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杨靳的日心说
三日后，李世民携长孙无忌、房玄龄两人，便服寻访擎国书院。
杨靳亲自出门相迎，在吩咐林三一众去将某间院子团团围住后，杨靳带着三人和已经在书院的杜如晦走进了院中的一间屋子。
……
当李世民到达擎国书院之时，王珪也仅仅只是比李世民慢了一步，从下人手中接过秦岭的消息汇报，看过一遍后便将其烧毁。
王珪立于窗台之前，手折窗边盆栽一小片叶子，若有所思，
“蝗灾一事竟然是真的！”
“杨靳到底还有些什么本事？”王珪心中对杨靳的忌惮上升不少，“道门蓝蕊测算，往往依靠的是天机，而且大多语焉不详……”
“天狗食日或许与道门还有几分缘由，但送人上天……这会是道门的本事还是杨靳他自己的本事？”
“杨靳，你的来历到底是什么？”
……
“司农寺的人昨夜赶回长安，他们已经查明秦岭地下已经出现了不少蝗虫卵！最早明年，最迟就会如你所说，后年关内会发生大蝗灾！”李世民语气有些沉重。
虽然之前就对杨靳的话信了八分，但知道此刻，李世民才彻彻底底的相信了后年的蝗灾一事！
“这事只能预防和面对，无法事先解决……”杨靳摊摊手表示自己无法将蝗灾扼杀在摇篮里。
“蝗灾一事，我能想到的都告诉你们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应对了！”杨靳还是准备把今天这事讲了！
毕竟此事有违在场其余四位的世界观！
“先看看这些吧。”杨靳指了指屋内摆放好的几个圆球。
李世民四人围着这几个圆球走了一圈，表示没看懂。
“接下来我讲话，你们不要开口打断我……”杨靳理了理思绪，开口道，
“这个是我们的身处的世界！我将其命名为地球！”
“天圆地方一说流行于世，所以对于我的说法，你们差不多会有两个大的疑点……”
“第一，如果我们脚踩的是个圆球，那么为什么我们感觉像是在平地上？”
“我的解答是，因为我们身处的世界，地球，它很大，就我们目光所及的空间内，地面的弯曲程度非常的小，所以我们看不出来！”
“而对于这点，我是有理由的！曾今我就稍微的和那帮学生说过一些……”
“你们想想，我们身处平地还是圆球能让我们实现站得高看得远？若各位有去过海边，当船只从大海中归来时，我们看到的往往会是船的桅杆！若为平地，我们应该看到的是一艘船在我们的视野中由小变大……”
“第二个疑问，如果我们身处圆球，那么为什么不会感受到倾斜？圆球对面的人不就会和我们颠倒了吗？不会掉下去吗？”
“这点我依然有解释！”
“世间有俗语，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那么为什么水会往低处流？为什么果实成熟了会从果树上掉下来？”
“我的解释便是，这世间存在着一股力量，一股将我们拉向这个圆球最中心的力量！”
“平时我们感觉不到只不过是我们的感觉已经适应了这股力量……”
四人都是聪明人，又不是顽固之人，面色已经从最初的不可理解到现在的若有所思，杨靳继续说道，
“当然，对于我的这些说法只是能合理的解释我的观点，接下来我就要给你们演示一下何为天狗食日！”
杨靳调整了一下大、中、小三个圆球，让它们处于一条直线上。
“这个是太阳，这个是我们身处的地球，这个是月亮……”
“当我们假设太阳是不动的，我们身处的地球也不动，唯有月亮在动，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月亮的移动挡住了太阳光，从而就形成了太阳被‘吃掉’的现象……”
杨靳固定这太阳和地球，让月亮不断的绕着地球旋转……
“月亮本身不发光，但可以将太阳的光芒反射至地球，则我们便会看到月亮，再加上月亮的运动轨迹不是完全与太阳、地球处于一条线，所以就会有盈亏的现象……”
说到这，杨靳还给四人大致的讲解了一下光线发射的原理，然后杨靳让中等大小的那个球，也就是地球开始动了起来，
“我们身处的地球运动轨迹我也只能是和月亮一样推测……”
“在这里，我们是夏天，这里我们便是冬天，这两处是春与秋！”
“这便是我的理论，可惜我没有直接证据，只能依靠一些侧面事件来进行作证……”
“但我觉得，我的理论没有存在问题！”
杨靳讲到着就停住了，接下来的时间就交给四人去自行思考。
两刻种过后，李世民率先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毕竟年轻，接受能力强，也不管还在揪心的三人，李世民问道，
“如此一说，你想告诉我们的核心是，这世间无神鬼？”
杨靳点点头，说了一句，“若有需要，我可以让你们看一次鬼火！”
“人的骨骼内有一种物质，我将其命名为磷，此物极轻，能浮于空中，加上易燃的特质和焰色，才会有鬼火一说。”
李世民又不讲话了，而杜如晦三人已经脱离了思考，静静的看着李世民和杨靳两人，因为他们知道，这会是一场交锋！
……
在李世民喝退了杜如晦三人后，屋内就只剩了李世民和杨靳两人！
“你要知道，神鬼之说的否定，会影响帝位的合理性！”李世民目光灼灼的看着杨靳。
“但神鬼一说也是历朝历代为了帝王的统治而采用愚民政策的一种体现！”杨靳不退步，“因为神的虚无缥缈，所以任何人都可以蛊惑天下人！造反是件难度很低的事。只要是灾年，只要发起者手中有钱有粮，就会有愚民拥护！”
“所以，你想造反吗？”李世民面无表情。
杨靳摇头，开口说道：“我在大唐只为做两件事，改善民生和开启民智。”
“当一个国家的百姓不将万事寄托于神鬼，如若欲灾年，他们明白今年的大灾的源由，不会祈求神灵，不会责怪君王无道，那么国可以长存！”杨靳抛出一个诱饵。
“但君无能则天下皆知！”李世民没被杨靳的话干扰。
“是的。”杨靳点头。
“那么大唐可以长存，而李唐或许将来便会不在！”李世民点明了关键所在。
“是的。”杨靳再度表示同意，“若百姓开民智，则至多千年光阴，君便不会再是继承制，而是由百姓自己推举出来！”
“你觉得我会同意这样的做法？将天下从我李家手中让出去？”
“我觉得你有野心！而且，一千年……很久了！”
“一千年，很久了……是啊！周不过八百载……”
每个帝王都是贪心的，想法都与秦始皇一致，想传万世，但其实他们都清楚这不可能……
周朝存活了八百载，即便后期体制已经世彻底崩坏，一直都是苟延残喘的，但周朝的八百载一直都是历朝历代所向往的！
就这样，屋内两人一人开口，另一人接话，然后沉寂一会儿再度如此循环……
……
除了李世民和杨靳，天下间没有其余人知道两人在此屋内谈了些什么！
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只知道，李世民入屋之时为上午，出院已是黄昏过后。
天色不明，李世民面上表情亦不明……
而三人早已在外下定了决心……
今日所见所闻，永封于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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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靳亲自出门相迎，在吩咐林三一众去将某间院子团团围住后，杨靳带着三人和已经在书院的杜如晦走进了院中的一间屋子。
……
当李世民到达擎国书院之时，王珪也仅仅只是比李世民慢了一步，从下人手中接过秦岭的消息汇报，看过一遍后便将其烧毁。
王珪立于窗台之前，手折窗边盆栽一小片叶子，若有所思，
“蝗灾一事竟然是真的！”
“杨靳到底还有些什么本事？”王珪心中对杨靳的忌惮上升不少，“道门蓝蕊测算，往往依靠的是天机，而且大多语焉不详……”
“天狗食日或许与道门还有几分缘由，但送人上天……这会是道门的本事还是杨靳他自己的本事？”
“杨靳，你的来历到底是什么？”
……
“司农寺的人昨夜赶回长安，他们已经查明秦岭地下已经出现了不少蝗虫卵！最早明年，最迟就会如你所说，后年关内会发生大蝗灾！”李世民语气有些沉重。
虽然之前就对杨靳的话信了八分，但知道此刻，李世民才彻彻底底的相信了后年的蝗灾一事！
“这事只能预防和面对，无法事先解决……”杨靳摊摊手表示自己无法将蝗灾扼杀在摇篮里。
“蝗灾一事，我能想到的都告诉你们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应对了！”杨靳还是准备把今天这事讲了！
毕竟此事有违在场其余四位的世界观！
“先看看这些吧。”杨靳指了指屋内摆放好的几个圆球。
李世民四人围着这几个圆球走了一圈，表示没看懂。
“接下来我讲话，你们不要开口打断我……”杨靳理了理思绪，开口道，
“这个是我们的身处的世界！我将其命名为地球！”
“天圆地方一说流行于世，所以对于我的说法，你们差不多会有两个大的疑点……”
“第一，如果我们脚踩的是个圆球，那么为什么我们感觉像是在平地上？”
“我的解答是，因为我们身处的世界，地球，它很大，就我们目光所及的空间内，地面的弯曲程度非常的小，所以我们看不出来！”
“而对于这点，我是有理由的！曾今我就稍微的和那帮学生说过一些……”
“你们想想，我们身处平地还是圆球能让我们实现站得高看得远？若各位有去过海边，当船只从大海中归来时，我们看到的往往会是船的桅杆！若为平地，我们应该看到的是一艘船在我们的视野中由小变大……”
“第二个疑问，如果我们身处圆球，那么为什么不会感受到倾斜？圆球对面的人不就会和我们颠倒了吗？不会掉下去吗？”
“这点我依然有解释！”
“世间有俗语，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那么为什么水会往低处流？为什么果实成熟了会从果树上掉下来？”
“我的解释便是，这世间存在着一股力量，一股将我们拉向这个圆球最中心的力量！”
“平时我们感觉不到只不过是我们的感觉已经适应了这股力量……”
四人都是聪明人，又不是顽固之人，面色已经从最初的不可理解到现在的若有所思，杨靳继续说道，
“当然，对于我的这些说法只是能合理的解释我的观点，接下来我就要给你们演示一下何为天狗食日！”
杨靳调整了一下大、中、小三个圆球，让它们处于一条直线上。
“这个是太阳，这个是我们身处的地球，这个是月亮……”
“当我们假设太阳是不动的，我们身处的地球也不动，唯有月亮在动，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月亮的移动挡住了太阳光，从而就形成了太阳被‘吃掉’的现象……”
杨靳固定这太阳和地球，让月亮不断的绕着地球旋转……
“月亮本身不发光，但可以将太阳的光芒反射至地球，则我们便会看到月亮，再加上月亮的运动轨迹不是完全与太阳、地球处于一条线，所以就会有盈亏的现象……”
说到这，杨靳还给四人大致的讲解了一下光线发射的原理，然后杨靳让中等大小的那个球，也就是地球开始动了起来，
“我们身处的地球运动轨迹我也只能是和月亮一样推测……”
“在这里，我们是夏天，这里我们便是冬天，这两处是春与秋！”
“这便是我的理论，可惜我没有直接证据，只能依靠一些侧面事件来进行作证……”
“但我觉得，我的理论没有存在问题！”
杨靳讲到着就停住了，接下来的时间就交给四人去自行思考。
两刻种过后，李世民率先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毕竟年轻，接受能力强，也不管还在揪心的三人，李世民问道，
“如此一说，你想告诉我们的核心是，这世间无神鬼？”
杨靳点点头，说了一句，“若有需要，我可以让你们看一次鬼火！”
“人的骨骼内有一种物质，我将其命名为磷，此物极轻，能浮于空中，加上易燃的特质和焰色，才会有鬼火一说。”
李世民又不讲话了，而杜如晦三人已经脱离了思考，静静的看着李世民和杨靳两人，因为他们知道，这会是一场交锋！
……
在李世民喝退了杜如晦三人后，屋内就只剩了李世民和杨靳两人！
“你要知道，神鬼之说的否定，会影响帝位的合理性！”李世民目光灼灼的看着杨靳。
“但神鬼一说也是历朝历代为了帝王的统治而采用愚民政策的一种体现！”杨靳不退步，“因为神的虚无缥缈，所以任何人都可以蛊惑天下人！造反是件难度很低的事。只要是灾年，只要发起者手中有钱有粮，就会有愚民拥护！”
“所以，你想造反吗？”李世民面无表情。
杨靳摇头，开口说道：“我在大唐只为做两件事，改善民生和开启民智。”
“当一个国家的百姓不将万事寄托于神鬼，如若欲灾年，他们明白今年的大灾的源由，不会祈求神灵，不会责怪君王无道，那么国可以长存！”杨靳抛出一个诱饵。
“但君无能则天下皆知！”李世民没被杨靳的话干扰。
“是的。”杨靳点头。
“那么大唐可以长存，而李唐或许将来便会不在！”李世民点明了关键所在。
“是的。”杨靳再度表示同意，“若百姓开民智，则至多千年光阴，君便不会再是继承制，而是由百姓自己推举出来！”
“你觉得我会同意这样的做法？将天下从我李家手中让出去？”
“我觉得你有野心！而且，一千年……很久了！”
“一千年，很久了……是啊！周不过八百载……”
每个帝王都是贪心的，想法都与秦始皇一致，想传万世，但其实他们都清楚这不可能……
周朝存活了八百载，即便后期体制已经世彻底崩坏，一直都是苟延残喘的，但周朝的八百载一直都是历朝历代所向往的！
就这样，屋内两人一人开口，另一人接话，然后沉寂一会儿再度如此循环……
……
除了李世民和杨靳，天下间没有其余人知道两人在此屋内谈了些什么！
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只知道，李世民入屋之时为上午，出院已是黄昏过后。
天色不明，李世民面上表情亦不明……
而三人早已在外下定了决心……
今日所见所闻，永封于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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