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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更致歉)第八十九章 吃完不认账(万)

    聂仙听到了门外的声音,眸子一亮,陡然对姬风亦眉开眼笑,“亦儿若是想跟娘亲住,要问问你们家老四愿不愿意呀!”

    看到聂仙陡然换了一张脸似得,姬风亦却有些楞了,聂仙突然答应了是好事,可他怎么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呢?

    “本殿的皇妃倒是出息了,准备将三皇兄都带回临风殿了,这么快便寂寞难耐了吗?”

    随着姬风冥凉凉的声音,聂仙的笑容陡然卸去了几分。

    不过前日,他还将自己护在身后,说着谁都可以,唯有她不行……

    如今这忘的,还真是一干二净。

    扁洛南见那些太医又开始探头探脑地看热闹了,忙冷着一张脸将人给赶去了,自己却是寻了个偏僻的小角落,小心翼翼地盯着那院子瞧。

    “四郎,你的三皇兄缠着仙儿不放,怎么能这么说仙儿呢!”

    聂仙一副娇媚的模样,见姬风冥缓步而来,媚眼如丝地就靠了过去。

    却还未触及那身黑衣,便被躲了开来。

    聂仙扑了个空,嘴角一垂,显然是有些不悦的,瞧见扁洛南在那番看热闹,忍不住瞪了一眼。

    收到眼神的扁洛南哪里还敢待着,抱着眼前的药盅,灰溜溜地往前厅去了。

    “这里没有外人,就不必惺惺作态了,听说今日聂见远给你送了礼物来。”

    丝毫不问方才这里发生了什么,显然是已经在那些悠悠之口中听了个七七八八了。

    聂仙皱了皱鼻子,有些委屈,见姬风亦还一副茫然的模样,忙推了他一把,“亦儿你先去玩,娘亲一会儿喊你回去。”

    “真的带亦儿回去吗?”

    姬风亦那水汪汪的眸子让聂仙有些扛不住,尤其还是一位长的不错的美男子,随即将语气放软了下来。

    “不带你回去的话,亦儿就是猪!”

    姬风亦只觉得心满意足了,蹦跳着往方才玩的秋千而去,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也便只有哄骗的本事了?”

    很显然,姬风冥对她这番作为有些不满,怎么说眼前的人也是自己的皇兄,曾经也是交情甚好的,若不是如今痴傻了,恐怕还轮不到聂仙欺辱。

    “殿下不是想知道聂见远送来了什么吗,要在这太医院说吗?”

    聂仙不满于他方才的言辞,对他也没什么好语气,反而有些怨念的味道。

    见姬风亦没有察觉,一溜烟地出了太医院的门。

    姬风冥盯着那方一个人也能玩的欢乐的姬风亦,眉头紧皱,不知道姬风亦这病,何时才会好。

    白颜说过,也许会好,也许永远也不会好。

    “四殿下。”

    西辞陡然出现在小屋门口,声音有些刻意压低,显然是那西凌志已经睡下了,否则早该同姬风亦闹翻天了。

    “西辞公主。”

    姬风冥礼貌的应了一声,等待她的下文。

    “殿下,你可曾忘记了什么?”

    西辞意有所指地望着太医院门口的方向,显然是想提醒他什么。

    可姬风冥只觉得有些奇怪,却说不上来,“公主这是何意?”

    “有时候,殿下如果用心去感受,便能想起来,太子发病之后的一段时间,是六亲不认的,可后来,去多了那些熟悉的地方,终究还是多了丝人气,殿下不防试试。”

    西辞说罢,便躬身行礼,转身进了房门,不再同他多说,有些事情,聂仙不同他坦白,自然有她的用意,可看着聂仙不好受,西辞终是觉得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独自琢磨着西辞的话,姬风冥只觉得这几日自己确实感觉有些不太对,好像真的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眼看着姬风亦要察觉聂仙已经消失了,姬风冥终究是迈开了步伐,朝聂仙追去。

    前方聂仙那红色的衣裳在正午的阳光下耀眼的很,姬风冥放慢了脚步,盯着那背影出了神。

    脑海中闪过红色的衣衫好似被撕碎的画面,伴随着一声惊雷,那画面陡然破碎。

    “仙儿……”

    口中不自觉的溢出一声呢喃,姬风冥猛然回过神来,却发现聂仙已经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四郎,仙儿可不会水性,救不了你的。”

    闻言,姬风冥看向脚下,再往前个两步,便要与那荷花池里的淤泥混为一体了。

    见聂仙面上有几分担忧的模样,终究是将脚收了回来,扫了一眼四周,竟是已经快到了临风殿了。

    “你有没有觉得,本殿这两日有些迷迷糊糊的?”

    跟在聂仙身后,姬风冥终究是开口问道。

    一脚踏进殿门,白灵便上前递了两杯冰茶,显然也是听到了姬风冥的话,侧目看了一眼,却终是没有出声,默默退了下去。

    聂仙感受着手里传来的凉意,只觉得在这盛夏里甚是舒适,扫了一眼前殿,寻了个树荫,朝门口的丫头招手。

    “去搬两张木凳来。”

    丫头垂首应声而去。

    迟迟得不到回应的姬风冥冷了脸,自然是知道聂仙是故意的,甚至白灵现在好似也对聂仙言听计从的,他这个主子好似还不如聂仙了。

    “聂仙,本殿问你话。”

    聂仙埋头将手中的冰茶一饮而尽,而后抬眸瞅着他,眉眼含笑“四郎要是不渴,那仙儿便不客气了。”

    说罢,还不待姬风冥回过神来,手中的杯子已经被聂仙一把夺过,兀自“咕噜噜”地喝得起劲。

    还不忘打了个嗝。

    “方才四郎问什么?”

    聂仙一副恍然回神的模样,正巧丫头搬了凳子来,将手中的两个空杯子交给那丫头,一副悠闲的模样坐在树下乘凉。

    “……”

    姬风冥哪里肯再问一遍,随即半闭了眸子,好似在压抑着怒气。

    就当聂仙没听到吧。

    他在心里如此对自己说。

    “聂见远要你做什么?”

    聂仙抬眸,坐在凳子上的她比姬风冥矮了不少,望着他的时候,只觉得阳光有些刺眼,“定然是要你的兵符啊!”

    语气中颇有几分嘲讽的味道,“殿下这都猜不到吗?”

    “没有别的了?”

    姬风冥可不相信聂见远不会有什么大动作,如今这东启看似和谐,内部早已支离破碎,各有自己的一支小势力。

    “有,问你几时能死。”

    语气中显然还带着几分怨毒的味道,分明是对方才的“寂寞难耐”带着情绪。

    聂仙收回眸子,感受着清风拂过,只觉得周围都凉了几分。

    “你是不是也迫不及待的等着本殿死?”

    语气中浓浓的威胁成分,终究是让聂仙瑟缩了一下脖颈,“仙儿哪儿敢盼着您死,仙儿还盼着四郎护一生呢……”

    “这话还算能听。”姬风冥冷嗤一声,终究是挪了一下她身边的木凳,坐了下去,“不过,今日在大殿上,聂见远得到了姬风亦的兵权。”

    聂仙心下一紧,“不是我!”

    明明是盛夏的天,聂仙却觉得浑身冰冷,得到兵权,意味着是姬风亦自愿交给他的,如今姬风亦如此听她的话,自然第一个嫌疑人就是她。

    “他口口声声喊你娘亲,对你言听计从,你说,本殿该怎么相信你?”

    姬风冥望着地上的树影摇曳,眸子里冰冷彻骨。

    “不对,今日三殿下一直在太医院,怎么可能出现在大殿上?”

    “可今日聂见远也没有来上朝。”

    聂仙一楞,眼底有几分疑惑,“那你们怎么知道他接手了兵权。”

    “薛将军今日禀明,早在前日,他麾下的兵力已经隶属聂见远了,是姬风亦亲手交给见远的,他在场。”

    姬风冥说的不咸不淡,可聂仙却偏偏是生出几分冷意来,“那对父女果然是一丘之貉……”

    “哄骗?”姬风冥听她那若有若无的感叹,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嘲讽,“你当日若不是将他带去聂府,哪里生出这许多的事端?”

    闻言,聂仙只觉得有几分委屈,“可那日我若不回聂府,皇宫这边根本就瞒不住,你这分明是欲加之罪!”

    “本殿不管是不是你做的,这事既然已成了定局,本殿也不想再追究,聂见远也美其名曰,替心智不全的三皇兄暂管,那么,若是三皇兄有痊愈的机会,便有挽回的余地。”

    聂仙心下一凉,“你这话什么意思?”

    “本殿需要用你的血,将他养好。”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聂仙的心寒到了骨子里,她甚至听到了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方才那悠然的模样不复存在,“若是无用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中的是七绝,而七绝的解药,便是你的血,不是吗?”

    姬风冥起身,漆黑的身影散发着冰凉的气息,却不再看她,也不知是不敢,还是不屑。

    随着一阵清风拂过,他不知道心中那股郁结之气从何而来,只觉得有些不适,便快步离开了。

    夏日的骄阳随着他远去的身影,显得愈发的朦胧了。

    “曾几何时……”

    聂仙终究是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只觉得心口一疼,那四个字却随着那阵清风飘散了。

    掏出怀中那染了血的瓶子,只觉得有些可笑至极。

    “娘娘,殿下这是怎么了?”白灵端着刚刚切好的果子走来,却只见姬风冥沉了一张脸往书房去了,又见聂仙一脸凄然,只觉得这两人之间疏远了许多。

    “白灵,你说,他想救的人,我该不该救?”

    声音里有几分悲凉,几分卑微,树上投下的阴影,也随着她的声音晃了晃。

    “谁啊?”

    “三殿下。”

    白灵楞了一瞬,而后才将那果盘子递到聂仙跟前,“三殿下于四殿下有恩,自是要多照顾一些,娘娘既是有救他办法,为何不替四殿下将这恩情还了便是?”

    “还了?说的轻巧。”聂仙拈了一块果子,塞入嘴中,那酸涩的感觉好似蔓延到了心头,“这药就交给你了。”

    说罢,那瓶药便到了那果盘中。

    白灵眸子闪了闪,将盘子放置在一旁,打开嗅了嗅,眉头皱起,“白灵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

    “问吧,在我这里没什么不能问的。”但是愿不愿意说就是她的事了。

    “白灵一直觉得这药中有一丝丝的血腥味……”

    “白颜的药一直都稀奇古怪的。”

    “可明明已经开了药方了,为何这药独独要悄悄放?”

    盯着白灵疑惑的模样,聂仙只觉得青灵比她聪明多了,“你觉得你们殿下那么多疑,不会去查那药渣子吗?”

    “……也是,可为何不能让殿下知晓他并没有好?”

    聂仙眸子闪了闪,无奈地看她一眼,便不再答话,兀自闭上了眸子假寐。

    白灵狐疑地瞧了她一瞬,终究是没有再问。

    书房里的姬风冥盯着满桌的奏章,只觉得满眼都是聂仙那凄然的眸子,索性将手中的奏章一丢,往门外走去。

    “殿下,您的药……”

    卓云才进门,便被姬风冥这模样吓了一跳,端着药碗有些不知所措,这可是白灵交代一定要让殿下喝下的。

    听到卓云的话,姬风冥终究是回头将那药碗端起,一饮而尽。

    那淡淡的血香弥漫在口中,格外熟悉。

    随即眉头皱起,“这是谁配的药?”

    “这不是殿下您带回来的方子吗?”卓云被他这么一问,嗅了嗅那空碗,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姬风冥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这才察觉方才的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这药里分明有聂仙的血香味。

    为何要在药中放血?姬风冥知道这血有压制他狂性的作用,可如今他并没有要发作的迹象,聂仙这是要做什么?

    “将那药炉子送去太医院,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说罢,姬风冥便快步离开了。

    卓云嘴角扯了一扯,还真被白灵说准了,他们殿下这多疑的性子,还真是谁都信不过。

    可卓云哪里知道,白灵这话,是从聂仙那儿搬来的。

    姬风冥一路走到那已经烧成灰烬的逍遥殿,烈日下,那逍遥殿散发着烧焦的气息。

    模糊的画面闪过,聂仙那张妖冶的容颜好似在火中若隐若现。

    他明明记得聂仙在这火中也救过自己,却是终究是想不起来当时的画面。

    依稀记得,聂仙在火光中笑的眉眼弯弯。

    “第二条命了!”

    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心中好似有个角落被撕了开来,头疼的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终究是抵不过那疼痛,姬风冥蜷缩着身子蹲在姬逍遥殿前,冷汗淋漓。

    “四郎,别想了,仙儿带你去北溟,好不好……”

    肩上被一只素手抚上,聂仙的声音传入他耳中,好似连疼痛都减轻了不少。

    姬风冥抬首望着她,有几分祈求的味道,那么无助和凄凉,“告诉本殿,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知道聂仙不会告诉他,却依然有些期望,卓影、青灵不知所踪,卓云和白灵终日里神神秘秘的,这让他很不安。

    尤其是西辞的一番话,让他觉得他正在被所有人欺骗。

    “你跟我去北溟,我就告诉你,行吗?”

    聂仙一路跟着他出来,就是怕他出事。

    白颜曾交代,姬风冥一旦情绪不稳定,就有可能影响到蛊虫的沉睡,很有可能提前让蛊虫醒过来。

    姬风冥本就生性多疑,这几日临风殿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让他觉得不对劲,自然情绪就极不稳定。

    “为什么要去北溟,你同白灵他们究竟瞒着本殿什么?为什么卓影会同青灵一同失踪?你是不是对他们做了什么?”

    陡然,姬风冥好似眸子又有些泛红,单手成爪,就要朝聂仙的脖子抓去。

    聂仙猛地推开几步,站稳身子,眼中的担忧愈是深了,“他们跟着你多年,定是不会害你的!”

    可姬风冥好似听不进去劝告,那眸子里的血色愈是浓烈了,疯了似得朝聂仙扑来。

    聂仙想起白颜的话,只觉得这番躁动定然会惹的那蛊虫醒来,心下一狠,学着白颜翻身便将银针扎入姬风冥的头顶穴上。

    霎时,姬风冥陡然像是被点了定穴一般,一动也不动,直挺挺的站在了废墟中央。

    身后的聂仙四下张望了一番,还好这逍遥殿还是一座废墟,无人来此处闲逛,手中的银针微微颤抖,好似姬风冥体内的那股狂性又要将那银针逼出。

    聂仙心下一凉,生怕制不住姬风冥,心下一狠,拔下银针,旋身绕到姬风冥身前,咬破了舌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上了他的唇。

    毫不意外的,姬风冥无意识地吞噬着聂仙口中的血香,柔软的触感让姬风冥愈是疯狂地掠夺。

    聂仙只觉得舌尖有些发麻,可双眸紧闭的姬风冥却好似无法餍足一般,索取着那令他疯狂的味道。

    不过半晌,聂仙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姬风冥半睁着眸子,有些迷离,可那血色已经褪去。

    聂仙生怕在这里发生千湖洞里的那番情景,猛地一把推开了姬风冥,盯着还有些愣神的他,大口喘着粗气。

    “无耻。”

    随着一个踉跄,姬风冥的眸子逐渐恢复了清明,见聂仙红着脸蛋喘气的模样,终究是淡淡地丢出两个字,让聂仙有些发懵。

    到底是谁无耻?

    “四郎还真是贼喊捉贼,方才是谁搂着仙儿不放的!”

    知道姬风冥方才定然又是忘了那发作时发生的事情,便毫不客气地回了句嘴,颇有些嘲讽的味道。

    姬风冥沉默了半晌,好似隐约有那么些许画面,却并不清晰。

    “现在可以告诉本殿,为何要让青灵与卓影去北溟了吗?”

    见他挑开话题,聂仙垂了眸子,藏了些许心事,“我需要一个人,需要让他们去寻。”

    “什么东西?”

    聂仙抿了唇,抬眸看着他,好似没有半分犹豫,“你不是想救三殿下吗?他也许能救三殿下。”

    闻言,姬风冥终究是沉默了,“你早就去寻救他之法了?”

    “是。”

    聂仙毫不犹豫地回答,那双眸子里藏了太多姬风冥看不懂的东西,他不知是真是假。

    可聂仙确实是用血在救他,嘴里还泛着淡淡的血香味,姬风冥不能否认这个事实。

    见姬风冥还有些犹豫,聂仙叹了一口气,“便是我用血养着他,也不一定能让他恢复神智,可北溟国有一种人,也许可以。”

    “养蛊人?”姬风冥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

    “是,蛊可以进入人的身体,它们嗜毒,也许可以将三殿下身体中的余毒清出来,只要控制得当,定然是最好的方式。”

    聂仙这话,七分真三分假,养蛊人是真,清除余毒也是真的,可姬风亦的毒,那蛊虫还真不一定能不能解,毕竟忘忧不是毒,是药,蛊虫不一定对忘忧感兴趣。

    “可本殿所知,北溟人多数性格孤僻,与毒物作伴。你就这么贸然让卓影与青灵去送死吗?”

    姬风冥终究还是对聂仙抱有几分怀疑,北溟养蛊人,是皇室养着的一群威慑其他国家的大师,那些人性格乖僻,向来眼高于顶,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服来救人的。

    “殿下可还记得杜千千。”

    聂仙轻叹一口气,终究是瞒不住他,唯有借姬风亦的情况,来搪塞过去了。

    “琼楼的那个小杀手?”姬风冥倒是对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孩有些印象,毕竟那个年纪就能杀人不眨眼,倒是少见。

    “是,她原是北溟杜家庄庄主的女儿,因为杜家庄投靠了北溟皇族,她才流落至此。”

    姬风冥沉吟了半晌,好似想起了什么,陡然眸子半眯着瞅着她,“听说当年养蛊人的圣女不顾族人反对嫁给了杜惊天,这杜千千……”

    聂仙眸子一闪,“聪明,千千便是那圣女的女儿,可惜蛊族的圣女一向活不过三十岁,在千千八九岁时,便过世了。”

    “蛊族应该对她恨之入骨,怎么会帮她?”姬风冥不可置否,转身往回走去,在此处待久了,终究会惹人非议。

    聂仙自然知道她顾及什么,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蛊族新的圣女好像出了什么问题,现在他们在求千千接任。我也是前些日子才收到的消息。”

    姬风冥侧目:“所以你便利用千千的身份,去借人?你可有想过她是否想回蛊族?”

    闻言,聂仙有些意外,倒是没发现姬风冥居然也会替杜千千着想。

    随着夕阳已经拉长了他们二人身影,盯着那渐渐重叠的影子,聂仙终究是笑了一声,“仙儿同殿下是同一种人,经常吃完了不认账的,正巧,千千也是。”

    姬风冥抿了薄唇,扫了一眼已经有不少来来去去的太监,终究是选择了沉默。

    能把赖账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人,唯有聂仙了。

    “你今日去寻西辞做什么?”快行至临风殿了,姬风冥这才出声,一路上的丫头太监不少,他不得不小心。

    “哄你的三皇兄,顺便给东启挣张面子。”

    聂仙递给他一个白眼,全皇宫都知道了,她可不相信姬风冥不知道。

    “仅此而已?”姬风冥有些狐疑,他可不信,聂仙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闹的全皇宫皆知。

    唯一的解释,便是她定然是要掩饰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见姬风冥不信,聂仙扯了扯嘴角,“你既是要将风灵公主塞给那个傻太子,不如给聂见远个机会,认为他自己勾搭上西琅,岂不是一箭双雕?”

    姬风冥一愣,顿住了脚步。

    “你想做什么?”

    “四郎,是您让仙儿帮您摸聂宰相的底的!”聂仙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站在门口观望的白灵,却分明看到一丝娇慎,忍不住转了身,不敢再看。

    姬风冥自然看到了白灵的动作,顿时觉得这白灵自从跟了聂仙后,整个人都变的有些神经兮兮的了。

    难道是聂仙身上这妖气会传染?

    “进去罢。”

    姬风冥终究是有些无奈地提步进门,顺便还冷眼瞥了一下白灵,颇有几分威胁的意味。

    收到眼神的白灵猛地退了两步,一本正经的躬身行礼,“四殿下,皇妃娘娘,晚膳已经备好了。”

    “本殿还有奏章要批阅,你带皇妃去便是了。”

    说罢,姬风冥便提步往书房的方向走去,显然一副没胃口的模样,哪里是什么奏章未批阅,姬楚雄如今对他一个“不举”的皇子,还会抱有多大希望?

    聂仙见此,倒是有些不肯就此作罢了,上前便挽住姬风冥的手,巧笑倩兮,“四郎没有胃口呢,要不仙儿喂你呀!”

    娇滴滴的声音惹的白灵觉得浑身毛骨悚然,猛地又退了几步远,却好似撞到了谁。

    “姑娘。”

    身后一声惊呼,白灵猛地回头,却只见郑良那清秀的样貌在在夕阳下映出了些许阴影,有些朦胧。

    “您是……郑侍郎?”

    白灵缓过神来,随即躬身行礼,“临风殿白灵,见过郑侍郎。”

    “原来是白灵姑娘,是在下失礼了。”

    姬风冥显然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忙抽身离开聂仙的禁锢,眉眼间染上些许笑意,“郑侍郎怎么有空到这临风殿来?”

    “四殿下。”

    郑良看了一眼恭敬的退到一边的白灵,只觉得这临风殿美女如云,别说倾国倾城的“妖妃”四皇妃,便是一个小小的丫头都有这般气质。

    “不必多礼。”

    姬风冥忙上前虚扶了一下,郑良来的时间恰到好处,否则姬风冥不敢想象聂仙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殿下,下官有些要紧的事是要同殿下商量。”

    说罢,扫了一眼在场的人,满脸不悦的聂仙,一言不发的白灵。

    姬风冥却是唇角一勾,“无妨,既然来了,便一起用顿晚膳吧。”

    显然是告诉郑良,这里没有外人。

    郑良得了允许,这才有些忧心道,“晚膳就不敢叨扰了,只是下官听说西琅那位公主突然要公开办什么选妃宴,不知殿下得到消息没有?”

    “选妃宴?”姬风冥一愣,那傻太子西凌志不是早就扬言非要娶姬风灵这个公主吗?这事还是他一手促成的,姬风灵的野心太大,姬风冥并不想留她在东启,否则将会比顾明心还要难对付。

    陡然想起聂仙方才说的要摸聂见远的底,姬风冥终究将目光投向身后脸色有几分不悦的聂仙,心下便明白了几分。

    肯定是这聂仙搞的鬼了。

    “是,那太子早就扬言要风灵公主当他的太子妃,可这西辞公主突然来这么一出,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郑良心下有几分不安,只觉得这西琅来者不善,现在看来,是要露出马脚了。

    “有几家人递了名单?”姬风冥眉头一挑,只觉得聂仙这招还真是有些用处。

    此举不仅仅能摸聂见远的底,说不准还能摸出朝中各个隐藏实力的那些人的底。

    “下官目前只听说了聂家与凌家。”

    这一出,倒是让一旁兴致缺缺的聂仙竖起了耳朵。

    还不等姬风冥应声,她便一阵风似得凑了上来,“凌家不是只有凌如霜一个孙女吗?”

    “这……”

    郑良被聂仙突如其来的问话吓得楞了一瞬,讶异于她那惊艳的容貌,也讶异于她对此事的关注。

    婚礼上只是惊鸿一瞥,哪里有这般看来的惊艳。

    姬风冥莫名的觉得郑良这双眼睛有些碍眼,皱了眉头,将聂仙拉至身后,颇有几分责怪的味道,“女子不得涉政。”

    “皇妃娘娘当真是如传言中一般倾国倾城,是下官失礼了。”郑良终究是感受到了姬风冥的几分不悦,忙垂了眸子认了个错,随即继续道,“凌太师家虽然只有一个孙女,可外戚的适龄女子却不少的。”

    “郑侍郎过奖了,外戚女子也可以有高门女子的身份进宫参选吗?”

    “若是有益,几代单传的,也会出现不少养女养子。”姬风冥解释般的同聂仙说了一句,随即颇有几分不悦的转身进了前厅,“仙儿先去用膳罢,本殿随后便过去。”

    聂仙有些许茫然,不知道哪里惹了姬风冥不悦,却只见郑良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她笑了笑,随后跟了进去。

    “娘娘,这选妃宴,不会是您惹出来的吧?”

    白灵小心翼翼地凑上来,看着前殿一前一后进去的身影,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

    “白灵最近聪明了不少。”聂仙看似赞许地丢给白灵一个眼神,却是甩手往饭厅而去。

    一头雾水的白灵却不觉得聂仙这是夸赞,聂仙那阴晴不定的性子,指不定是不是在心里骂她,随即,一步并做两步的跟在了聂仙身后。

    不知何时,她那双一向清冷的眸子,也带了几许情绪,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娘娘,今日齐侧妃带了一众夫人非要同殿下一起用膳,此时还在饭厅呢,您真的要过去?”

    随着身后白灵的声音响起,聂仙眸子里多了几许冷意,“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先斩后奏了?”

    方才若不是郑良这个意外,姬风冥也许早就被她待到饭厅了。

    “可是您让齐侧妃打理着这殿内的事务,她端着您的架子,白灵不能不给您面子啊?”

    聂仙终究是笑出了声,用那双妖媚的眸子瞅着她,“别的没学会,到学会耍嘴皮子了?”

    “娘娘过奖了,白灵这七绝针也练的颇有心得了。”白灵勉强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可那眉眼里分明是暖的,不再清冷。

    “齐明珠说什么了?”聂仙见她终究是染了些许人气,不由得也心情颇好,提步往饭厅而去。

    “说是要给您庆生。”

    聂仙脚步一顿,皱起了眉头,给她庆生?她自己都记不清日子了,这齐明珠怎么会知道?

    “还有说别的什么没有?”

    “没有了,倒是……齐将军今天来过了。”

    白灵沉吟了半晌,这才想起来,今日齐明珠好似在偏门见过了齐震。

    那个曾经带着姬风冥上战场的铁血将军。

    思及此,聂仙加快了脚步,朝着饭厅而去。

    齐明珠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同姬风冥商量,却找不到机会,所以才寻了个由头。

    而与齐震将军有关的,定然不是什么小事,她又不敢私自找姬风冥,倒是对聂仙的手段畏惧到极点了。

    毕竟死了好几个人,聂仙还完好无损。

    白灵有些茫然,见聂仙神色有些凝重,便也不敢再问,快步跟上。

    饭厅里,齐明珠坐在右侧上位,眸子里有几分焦躁,看着身边几个眼神到处乱飘的夫人,那暴脾气终究是有些忍不住。

    “看什么看,都规矩些,莫要在殿下面前丢了颜面,往后便更没有出头之日了!”

    听到齐明珠的呵斥,有几位夫人更是垂了头。

    在这临风殿的日子也不短了,她们见到姬风冥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更别提出头了。

    齐明珠这么一说,便有几位夫人面露不满了,却畏惧于齐明珠的暴力,不敢出声,兀自咬着唇,垂了头,正襟危坐。

    “齐妹妹好大的气势,只是要让各位妹妹失望了,殿下今日有公事,来不了了。”

    随着聂仙娇媚的声音,她火红的身影便踏入了饭厅,一时间,那些本来还有些蠢蠢欲动的夫人们,此时竟是连身子都不敢挪动一分了。

    聂仙的手段别说在这临风殿了,整个东启皇宫都赫赫有名,比那皇后顾明心的都要狠辣。

    半个月不到,死了两个,疯了一个。

    可都说是姬风冥下的命令,可谁不知道,都是这“妖妃”作祟?

    “见过皇妃娘娘。”

    随着一众夫人怯怯的问候声,齐明珠起身刚要行礼,却被聂仙一个眼神制止了,随即便明白了过来,眼底有几分飘忽。

    “皇妃娘娘才是好大的架势,妹妹想给您过个生辰,还得三番五次的去请,这才姗姗来迟,莫不是看不起我们这群‘不得宠’的妹妹吗?”

    齐明珠是个明白人,既然要强势,便要在这群夫人面前压聂仙一头,哪怕聂仙的名声再恐怖,她也不能让这群夫人没了敬畏自己的心思。

    否则,后院一乱,再发生像周芙与武芳华的事情,第一个不放过她的人,一定不是姬风冥,而是聂仙。

    “齐妹妹当真是冤枉本妃了,殿下整日忙于公事,仙儿得陪在身边,哪里记得自己的生辰,真是没想到,妹妹替本妃记着呢,还真是谢谢妹妹了。”

    聂仙回的有几分示弱,却依旧不丢那“恃宠而骄”的模样。

    二人这么一来一回,惹的一众夫人们都不敢再吭声。

    “既然来了,便入座吧,今日是您最大,什么都是您说了算。”

    见聂仙示弱,齐明珠便也松了一口气,示意丫头在左边的上位前斟了一杯酒。

    入座后的聂仙端起了酒杯,朝着一众莺莺燕燕举了杯子,“多谢各位妹妹替本妃庆生,若不是你们,恐怕连殿下都不曾记得呢!”

    说罢,聂仙便仰头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齐明珠见姬风冥没有来,端着手中的杯子有些微微颤抖,显然有几分焦躁。

    聂仙看出了她的异样,将口中的最后一口小菜咽下,而后朝她眨了眨眼。

    还不待齐明珠反应过来,只见聂仙起了身,走到齐明珠身边,“本妃突然想去如厕,不知齐妹妹可方便?”

    “啪嗒——”

    “叮当——”

    顿时饭桌上响起各种奇怪的声音,可那些身影却有些僵硬,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

    “这……”

    突如其来的“邀请”,让齐明珠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聂仙是何意思。

    “已经入夜了,黑灯瞎火的,平日里都是殿下陪本妃去,可如今殿下不在,不知可否劳烦齐妹妹陪同?”

    那些埋头吃饭的身影顿时更是紧绷了几分,显然聂仙不仅仅在显摆她的“得宠”,还在侮辱齐明珠的身份。

    陪她如厕?这是低等丫头做的事情,哪里轮的到一个堂堂侧妃。

    可那言辞中分明是,这平时都是姬风冥陪她去的,让齐明珠陪同,算是给齐明珠面子了……

    若是不去,那就是看不起姬风冥,若是去,又丢了颜面。

    顿时,一众莺莺燕燕只恨不得自己此时不在这饭桌前,无论是看到哪一种画面,都难免被齐明珠记恨……

    “咳咳——皇妃娘娘,小婢有些身子不适,先告退了,在这里先祝娘娘貌美如花,青春永驻!”

    有人起了头,端着酒杯一饮而尽,便有人附和了。

    还不待聂仙缓过神来,这一众夫人,便走了个干净,唯留下还一脸茫然的齐明珠。

    “皇妃娘娘,您这是……”

    聂仙见那些人走完,便又回到了座位上,惹的齐明珠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题外话------

    铜板今天早上起来突然病了,所以今天没有按时更新,在这里给大家致歉了,明日恢复正常更新!希望小宝贝们不要放弃铜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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