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还笑，我怕是陪你不到明天了
我进入山洞，略一打量，发现这是一个临时挖掘的山洞，足有十几丈深，想要出去绝无可能，只能等人来拉才能出去。宋恒躺在地上，昏迷了过去。我试探了一下宋恒的鼻息，确认他没有因从高处落下而摔死，才放下心来。我解开他的衣衫，查看了他的伤势，胸口有一个剑穿透的伤口，使剑之人剑下留情，没有刺中要害。我把宋恒拖到墙边，他有些沉，最后我只能又拖又抱，身上也沾满了污血。
我捡了一些干燥的树杈到宋恒身边，将他们用火石点燃。火苗蹭蹭窜起，宋恒的额头生出汗。我把匕首在火上烤着。
匕首映出红色，已经烤透。我把匕首靠近宋恒的伤口，伤口上的血慢慢凝固，伤口结痂。掏出手帕给他把伤口包扎起来。看向山洞的上空，外面已是黑夜。我靠在宋恒身侧的墙壁上，气喘吁吁。等他清醒。篝火烧了一层又一层，我又找了一些柴火堆到一旁。
宋恒渐渐苏醒，我听到了他挪动的动静，宋恒开口，声音沙哑地说道：“老师，你没跑。”他似乎是有些惊讶。
我擦了一把汗，把篝火烧旺，歪头看向他：“咱们的命是拴在一起的。”他若是死了，我这命也保不住了。不仅太后要一刀砍了我，父亲那边也无法交代。
他挪动了一下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这倒是。”想来，我们所想是一样的，故而，他的神情看上去仿佛比方才轻松了一些。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他也是懂的。故而没有在言语上刻薄我，毕竟把我逼急了，他也落不下好。
他抬手指指我：“你有没有受伤？”
我说道：“我没有受伤也没有用，这个山洞很高，想要出去不容易。我是女子，力气弱，你还有伤在身，恐怕咱们等被人来救了。”
他道：“老师，我这可是关心你的伤势。你怎能把我的用心想得如此险恶？”他如今给自己的话找补已然没有任何作用，揭穿他更没有任何意义。
故而我配合道：“我一个女人，他们能对我怎么样。他们是冲着你来的。我的死活对他们不重要。”我故作不知他们身份，像模像样的分析，撇开被他怀疑的可能性。“你最近又招惹谁了，出手这般狠，竟是想要要了你的命。”
“我也不知。”他闭上眼睛，眉头一紧，“疼死朕了。老师，你这治伤的本事，太过于粗暴。”他伤口还没有痊愈，伤口很疼。
其实我也没有办法，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临时任务，很难做到尽善尽美。在山洞里找了一遭，但是没有找到可以减少他伤痛的药物。火苗的温度哄得我汗渍渍的，但他的额头光滑，没有任何汗意。我伸出左手盖上他的额头，十分烫手。我把外套褪下，盖在他的身上：“还冷不冷？”
“真像是掉到了冰窟窿。”宋恒抱住自己，发烧让他的声音变得十分微弱。我坐在地上，拉他躺在我腿上，又把我的衣服给他盖上，紧紧地抱住他。他的身体发烫，我有些心慌。随即，告诉自己一定不要着急。
李伯离开时，曾表示明天一早，会给宫中传讯我们在此地。所以，我们至少要熬到明天一早。抱着宋恒，不知过了多久，我就睡着了。梦中，见到祝巡对我笑。待睁开眼睛，看到宋恒不知从我怀里离开，躺到了我身侧，与我肩并肩。他的眼睛还闭着，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方才那么烫手了。
正想着，外面传来一个叫喊的声音。是祝巡。声音由远及近，我跑到山洞口最下面仰面大喊：“阿巡！”但是声音没有传出去。我声音沙哑，发出的声音特别小，身上有些许无力，仿佛发高烧时踩在棉花上一般，我扶着墙壁稳住身形。
这是怎么回事？
我又张了张嘴，声音依然很小。低头时，看到一条花皮蛇正朝着宋恒游去。我从火堆里抽出一根带火的棍子，猛地往蛇身上一抽，蛇迅速地远离宋恒，钻入一个很小的洞里。
把花皮蛇驱赶走之后，外面已经没有了祝巡的声音。我在山洞底下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双腿没有了温度，才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慢慢地挪到宋恒身侧。我拿着一根树杈挑着篝火，下巴压在双膝上，心里一烦，猛地用树杈对着篝火抽了好几下，倚靠在墙壁上，胸口上下起伏。我这人耐性不好，但凡事情超出自己的预料，就容易着急。现在我和宋恒这副德行，简直让我心情差到了极点。
锁骨有汗，发痒，擦了擦肩膀，手中带血。我低头一看，锁骨下面的皮肤上，有两个细小的牙印，牙印周围已经发黑。这下找到了我发不出声音，身体乏力的缘故了。是那条毒蛇。我低声咒骂了一句，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笑。宋恒醒了，也不止何时醒的。他看上去精神好了一些，但嘴唇还是惨白。我没有精力去看看他是不是还在发烧，因我自身难保。
“还笑，我怕是陪你不到明天了。”并非危言耸听，一直不知道是中了蛇毒，好一阵活动。毒血在体内扩散，不是好玩的。晦气至极。
我的两眼开始冒金星，匆忙地解开发带，绑到锁骨附近的地方，将毒血挤压到一处，拽了拽宋恒：“能不能动？”我指了指锁骨的地方，“被蛇咬了，是毒蛇。”
“这次不怕男女授受不亲了？”他落井下石，靠在墙上调侃，“老师，您可真是双标。”
“要帮就帮，不帮就算了。”我想，他大概还是希望我死的。一个女人给他做老师，对男人是莫大的侮辱，且这个男人还是一个帝王。更何况，我还是他的死对头丞相的嫡女。往日，他碍于父亲不能让我死在他手中，如今我因毒蛇中毒而亡，倒是给了他一个既能让他心想事成，又能让他置身之外的机会。
我躺在墙壁上，闭上眼睛。锁骨上一热，我睁开眼睛，看到宋恒一口一口的帮我吸毒血。待他把最后一口毒血吐了出来，我想了想，开口：“多谢了。”
他坐在我身侧，往篝火里添柴，篝火的火苗窜起，噼里啪啦：“你都说了，咱们的命，是栓在一起的。我若是不管你，我岂不是也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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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捡了一些干燥的树杈到宋恒身边，将他们用火石点燃。火苗蹭蹭窜起，宋恒的额头生出汗。我把匕首在火上烤着。
匕首映出红色，已经烤透。我把匕首靠近宋恒的伤口，伤口上的血慢慢凝固，伤口结痂。掏出手帕给他把伤口包扎起来。看向山洞的上空，外面已是黑夜。我靠在宋恒身侧的墙壁上，气喘吁吁。等他清醒。篝火烧了一层又一层，我又找了一些柴火堆到一旁。
宋恒渐渐苏醒，我听到了他挪动的动静，宋恒开口，声音沙哑地说道：“老师，你没跑。”他似乎是有些惊讶。
我擦了一把汗，把篝火烧旺，歪头看向他：“咱们的命是拴在一起的。”他若是死了，我这命也保不住了。不仅太后要一刀砍了我，父亲那边也无法交代。
他挪动了一下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这倒是。”想来，我们所想是一样的，故而，他的神情看上去仿佛比方才轻松了一些。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他也是懂的。故而没有在言语上刻薄我，毕竟把我逼急了，他也落不下好。
他抬手指指我：“你有没有受伤？”
我说道：“我没有受伤也没有用，这个山洞很高，想要出去不容易。我是女子，力气弱，你还有伤在身，恐怕咱们等被人来救了。”
他道：“老师，我这可是关心你的伤势。你怎能把我的用心想得如此险恶？”他如今给自己的话找补已然没有任何作用，揭穿他更没有任何意义。
故而我配合道：“我一个女人，他们能对我怎么样。他们是冲着你来的。我的死活对他们不重要。”我故作不知他们身份，像模像样的分析，撇开被他怀疑的可能性。“你最近又招惹谁了，出手这般狠，竟是想要要了你的命。”
“我也不知。”他闭上眼睛，眉头一紧，“疼死朕了。老师，你这治伤的本事，太过于粗暴。”他伤口还没有痊愈，伤口很疼。
其实我也没有办法，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临时任务，很难做到尽善尽美。在山洞里找了一遭，但是没有找到可以减少他伤痛的药物。火苗的温度哄得我汗渍渍的，但他的额头光滑，没有任何汗意。我伸出左手盖上他的额头，十分烫手。我把外套褪下，盖在他的身上：“还冷不冷？”
“真像是掉到了冰窟窿。”宋恒抱住自己，发烧让他的声音变得十分微弱。我坐在地上，拉他躺在我腿上，又把我的衣服给他盖上，紧紧地抱住他。他的身体发烫，我有些心慌。随即，告诉自己一定不要着急。
李伯离开时，曾表示明天一早，会给宫中传讯我们在此地。所以，我们至少要熬到明天一早。抱着宋恒，不知过了多久，我就睡着了。梦中，见到祝巡对我笑。待睁开眼睛，看到宋恒不知从我怀里离开，躺到了我身侧，与我肩并肩。他的眼睛还闭着，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方才那么烫手了。
正想着，外面传来一个叫喊的声音。是祝巡。声音由远及近，我跑到山洞口最下面仰面大喊：“阿巡！”但是声音没有传出去。我声音沙哑，发出的声音特别小，身上有些许无力，仿佛发高烧时踩在棉花上一般，我扶着墙壁稳住身形。
这是怎么回事？
我又张了张嘴，声音依然很小。低头时，看到一条花皮蛇正朝着宋恒游去。我从火堆里抽出一根带火的棍子，猛地往蛇身上一抽，蛇迅速地远离宋恒，钻入一个很小的洞里。
把花皮蛇驱赶走之后，外面已经没有了祝巡的声音。我在山洞底下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双腿没有了温度，才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慢慢地挪到宋恒身侧。我拿着一根树杈挑着篝火，下巴压在双膝上，心里一烦，猛地用树杈对着篝火抽了好几下，倚靠在墙壁上，胸口上下起伏。我这人耐性不好，但凡事情超出自己的预料，就容易着急。现在我和宋恒这副德行，简直让我心情差到了极点。
锁骨有汗，发痒，擦了擦肩膀，手中带血。我低头一看，锁骨下面的皮肤上，有两个细小的牙印，牙印周围已经发黑。这下找到了我发不出声音，身体乏力的缘故了。是那条毒蛇。我低声咒骂了一句，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笑。宋恒醒了，也不止何时醒的。他看上去精神好了一些，但嘴唇还是惨白。我没有精力去看看他是不是还在发烧，因我自身难保。
“还笑，我怕是陪你不到明天了。”并非危言耸听，一直不知道是中了蛇毒，好一阵活动。毒血在体内扩散，不是好玩的。晦气至极。
我的两眼开始冒金星，匆忙地解开发带，绑到锁骨附近的地方，将毒血挤压到一处，拽了拽宋恒：“能不能动？”我指了指锁骨的地方，“被蛇咬了，是毒蛇。”
“这次不怕男女授受不亲了？”他落井下石，靠在墙上调侃，“老师，您可真是双标。”
“要帮就帮，不帮就算了。”我想，他大概还是希望我死的。一个女人给他做老师，对男人是莫大的侮辱，且这个男人还是一个帝王。更何况，我还是他的死对头丞相的嫡女。往日，他碍于父亲不能让我死在他手中，如今我因毒蛇中毒而亡，倒是给了他一个既能让他心想事成，又能让他置身之外的机会。
我躺在墙壁上，闭上眼睛。锁骨上一热，我睁开眼睛，看到宋恒一口一口的帮我吸毒血。待他把最后一口毒血吐了出来，我想了想，开口：“多谢了。”
他坐在我身侧，往篝火里添柴，篝火的火苗窜起，噼里啪啦：“你都说了，咱们的命，是栓在一起的。我若是不管你，我岂不是也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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