘅头疼得要命，不知是宿醉的后果还是刚才从楼上跳下来给震的，此刻豆大的汗珠一颗颗顺着额发颈项淌。她咬酸了牙，手指被勒得肉发白指甲发乌，然而外面的人劲就没小过，死死扣着车门不让她拉上。前座大喊大叫的催促和周遭混乱的杂音在她这儿都似被按了静音键。
隔着玻璃看眼前人这张紫青血管暴起的灰白脸，舒蘅眼中竟然起了雾。
明明三小时前还是活生生的人啊！她是诅咒过他，但现下恐惧又加上愧疚……如果她没丢下他一个人，如果她……
大气奢华的包厢似乎在门开的一瞬间就静了下来。
留滞的空气，尴尬的氛围，有人静静的盯着门口，也有人的目光不断在舒蘅和他之间梭巡。
像三小时后的车里和车外一样，此时门里和门外也是两个世界。
“我回来了！想我不？”
身侧的夏知禾大声笑道，拉着她快步走进去坐下，身后门“嘭”一声合上的同时，众人如解封一般动了起来。几个女孩子主动空出位子来让她们坐中间。推杯换盏、打牌斗嘴，一片欢声笑语，方才的尴尬似乎从未有过。
但是那人始终在看着她，从未移开过视线，舒蘅不由感到如芒在背，不自在的摸摸手臂。
“对了，舒蘅，自从毕业后大家就没怎么联系过，听说你有男朋友了，怎么没带过来见见？”
说话的是今天的寿星雷大头，本名雷笙，长的十分俊秀气，眉清目澈，说话调调却带点痞气。“雷大头”是他的绰号，据说是因为他小时候皮摔了一跤，脑袋磕肿了就成了大头。现在头当然不大了。
突然朝她挑话头不可能用意简单。毕竟他是那个人的好兄弟，两家又是世交。
其实舒蘅与雷笙并没有多大交集。他们高中并不同校，若不是雷笙时常借找那个人的名义来找夏知禾，而她的好同桌夏知禾为此深受烦扰时常抱怨，她也不会知道这号人。
所以严格说起来，他指的毕业是高中毕业，不联系也仅仅指她和“大家”不联系罢了。
现在想来，夏知禾那时的抱怨也不尽然是抱怨。她说着那个清秀男孩的时候总是眉眼含笑。
也许是夏知禾早就芳心暗许吧，又或许是毕业后雷大少依旧锲而不舍的态度打动人心。他们大一开学前就开始了异地恋。
舒蘅与夏知禾报的是同一所大学，夏知禾将从雷笙口中得知那个人在国外留学的事转头又告诉舒蘅。
舒蘅对此并不敢兴趣，时间一长夏知禾也极少提及。
只是，在看到那个人和别的女孩子的亲密照后，她毫不犹豫的将人拉黑了，发誓再爬墙看他的社交账号就再也不吃鱼！
“你怎么这么八卦啊？”夏知禾笑着白他一眼，拿块蛋糕就要塞他嘴里。由于隔着一男一女还有个舒蘅，前面又是矮几，她突然站起来被绊一下愣是成了从沙发上不记形象的朝雷笙扑过去，吓得那男生忙往沙发里面退，正正好被雷笙笑眯眯的接住。
立马有起哄声阵阵。
“你急什么投怀送抱啊？”雷笙笑得开心，任夏知禾“一不小心”糊了他一袖子奶油后把她推到一边去，转头扯下衣服外套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冲舒蘅说道，“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吧。”
语气有些强硬，像是命令。
红了脸的夏知禾坐在旁边刚一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真真切切的被喂了一口蛋糕堵住了嘴，朝雷笙挥着拳头表示抗议。
“啊，分了。”
舒蘅轻描淡写的三个字让他俩一个得意一个羞愤合一块儿就是天雷勾地火的视线分开了。
“分了？”
“分了？”
两人异口同声。默契还在。
众人一会儿跳出蛋糕的插曲一会儿又溺在撒狗粮的视线中，这会儿又是因为舒蘅安静下来。那边唱着歌儿的三姐妹和喝着酒的四兄弟也再次扭头看他们。
——“我去趟洗手间。”
——“我出去一下。”
又是异口同声。
只不过，这次是宋砚与她。
宋砚……老同学了。
她人已经站起来，宋砚还没起身。
圆弧的沙发上她和宋砚隔了七个人，恰好相对。
夏知禾舔舔嘴唇上的奶油，咧咧嘴，一边起身一边道：
“好，上学的时候我们就经常一起去。正好我也想去了，走吧，我们一起去。快呀。”
说完从人手里接过包就挽着舒蘅的手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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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时前，震天响的音乐，闪烁的灯光，摇晃的酒杯，舞池里扭动着的曼妙的躯体，无不彰显着疯狂二字。天昏地暗，好似末日来到前人们最后的迷醉与狂欢。
这里是大名鼎鼎的龙湾娱乐城。
娱乐至上，娱乐至死。
这里有人喝到烂醉，泥一般的瘫在地上、趴到台子上，偶尔被人踩到才不满的痛呼一声；也有男人女人坐在台前甜言蜜语，互相挑逗。但更多的是在舞池里随音乐节拍激烈的摆动着身体，展示着诱人的曲线。
舒蘅一进来就觉得头昏脑胀眼花缭乱。空气中香烟的味道熏眼，香水的味道呛鼻，只有酒水的味道醉人。
一切都让她不自在，招架不住。
“……恒！书！……这边！在……”
幸好这时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恍惚的，隔着拥挤的人群和杂乱震耳的音乐，叫她名字的声音变得更加模糊不清。
她抬头费力的找寻那张记忆里遥远又熟悉的面孔，一时不察肩膀被人狠狠一撞，幸而有只手托住了她的后背才没摔倒。
“要当心。”
身后传来一句话。
距离近到她汗毛耸立，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她心跳如鼓，连忙转身却不见任何疑似那人的影子。
回想起那句话，带笑的语气和清泉般悦耳的声音出奇的熟悉。
记忆深刻，却头皮发麻。
静立间，友人夏知禾已穿过人群来到身边，抓起她的手便在人潮中辟出一条路来。
一路上听着夏知禾的喋喋不休，直到站在豪华包间的门口舒蘅才彻底回过神来。
那句话越回想越觉得魔幻，不可思议。
“这次是雷大头过生日，大家朋友一场他请客，你来得有些晚了不然……”
朋友……
算不上吧。
夏知禾还在喋喋不休，她默不作声的抽出手来先推开那扇深红的华贵木门。
推开门的瞬间就对上一双眼睛。
她不是来玩的。
有些事可能还需要当面说一次。
……
舒蘅头疼得要命，不知是宿醉的后果还是刚才从楼上跳下来给震的，此刻豆大的汗珠一颗颗顺着额发颈项淌。她咬酸了牙，手指被勒得肉发白指甲发乌，然而外面的人劲就没小过，死死扣着车门不让她拉上。前座大喊大叫的催促和周遭混乱的杂音在她这儿都似被按了静音键。
隔着玻璃看眼前人这张紫青血管暴起的灰白脸，舒蘅眼中竟然起了雾。
明明三小时前还是活生生的人啊！她是诅咒过他，但现下恐惧又加上愧疚……如果她没丢下他一个人，如果她……
大气奢华的包厢似乎在门开的一瞬间就静了下来。
留滞的空气，尴尬的氛围，有人静静的盯着门口，也有人的目光不断在舒蘅和他之间梭巡。
像三小时后的车里和车外一样，此时门里和门外也是两个世界。
“我回来了！想我不？”
身侧的夏知禾大声笑道，拉着她快步走进去坐下，身后门“嘭”一声合上的同时，众人如解封一般动了起来。几个女孩子主动空出位子来让她们坐中间。推杯换盏、打牌斗嘴，一片欢声笑语，方才的尴尬似乎从未有过。
但是那人始终在看着她，从未移开过视线，舒蘅不由感到如芒在背，不自在的摸摸手臂。
“对了，舒蘅，自从毕业后大家就没怎么联系过，听说你有男朋友了，怎么没带过来见见？”
说话的是今天的寿星雷大头，本名雷笙，长的十分俊秀气，眉清目澈，说话调调却带点痞气。“雷大头”是他的绰号，据说是因为他小时候皮摔了一跤，脑袋磕肿了就成了大头。现在头当然不大了。
突然朝她挑话头不可能用意简单。毕竟他是那个人的好兄弟，两家又是世交。
其实舒蘅与雷笙并没有多大交集。他们高中并不同校，若不是雷笙时常借找那个人的名义来找夏知禾，而她的好同桌夏知禾为此深受烦扰时常抱怨，她也不会知道这号人。
所以严格说起来，他指的毕业是高中毕业，不联系也仅仅指她和“大家”不联系罢了。
现在想来，夏知禾那时的抱怨也不尽然是抱怨。她说着那个清秀男孩的时候总是眉眼含笑。
也许是夏知禾早就芳心暗许吧，又或许是毕业后雷大少依旧锲而不舍的态度打动人心。他们大一开学前就开始了异地恋。
舒蘅与夏知禾报的是同一所大学，夏知禾将从雷笙口中得知那个人在国外留学的事转头又告诉舒蘅。
舒蘅对此并不敢兴趣，时间一长夏知禾也极少提及。
只是，在看到那个人和别的女孩子的亲密照后，她毫不犹豫的将人拉黑了，发誓再爬墙看他的社交账号就再也不吃鱼！
“你怎么这么八卦啊？”夏知禾笑着白他一眼，拿块蛋糕就要塞他嘴里。由于隔着一男一女还有个舒蘅，前面又是矮几，她突然站起来被绊一下愣是成了从沙发上不记形象的朝雷笙扑过去，吓得那男生忙往沙发里面退，正正好被雷笙笑眯眯的接住。
立马有起哄声阵阵。
“你急什么投怀送抱啊？”雷笙笑得开心，任夏知禾“一不小心”糊了他一袖子奶油后把她推到一边去，转头扯下衣服外套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冲舒蘅说道，“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吧。”
语气有些强硬，像是命令。
红了脸的夏知禾坐在旁边刚一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真真切切的被喂了一口蛋糕堵住了嘴，朝雷笙挥着拳头表示抗议。
“啊，分了。”
舒蘅轻描淡写的三个字让他俩一个得意一个羞愤合一块儿就是天雷勾地火的视线分开了。
“分了？”
“分了？”
两人异口同声。默契还在。
众人一会儿跳出蛋糕的插曲一会儿又溺在撒狗粮的视线中，这会儿又是因为舒蘅安静下来。那边唱着歌儿的三姐妹和喝着酒的四兄弟也再次扭头看他们。
——“我去趟洗手间。”
——“我出去一下。”
又是异口同声。
只不过，这次是宋砚与她。
宋砚……老同学了。
她人已经站起来，宋砚还没起身。
圆弧的沙发上她和宋砚隔了七个人，恰好相对。
夏知禾舔舔嘴唇上的奶油，咧咧嘴，一边起身一边道：
“好，上学的时候我们就经常一起去。正好我也想去了，走吧，我们一起去。快呀。”
说完从人手里接过包就挽着舒蘅的手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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