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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子规青枫树(第二卷开始章节)

    第三十三章:子规青枫树(第二卷开始章节)

    南朝皇都,裴府。

    素白点染下的裴府显得格外哀凄,下人们小心翼翼地在府宅当中行走,哪怕是裙裾摆动的声音都不敢发出。

    孝武帝(傅修宜)新近驾崩,自家老爷整日哀叹不已,原先私交极深的雅阁阁老,玉敬寻玉老爷亲自登门劝慰,都被厉声斥退,下人们也是不禁猜测二人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快。

    裴府正厅。

    “父亲,儿这次回来便是述职,不料遭逢如此劫难,但漠北军营没有儿坐镇恐生变故,儿只能早些行程。”裴思陵半跪于地,一身浅色白虎纹袍,气血已然充沛,眉目间也清扬了许多。

    “嗯。”坐在厅上的裴东阳明显苍老了许多,额头眼角布满细纹,原本合身的官服看上去也只是松垮地挂在身上。

    “至于裴府里头我已经吩咐过了,这段日子里父亲还是先不要上早朝,以免发生……”

    “胡说!”裴东阳竟是动了怒,道:“我身为当朝辅政大臣都畏惧叛逆,不敢上朝,那殿上百官岂不更是畏畏缩缩?”

    “儿知错,父亲所言极是。”裴思陵赶忙低头认错,他心里明白,自己父亲口中的叛逆就是玉敬寻,可父亲哪里知晓,现在高居龙座上的新皇傅琅也在其中。

    “现在朝堂上乱作一团,而那朝堂以外的诸王也是蠢蠢欲动,新皇年岁尚小,怎能叫我不担心。”裴东阳座椅旁的檀木桌上呈着刚从皇宫里,由傅琅差事宫人送来的奏批,为了表示对裴东阳的信赖,傅琅竟直接盖印上龙玺,代表凡是裴东阳写下的批议皆被承认。

    这既代表无上殊荣,同时也让裴东阳劳神费力,他的精神气也较从前大大折损。

    “父亲为国,为君操劳,儿只愿父亲关照自己的身体。”裴思陵心中十分明了,之所以傅琅将许多重要军务交托给父亲,一来是自己可以挣脱事物的束缚,二来也可以使父亲分身乏术,在一些朝政上只能任由其发展,譬如百官的轮替。

    “罢了,罢了。”裴东阳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嘴角勉强咧开一个微笑,“毕竟是要给你酬行的,在家里吃过再启程吧,正好待你二弟、三弟回来,你同他们道过别再走也不算迟。”

    “不了,父亲。”裴思陵起身,从怀里掏出一枚精致的令牌,上头走兽飞禽,好不热闹,只是周边金丝环绕,倒有了困兽之感。

    裴东阳细看一眼,凝神道:“你想重回君越山?”

    “不,自当年一事后我便不会再与君越山上的人有瓜葛。”裴思陵紧紧攥住手中的令牌,“只是此次前往并非是以门徒的身份,而是以裴思陵的身份,去核实一些事情。”

    “那用不用我书信一封告知尘心尊师?”裴东阳问道:“毕竟你们已无师徒之名,唐突造访会不会引得君越山那边不满?”

    “仅去询问一两句,当是不会,何况手牌还在,尊师应当不会为难我。”裴思陵收好令牌,郑重道:“儿便离去,唯望父亲保重身体。”

    “你去吧,家里有我和你娘,你娘知道你要走,大清早便非要去早市买你爱吃的甜团子,你不妨等等你娘,叫她也算是有些念想。”裴东阳轻轻拍打着桌子,眼神里也是有些不舍。

    “差使下人们去买便是了,娘何必冒这般晨凉,行如此道途。”

    “你娘说只有她选的甜团子才是合你胃口,唉,她也不知你这去了何时才能回来。”裴东阳叹了口气,道:“你人在外面要吃的了苦头,有什么不称心的便回来,爹娘永远都守在这裴府里头……罢了,罢了,你且不要再等你娘了,城门也应当开了,你便早些启程,路上当心些,到了某地界安顿好了,写封信回来报个平安,我和你娘也就都放心了。”

    裴思陵也是明白自家双亲意思中的不舍,他自己也不知道此去需要几时。

    ……

    “将军。”一个玄衣青年牵着枣红色骏马,取过裴思陵的包袱,他眉清目秀,表情怯懦,只可惜脖子间多出一道暗红的缝线,似乎从前被利器所伤。

    “嗯?”裴思陵睨视。

    “将军,陛下尚没有接受您递交的漠北军军册,也还没有将路通令牌交予咱们,如此出城……”青年头靠马鞍,轻声说着。

    “时辰到了,自然是要出城。”裴思陵冷漠道:“办些事情而已,何必劳烦圣上?”

    “喏。”青年偏开头,将手中的缰绳递给了裴思陵。

    后者接过,望了望笔直站着的青年,淡淡道:“从今以后,你便叫作裴宣毅,我的远房表弟。”

    “好了,你也上马吧。”

    “喏。”青年骑上一旁的皂白马,眉目间隐约露出一道血色的印记,似乎是神禽的羽翼,但随即隐没下去,同平常人没有两样。

    裴思陵缓缓回首,街角阴暗处似乎有人影晃过,他收回目光,勒紧马缰,将是离开。

    ……

    袁州。

    “太守,话说这梁王连个招呼也不打便领着军队离开驻地,此事难道不需要递交呈书?”作为袁州太守属官,刘旺觉察到梁王军营的不对劲便立刻禀报给了袁州太守沈和生。

    “哦?本官怎么觉得很是正常?”沈和生喝了口手上的热茶,这茶刚刚从梁王驻府里送来,随着一起送来的还有整整四箱珠宝,“梁王殿下可能是将队伍拉到某处操练,毕竟咱们袁州离那哀牢山阵营还有许久路程,自然是疏于练习军法。”

    “可卑职以为……”刘旺小心翼翼道:“终归是要递交呈书,万一皇都来了使节,知晓了梁王不在驻地里,怪罪我等可如何是好?”

    “行了,这些都是本官的意思,你将自己的事情忙活周全了再来和本官讨论这些枝节末叶的东西。”沈和生被茶水烫了,嘴巴火辣辣得疼,胸中一团怒火烧得更加旺盛。

    “太守大人……”刘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沈和生摇手拒绝。

    沈和生憋了口气,随即破口大骂道:“我是太守还是你是太守?管那么多破事干什么?滚,滚,滚!别来烦本官!”

    “喏,喏。”刘旺只能退下,心中还在想着为什么太守大人竟然对梁王殿下私自领军离营视作无睹,这可真是奇怪了,按道理说太守大人与梁王殿下泾渭分明,怎么今日……

    迈出太守府,刘旺往市集走去,路过街角似乎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响,眼神略去,一道血红色的双眼充斥满他的视野。

    “呜——”刘旺嘴巴被捂住,眼里全是惊恐,被猛地拽进了角落里,陷入黑暗当中,骤然没了声响。

    不一会儿,刘旺再次走出了阴暗,只是眼神里莫名多出了血色,面无表情,僵直着摆动身体,向着闹市走去。

    那角落里,躺着一具面目模糊的身子,鲜血自他的面部留下,染红了整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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