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蜘蛛侠和吸血鬼
终于熬到了放学的时刻。
与此同时，罗老师也把许多学生分批带去办公室走了一遭。秦雨笙看着众人各异的神色，能隐隐约约地猜到一些。
——罗老师怕不是把所有人想去的学校都“微服私访”了一遍。
秦雨笙想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心惊之余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身边的杨渝晟。
咦，他怎么好像并没有没被叫进去过。
杨渝晟随着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看到了面露疑惑的秦雨笙，似乎能看懂她心中所想一般开口解释道：“就前几天就找我谈过了，我的承诺是考上一中，通过拔尖。”
秦雨笙心中一震，但面上还是淡淡地笑笑：“你对自己也挺狠的啊。”
杨渝晟想了想：“你说的，不努力一下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
秦雨笙摇头道：“你这何止是努力，你这明明是拼命。”
杨渝晟扬眉：“对于这场中考，你难道不打算拼命？”
“哪有那么好拼啊。”秦雨笙摇摇头。
杨渝晟还没接话，罗老师就已经站上了讲台。
“希望接下来的日子大家能各自有数，对于自己最后的成绩也能够到各自有数。”
众人虽不情愿，但也点了点头。
“这是第一件事。还有第二件事，”罗老师顿了顿，神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今天下午校院门外聚集的几个社会青年，你们要小心点不要去惹他们。惹了他们的，学校也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全。”
秦雨笙与杨渝晟快速对视了一眼，都看明白了对方的眼神。
——这始作俑者极为可能是宁哲了。
放学后，原本两人的标配此时多又加了几人一起走在校园道上。
“诶，笙儿，我还一直没过问过你呢，为啥要剪短发呀？”唐琪咋咋呼呼地问道。
“剪断青丝三千根，从此不鸟凡间事。”秦雨笙笑笑。
林婧初接茬道：“说人话。”
秦雨笙干脆地回答：“懒得洗。”
李安浩夸张地鼓着掌：“够直接。”
秦雨笙瞥了一眼李安浩：“你既然都这么夸我了，我若是不直接可真不好意思，你真那么喜欢方芮？”
李安浩挠了挠头，没有说话。
秦雨笙了然地点了点头：“知道了，就祝福你到时候不会太伤心。”
其他人也没再接话，气氛慢慢冷了下来。
快要走到校门口时，秦雨笙忽然意识又到什么，问身边的杨渝晟：“咱们学校有两个门，就算是宁哲的话也只可能在一张门守株待兔的吧……”
秦雨笙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前方就传来了她她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我就进去找个人！”
秦雨笙定睛看去，立马看到站在大片放学离开学生人海之中想要进学校大门而朝门卫大叔解释的那个人。
还没等秦雨笙回过神来，杨渝晟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眼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好汉不吃眼前亏。
即使宁哲实际上并不认识两人，但总归是不想冒这个险。
就在秦雨笙转身正准备抬脚溜之大吉时，那边忽然传来了下文。
“诶，宁哲！这里啊！”
循着声音看去，那人是一个穿着个性装扮看起来超酷的女生。
宋辞欢。
这个名字从两人心头同时一闪而过。
秦雨笙看着那二人相逢的一幕，换上了一副较为无奈的语气：“我都以为火星要撞地球了，结果人家只是来秀个恩爱的吗？”
杨渝晟摇了摇头，向秦雨笙指了个方向：“火星确实要撞地球了，只不过在撞之前他们演了一场恩爱的戏而已。”
秦雨笙不明所以地顺着杨渝晟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距离宁哲咫尺之遥的卿宇。
果不其然，宁哲看见这个令他被迫退学的“罪魁祸首”后意味深长地开口大声道：“啧啧啧，是卿宇啊。”
卿宇皱眉：“你少在我面前阴阳怪气，想干嘛直说。”
此话一出，周围的学生都退出了两步以这两人为中心形成了一片空地。
如此看来，这两人之间一战是避无可避了。
“好得很，那么现在我们不如来谈谈你该怎样道歉而求得原谅。”
面对咄咄相逼的宁哲，卿宇居然露出了一丝不可名状的微笑：“宁哲，当初那件事是你逼我的，我只是报回来而已。”
宁哲眯起了眼：“我早就对你说过当初那件事我没有参与，是你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悔改罢了。”
卿宇好整以暇地卷了卷自己的袖子：“那听你这语气……是想打一架？”
宁哲摸了摸自己那头张扬得染成火红色的短发，点了点头：“没错。”
两人一动不动地互相对视着，仿佛多年前英德两国蠢蠢欲动的蓄势待发，哪怕一丁点儿火星都能点燃两人之间的攻势。
正在此时，一拨人闯入了两人之间。
“好了好了，这是干嘛呢！”
这是和稀泥的那位地中海领导，他拦住了一脸凶相的宁哲。
“有事要找老师商量，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告诉我你家长电话，我打给你家长。”
这是一脸担忧的罗老师，她拦住了正在撸袖管的卿宇。
“要打上外边约架去，不要在这胡闹。”
这是拦在两人之间的……
易老师！
你要人很快就被拉开了来，而秦雨笙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虽然这样的结局的确是皆大欢喜，但是……
怎么哪都有易老师的身影？
不过在后来冲刺中考的一段时间里，易老师很长一段时间都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就连正课也常常会迟到。
听罗老师解释说是因为她下一学期便要升职为高中教师，忙着做面试。
因此李安浩还曾笑称道：“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易老师永远会迟到。”
坐在公交车上，秦雨笙回忆着刚刚的那一幕幕，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
“罗老师虽说着学校保证不了我们的安全，其实不过也只是句重话罢了，关键时刻她还不是挺身而出救人于危难之间。”
杨渝晟笑了笑：“她那人就是这样，什么心情都喜欢摆在脸上，心里有什么就说个明白，但其实到头来左右不过难为自己罢了。”
听着这话，秦雨笙心中不知为何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再看向杨渝晟的脸，这种奇怪的感觉愈加强烈，在杨渝晟刚刚的语气里，罗老师好像并不是杨渝晟的老师，而是亲人。
秦雨笙摇摇头，将这个奇怪的念头甩出脑海。
杨渝晟似乎察觉到了秦雨笙的心中所想，顺口转移了话题：“对了，一直也没有问过，李安浩为什么会喜欢方芮啊？”
秦雨笙歪着头想了想，然后就把李安浩的底透了出去。
在李安浩大概五六岁的时候，曾经生过一场病，不算严重，但其顽固程度让他的家人不得不将他带去了一家外地有名的中医院看诊。
经过过一番看诊，李安浩被医生要求验血。
小小的李安浩自然不从，尽管他的父亲向他承诺一个无条件的玩具，他还是一句话：“不要，怎样都不要！”
正在他父亲无可奈何时，一个同样五六岁的小女孩儿走了过来，拦住了大哭大闹的他。
“你先别哭，看着我。”
李安浩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孩。
女孩儿向他绽开了一脸微笑，同时将他的手轻轻压住：“以前也有一个你这么大的小男孩，在这里验了血之后，然后……就变成了蜘蛛侠。”
“真的吗？”李安浩露出了一脸不敢置信的同时被她压住的那只手指尖而来一阵痛感。
见血已经被抽到了，女孩立马收回了微笑，露出一脸狡黠：“这是我听说的，可能他变成了蜘蛛侠，但也可能变成了吸血鬼。”
李安浩露出更加不可置信的神色。
女孩似乎觉得无趣，于是说：“好啦，你不会变成蜘蛛侠也不会变成吸血鬼的。”
李安浩却露出了一脸更加难受的表情：“不！我要变成吸血鬼！”
女孩：“……”
后来，李安浩又来了几次医院，和那个女孩也经常聊天，就是那个女孩其实是一个那个医院一个医生女儿，每次来医院都要完成自己的父母给自己交代的一个任务。
让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顺利抽血这就是那天她的任务。
女孩在完成任务之余，还会坐在医院的某一处，看着人来人往。就这样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他们的一言一行，理解着所谓的大人世界。
“为什么要刻意去理解呢？我爸总说长大了就明白了。”李安浩问。
女孩摇摇头：“没有刻意，只是对此有些好奇而已。”
“有什么可好奇的？等到你长大了，便会怀念此时的时光了。”李安浩满不在乎地说。
女孩摇头不语。
再后来，不知从哪一天开始，李安浩再没有在愿见过那个女孩。
李安浩曾试探性地问过女孩去哪了，女孩的父母只是说他们自己工作太忙没时间照顾女孩，就送去了亲戚家。
“李安浩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说他当时还胡思乱想了好一阵，不知道那女孩是不是被哪个蜘蛛侠或者吸血鬼抓走了。”
秦雨笙讲完故事，笑着总结道。
杨渝晟有些费解地问：“所以……方芮就是那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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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罗老师也把许多学生分批带去办公室走了一遭。秦雨笙看着众人各异的神色，能隐隐约约地猜到一些。
——罗老师怕不是把所有人想去的学校都“微服私访”了一遍。
秦雨笙想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心惊之余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身边的杨渝晟。
咦，他怎么好像并没有没被叫进去过。
杨渝晟随着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看到了面露疑惑的秦雨笙，似乎能看懂她心中所想一般开口解释道：“就前几天就找我谈过了，我的承诺是考上一中，通过拔尖。”
秦雨笙心中一震，但面上还是淡淡地笑笑：“你对自己也挺狠的啊。”
杨渝晟想了想：“你说的，不努力一下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
秦雨笙摇头道：“你这何止是努力，你这明明是拼命。”
杨渝晟扬眉：“对于这场中考，你难道不打算拼命？”
“哪有那么好拼啊。”秦雨笙摇摇头。
杨渝晟还没接话，罗老师就已经站上了讲台。
“希望接下来的日子大家能各自有数，对于自己最后的成绩也能够到各自有数。”
众人虽不情愿，但也点了点头。
“这是第一件事。还有第二件事，”罗老师顿了顿，神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今天下午校院门外聚集的几个社会青年，你们要小心点不要去惹他们。惹了他们的，学校也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全。”
秦雨笙与杨渝晟快速对视了一眼，都看明白了对方的眼神。
——这始作俑者极为可能是宁哲了。
放学后，原本两人的标配此时多又加了几人一起走在校园道上。
“诶，笙儿，我还一直没过问过你呢，为啥要剪短发呀？”唐琪咋咋呼呼地问道。
“剪断青丝三千根，从此不鸟凡间事。”秦雨笙笑笑。
林婧初接茬道：“说人话。”
秦雨笙干脆地回答：“懒得洗。”
李安浩夸张地鼓着掌：“够直接。”
秦雨笙瞥了一眼李安浩：“你既然都这么夸我了，我若是不直接可真不好意思，你真那么喜欢方芮？”
李安浩挠了挠头，没有说话。
秦雨笙了然地点了点头：“知道了，就祝福你到时候不会太伤心。”
其他人也没再接话，气氛慢慢冷了下来。
快要走到校门口时，秦雨笙忽然意识又到什么，问身边的杨渝晟：“咱们学校有两个门，就算是宁哲的话也只可能在一张门守株待兔的吧……”
秦雨笙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前方就传来了她她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我就进去找个人！”
秦雨笙定睛看去，立马看到站在大片放学离开学生人海之中想要进学校大门而朝门卫大叔解释的那个人。
还没等秦雨笙回过神来，杨渝晟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眼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好汉不吃眼前亏。
即使宁哲实际上并不认识两人，但总归是不想冒这个险。
就在秦雨笙转身正准备抬脚溜之大吉时，那边忽然传来了下文。
“诶，宁哲！这里啊！”
循着声音看去，那人是一个穿着个性装扮看起来超酷的女生。
宋辞欢。
这个名字从两人心头同时一闪而过。
秦雨笙看着那二人相逢的一幕，换上了一副较为无奈的语气：“我都以为火星要撞地球了，结果人家只是来秀个恩爱的吗？”
杨渝晟摇了摇头，向秦雨笙指了个方向：“火星确实要撞地球了，只不过在撞之前他们演了一场恩爱的戏而已。”
秦雨笙不明所以地顺着杨渝晟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距离宁哲咫尺之遥的卿宇。
果不其然，宁哲看见这个令他被迫退学的“罪魁祸首”后意味深长地开口大声道：“啧啧啧，是卿宇啊。”
卿宇皱眉：“你少在我面前阴阳怪气，想干嘛直说。”
此话一出，周围的学生都退出了两步以这两人为中心形成了一片空地。
如此看来，这两人之间一战是避无可避了。
“好得很，那么现在我们不如来谈谈你该怎样道歉而求得原谅。”
面对咄咄相逼的宁哲，卿宇居然露出了一丝不可名状的微笑：“宁哲，当初那件事是你逼我的，我只是报回来而已。”
宁哲眯起了眼：“我早就对你说过当初那件事我没有参与，是你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悔改罢了。”
卿宇好整以暇地卷了卷自己的袖子：“那听你这语气……是想打一架？”
宁哲摸了摸自己那头张扬得染成火红色的短发，点了点头：“没错。”
两人一动不动地互相对视着，仿佛多年前英德两国蠢蠢欲动的蓄势待发，哪怕一丁点儿火星都能点燃两人之间的攻势。
正在此时，一拨人闯入了两人之间。
“好了好了，这是干嘛呢！”
这是和稀泥的那位地中海领导，他拦住了一脸凶相的宁哲。
“有事要找老师商量，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告诉我你家长电话，我打给你家长。”
这是一脸担忧的罗老师，她拦住了正在撸袖管的卿宇。
“要打上外边约架去，不要在这胡闹。”
这是拦在两人之间的……
易老师！
你要人很快就被拉开了来，而秦雨笙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虽然这样的结局的确是皆大欢喜，但是……
怎么哪都有易老师的身影？
不过在后来冲刺中考的一段时间里，易老师很长一段时间都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就连正课也常常会迟到。
听罗老师解释说是因为她下一学期便要升职为高中教师，忙着做面试。
因此李安浩还曾笑称道：“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易老师永远会迟到。”
坐在公交车上，秦雨笙回忆着刚刚的那一幕幕，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
“罗老师虽说着学校保证不了我们的安全，其实不过也只是句重话罢了，关键时刻她还不是挺身而出救人于危难之间。”
杨渝晟笑了笑：“她那人就是这样，什么心情都喜欢摆在脸上，心里有什么就说个明白，但其实到头来左右不过难为自己罢了。”
听着这话，秦雨笙心中不知为何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再看向杨渝晟的脸，这种奇怪的感觉愈加强烈，在杨渝晟刚刚的语气里，罗老师好像并不是杨渝晟的老师，而是亲人。
秦雨笙摇摇头，将这个奇怪的念头甩出脑海。
杨渝晟似乎察觉到了秦雨笙的心中所想，顺口转移了话题：“对了，一直也没有问过，李安浩为什么会喜欢方芮啊？”
秦雨笙歪着头想了想，然后就把李安浩的底透了出去。
在李安浩大概五六岁的时候，曾经生过一场病，不算严重，但其顽固程度让他的家人不得不将他带去了一家外地有名的中医院看诊。
经过过一番看诊，李安浩被医生要求验血。
小小的李安浩自然不从，尽管他的父亲向他承诺一个无条件的玩具，他还是一句话：“不要，怎样都不要！”
正在他父亲无可奈何时，一个同样五六岁的小女孩儿走了过来，拦住了大哭大闹的他。
“你先别哭，看着我。”
李安浩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孩。
女孩儿向他绽开了一脸微笑，同时将他的手轻轻压住：“以前也有一个你这么大的小男孩，在这里验了血之后，然后……就变成了蜘蛛侠。”
“真的吗？”李安浩露出了一脸不敢置信的同时被她压住的那只手指尖而来一阵痛感。
见血已经被抽到了，女孩立马收回了微笑，露出一脸狡黠：“这是我听说的，可能他变成了蜘蛛侠，但也可能变成了吸血鬼。”
李安浩露出更加不可置信的神色。
女孩似乎觉得无趣，于是说：“好啦，你不会变成蜘蛛侠也不会变成吸血鬼的。”
李安浩却露出了一脸更加难受的表情：“不！我要变成吸血鬼！”
女孩：“……”
后来，李安浩又来了几次医院，和那个女孩也经常聊天，就是那个女孩其实是一个那个医院一个医生女儿，每次来医院都要完成自己的父母给自己交代的一个任务。
让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顺利抽血这就是那天她的任务。
女孩在完成任务之余，还会坐在医院的某一处，看着人来人往。就这样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他们的一言一行，理解着所谓的大人世界。
“为什么要刻意去理解呢？我爸总说长大了就明白了。”李安浩问。
女孩摇摇头：“没有刻意，只是对此有些好奇而已。”
“有什么可好奇的？等到你长大了，便会怀念此时的时光了。”李安浩满不在乎地说。
女孩摇头不语。
再后来，不知从哪一天开始，李安浩再没有在愿见过那个女孩。
李安浩曾试探性地问过女孩去哪了，女孩的父母只是说他们自己工作太忙没时间照顾女孩，就送去了亲戚家。
“李安浩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说他当时还胡思乱想了好一阵，不知道那女孩是不是被哪个蜘蛛侠或者吸血鬼抓走了。”
秦雨笙讲完故事，笑着总结道。
杨渝晟有些费解地问：“所以……方芮就是那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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