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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亲缘(日常)

    绒绒白“絮”在空中飞舞,指尖触及是柔软的丝状不明物质。

    盯着一片正在自己眼睛上方飘忽打转的猴毛,明隅努力把思维倒回半盏茶前……

    ……被屈世途惊慌的呼声吵醒……慕少艾冲了进来,惊呼——比屈世途的声音小些,还“噗嗤”一声笑了……明隅迷迷糊糊觉得他是在笑自己……接着慕少艾从床上抱走了什么,冲出门……再进来的时候又多了一个人,素贤人的声音响起,吩咐屈世途去拿阿九的衣服……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自己好像睡在了猴子窝里???’

    耳边听见慕少艾在与素贤人压着声音说着什么“像”、“不像”、“是谁”……秘密的仿佛在商议攸关苦境存亡之大计;间杂着孩童脆生生地讲述着什么……屈世途嚷嚷着“衣服拿来了”……

    眼前的白毛晃晃悠悠地落下,即将粘到脸上。

    “嗖——”

    一阵风起,卷入床上、房内所有的猴毛,一并清理出了房门。

    屋内清净了。

    素还真默默扭头,望了一眼仿佛被猴群观光过的外厅,回头看看床上气血虚乏的前辈,体贴地没提出任何抗议。

    “你终于醒了!”

    药师的声音七分释然还带着三分怨念,把手上的孩子塞给素还真,立刻上前检查友人的状况。

    下意识要支起身,痛楚随着理智回炉而突然鲜明起来,迅速压灭了这种打算,倒是更清醒了几分。

    明隅余光看到素贤人的确立在屋内,面露疑惑,某人不是回避与药师同时出现在琉璃仙境吗?

    药师不待他开口询问,幽幽道:“呼呼,你感觉自己昏睡了多久?”

    ……一日?以自己神念的恢复速度,彻底失去知觉通常不会超过一日。但看慕少艾的态度,这个答案显然不对。明隅识相地闭嘴。

    “十日!魔君都死了!你当日给圆儿调息时就昏睡了,叫都叫不醒!”

    药师见他瞳孔微动有些惊讶的样子,没好气道:“圆儿倒只是一直睡着;你却有本事,先是气息时弱时强完全摸不着头绪,后来干脆什么表征都无,躺在那里像一块石头……”

    说到这,医者好似被唤起数日前的无力与绝望感,搭住他手腕的指尖都有些抖。

    伤者昏睡到第七日时突然摸不着脉也探不着息,体温也失衡竟跟着室温而变。药师与素还真尝试良久连人活还着的迹象都找不到,只好冒险行针,银针刺入膻中后,却被莫名气劲缓缓退回。两人这才略松了一口气,大致猜想伤者只是状态特殊,决定等人自行好转。

    对自己可能产生的诡异状况有几分自知之明,明隅心知此次怕是真的吓到医者了,轻声说着抱歉,又提议道:“若有下次,你可以直接用针一试……”

    下次?把脉的手倏然收紧,捏得人生疼,药师缓了缓情绪,暗道:放心,下次保证把你扎成刺猬!

    内心深刻作自我检讨,明隅没能厚颜开口让慕少艾松手……微偏头,直接看向正抱着孩子的素贤人,问:“圆儿状况如何?”

    素还真抱着孩子就要上前递给他看。圆儿身上裹了张绒布,下巴搁在大人肩头,扭了扭身子,复又止住,乖乖地继续趴着。

    看到圆儿脚悬在空中借不着力,明隅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一下:“素还真,圆儿不是婴孩,放他自己走即可。另外,他尚未穿衣……”

    素还真顿了顿,有些尴尬地看了看怀里三尺多的孩童,醒悟过来……圆儿被他与药师来回抱着约摸早就忒觉不自在,都试着挣扎好几回了。

    那么,把圆儿放下了再给他穿衣裳?

    还是穿完衣裳再放下来?

    神情犹豫了一会儿,素贤人的手倒是依然揽得颇紧,半点看不出要把孩子放下来的意愿……

    屈世途隐晦地叹了口气,拎着衣服上前,麻利地给圆儿换上,又将他从素还真怀里抽出来,放下地。

    圆儿几步跑到明隅床边,欢快地喊了一声:“大哥哥!”

    “噗~”

    药师刚把完脉站起身,让位置给扑过来的孩子,听言忍不住笑,纠正道:“虽然他现在看着有些少年,但圆儿还是唤‘阿叔’较妥当些哦!”

    倒不能怪圆儿判断错,也不是明隅长相太低龄。只因素贤人与药师怕伤者躺着不适,前者用轻薄的月白内衫替了原本略显厚重的衣袍,后者摘了他从头到脚所有的配饰——突然从深色系变成浅色系,披头散发兼脸色比瓷还白,任谁都能减龄至少十岁。

    圆儿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他叫“大哥哥”其实还有别的缘由:茶楼中的相遇,当时还是猿猴之形的他仍记得些许,只可惜那时灵智尚未全开,有些话语给理解差了,一时间还真以为明隅是老乞者耆耋耄的少年后生。

    “阿叔~”圆儿乖巧地又唤了声。

    “你怎么叫都行……称呼我‘明隅’也可。”出于难以言说的心态,明隅没有定下“阿叔”这一称呼。

    眼前孩童,猴毛褪尽,只余头发仍是白色,柔顺地披下,看上去仿佛七八岁年纪,样貌很可爱……

    ——样貌?倏然一惊!明隅盯着圆儿的脸又看了看,终于醒悟慕少艾他们之前关于“像”、“不像”的讨论是因为什么了!

    眼下他身上刀伤稍稍愈合了些,只是气力比十日前更空乏,头也疼得厉害,见圆儿体内杂乱气劲已经归化导顺,心知是自己昏迷时下意识在继续为其调理。而孩童体内原本驳杂的正邪能量此刻已可深究根源……

    略动了动手臂,指尖触了下圆儿撑在床沿的左腕,聪明的孩子立刻会意,将手腕递到明隅指下。

    其他人没做打扰,立在屋内安静等待,说不准究竟在期待着怎样的发现或者判断。

    明隅沉默半晌,眉先是皱着,渐渐松开了些,终于道:“你们……谁去请佛剑大师过来一趟?”

    片刻间,仿佛连空气都静止了。

    屈世途睁大了眼睛,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目光从素还真转到药师,又转到明隅。心想,这事也太奇怪了,你们真的觉得有可能吗?

    素还真看向药师,低声道:“佛剑前辈当下应该是在万圣岩吧?”

    药师烟管轻轻敲了敲额头,回忆着:“是,他是去养伤顺便商量应对魔界的后续。”

    那么倒不用费劲跑一趟了,赶紧发信通知人来吧!十万火急!

    在素贤人与慕少艾眼里,圆儿是长得像佛剑,体内佛气与邪气只是辅助了一下自认胡扯的猜测。

    但对于明隅而言,其实把脉都多余了,只要用心观察,即使闭着眼,这佛气都能准确指向佛剑大师,邪气则指向曾在琉璃仙境后山惊鸿一瞥的“邪兵卫”!

    ——————

    “琉璃仙境怎么没人?”

    佛剑估计还要过一会儿才能到,月才子的声音倒是从外面传了进来,接着一声高喝——

    “素还真,你家进猴子啦!”

    素贤人无奈扶额。

    话音落,谈无欲不跟同梯客套,径自找来了内室,见到床上伤者,稍微一愣。

    他与明隅数月未见,并不知其在此养伤等详情。不过两人在笑蓬莱之时相处颇为随意融洽,便也不慌,拂尘率性一搭,见了个礼。

    抬头又看见一名不认识的孩子,惊讶道:“这是谁家的孩子?甚是可爱……”

    因圆儿此时正依在床边,谈无欲下意识瞄了眼明隅,又觉得不对。仔细打量了一下圆儿,不自觉喃喃:

    “是佛……”

    “——咳!”

    素还真立即打断,拉回直性子的师弟偶尔脱线飘忽的理智,把他险些脱口而出的某大师名讳压了下去。

    聪慧非常的月才子立即判断出隐情,倒吸一口凉气,眼神粘在圆儿身上一时半会儿扒不下来了,大有上前捏一捏的意思……

    “阿叔好!我叫圆儿!”

    药师执起烟斗挡了挡唇边笑意。素还真嘴角牵了牵,努力把注意力转移在床柱上。

    这么干脆叫“阿叔”,他们俩都没这种“待遇”~再回忆方才的“大哥哥”……

    咳,很难讲他们现在笑的是谁。

    “……圆儿,你之前不是跟石天王还有老乞者耆耋耄在一起?怎么许久不曾见过老乞者?”

    谈无欲随意与圆儿聊着天。这些事情其他人方才倒真是没想起来要问,便都看向孩子,想了解一下曾经战友的情况。

    却不料这一问触及了圆儿的伤心事。

    “老乞者……他被魔界的人偷袭重伤,之后把我交给金包银……圆儿也再没见过他了……呜……还有石天王,哇……他给老乞者挡了一刀,死了……呜啊……”

    “偷袭?究竟发生何事?”谈无欲追问道。

    “那个找理由跟着我们去春霖境界的争不僧——那个假和尚!他是坏人!他是异度魔界的人!就是他突然背叛,偷袭了老乞者,又让魔人围住我们,想杀掉老乞者,还想把我带走……呜……圆儿、圆儿很想老乞者跟石天王……呜……”

    从来颠沛流离独自谋生,唯有的两名视之为亲的人,陪伴了他一段成长后也骤然失去。被托付之后圆儿遵照着老乞者嘱咐一直乖巧听话,此刻压抑已久的悲伤却再次被唤起。

    孩童心中止不住难过,趴在床边低声抽泣。

    药师走过来轻轻抚摸孩童的头。

    无人出声劝止圆儿,经历过极致悲伤的人,心知能痛快哭出来是好事,实不必教孩子强行压制心情。

    ——————

    “素还真!大事不好啦!咦咦咦?人呢,都到哪里去了啊?”

    佛剑仍未至,这种大嗓门只能是秦假仙和他家老小。

    这次没等人找进屋来,素还真及时迎了出去。

    接着就听到秦假仙连珠炮一般喊着:“翳流那边北辰元凰跟醒恶者双方打起来了!据说两边都放了蛊毒,醒恶者带了好多翳流元老,北辰元凰却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两个丑得特别吓人的帮手——据说是什么西南邙者……呃…应该是这个叫法吧……还是亡者?盲者?”

    素还真打断他的纠结,详问:“北辰元凰与醒恶者,因何而战?”

    秦假仙脑袋摸摸,有些烦恼道:“哎呀具体详情老秦我也是道边听的,关键是——他们混战就混战吧,不知怎么把鹿王他家小妹牵涉进去了!断雁西风现在中了毒,泊寒波扬言要让翳流付出代价。燕归人跟羽人刚刚也知道了此事,马上就要杀进翳流啦!”

    素还真一惊:“啊?怎会这般巧合?混战之中……只怕问不清究竟是谁下毒。”

    秦假仙道:“你说的没错!他们两边正是互相推诿,都说断雁西风的毒是对方下的,又都说愿意解毒当作与鹿王结一善缘!泊寒波现在根本不放心让他们两边解毒了,就怕他们拿断雁西风斗法……”

    “另外,听燕归人说断雁西风想帮一名叫做‘姥无艳’的女人讨回公道,日前正与伊同行,这次意外撞上翳流开战说不定也是因此……醒恶者号称姥无艳是他朋友,她此行是去找他,还说愿意救治西风小妹是出于善意。但是现在西风小妹中毒昏迷,姥无艳又突然被不明人士截走,这下没了对证大家也不敢信醒恶者的话……”

    北辰元凰因何与醒恶者开战?邙者是谁?姥无艳又是谁?讨什么公道?不明人士又是谁?

    一堆的问题待解,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医治断雁西风;适时劝回燕归人与羽人非獍!

    翳流看似分裂而战,实际情况尚不明朗,只怕两人贸然杀入之后若无援手,反被围攻甚至受制于蛊毒。

    素还真即刻打算离开前去处理,秦假仙拉住他,急忙道:“稍等一下咧!还有一件事——江湖日前传言,女魔头‘刀瘟’重出武林了!残林之主要找她讨皇甫家的冤仇先不细讲,那个刀瘟刚重新现世就灭了一个村落,结果竟是被无悼一人庸劝止的……”

    “……现在大家又传言说无悼一人庸就是刀瘟的老公——魔头‘患剑’!素还真啊,无悼一人庸好像是帮过我们不少吧?现在谣言把正道也扯进去了,讲什么的都有哩……”

    突然而来的两方消息,断雁西风那边显然更紧急一些,无悼一人庸的事情或可稍缓调查。

    决定方向,素还真进屋与药师及谈无欲交代一二。

    明隅看了眼慕少艾,见他微蹙眉,不安地踱着步,烟斗端在手上既不抽也不放下,遂对他说道:“担心就去处理吧。”

    慕少艾分明说过魔君死后就回岘匿迷谷退隐,如今却还留在琉璃仙境,明隅心知是自己这十日的状况拖累了他。如今消息传来琉璃仙境,却是药师的两位朋友——鹿王与林主被卷进风波,让他抛下这些事情颇为不现实。

    药师脚下一顿,对上伤者安定如常的眼,不多犹豫,走到小桌旁迅速留下一张药单,嘱咐屈世途替换掉之前的方子;又来到床边,轻声问:“可觉得躺着不适?”

    见明隅不答话,慕少艾了然笑了笑,缓缓将他扶起来些,示意屈大管家帮忙把床头垫高,安置他轻靠在软枕上。

    替明隅拭尽了因这番举动沁出的细汗,又理了理披散的头发,略带调侃道:“不许自行妄动,有事情让屈世途帮你。还有——按时喝药!药师我可是会回来复诊,麦让我发现你恢复速度不如预期唷~”

    不论是何种语气何种举止,慕少艾对于病人的关心与体贴始终如一,对朋友则会添上更多了解与随性。

    或许是渐渐适应了与医者的相处,也或许是自我调整了心态,此时听到他故意暗藏警告威胁的话语,伤者却不由得嘴角微扬。

    捕捉到慕少艾眸中深切的关心,明隅认真应下他的要求:“是,我记住了。”

    忙正事的几人迅速议定了分工。

    药师先去寻鹿王,而后访残林之主询问刀瘟患剑之事的具体情况;素还真前往翳流。

    谈无欲一直负责处理魔界之事。

    数日前,玄宗于瀚海外围设下六弦阵,魔君以及赦生童子皆身亡。玄宗净化瀚海之后,确认异度魔界可能是出于对“阿那律眼”的防备,已经转移了据点,对新据点的找寻工作尚在继续。

    玄宗与万圣岩数日来谴人探查阎魔旱魃死后异度魔界的反应,有一发现佐证了药师曾提及的猜测,谈无欲此次来琉璃仙境也是为了通知这件事。

    “慕少艾,关于翳流之事,吾近日发现魔界的确有与醒恶者联络之迹象,于北辰元凰处反倒未曾发现魔界踪迹。”

    慕少艾微沉吟,道:“如此……若真是两方分裂,素还真你此去不仅要探北辰元凰口风,也可顺便观察药师我之前所提的一些长于蛊毒研究之人是否尚在教皇处。”

    素还真应道:“嗯,吾会注意。对于分裂原因,你的猜想依旧是关于‘南宫神翳’?”

    药师点头,语气有几分肯定:“现在无法确认,但我个人认为——是。醒恶者原本就非是翳流下属,而是南宫神翳挚友,翳流元老特别敬重他,不仅是因其药理研究精深,亦有这层原因。若要动摇醒恶者对待翳流的态度,唯有南宫神翳。”

    素还真与谈无欲两人思索片刻,对照着整理了一下当前线索。

    “之前醒恶者为了复活南宫神翳而多方筹谋,最终在药师策划下由北辰元凰李代桃僵,醒恶者本来似是认命,只愿新教皇能护住挚友基业……”

    “但,若是原教主仍有生机或者有什么相关猫腻让醒恶者难容北辰元凰,与之决裂并带走翳流元老——从中作梗之人必然有所异术能使醒恶者信服,就台面上情况观之,很可能来自于异度魔界!”

    “确实,那么这样一来,新教皇手下难说还有什么特别擅长研发药物之人,反倒是醒恶者更长于此道,加上魔界的联络迹象,如此又与练云人之死接上了。”

    既有猜测,便待进一步查证,素还真与药师不再迟疑,化光离开了琉璃仙境。

    谈无欲暂时留下,与明隅一同等佛剑分说到来。

    秦假仙把自己两位老小撇在外间,自己静悄悄走进内室。

    他探头缩脑瞧着床上伤者,放低了声音问:“明隅先生你伤得很重吗?要不要紧?多久能好啊?”

    明隅轻声回答他:“两个月应可基本恢复。多谢你的关心。”

    两个月,对局势而言不利,但放在常人身上也不算是很长的养伤时间。

    虽然话说的不像旁人探病那般委婉,秦假仙本意倒真的是纯粹担心,并不是想催促明隅出来做事。听到他说谢,挠挠头笑道:“大佬你免客气、免客气哈哈!你就安心养伤麦操烦啦,我‘中原不败·秦栋梁’还没垮台哩!”

    “咯呃…哈哈~”

    圆儿本是哭的累了,头埋在被子上脸烧烧的有些不好意思,听到秦假仙插科打诨,忍不住一乐。

    这时“大哥哥”……咳,明隅阿叔的声音在他脑袋上方响起:“可是哭累了?”

    他突然感觉面上烧得更厉害,却不好再蒙头装听不见,慢慢扬起脸。

    孩童把自己闷得有些红扑扑的。

    明隅不禁失笑,调整了周身气息,轻轻拍了拍床,对圆儿说:“上来。”

    刻意干起“诱拐”的工作,效率奇高,有种给猫嗅猫薄荷的即视感……

    圆儿拿出猴儿的速度,麻溜爬上了床。下意识想窝进明隅怀里,顾及他的伤,便只轻轻偎在一边,小手揪住月白薄衫的袖子,原本狭长衬出几分深邃的眸子水润晶亮地注视着他。

    秦假仙自觉跟明隅混得越来越熟,胆子也越来越大,直接凑到床边去跟圆儿嬉笑叙旧。

    屈世途看到他们这般和谐相处,忍不住扶额轻叹,改天把琉璃仙境开成幼稚园,药师适合做园长,明隅先生完全可以做老师,至于某人……不如先从学徒开始吧!

    ——————

    只要素还真在台面上,琉璃仙境就像被激活了特殊功能,瞬间化身成人来人往的客栈。

    这回来的终于是佛剑分说。

    严肃端正的大师没有擅闯别人房间的习惯,谈无欲转身出去接人。

    被一封飞信紧急“召唤”来的佛者一时尚摸不着头脑,毕竟信上几乎什么都没交代,他还猜测是否魔界那边出了状况。

    进屋一看——

    嗯?这孩子是谁?如此眼熟……

    明隅思考了片刻如何开场的问题。虽然他觉得自己的判断挺可靠,到底缺乏彻底的实证,还是委婉些,留下余地比较好。

    于是领人进来的谈无欲还在头疼如何坐下来慢慢谈这种奇怪的事,就听见明隅说了一句——

    “佛剑大师,此子与你似乎有亲缘关系。”

    月才子准备做个开场白而甩起的拂尘一歪,差一点盖在屈大管家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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