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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已蓄势待发

    …

    “寒意,辟寒咒。”

    于无空看着手上短匕袅袅升起的灰烟,终于抬眸正视看着苏浅。

    “你究竟是谁?是何家的人?”

    苏浅轻笑一声,如墨般漆黑的瞳孔不带有任何一丝感情,淡漠瞥一眼于无空说道:“你们暗影阁沦落到什么时候接单子,都不知道单子上暗杀的人是谁便敢接?”

    “私单。”

    于无空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认真的表情,好不容易从闲云城接下这笔大单,他可不能错过,虽然他只有面前这人的画像,但是并不知身份。

    “你杀了我,我便告诉你我是谁。”

    苏浅冷淡说道,原本泛着寒意的那只手掌,接着又泛起炽热的烈焰,冰与火交融在一起,绚烂且无情。

    “焚玉诀,看来你果然是何家的人,怪不得有人悬赏千金要你的项上人头。”

    于无空并未有多少惧意,只是冷冷看着苏浅那只泛起冰火的手掌,他已经看出这焚玉诀与辟寒咒空有形而无意,只是何家的这两门内功心咒诀素来难以相融,面前这清秀男子竟然有方法让两者和平共处。想来定是何家什么了不起的天才,于无空便不得不思考杀了他自己要面临的后果是什么,是何家的不死不休,还是神蕴门的亲自追捕,又或者是裁决院裁决使的无情虐杀。

    而苏浅却依旧在静静感受着体内的变化。

    果然,从一开始苏浅所想解决焚玉诀与辟寒咒的方法便是错的,堵不如疏。

    苏浅与其让焚玉诀与辟寒咒在苏浅体内肆虐,倒不如主动一点让焚玉诀与辟寒咒在流经自己的百骸九窍六藏时,主动将其引导在之前被阿刁所染含有毒素的手指上,让其释放出来。

    而刚好苏浅的奇经八脉经历过焚玉诀与辟寒咒无数的摧残与白薇经的温和滋养,已经对于焚玉诀与辟寒咒有了一定的抵抗力。再加上阿刁的夺命牵丝蛊与毒掌毒丝,外来的刺激,竟然一下子让这焚玉诀与辟寒咒有了突破口。

    “算了,你给我五百两这单我不接了。”

    于无空犹豫的时间很短,他很快做出了取舍,一千金虽然很多,但对于他这种入境高手来讲,多接几个单子勉强还是能赚的。若不是最近缺一味药材冰山灵芝,而冰山灵芝向来价格不低于千金,所以于无空也不会这么急着接私单。

    “没有五百两,”苏浅平静看着于无空的神色,又轻声蛊惑道,“但我听说这庙宇后面有一处遗迹,遗迹里面总归少不了宝藏,你若与我一同进去,值钱的东西统统都可以归你。”

    于无空有些不太相信说道:“值钱的东西都归我,那你进这遗迹是为什么?”

    “当然,我也有需要的东西。”

    苏浅说道。

    “什么东西?”

    于无空有些好奇问道。

    苏浅伸出自己的左掌,不言而喻。

    ……

    一缕余晖从镂雕木窗中射进来,照在深沉红褐色木柜台上静静双手撑着下巴的男子脸上,蓬松的乱发下是一双弦月眉,眉下的眼眸宛如一泓清水,五官倒也称不上俊美,但也算得上难得秀丽。

    特别让人注意的是他纤弱的身材与他双手缠绕着的绷带,似是受了伤。

    鹤衣大氅随意被这个秀丽男子披在身上,衣襟轻摆拂起几道灰尘,灰尘飘扬又缓缓落下,随之落下的也有那一缕余晖。

    “该走了。”

    闪烁的油灯照亮了昏暗的客栈,缠绕着绷带的手提起一盏灯笼,缓缓离开了柜台,走出了酒楼。

    酒楼外的风很大。

    布满青苔的街道石板有些湿润,或许是之前天空下起了小雨,又或许是不远处石桥下河岸旁洗衣女子失手将水泼在地上。

    秀丽男子提着灯笼走在街道上,昏暗的天空与微袭的凉风,让秀丽男子的思绪有些紊乱飘远。

    不知走了多久,秀丽男子停在了一座府邸前,府邸前有一对石狮,左侧石狮右前爪玩弄绣球,右侧石狮左前爪抚摸幼狮。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金丝楠木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地提着两个大字。

    林府。

    秀丽男子踏过高阶,走到大门面前,轻敲兽环。伴随着咯吱一声响,大门后探出一个脑袋,与秀丽男子耳语几句,便将大门重新关上。

    夜色降临。

    与夜色共同降临的还有蒙蒙细雨,细雨横斜。秀丽男子手提着的灯笼内红烛摇曳,雨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

    “天阶夜色凉如水。”

    秀丽男子轻语叹道,伴随着这声轻语,久候未开的大门缓缓开启。

    “花公子勿怪,实在是府中最近杂事颇多!”

    “方管家,还请带路。”

    秀丽男子轻摆手示意并无大碍,望着这位急匆匆迎来的方管家,轻语说道。

    “是是是,花公子您需要备点什么?我好吩咐下人前去准备。”方管家系着还未披好的裘衣,低声询问道。

    这花公子名为花湘醉,是方管家通过中天域四世家之一花家,偷偷请过来南域闲云城的。

    “不必了。”

    花湘醉摇摇头,率先迈着步子,提着灯笼走进了林府,一名青衣仆人连忙提着手中那盏灯笼在前面引路。

    整个由鹅卵石铺就的甬路黑漆漆的,除了脚下的一点光,和两边不时轻风细雨拂过的声响外,什么都看不清。

    好在走过这甬路,见到一处蜿蜒曲折的长廊,廊檐下悬挂着几盏灯笼,方才让整个林府明亮了起来。

    “小姐见不得光,故而府中少有光亮。”

    方瑜低声解释道。

    花湘醉没有说话,继续朝前走着,青衣仆人加快了脚步硬着头皮引路,而方瑜方管家却伫立在原地,望着青衣仆人与花湘醉走过这曲折长廊。

    花湘醉抬眸看着面前的白墙,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门上黑色牌匾上书‘云松苑’三个古朴大字,隐隐有琴音从内传来。

    “小姐正在抚琴,他便是今日来替小姐驱邪的人?”

    青衣仆人轻叩大门,门内探出一位绿衣丫鬟,娇小的脸上满是警惕扫着花湘醉的面貌问道。

    “是的,是方管家亲自请来的人。”

    青衣仆人小声应道,似是十分怕这位绿衣丫鬟。

    “那你便进来吧。”

    绿衣丫鬟琼鼻微皱,将大门半掩,身形微侧,示意花湘醉可以从门外而进。

    花湘醉缓缓走进云松苑,细密如银毫的雨丝已经如轻纱一般笼罩天地,一弯绿水似青罗玉带绕亭而流,木亭雕花木栏旁,有一水晶帘落,纱幔垂曳。帘后,有人披纱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又似波涛翻滚的江海。

    花湘醉站在原地,静静聆听这琴音,思绪随着琴音起伏,良久,最后轻声说道:“你自己来,还是我动手。”

    “公子所说为何?”

    水晶帘起,倚在亭内的女子盈盈一握的柳腰娉婷袅娜,娇俏玲珑挺秀鼻,不点自红樱桃唇,肤若凝脂,脸色苍白。

    “再这样下去,这林小姐可经受不住你这般摧残,初冬细雨本就易寒气侵骨。”

    花湘醉抬起手握住从他身后袭来的一柄油纸伞,伞尖忽若青蛇探头,仍是在花湘醉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丝浅薄的血痕。

    “看来你并不是那些诓骗林府家财的游方道士,而是真有几分真才实学。”

    亭内女子掩纱而笑,娇态毕露,似有万种风情,但花湘醉却感受到了浓浓杀意。

    铮铮铮。

    接着,只见漫天的雨雾仿若一顿,花湘醉便已经来到了亭内,赤红的手心按住亭内女子轻抚的古琴。

    一只蛊虫从亭内女子口子跳出,被花湘醉赤红的手掌握住。

    “你现在还不出手吗?”

    花湘醉无奈地叹了口气,低眸看了一眼环抱自己手臂的林家小姐,身上飞舞的绷带倏忽将那欲逃遁的绿衣丫鬟缠住。

    纵然那绿衣丫鬟百般纠缠,使出浑身解数,但也只是让绷带缠绕的趋势一顿,最后还是被绷带缠绕着严严实实。随着蛊虫被花湘醉捏爆,金色浆汁洒落在琴上,林家小姐瘫倒在木亭内,不远处被绷带缠绕绿衣丫鬟双目圆铮,口吐鲜血,死绝身亡。

    “风动琴音,妖蛊惑众生,看来要给毒幽殿一点教训了,借古琴一用。”

    花湘醉轻声说道,便将身上的鹤氅披在了林家小姐背上,拿起这个古琴,缓缓离开了云松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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