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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入幽玄城

    ......

    寒冬已经快要过去。

    北域幽玄城外却俨然还是一副深冬的样子,无边雪深车留痕,天边雪花纷纷飞。

    冰雪覆地,车马通行。

    古道上的络绎不绝的车马行人,街边摆摊叫卖的小贩,热闹的气氛倒也在这寒冬之时驱散了一丝寒意,凭空增添了一丝暖意。

    “不同于冰心山亘古不变的千里冰封,北域幽玄城只是初春会来的稍晚一点,但初春一过,便已是秋天,故此城的人很少会感受到夏日的酷暑。”

    一间街边小店铺,门外破旧旌旗飘立,隐隐约约还能看到红色旌旗上写着一个酒字。

    “想不到这位客官懂的还挺多,我们这啊除了冰心山,就属我们幽玄城冬季最长,往日寻常炎夏的时候,会有很多其他城的人来这避暑呐!”

    一手端着菜,一手提着酒,肩上搭着毛巾的伙计接上这桌客人说头,两手一转,菜到桌上,酒已开。

    伙计还想唠叨几句,又有一桌客人高呼小二,伙计哀叹嘟囔着,“最近怎么这么多客人,去年可是想忙都忙不起来,现在倒是想闲也闲不起来。”

    “我们来的晚了。”

    湘竹身披黑色轻裘,整个身体都藏在轻裘之下,面容则是披上一层薄薄的面纱,独留一双好看的双眸在外。

    若是在平常,湘竹这身装扮定会引来很多目光,但在现在反而显得不稀奇。

    因为现在到处都是遮面不露身的人,比湘竹遮掩更加过分的人比比皆是。

    “来得早,来的晚,都要等到双月夺辉,幽玄门开,又有什么区别?”

    能坐在湘竹对面的自然是廖妄生,廖妄生脸上难得流露出一丝沧桑感,藏刃华丽的钩鞘已经被他用布条缠绕住。

    比起湘竹的脸更引人注意的,就是廖妄生的脸,所以他的脸也不可避免的戴上人皮面具。

    “若你装成女子模样,又是祸国殃民的祸害。”

    湘竹以前还未多注意廖妄生的人皮面容,这段时日的相处却不得不感叹廖妄生人皮面容的精致,仿佛脸上的五官都是被人精雕细琢的一样。

    廖妄生下意识咧嘴一笑,想起来头上戴着斗笠遮住了人皮面容,湘竹也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脸上的表情这才变成心里想法。

    哀叹之中又有着一丝惊喜。

    这一丝惊喜是廖妄生昨夜所发现,他的境界已经步入一品,《九死不悔》略有小成,与自身钩法的相辅相成也颇有成效,至于梦鹏诀这门轻功,廖妄生没有再添加多余的东西。

    但最大的惊喜是随着廖妄生境界的提高,他脸上的五官渐渐会蠕动变化,脱离下一层老皮,皮下的样子又是一副新的秒空。

    哪怕现在的人皮面具再美,终究也不是自己的脸。

    所以廖妄生今日的心情不错。

    所以他才会有心情饮下桌上的一碗酒。

    “你今天心情不错。”

    湘竹自然也会喝酒,这几壶酒本就是湘竹为自己而点,行走在江湖的武林人,没有几个不会喝点酒。

    “何以见得?”

    廖妄生顺手夹起桌上的一份嫩牛肉,入口香嫩,随声应道。

    “之前你从不与我同坐一桌,也同不与我饮酒,最为稀奇的是,我刚才调侃你,你也没有反驳几句。”

    湘竹转动着酒碗,酒碗内的水波荡漾,波纹渐渐向四周扩散,一波消一波又起。

    “一路从王城驾马狂奔,你武功比我好,年龄……又比我大,你能纵马奔波如此久,但你想没想过我?与你说话你又不应,我又怎么会对你有好脸色。”

    一说起这事,廖妄生仍能感觉到胯间的烧疼。

    “你这人说话还不忘暗中讽刺我年龄大,还真是小心眼的很。”

    湘竹掀开面纱一角,将手上的一碗酒一饮而尽,显得颇为的豪气冲天。

    “想不到你也会喝酒。”

    廖妄生暗自哼哼道,看似不服的往碗上再续上一杯清酒,学着湘竹的样子一口饮尽,之前他喝酒都是小口酌。

    “我在江湖喝酒的时候,你可还不知道在哪地方的泥土地上玩泥巴。”

    湘竹没有与廖妄生斗小孩子气的意思,喝完这碗酒后她便放下了碗,开始打量着这酒肆内的人。

    屋内的薪火在熊熊燃烧着,驱散着深冬带来的凛冽寒意。

    不止湘竹在打量着酒肆,酒肆中的其他人也在互相打量,兵器都放在可以触手可及的地方。

    说来也有趣,这酒肆中唯一的女性看样子只有湘竹一人,并且蒙面纱的人也只有湘竹一人,其他人大都与廖妄生一样,戴着斗笠,斗笠下的幕帘一片漆黑。

    “这次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前面就是幽玄城了,总不能这还能遇上麻烦吧?”

    廖妄生羽看着警惕打量四周的湘竹,小口酌着碗中酒,没有人与他比酒,他自然也没有大碗喝酒的意思。

    “这可说不准,麻烦这种事,你越不想碰见它,它可是会自己找上来。”

    湘竹语气淡淡说道。

    “这可不一……定吧?!”

    廖妄生的瞳孔逐渐放大,刀光与剑光在他眼前不断放大,还有一丝血光飞蓬。

    这是招谁惹谁了?

    廖妄生之所以武功境界提升这么快,除了他丹田运转内力速度很快,更主要的原因是这一路上的争斗就没有停过。

    过山遇见土匪。

    过河遇见水匪。

    走路能遇见强盗。

    坐船能碰见水鬼。

    此山是他开,此树是他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问题是廖妄生给钱吧,他们嫌少,廖妄生换路走吧,他们又不准廖妄生走。

    湘竹又不出手。

    那能怎么办?

    打呗。

    这一打就没有停歇过。

    一直到这楚岭古道,才勉强停歇几日,谁让这北域山多河多,土匪强盗也多。

    所以廖妄生凭借着这些时日的经验,下腰一沉躲过这一刀一剑,接着猛的抓住两只手腕,脚尖蓄力,身形一转,手臂借势狠狠地将出手的这两人甩了出去。

    “他们的目标不是你。”

    正准备乘胜出击的廖妄生被湘竹说的这一句有些微愣,湘竹眼神一撇。

    廖妄生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地上坐着刚才跟湘竹搭话的伙计,正惊魂未定的捂着左肩上的伤口。

    “不过你既然多管闲事了,那就继续管下去吧。”

    湘竹轻轻一笑,手指轻抵桌面,人便已经顺着椅子离去稍远的拒绝。

    廖妄生心道说怪不得感觉怎么威力这么小,原来这一刀一剑根本不是冲着他来的。

    “兄弟出门在外,大家都不容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们看如何?”

    廖妄生迎着笑脸冲着躺在地上的两人说道,不过廖妄生却忘了现在他脸上是被斗笠所遮住,根本看不到他脸上略显谄媚的笑意。

    江湖人最看重的是面子。

    所以。

    “少你他娘的狗屁,杀你一个也不嫌麻烦!”

    拿刀的那个汉子明显暴躁的很,身体还没有完全从地上站直,便挥舞着大刀直挺挺地朝着廖妄生砍去。

    “我说,咱们就在这打就像耍戏的猴子,徒增笑料啊?”

    廖妄生看着这漏洞百出的架势,用了最简单的一个法子,直接用缠着布条的藏刃将这个汉子手上的刀拍在了桌上。

    有些意外。

    这个汉子的力气比他想的要大,这一刀反而被这个汉子抽了出来。

    “耍他娘的狗屁猴戏!”

    又是一刀狠狠斩向廖妄生的腰间,廖妄生腰间一缩,脚尖一点,跃至半空中,还有闲暇时观察周围人的动作。

    怪不得会给人当作棋子忽悠出来,原来是没脑子的两个二货。

    廖妄生心中暗骂。

    这时,还有一个拿剑的汉子此刻刚好此向半空中没有任何支点的廖妄生后背,这下子看似是避无可避。

    忽然,拿剑的汉子眼前一花,他的面前似乎出现很多柄缠着布条的兵器,每一柄都像是真的,还未等他回过神来他的剑已经被挑飞,而廖妄生也安稳落地。

    “你这是什么剑法?怎么还有会有我剑虎李平白没有见过的剑法?!”

    这个自称剑虎李平白的男子没有第一时间去捡他的剑,反而直愣愣冲着廖妄生问道。

    廖妄生接着瞬步移动到拿刀汉子的身后,以藏刃钩柄为尖,击在拿刀汉子的后背上,让他短暂的失去活动能力。

    听到这个剑虎李平白的名号,廖妄生一愣目光瞟了一眼不远处的湘竹,只见湘竹摇摇头她也没有听过江湖上有名的人有这个称号。

    “剑虎,李平白,外号不错,名字也不错,只是你的眼光太差了点,我这不是剑,而是短钩。”

    见湘竹确定不是什么有名的人物,也不是什么扮猪吃老虎的货色,廖妄生摇摇头挑衅地说道。

    不过他的注意力绝大部分还是放在这座酒肆之中的客官身上,这两个人武功勉勉强强,但现在明显还不够格。

    李平白也着实脸皮够厚。

    “剑虎是我听江湖上有位剑术宗师叫穆清,他的外号便是剑鬼,所以我的外号便自称剑虎,至于李平白则是我师父希望我的剑能向太白剑宗宗主李慕白那般出色改的名,剑法虽还差了点,可终究有一日我会追上李慕白的!”

    “你是什么货色,还敢在这说些大言不惭的话?”

    旁边围观的众多斗笠人影,不知从哪里弹射出一个急促的黑影,打在李平白的脸上。

    李平白还算英俊的脸庞瞬间红肿一片。

    “是谁?!敢不敢光明正大和我打一架?!”

    李平白冲着围观的众多斗笠人影喊道。

    廖妄生不由得再次扶额,刚才冲着李平白丢东西的人在李平白的背面,他连偷袭的人都没发现在哪里,也不知哪来的这个自信。

    “那他是谁呢?”

    廖妄生指了指被他击倒在地不能动弹的人影,刚才他暗自用了内力,《九死不悔》的内力向来狂暴,想来这个人也不好受。

    “他是我的江湖好友,古颜。”

    李平白诚恳的说道。

    “那你们两为什么冲着这个伙计出手呢?”

    廖妄生心中哀叹,这是他从王城出来碰见最实在的小伙,比齐岚还实在,问什么答什么,不过这么实在的人怎么会对一个无辜的伙计出手呢?

    “他偷了我的钱!”

    李平白一听廖妄生提起这事,本就直挺挺地身体更加挺拔,理直气壮的说道。

    “真的吗?”

    廖妄生扶起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伙计问道。

    这伙计全然没有刚才与廖妄生交谈的样子,一脸哭丧样捂着肩膀上的伤口。

    “这位爷,我哪敢偷那位大爷的东西啊?被人知道了别说被这位爷教训,就连掌柜的都不会放过我啊!”

    廖妄生再把目光放在了李平白的身上。

    “他说没有。”

    “刚才有人看见他偷了!”

    李平白扫视着周围的人,扫视一圈面容浮上一丝疑惑,接着再扫一圈,疑惑的脸上再浮现一丝尴尬,紧接着脸颊变得通红,喃喃自语道:“我怎么找不到那个人了?”

    “你衣衫口那个袋子打开看一下。”

    廖妄生注意到了李平白身上一点不对劲的地方,他的衣服衣衫口多了醒目的黄颜色。

    “诶?诶?这是我钱袋!但我刚才找遍我身上都没有的啊!”

    李平白一摸衣衫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胸口多出了一样东西,李平白都不用打开看,光看那个颜色就知道这就是他的钱袋。

    如果这个叫做李平白说的是真话的话,刚才出手弹射钱财的人应该就是幕后主谋吧。

    不过……

    廖妄生沉思了一下还是没有莽撞的点破,毕竟刚才那个钱财被人急促弹射出来的时候,廖妄生都没有看出这个黑影是钱袋,也不知道这个钱袋是怎么回到这个李平白的身上。

    最好的情况就是这个李平白在说谎,那么廖妄生就没有这么多顾虑了。

    但瞧李平白激动的样子,估摸着他这个人似乎对江湖事并不太清楚。

    “你知道幽玄城吗?”

    廖妄生忽然开口问道。

    “知道啊,就是那个唯一不受皇帝指派官员的城池,离这不远前面就是幽玄城。”

    果然。

    没有人现在提起幽玄城会想到这个,想到的只有双月夺辉,幽玄门开。

    “你……是没有师门的吧?”

    廖妄生措辞问道。

    李平白面露不悦,“我师父说我们的门派叫做吴门,创立门派的祖师爷叫做吴丈门。”

    “哦……”

    廖妄生心中大概已经明白了差不多。

    看到李平白与古颜这两人胆敢不蒙面的样子,还道是哪里的世外高人弟子,如此不惧。

    原来一交手是两个愣头青。

    估摸着他两的师父大概顶多是个武馆武夫或者镖局镖师之类的人物,一招一式也太粗糙了。

    酒肆的闹剧并没有持续太久,闹事的李平白与起身的古颜二人,跟那个受伤的伙计道了歉,赔了点银两就灰溜溜的离开了这座酒肆。

    受伤的伙计也被掌柜换下去休憩,好在这座酒肆的伙计并不只有一个。

    唯一让廖妄生芥蒂的是。

    在闹剧散场之时,有一个人上前与他说了一番话。

    “前楚的九死不悔?轻功不错,这种内功少用为妙。”

    说话的这个人在与廖妄生说完这番话时,同时也离开了酒肆,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你认识他?”

    湘竹走到廖妄生的身边,看着那个略显高挑的身影,走路的样子也是个武道中人,只可惜同戴斗笠,瞧不出是何人。

    “不认识。”

    廖妄生摇摇头不再多想,收拾并不多的行李对湘竹说道:“我们走吧。”

    湘竹黛眉一挑,瞧着已经率先走出酒肆的廖妄生,顺手将碎银放在桌上,轻飘飘一句。

    “小二,结账。”

    幽玄城大吗?

    自然是大的。

    因为青玉山很大。

    作为虎踞龙盘在青玉山上的幽玄城自然是一座很大的城池,也是极少的一座城中有山有水有密林的城池。

    就连幽玄城名都与其他地方不同。

    其他城名皆是横写,唯有幽玄二字在这里是竖写。

    幽始自城头。

    玄结于城尾。

    一幽一玄两字皆有一种妙不可言的气息氤氲在其中。

    “这座城墙怎么是黑的?”

    廖妄生抬头仰望了一眼幽玄城城名,幽玄两字泛着银光在黝黑的城墙上分外耀眼。

    “看见不远处的灰雾没有?那里是涿光山,这座城里的砖瓦都是从那里运过来的,比起其他几州的城墙可坚硬了许多。”

    廖妄生顺着湘竹的目光看去,不远处的湛蓝天空下有浓厚的灰雾,灰雾之中隐隐约约还有什么红色的东西在闪烁。

    “那也是座活火山,用涿光山的黑曜石建城,其中的考虑也是为了防止火山喷发,至于挡不挡得住,那就没人知道了。”

    湘竹感叹一声,眉眸看着前方检查入城的城卫,与一个个脱下脸上面纱斗笠的人,心中不免有一丝担忧。

    万一让人认出了可如何是好?

    湘竹的忧色映于眼眸,从震撼之中回过神的廖妄生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有配合城卫检查的,也有不配合城卫检查的,蒙面自然有不便之处,揭面岂不是把不便之处暴露出来,大家都是习武之人,性格暴躁难免会动手。

    但每逢前方有一丁点骚乱,很快就平息下来,这就令廖妄生十分好奇,难道那两个检查的城卫是什么高手不成?

    长长的入城队伍慢慢排着,终于轮到了廖妄生与湘竹二人。

    “取下遮面之物,报上籍贯。”

    幽玄城的城卫盔甲却不是黑甲,而是一副银甲,离幽玄城越近越能感受到一股炽热的气息,城墙上也罕有风雪,光滑无比。

    “北域王城中人,他与女子也是同籍。”

    湘竹走到城卫跟前没有半分犹豫揭下脸上面纱,同时在衣衫中掏出两支血红色令牌,廖妄生站在湘竹身后,隐隐能看到这两支血红色令牌上有一支刻着。

    北域王城白王府门客,廖妄生。

    “他头上的斗笠也需取下来。”

    城卫检查了一下这两份令牌的信息,重点看了两份令牌尾端的印章,才将这两份令牌还给湘竹。

    “取下来。”

    听着湘竹对他的轻声规劝,廖妄生不知为何现在湘竹有点不对劲,廖妄生心中奇道,湘竹何曾这么听话过?

    廖妄生心中虽想的多,但手上却没有过多犹豫,头上的斗笠被廖妄生取了下来。

    没有意料之中的惊叹,只见那个城卫眉头舒缓,对着城门口告示栏上的通缉令扫了几眼,侧开身子,横起的长戟松开,示意他们可以通过了。

    “你变丑了。”

    进到城门,湘竹盯着廖妄生的脸说道,手指还不停摩挲着廖妄生的脸,似乎廖妄生的脸少了什么东西一样。

    廖妄生自然受不了被人当货品一样抚摸,身体后退几步避开湘竹的魔爪,嘿嘿一笑。

    “丑就丑吧,我倒是觉得我这样挺好,不过湘竹姐姐你入城时这么听话还真少见。”

    湘竹只觉得面前这个男子似乎变得更加开朗了一点,但一听到这个男子后面说的话,琼鼻微皱,冷哼一声。

    “派一个青云榜第六在城门守着,谁还敢造次?莫说其他人,就连四殿的人都得乖乖的遵循城门规矩。”

    “青云榜第六?!”

    廖妄生睁大了双眼,只要入青云榜不论去哪都能找到一个好差事,更别说排名前十的人,这种人更是各种名门世家所追求,竟然只是守这幽玄城的城门?!

    “但是我怎么没瞧见那种人么?”

    随后廖妄生有些纳闷,除了城门那两个手持长戟的银甲城卫,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人啊。

    “呵,有眼不识泰山大概说的是你吧。”

    湘竹嗤笑一声,便迈着步子走进这拥挤的道路之中,顺着来往的人流消失不见。

    “诶诶诶!湘竹姐姐别走这么快啊!这里人太多了,好歹你告诉我他是谁吧?!”

    廖妄生望着很快被人流淹没的湘竹,心中不由得有些慌乱,所有的钱财都在他那里,万一找不到湘竹了,那他岂不是要流落街头了?天寒地冻的谁受得了!

    就在廖妄生也融入这拥挤的人流之时,城门忽然出现了一阵骚动,又很快的平息下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个人拖出去,再有下次就丢河里喂鱼吧。”

    城门的告示栏下蹲坐着一个不起眼的老头子,老头子身前还摆着一堆零碎的散件,有破碎的铜钱,破碎的铁块,破碎的石块,破碎的刀块等等很多破碎的东西。

    不过现在他的身前多了一个人,轻裘灰衣披刀佩剑,像是一个江湖中人,只不过现在这个江湖中人略显狼狈,身上全是烂泥。

    直到被城卫拖出去的时候,这个江湖中人脸上仍然是满脸惊吓,不可置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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