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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闹剧

    “乔,你不能随便放他出来。”段子尧扶住乔一桥,“你知道自己这样有危险,随时被替代的危险。”

    “我知道,但是他可以做到我做不了的事。”他没有办法,从很小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身体里好像有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像他但又不是他,他比自己强大,无论能力,计谋都远超于自己。

    他的另一个人格!

    他们会存有相同的记忆,另一个自己不常出来,但是最近有些不对劲,乔一桥明显感觉到有种东西想冲破自己。

    想替代我么?这辈子都不可能。

    段子尧是和他是世交关系,祖上几辈就认识并且保持联姻合作关系,乔一桥整个童年的记忆只有段子尧一人。

    “乔,家族里又要举行联姻了。这次是……你姐姐。情况不是很好,你父亲让你马上回去。”他并不想说出来。

    乔家长姐聪颖过人,容貌出众,本应该有更多自己的选择,却注定要承担家族重任。

    乔一桥愣了一下,眼中的重影还未完全消散,看不清他眼底的阴霾。

    “长姐说过,她会有自己的选择的。”

    “走吧,回家。”乔一桥收起神色,又恢复成了平时的冷淡。

    “乔乔,你长大想当什么?”

    “我喜欢画画”

    “那就坚持自己的爱好,姐姐永远支持你!”

    “可是爸爸不让我画画,他要我学习金融。”

    “别怕,你要有自己的选择,谁也强迫不了你。”

    当时,你是这么说的,要我从心而动,可这哪是什么简单事。

    校外,来接的车子已经等候一会儿了,乔一桥没有犹豫,径直走上去。

    发呆了一路,等回过神来已经到家了。

    乔家的房子是爷爷留下来的,也算是老宅,地处有些偏僻,远离城市的浮躁,是乔一桥最满意的事。

    几个月没回来了,竟然有点陌生。乔一桥和子尧走进大宅,横穿过草坪,眼尖的乔妈马上认出来自家儿子。

    “乔乔,过来。”乔妈很开心,温润的脸上看不出岁月的留痕。

    家中几个长辈全在大厅商量,大伯最年长,手哐哐砸着桌子,一脸愤恨。

    乔任雪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我们乔家一定要像蝼蚁一样攀着别人才能活命嘛?”

    “不与段家联姻,你以为我们乔家凭什么走到今天?一个个的不用打理公司你们懂个屁!”说完,一屁股坐下,心中的火气难以平复。

    乔任雪冷哼一声瞥见乔一桥“乔乔,你来了。还有子尧,好久不见。”

    段子尧笑着点点头目光不察觉的扫了一眼大伯又立马收回。

    他朝任雪淡淡一笑,有心疼有自责。只有面对长姐时,乔一桥才能像个孩子一样,可长姐不能护我一辈子,我也不能一直长不大。

    场面陷入僵局。“大哥,你也别太消极,任雪不想我们太依赖段家也是好事。”乔中田出来打圆场“任雪,刚刚的话说的过分了,快道歉,你大伯伯也是关心你。”

    “到底是关心我长姐,还是关心钱?”乔一桥蓦然抬眼直逼乔中舒,淡淡的说“我长姐自立门户,她的业务能力大家是知道的,乔家公司当真没有倚仗她行过方便么?”

    此话一出,乔家一阵安静,连段子尧都有点蒙。文弱书生改升级霸道总裁?

    乔中舒哑然,之前几次确实是行过方便。但搪塞一个小孩还是可以的“你一个书都没读完的小孩子,乔家哪轮得到你说话!”

    乔一桥装作没听见,继续道“联姻上祖辈流传下来的,但是现在两家的心根本不在一起,这种联姻迟早要破灭。不如学着独立,学着成长,避免乔家堕落。你以为,段家人傻啊?白白给咱好处。”

    乔中舒一掌拍在桌子上“乔家没落,老爷子走前死也不说把这宅子给谁,只叫我们团结,这家才一直没分,你当我愿意啊!”

    “这么说,大伯果然是为了宅子跟钱咯。”

    “你……”乔中舒气的说不出话,只能坐着生闷气,乔妈一把拉过乔一桥,赶忙叫他闭嘴。

    段子尧哈哈一笑拍拍他肩膀,径直走到旁厅坐下“乔,你真的长大了,确实段家已经有了取消联姻的想法。我这次来,除了想看看乔家内部情况以外,还有道别。”

    “乔,我要走了。”段子尧浅浅一笑。

    “去哪里?”乔一桥蒙了,从小到大,身边几乎无时无刻都有他在根本没有想过会离开。

    “段家要去国外发展,我必须走。”语气透露着无奈,随即婉儿一笑“以后不能保护你了,乔少爷。”

    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无疑是重击,十多年的情分,哪那么容易割舍。

    乔一桥努力压制住情绪,深深吸一口呼出“什么时候走。”

    “明天。”

    乔妈性子软不舍的说“子尧,那我哥他也跟你们一起走吧?要不今晚留下来吃饭?”

    段子尧站起身道“段阿姨,你嫁来乔家有没有过不满?”

    “没有过。”段盈郑重的说“这是我自愿的,我也希望段家好,你们走后,多保重。”

    段子尧笑笑没有再说话,摆摆手,表示不多留,头也不回的走出乔家。

    果断刚强的段子尧也有红了眼眶的时候,对不起,乔,真的没办法陪你了。

    其他人也不留下了,该散的散,只剩下乔一桥家中几个。

    “妈,你和爸先回去休息,我有话跟乔乔说。”乔任雪催促着二老回去休息,拉着弟弟去了乔家后宅的凉亭。

    姐弟俩谈心事的地方就在这里。

    “乔乔,姐姐告诉你,有些人即使离开,他却从未离开。”乔任雪靠着椅背着轻轻说道。

    “子尧从小是个要强的孩子,段家器重他,想要培养未来接班人。你也知道段家什么样,接班人不是那么好当的,他必须在同辈孩子中脱颖而出,他做到了。”

    乔一桥脑中想起段子尧和自己说过“我们不一样,活的不一样。”当时还小,不明白他的意思,现在或许懂了。

    “段家发展很快,子尧也很出色,这些都是他自己争取来的。”乔任雪细细的讲着故事。

    全部关于段子尧小时候的故事,段家小孩天性活泼,子尧却是个例外,大人问他为什么不和小伙伴一起玩,四岁的他只说了一句“幼稚。”

    现在十六岁的他,已经可以在家中有地位了。

    “段家这次大举动你以为是谁提出的?他吃了太多苦,还是太拼命了。”乔任雪喝口咖啡,抬眼看向在发呆的弟弟。

    “你自己待会儿,然后过来吃饭。”说完便离去。

    乔一桥不知道,原来自己根本没有真正去了解过他,依赖他对自己的保护。

    现在保护伞没了,我该怎么办?

    叮咚。手机短信的声音响起,他打开一看,是段子尧的信息。

    “乔,我不在的日子里,不要被欺负了,段家还有势力在G市,有事找我。你不爱吃辣,点菜的时候记得告诉老板,你常常没有时间概念放学要早点回家,画画的时候不要再被伯父抓了,我不在没人提醒你这些。一想到你倒霉的样子,我突然好想笑,哈哈不开玩笑了,明天不用送我,我不想跟你说再见。就这样吧。”

    乔一桥捂住嘴,泪水涌上来。

    短信滑倒的最后时发现还有一句话:还有,我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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