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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何必这么羞辱我?

    暗夜退散,悠远天际泛起一抹浅浅微光。

    两分钟前顾非寒总算从她身上离开,南栀瘫在床上听着浴室里流出的潺潺水声,有种水生火热里死了千百次的错觉。

    但总算死里逃生,活了下来。

    躺了会,有些麻木的知觉渐渐恢复,最不舒服的是肚子……

    南栀撑着身子起来看了下,光线昏暗中隐约能看见白色床单上沾染的小半个巴掌大的一块血红。

    孩子……

    她心里咯噔一声,彻底慌了神。

    浴室里水声还在继续,南栀不敢在这多呆,她必须尽快做个检查接受治疗……

    忍着不适,她用纸巾将自己胡乱擦拭一遍,然后从地上找到自己的衣裤穿上,在浴室里水声停下之前拖着像是拆卸重新组装过的身体,步伐艰难的从房间离开。

    从顶楼到底楼,南栀脸上半点血色没有,多走一步都费力。

    这个点外面很难等到出租车,万幸盛世一天二十四小时全都营业,她下楼前给前台打了电话让帮忙叫辆出租车,到楼下时出租车刚好也到,她上车,坐下之后才好受了些。

    “师傅,麻烦送我去锦绣华府。”

    南栀按着肚子,嗓音很是虚弱,“另外可以借您手机让我打个电话吗?话费我可以算在车费里给你。”

    出租司机跑了一夜的车,这是收班前最后一趟,注意到她不大对劲,担心她在自己车上出事,到时候有理说不清,“姑娘,您这情况也别去别处了,我直接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

    南栀也想直接去医院,但是她不敢。

    经过昨天,她必须谨慎再谨慎,否则怀孕的事情随时会败露!

    她现在能想到的是先去林茵那里,她也是医生,或许能帮到她。

    怕司机不信,南栀勉强朝他笑了下,扯谎,“我只是痛经……用不着去医院。”

    司机将信将疑,好在锦绣华府离这里不算远,他将手机递给南栀,便发动了车子。

    这个点林茵肯定还没起。

    南栀电话打到第三遍,那边才接起来,带着暴躁的起床气,“你他妈有完没完?老娘不买车不买商铺更不玩股票,有多远滚……”

    “小茵,是我……”

    南栀默默将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些,这才开口,“我大概十五分钟后到你家小区门口,你现在下来,我……情况真的不太好。”

    “吱吱?”

    林茵这下彻底醒了,“什么情况?你别吓我啊!”

    “等下见面说,你先下楼……”南栀靠着椅背,仰头压抑疼痛,说完这句没力气再说别的,捏手机的手垂落在身侧。

    真的好疼……

    刚刚从盛世顶楼房间离开的时候还没这么疼。

    南栀预感很不好,这一次有可能她真的留不住这个孩子了……

    前排司机时刻注意着南栀的情况,见她这幅模样越看越觉得不像痛经,反正挺严重的样子,那脸色白的随时都有可能死去一样,要真死在他车上那就太晦气了,这一想,司机便将车子开的飞快,加上这个点路上本来车子就少,原本十五分钟的路程,生生只开了十分钟没到。

    “姑娘,锦绣华府到了,你快下车。”车子一停,司机就回头催她。

    南栀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只有一只没电的手机,“我朋友就来了,您稍微等一下,我没带钱……”

    “不要钱了姑娘,算我倒霉,你快下车!”司机语气已经很不好,说话时干脆从车上下来,从外面给她开了门。

    南栀皱眉,咬紧牙关提一口气才算将一只脚迈出去。

    “吱吱!”

    林茵来的及时,跑的气喘吁吁,冲过来一把扶住她,“天,你这怎么搞的,快别下车了,我和你一起去医院!”

    “别,小茵……”南栀一手扶着她另一只手扶着车门,艰难从车里挪出来,“我暂时不能去医院,你先帮我把车钱付一下,我手机没电了……”

    “好。”

    林茵掏出手机扫码,顺带问司机,“多少钱?”

    “姑娘,你怎么把血弄我车上了?我这吃饭的工具天天在路上跑的,沾了血多不吉利?一大早的这么晦气,早知道不跑你这单了!”司机嗓门很大,要和她们吵架。

    “我说你这人怎么说话的?说谁晦气呢你?!”

    林茵暴脾气一下上来,欻欻在手机支付金额上输入一串数字,“一千块够付你打车费和洗车费了吧?你立刻和我朋友道歉!”

    出租司机哪会和钱过不去?

    “得,是我不对,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计较成不?”

    南栀这会有力气和他计较才有鬼,“小茵,我们走吧……”

    林茵点头,“好,你撑着点,先去我公寓。”

    ————

    另一边,盛世。

    顾非寒洗好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天又亮了些,即便没有开灯也足够他看清不远处那张凌乱大床-上空无一人。

    一同消失的还有南栀的衣物。

    她还有力气走路?

    顾非寒微微皱眉,随手将房里的灯开了几盏,因为之前应酬偶尔会在这里留宿,因此衣柜里备了几套换洗衣服,他拿出一套换上,领带没打,外套挽在腕间。

    临走,想起手机没拿,折回床头柜方向。

    房间里,地毯是浅灰色。

    猩红过分刺眼,即便只有拇指指腹那么大一点,也令人难以忽略。

    顾非寒视线在床边地毯上停了几秒,然后转了方向,落在床上。

    被子铺在床上,不算整齐,但是盖住了她躺过的几个地方,顾非寒眉间褶皱深了几分,直接将被子掀开……

    床单上小半块巴掌大的血迹瞬间印入眼帘。

    他身上没有伤,所以是她的!

    药性猛烈,差不多将他的理智侵食掉九分,剩下那一分,判断出后来进他房间的是她,便也烟消云散……

    一夜毫不克制,是会弄伤她而不自知。

    顾非寒立刻将手机解锁,打她电话,结果只听到冰冷的提示音。

    关机。

    手机收进口袋,他径直朝着房门过去。

    这边,顾非寒走出房间没几步,隔壁房门也打开,罗湘湘披头散发的冲出来,“非寒!”

    一夜过去,罗湘湘浑身伤痕累累,被慕明朗折磨的不人不鬼。

    她忍着身上的疼冲上前一把抓住顾非寒,“非寒,昨晚的事情我可以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不是我想的哪样?”

    顾非寒脚下步子停住,却是将手臂从她手中抽走,眼帘低垂,他没有丝毫温度的眸子看向她,嗓音阴鸷凌厉入骨,“药不是你下的?还是说你没有往我房里闯?”

    他不近人情的过分。

    比她预料中的更甚……

    罗湘湘愣了几秒,楚楚可怜的咬住下嘴唇,“我……”

    “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要玩几次?”没打算听她辩解,顾非寒不耐的将她嗓音截断。

    下三滥……

    罗湘湘眸光微颤,没想到他会用这样的词语形容她,“我下三滥?那慕南栀呢?她不也是给你下了药才成功上位的!难道她就光明正大就不下三滥?!”

    凭什么一样的事情慕南栀做就一跃飞上枝头成了顾太太?

    “这么说,你承认药是你下的了?”男人思绪清明,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罗湘湘肩膀一颤,“我……是,是我!但是非寒,你不能这样偏心,凭什么她能我就不能?”

    他那双眼睛何其尖锐?

    罗湘湘深知事情已经败露,再否认没有任何意义。

    何况,她既然敢这么做就不怕他发现!

    “你和她比?”

    又那么几秒钟的死寂,但最终被他医生嗤笑打破,顾非寒唇角微勾,眼底充满讥诮与不屑,似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问这个蠢问题之前,你应该想想为什么同样的事情,她能成功你就不行。”

    罗湘湘一下愣住,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她药下的不够?

    “那药……非寒,其实昨晚你根本没中招是不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这个。

    卖药给她的人再三保证过那药的药效,只要沾染一点,任何男人都会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否则,他怎么还能清醒的让人叫来慕明朗?

    她昨晚下了血本,不仅给他下药,自己冲进来之前也吃了药……

    “你是这么想的?”顾非寒冷笑着反问。

    不是这样?

    罗湘湘心底有什么东西一点点沉了下去,与此同时有个想法萌芽冒头,她极力竭止,但却不能阻止它疯长……

    “你何必这么绝情?”

    罗湘湘眼睛一下红了,“先是用慕明朗来羞辱我,现在又和我说这些……既然我这么入不了你的眼,那我们那些过去又算什么?那时候你明明很爱我,难道你现在也要将那些一并否认掉?”

    顾非寒微微抿唇,没有说话,只是眼底不耐加深几分。

    见他沉默,自动忽略他眼底不耐,罗湘湘以为是自己的话勾起了他对过往的回忆,于是更加卖力,“非寒,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嫁给慕明朗?你听我说,那件事我可以解释的,当年我病了,你又不在国内,你知道我的血型有多特殊,想找到一颗可以配型的肾脏更是难上加难,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慕南栀出现了,她说她可以救我,但前提是……我必须嫁给慕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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