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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春风坊轨事

    .....

    四方城城北门,两个戴着脸罩的少年就这样光明正大的踏入北门之中。

    “我们去哪?”其中一个少年将脸罩微微往下拉,不让它勒住脸颊。

    另一个少年早已习惯戴脸罩,不过说话的少年可不太习惯戴脸罩,他正在不断调整脸罩的位置,“你跟我走就是了,保证让你舒舒服服!”

    两个戴着脸罩的少年走在街上,的确会吸引较多人的目光,但仅仅也只是多看几眼而已,相比之前四方城发生的事情,这两个戴着脸罩的少年并算不了什么。

    这两个少年同行走在四方城青石街上,也不知穿过几道小巷,一股浓厚的胭脂味朝着身高较长少年的鼻间涌来,令整个少年不由得打了几个喷嚏。

    “这是哪里?”少年捏着鼻子,不让这股刺鼻的味道继续刺激他的鼻子。

    身高较矮的少年打量着面前这个建筑,瞧着楼阁挂红披彩,楼阁的牌匾上写着金色的三个大字。

    春风坊。

    红漆的右门柱挂着一联,不信美人终薄命。

    红漆的左门柱挂着一联,从来名士亦风流。

    左右门柱上又分别依靠着一位摇着小扇的玲珑女子,小扇上画着山水,玲珑女子身上衣裳却所披甚少,相比玲珑女子身上衣裳冷清的模样,楼内却是一片欢声笑语,更有琴声与悦耳的歌声传出来。

    “你也第一次来?”身高较长的少年看着身高较矮的少年迟迟不敢迈出那一步的样子,嗤笑问道。

    “胡说!这种地方我自然常来!”身高较矮的少年立刻挺直身子,双手负在身后,刚迈出一步,左右门柱依靠的玲珑女子立刻从春风坊走出,分别拉着这两位少年。

    “两位小爷是来玩的?”刺鼻的胭脂味立刻又往身高较长的少年鼻子涌来,同时传来的还有手臂一阵阵柔软,少年就算再怎么懵懂无知,也知道这是什么。

    好在另一个少年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对,小爷就是来玩的!把我跟我兄弟伺候好!”

    这个少年的语气显得格外的霸气,只是多少听起来有点中气不足的样子。

    两名玲珑女子盈盈一笑将两位少年可以说是推进春风坊之中,然后便有一位穿金戴银,脸上满是胭脂也遮不住皱纹的老鸨笑脸盈盈迎来上来,初看到这两位戴着面罩的少年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

    “两位爷,可有心仪的姑娘?”老鸨的手顺势搭上看起来好说话的少年手上,只是也不知道她如何从两个戴着脸罩的少年分辨出哪个好说话。

    这老鸨的手可比门外两个姑娘的手暖和多了。

    身材高挑的少年想道,刚才门外的姑娘的手搭上自己的时候,却是十分冰凉,果然穿这么少的不都是什么武林高手能御寒。

    “看你能给我们找什么姑娘了!”身材矮小的少年也不知道从衣服哪里掏出一大块金子。

    金子一掏出,也不知是不是身材高挑的少年错觉,这个老鸨手上似乎更热了,脸上的嘴角都快张开到脸颊上。

    “有有,小庆!带这两位爷去楼上的客房!”老鸨冲着红帘内一喊,便有一个伛偻身影从红帘内走出来。

    “好的,好的。”伛偻身影点头哈腰的掀开红帘,两位戴着脸罩的少年一走进去,温暖的气息与喧闹的气息同时相伴而来。

    楼内皆是红漆红瓦,大堂上的桌席都是红色,水晶玉璧为灯,红毯铺地,更有台前妖娆多姿女子翩翩起舞,一身蓝色的翠烟衫,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

    而在这名起舞妖娆女子身旁,更有一女子抚琴而弹,身系霞影纱,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玉钗松松簪起。

    “这位爷别看了,那两位都只是只卖艺不卖身,是刚被买走又被买回来的清倌人。”做老鸨叫做小庆的龟奴,小声对着停步的少年说道。

    身材高挑的少年笑了笑,他只是觉得台上两人的舞姿与抚琴颇为好看,但他没有解释。

    “你要带我来的地方就是这里?”身材高挑的少年对身材矮小的少年小声说道,他就算再蠢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些坐在桌前还怀抱女子的宾客也不断提醒着身材高挑这里是什么地方。

    “对,就是这里!你难得来一次四方城,只不过四方城没什么好玩的,也就怜君楼与这里好玩。”身材矮小的少年冲着身材高挑的少年眨眼说道,虽说他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但他仍然装作熟客一样,踏上楼梯,自傲说,“以前你在府中可没见过这地方吧?!”

    我是没见过,但你也没见过吧。

    身材高挑的少年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若是被哥哥知道他来到了这里,少不得回去会被打的皮开肉绽,但看着穿上楼梯都不小心差点摔一跤面容高兴的少年,没有多说什么。

    “这里就是两位爷的房间了,不知怎么称呼两位爷,不知道两位爷需要什么样的姑娘?”小庆伛偻着身子,搓着布满老茧的手笑呵呵说道。

    “叫他云爷,叫我晓爷,至于姑娘随便。”身材矮小的少年大手一挥,刚想大方要给小庆一点小费时,又将那块金子收了回去,不知从哪掏出几文钱放在小庆手上。

    “多谢这位爷赏赐。”小庆依旧笑呵呵接过钱,只是伛偻的身子好像微微抬起了一些。

    “嗯,你去找姑娘来吧,”身材矮小的少年见小庆仍然站在房门前,以为自己没说清楚,“漂亮的就行。”

    小庆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位爷不像是给自己开玩笑,而是真的就给几文钱赏赐,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好勒!”

    “你好像惹他不开心了。”身材高挑的少年关上门,看着走在房外长廊上的小庆,对着坐在桌前仔细盘算银两的少年说道。

    “他不开心?!我还不开心了!”身材矮小的少年先是将先前的金子放在桌上,然后在掏出几枚碎银,又觉得有些舍不得,偷偷又拿走两枚碎银。

    “越晓,我们还是走吧。”身材高挑的少年看着一脸肉疼的少年,小声劝道。

    “不行!说请我兄弟,就得请!难得看你越云从主家里过来!”越晓此刻的声音显得特别大,完全不给身体高挑的少年商榷的空间。

    “但是这里附近就是我之前祭拜的猛虎帮,而且好像你这点银子不够,刚才在楼下看别人桌上都是放着成傩的银票……,更何况没来之前你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吧?”越云指了指地板。

    越晓本来还想死鸭子嘴硬,但看见越云的眼神,只好无奈脱下脸罩,“我听府里的家丁仆人说,离北门不远有一个很好玩的地方,所以我就带你来了。不过谁知道这个地方就在猛虎帮附近,”

    “要不走吧,还来得及。”越云劝告越晓说道。

    “现在来不及了。”越晓无力的套上脸罩,顺手还将桌上的一金三碎银拿走,瘫在桌上。

    越晓刚说完,房门外依稀能看到几个黑影。

    “爷,进来了啊?!”

    “进来吧。”越晓的声音有些虚心,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越晓正准备享受时,忽然瞪大了双眼。

    不止越晓瞪大了双眼,连越云也瞪大了双眼。

    不是来的人太好看,而是各个都歪瓜裂枣,或者说好一点都是具有奇特的特征。

    有的虎背熊腰看不出丁点女人样,有的牙齿蠹蚀的冲着越云与越晓嘴笑,稍微好一点的也是满脸黑痣与雀斑。

    “这就是你们春风坊的漂亮姑娘?”越晓不由得想起府中家丁仆人的话,原来他们的审美观这么奇特,想到这里越晓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是啊,爷,”小庆脸上浮现笑意。“还喜欢吗?”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越晓忽然一本正经,握住越云的手,“兄弟,我先走了。”

    “爷,走可以,桌上的鲜货果品钱您得付了,不多就三百文而已,”小庆歪着头打量着越晓,“而且我叫的这些姑娘可不能白跑一趟吧?她们的跑腿费也可不少,合起来算个整,一两银子如何?”

    越云不动声色碰了碰越晓,“要不钱给他吧,然后我们走。”

    “不可能!”越晓咬牙切齿地从果盘中拿出一点吃食塞进嘴里,“想从我这里掏出一分钱都不可能!更何况我都还没吃呢!”

    “看两位爷的样子,这钱是不打算给了?”小庆再也没有刚才那副笑嘻嘻的样子,门外走进来刚才迎接他们两的老鸨,老鸨一抬手,立刻进来两个大汉,“看你们两个戴着脸罩不露脸的样子,瞧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东西,我估计你们怀里那个金子也是假的吧?”

    越云一听这句话,就看见越晓的手不自觉的放进衣襟怀中,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是玉虚刚才放金子的地方。玉虚看样子掂量了几下,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看样子金子是真的。

    但是金子真假无所谓,本来就是打算将这个少年的钱抢过来,老鸨心中如此盘算道。

    带脸罩的人一定是有秘密的人,脸上没有秘密那就是心里有秘密,反正有秘密就代表着不敢伸张。

    大秘密的人都往怜君楼去了,只有小秘密的人才到这春风坊,抢了他们钱,再把他们丢出去。

    老鸨心里盘算着,这春风坊的生意本就不好做,城里又有怜君楼,每年的盈利基本都是亏损,再加上重新把那两位姑娘买回来,不是靠着有楼下那两位姑娘,再加上门口那副对联能吸引一些附雅风俗的外地文人,说不得这春风坊早就关闭了。

    但老鸨迟迟没有听到求饶声,这才从深思中回过神,抬头一看那两名大汉已经被一个戴着面罩的少年,一手扣住一个。

    “姑娘们,都给我上!”老鸨有些慌张,但是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指挥着那些奇形怪状的姑娘们一起上。

    这下,越晓有些难受了,左右手分别扣住两个大汉的手脉,让他们动弹不得,但是却没有另外的手段来阻止这些人,这主家来的越云应该靠得住吧。

    越晓求救的眼神刚望过去,却不知越云什么时候已经在房梁上坐着,低头看着越晓,还朝着越晓挥手。

    麻烦!

    越晓暗劲一使,暂时将两名大汉甩开,正准备用同样的方法对付这些姑娘的时候,他却发现有些无从下手。

    因为身高的原因,他出手刚好是女子的胸前,就算他避免这些隐私地方,这些女子也有意无意的用这些隐私地方攻击着越晓。

    越晓这才念想有剑的好处。

    拳脚功夫他只会一个擒,可如今这样子,看来擒是无法擒,只好跑了。

    越晓脚步一蹬地,手掌一撑桌,便也跃坐在房梁上,“你还真是会偷懒。”

    “你惹出来的麻烦,还是自己解决为好,现在关键是我两怎么脱身。”越云抬头看了一眼房顶,房顶有瓦片踩碎的声音。

    “管这么多,先走再说!”越晓一手将房顶的瓦片打破,从破碎的房顶爬了出去。

    越云看着房梁下叫骂的老鸨,还有准备去拿趁手武器和叫人的大汉,脚步一点房梁也跃出房顶。

    老鸨很生气,她嘴里的叫骂一直没有停过,怎么什么人都能欺负在她头上?!虽然她没有想明白究竟是谁先动手的,但是她也不会去想这个问题。

    “呦,这不是那个跳舞的女子吗?”越晓嘴上打趣道,身体还模仿先前翠烟衫女子跳舞的样子。

    越云则是一脸凝重的望着这个女子,头上插着点缀紫玉的镂空金簪,甚至流苏都没有半分紊乱,这个妖娆女子的轻功很高。

    “你们是谁?”妖娆女子眸含春水,似乎在眉目传情。

    “我们是客人啊!”越晓爽朗的说道,脚步却慢慢靠近越云,嘴唇微动,细声说道,“情况不太对,你轻功比我好,等会你先走,回府的路你应该还记得怎么走吧?找护卫求助。”

    不过这个妖娆女子并没有想为难越晓与越云的样子,她只是仔细看了越晓与越云一会,自顾摇头,“原来是两个未懂事的孩子,你们走吧。”

    “你让我们走,我们就走?!”越晓还是忍不住顶嘴道,毕竟作为这四方城的越府少爷,他还没怕过什么。

    “你们不想走那就留下来?”妖娆女子掩嘴一笑,只是掩嘴那只手心的寒针却有些摄人心魄。

    “咳咳,前辈想必不会为难我与弟弟两人。”越晓立马又转变了一个态度,尊敬的拱手说道。

    “你这小家伙,武功不行,变脸倒是挺快。”妖娆女子手指微抖,寒针便消失在她手心,看着房瓦下仍在叫骂的老鸨,“既然要走就赶紧走。”说完,她就跳进房间之中,房间内的老鸨也不知道为何叫骂声忽然停了。

    “哎,今天还真是可惜。”越云插着腰摇头晃脑。

    “你……”越晓像是第一天认识越云一样,原本以为这个跟自己同龄的少年,是一个高冷俊美的剑道武学天才,结果今日一见倒不像是传闻的那样。

    越云自然也注意到越晓怪异的目光,尴尬咳嗽辩解,“我……嗯……怎么说呢,原本这个女子没有多少杀意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有了杀意。”

    这有什么好辩解的。

    越晓心中吐吐舌说道。

    只是很快越云目光便诡异的在越晓身上不断扫视,令越晓颇为不自在,“好了,好了,这次算我的错!下次!一定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这个,算了吧。”这句话真的就是越云心里话,这次好玩的地方若是被越府中人知道了,你我两人的名誉恐怕当场就扫地了。

    “不不不,答应兄弟的事!我就一定要做到!”越晓作势要揽着越云肩膀,越云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眼神透露出你别碰我的意味。

    今天发生的事可算让越云看透越晓了。

    “今日,月寒与月薇身体欠恙,先回房休憩,诸位客官若想继续欣赏月寒的琴音与月薇的舞姿,还请改日再来。”

    老鸨已经站在春风坊大堂的台上,谄媚笑着说道,原先台上跳舞的妖娆女子离去之后,接着弹琴的那位女子也离开了。

    大堂中的宾客自然不乐意,原本就是花钱来看月寒弹琴与月薇跳舞的,之前在怜君楼时,这两人便是高价,再回到春风坊时,价格又翻了一倍,结果两人都半途离场,花的钱岂不是打了水漂?

    客人在台下怒骂,老鸨也舍不得赔偿,只得在台上笑意相应怒骂,在这一片群情激奋的怒骂声之中,大堂角落里的一处分外安静的席桌却显得有些不同。

    “少爷,应是刚才那两个蒙脸的少年惹出的祸端。”灰色衣衫的男子附在一位怀抱女子的锦衣男子耳边低语道。

    锦衣男子看着台上两位佳人不见,只剩一个老鸨在台上卖笑,心情并不舒畅。

    原本在家中便已经一肚子气,偶然游外城发现这小巷内竟然有一处烟柳之地,虽说比不上内城的怜君楼,但是冬意萧寒的日子门外还有两个女子轻披衣衫,如此敬业的样子,就不得不一探究竟。

    可惜的是,除了台上弹琴的女子与翩然施展舞姿的女子外,这春风坊就没有一处让他看的上眼,除了头上悬挂的水银玉灯值得注意外。

    锦衣男子随手将怀中女子推开,那女子正准备娇喝几句,忽然感觉胸前沉甸甸的,刚浮现一丝怒气的面孔很快又变得笑眼盈盈的退下去。

    春风坊并不大,仅仅只有二层,所以想要探查什么事,也变得容易。

    “似乎是叫了姑娘不给钱?”灰衫男子的声音有些不太确定,“但看那两个少年的服饰,其中有一个应该是越府的人。”

    “越府什么时候穷困潦倒到这种地步了,连怜君楼都去不起了?”锦衣男子讥讽笑道,单手撑着桌子,目光幽远的望着依旧站在台上的老鸨,她脸上的笑意没有半点消减。

    “后面那位跳舞的月薇姑娘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那两个少年的房间,由于隔得远没有听清月薇姑娘与老鸨说了什么,后来就是月寒姑娘也离开了。”灰衫男子将事情细细道来。

    “那两个戴脸罩的少年呢?”锦衣男子依靠在椅背上,手里恰着摆盘上的瓜子,目光散漫的看着已经确定无论怎么谩骂都不会出来的客人渐渐离场,台上的老鸨好似送了口气。

    “没看见从房间里出来,但小的瞧房间最后一位出来的人关门时,房间已经没人了。”灰衫男子小声说道。

    “扫兴。”锦衣男子幽幽叹了一句,慢悠悠的起身,对着准备过来的老鸨摆摆手,灰衫男子将椅背上精美的貂裘披在锦衣男子身上。

    锦衣男子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走出春风坊,坊外与温暖的坊内不同,略带寒意的冬风不禁使人瑟瑟发抖。

    “送你了。”锦衣男子随手将身上昂贵的裘衣丢在春风坊外露着赤肩的摇扇玲珑女子身上。

    那名玲珑女子受宠若惊正准备对这位出手大方的锦衣男子说些什么的时候,锦衣男子没有丝毫留恋的走出小巷,依稀还能看到锦衣男子身后的灰衫男子将自己身上的皮衣披在锦衣男子背上。https:///book/576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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