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叶军生出征
叶筝沉思，他虽说并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却始终不忍看到尸横遍野的战场。特别是那些最底层的普通士兵，他们其实根本无法主导自己的人生，只能随着上层的人的决策而动。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潇潇说过的话，她的话让他不能不考虑如何以最小的伤亡结束每一场战争。
他抬头看着远处高大的城墙，再看看身后无法看到边际的兵营，真的要让这些热血男儿从此埋葬在这九城城下吗？
“阿筝？”蒋东皱眉。
“蒋将军，”叶筝坚定的看着蒋东的双眼，“九城，不用硬攻。”
这日，沼云中军帐中收到一份加密军报。叶老将军看后沉默半晌，“校尉以上所有将领即刻前来集合。”
宋潇雅每日都会到军营中听听军报，知道叶筝破了奎山，已然兵临九城之下。大战就要开始了吗？宋潇雅心中又是期盼又是不安。
这几日，九城那边并未传来开战的消息，大楚军队只是将九城团团围住，围而不攻。而沼云城中却陆续有军队从其他四镇调来，最终集结完成。
中军帐中，叶老将军看着一脸淡定的宋潇雅，“情况你也清楚了，丫头啊，还是即刻离开沼云吧。”
“叔爷爷，”宋潇雅双眼闪动，“小雅不走。”
“我也即将出征，这城中……”
“呵呵，”宋潇雅轻笑，“所有道路都已封死，明越军队不可能过来，沼云安全得很，叔爷爷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明越……明越……”叶老将军低喃道：“明越自有其诡异之处，总是会有一些出其不意的事情发生，小心一些总是好的。丫头啊，若是你出了什么事，老头子我没法向阿筝交代啊！”
“叔爷爷放心啦，我也不是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况且还有九婴在呢。”宋潇雅笑得温柔，话语中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叶老将军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最终长叹一声，“皇甫校尉会带五千人驻守沼云，欧阳先生也会留下，有什么事就找他们，一定要确保自己的安全。”
“嗯。”宋潇雅笑着点头，“小雅不会成为拖累的。叔爷爷放心去吧，一定要大胜归来哦！”
叶老将军哈哈大笑道：“这一战，没有失败的可能。阿筝可谓是算无遗策。”
宋潇雅抿嘴，与有荣焉！
“唯一不可预测的，便是明越的降头术。”叶老将军的脸色转为严肃，“无论如何都不可放松警惕。”
“小雅明白。”
叶老将军猛地起身，全副武装的铠甲更显得他的高大魁梧，“跟我来吧，丫头。”
宋潇雅跟着叶老将军来到训练场，三万部队已然集结完毕，鸦雀无声的等着主帅的到来。
叶老将军一步一步登上点将台，宋潇雅停下脚步留在了后方，站在欧阳图的身边。
“定南军的将士们，这将是我们对明越的最后一战，从此南疆再不会面对明越的威胁，从此大楚南方安矣！”叶老将军的话简单明了，“诸位，可愿跟随老夫征战杀敌，完成这最后一战？”
“愿意，愿意追随叶老将军！”三万人异口同声的喊道，群情激奋。
宋潇雅看着这些热血男儿，双眼忽的就模糊了。她不知道他们心中都在想些什么，是保家卫国的激情？还是休战后可以归家娶妻生子？还是其它让他们充满希望的梦想。她只知道战争永远都是残酷的，眼前这些人会有很多再也不可能回来。
但是她也明白这些是不可避免的，就算此次阿筝没有借机攻伐明越，战争迟早也会爆发，也许还会更加残酷。
阿筝的策略很好，他的每一战每一步计划都是以减少伤亡为目的，这也让宋潇雅的心里好受很多。既然不可避免，就以最好的方式去解决。
叶老将军带军出发了，沼云城中瞬间便清静下来，皇甫英组织留下的五千士兵日夜巡防，仍是不敢有任何松懈。欧阳图则是每日坐镇中军帐中，处理各处纷纷而来的战报军务。
宋潇雅依然每日前来，了解前方的战况，顺便跟欧阳图谈天说地。欧阳图是个博览群书的人，宋潇雅在跟他的沟通中也是获益匪浅。
“欧阳先生，你跟着叶老将军也有十多年了吧？为何依然不在定南军的编制之中？”宋潇雅好奇的问道。
欧阳图细长的双眼微微眯起，目光却是越过宋潇雅的头顶，不知看向了何方，“我是个浪荡不羁之人，向来不喜拘束，何必让军队的编制束缚了自己。”
“可是，你十多年都没有离开过。”宋潇雅微笑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哼，那是我还不想走，哪天想走自然就走了。”欧阳图的脸上现出被人说中心事的恼羞成怒。
“好好好，欧阳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宋潇雅低下头，暗笑着。
欧阳图看着眼前这个让他捉摸不定的少女，眼中也是满满的欣赏。这丫头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成日里一副没心没肺无害的模样。但是他知道她心中对所有的事便如明镜一般，对当今的形势，对每一战的利弊和结果都分析得清清楚楚，根本不比自己差。
“丫头，你真的只是一个乡下丫头？”欧阳图跟着叶老将军叫她丫头，反正她也被这样叫得习惯了，也不在意。
“是啊，”宋潇雅点头，“不信你问九婴，他见过我家的情况的。”
九婴点头，姑娘其实不是那家亲生的好不好？但是确实是在那家长大的，他也不能否认。
“那你的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儿学来的？”欧阳图眯起眼睛。那些寒窗十载，饱读诗书到了好几十岁的人比起她来都差了太多了。
宋潇雅眼珠转了转，不解的问道：“这些东西还需要学么？不是都知道的吗？”
这话问得欧阳图一愣，需要学？当然需要！都知道？没几个人知道好不好？“你是说，没人教你，你自己就知道了？”
“是啊。”宋潇雅点头，一点都不惭愧。她很想说你不知道有天才这种存在吗？但终究还是没有厚脸皮的说出来。她哪里是什么天才了，不过是作了个天大的弊而已。
欧阳图不说话了，脸色不大好看。这丫头展现出来的东西，说实话还真在书上找不到，也没有一个先生会教到。那种洞察力、想象力，还有听说她在京城做的那些事，应该是一个极聪慧的人在经过几十年的阅历后才有可能达到的高度。当然，她设计出的那些东西，至今也还没有任何一个阅历丰富的人能做到。
可是……欧阳图看了看眼前这个少女稚嫩的有些暗自得意的脸，他不得不承认她是个百年不遇的天才。不！恐怕是千年不遇才是。只不过他才不会说出来，免得这丫头更加得意得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宋潇雅懒得去揣摩欧阳图内心的不平静，她拿过今日的军报自行读了起来。
叶老将军已经抵达冯城，跟郭旭郭将军汇合，并进一步向东攻下了祥州、裕源。自此明越东部的狭长地带全数落入大楚手中。
蒋东和叶筝的军队围困九城已经十几日时间。九城之中虽然军队数量不小，但是粮食的储备也完全足够，并不怕大楚的围城之举。只是阮何玉自然知道，叶筝并非想将他困死在九城之中，而是还有后手。
果然，东部沦陷，叶军生和郭旭带着八万人向着西北进军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九城之中。得到战报的阮何玉坐立不安，立刻召来九城主帅曹贵生和李栋许。
“叶军生又带着八万人来了，两位将军认为我们该如何应对？”此时的阮何玉早已没了当年风光一时的六皇子的狂傲。
“九城的防御极其坚固，就算他们有二十万人，想要攻破我九城也不容易。只要我们不要出城迎战，一定能守住。”曹贵生道，却也难掩面上的忧色。
李栋许轻哼一声，“再坚固也经不起二十万大军的进攻，就算大楚军拼着死伤大半，也终会攻下九城。甚至……”
“甚至什么？”阮何玉皱眉。
“二十万大军即便只是围困，九城的粮食哪怕还能支撑一年，那也就只有一年而已。”
“李将军何必尽说些丧气话！”曹贵生心中烦闷，忍不住呵斥道。
“事实如此。”李栋许心中也是郁结。
他的怨气其实是对着六皇子而来，若不是他的主意让自己去围困青峦城，又怎会有如今的局面？自己手中的十万大军莫名其妙只剩下一半不说，还被困在这九城毫无还手之力。只不过他也不能直接对着阮何玉发作，毕竟他还是皇子。
“两位将军息怒，还要想出最好的应对之策才好。”阮何玉赶紧上前解围。他当然知道李栋许对他的怨气，可现在大家都已经上了同一条船，若是不能同心协力，船只会沉得更快。
“六皇子，两位将军，可容在下说一句？”一个声音传来。
三人转头看去，是跟在曹贵生身边的人之一，名叫张诚，乃是曹贵生手下的谋士。
“张先生请讲。”曹贵生神色缓了缓。
“据在下所知，定南军总共二十万人，就算大楚已经攻占了九城以南的所有城池，南疆边疆五镇以及这些城池也都需要留军驻守。如今二十万大军开至九城城下，在下可以相信，定南军后方必定空虚。如果此时能有一支军队直袭沼云，定会打定南军一个措手不及。”张诚缓缓道来。
阮何玉沉思片刻，“单是占了沼云又有何用？若是大楚派了别的军队过来，身在沼云岂不是腹背受敌，也占不了多久。”
张诚摇头，“攻占沼云并非为了占据，而是为了解九城之危。沼云对大楚南疆而言，地位非常重要。若是得知沼云被袭，定南军必将派兵回救，而能回去的只有九城外的军队。鉴于沼云的重要性，回去的军队人数不会少，而且沼云防御强悍，我们的军队定能将回援的定南军拖住很长时间。趁此机会，我们必须迅速歼灭城外的定南军。出城迎战虽说免不了死伤惨重，却也不得不如此了，否则等到回援的定南军大军回来，九城就真的只能失陷了。”
屋中一片沉默，似乎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法了。
终究，李栋许冷笑一声，开口道：“说来简单，如今九城被围得水泄不通，如何能派军队绕到定南军后方？根本就不可能。”
张诚看向阮何玉，“也许六皇子有办法。”
“我？”阮何玉疑惑的看向他。
张诚呵呵一笑，“在下曾经听说，降头术中似乎有一种可以远距离传送物件。”
阮何玉眼瞳一缩，有这样的降头术？他都没有听说过。“你如何得知？”
“无意中听说而已，六皇子何不亲自去问问国师大人是否可行？”张诚说完默默后退一步。
阮何玉看向曹贵生和李栋许两位将军，曹贵生轻叹一声，“若是真的可行，倒是可以一试。也许，这是唯一可以解此困局的办法了。”
李栋许阴沉着脸，也是点点头。
阮何玉不太确定，就算真有这样的降头术，可是这次是需要传送几万军队啊，这真的是人力可以做到的？只不过，无论如何他都要去问一问，不能放弃这唯一的希望，否则九城的唯一结局就是被攻破，而他的唯一结局便是死。
阮若烟站在九城城墙之上，她并不在乎九城会怎样，反正大半个明越都已经被攻陷了。听说叶筝仁慈，从不乱杀无辜，想来就算明越被灭，她也不会受到什么伤害。况且只要她得到了叶筝的心，说不定明越就真的获救了。
这些日子，她日日站在城墙之上，确有两次看到了两位将军带着小队人马从远处驰过，其中一个年轻一些的身姿挺拔，威风凛凛。虽然离得太远，她看不清他的眉目，却能肯定那就是叶筝。因为他就仿佛是一个发光体，一举手一投足都能瞬间吸引她的目光，只有那天下第一的叶筝才能有这样的吸引力。
“咚咚咚”，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屋中静悄悄没有一丝动静。
阮若烟等了一会儿，心头不耐。她可是最为受宠的七公主，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待遇。若那屋中之人不是降头师，她早就一脚踹门进去了。她忍不住再次敲门，“巫大人，请问你在吗？我是若烟公主，梅妃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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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潇潇说过的话，她的话让他不能不考虑如何以最小的伤亡结束每一场战争。
他抬头看着远处高大的城墙，再看看身后无法看到边际的兵营，真的要让这些热血男儿从此埋葬在这九城城下吗？
“阿筝？”蒋东皱眉。
“蒋将军，”叶筝坚定的看着蒋东的双眼，“九城，不用硬攻。”
这日，沼云中军帐中收到一份加密军报。叶老将军看后沉默半晌，“校尉以上所有将领即刻前来集合。”
宋潇雅每日都会到军营中听听军报，知道叶筝破了奎山，已然兵临九城之下。大战就要开始了吗？宋潇雅心中又是期盼又是不安。
这几日，九城那边并未传来开战的消息，大楚军队只是将九城团团围住，围而不攻。而沼云城中却陆续有军队从其他四镇调来，最终集结完成。
中军帐中，叶老将军看着一脸淡定的宋潇雅，“情况你也清楚了，丫头啊，还是即刻离开沼云吧。”
“叔爷爷，”宋潇雅双眼闪动，“小雅不走。”
“我也即将出征，这城中……”
“呵呵，”宋潇雅轻笑，“所有道路都已封死，明越军队不可能过来，沼云安全得很，叔爷爷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明越……明越……”叶老将军低喃道：“明越自有其诡异之处，总是会有一些出其不意的事情发生，小心一些总是好的。丫头啊，若是你出了什么事，老头子我没法向阿筝交代啊！”
“叔爷爷放心啦，我也不是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况且还有九婴在呢。”宋潇雅笑得温柔，话语中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叶老将军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最终长叹一声，“皇甫校尉会带五千人驻守沼云，欧阳先生也会留下，有什么事就找他们，一定要确保自己的安全。”
“嗯。”宋潇雅笑着点头，“小雅不会成为拖累的。叔爷爷放心去吧，一定要大胜归来哦！”
叶老将军哈哈大笑道：“这一战，没有失败的可能。阿筝可谓是算无遗策。”
宋潇雅抿嘴，与有荣焉！
“唯一不可预测的，便是明越的降头术。”叶老将军的脸色转为严肃，“无论如何都不可放松警惕。”
“小雅明白。”
叶老将军猛地起身，全副武装的铠甲更显得他的高大魁梧，“跟我来吧，丫头。”
宋潇雅跟着叶老将军来到训练场，三万部队已然集结完毕，鸦雀无声的等着主帅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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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南军的将士们，这将是我们对明越的最后一战，从此南疆再不会面对明越的威胁，从此大楚南方安矣！”叶老将军的话简单明了，“诸位，可愿跟随老夫征战杀敌，完成这最后一战？”
“愿意，愿意追随叶老将军！”三万人异口同声的喊道，群情激奋。
宋潇雅看着这些热血男儿，双眼忽的就模糊了。她不知道他们心中都在想些什么，是保家卫国的激情？还是休战后可以归家娶妻生子？还是其它让他们充满希望的梦想。她只知道战争永远都是残酷的，眼前这些人会有很多再也不可能回来。
但是她也明白这些是不可避免的，就算此次阿筝没有借机攻伐明越，战争迟早也会爆发，也许还会更加残酷。
阿筝的策略很好，他的每一战每一步计划都是以减少伤亡为目的，这也让宋潇雅的心里好受很多。既然不可避免，就以最好的方式去解决。
叶老将军带军出发了，沼云城中瞬间便清静下来，皇甫英组织留下的五千士兵日夜巡防，仍是不敢有任何松懈。欧阳图则是每日坐镇中军帐中，处理各处纷纷而来的战报军务。
宋潇雅依然每日前来，了解前方的战况，顺便跟欧阳图谈天说地。欧阳图是个博览群书的人，宋潇雅在跟他的沟通中也是获益匪浅。
“欧阳先生，你跟着叶老将军也有十多年了吧？为何依然不在定南军的编制之中？”宋潇雅好奇的问道。
欧阳图细长的双眼微微眯起，目光却是越过宋潇雅的头顶，不知看向了何方，“我是个浪荡不羁之人，向来不喜拘束，何必让军队的编制束缚了自己。”
“可是，你十多年都没有离开过。”宋潇雅微笑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哼，那是我还不想走，哪天想走自然就走了。”欧阳图的脸上现出被人说中心事的恼羞成怒。
“好好好，欧阳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宋潇雅低下头，暗笑着。
欧阳图看着眼前这个让他捉摸不定的少女，眼中也是满满的欣赏。这丫头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成日里一副没心没肺无害的模样。但是他知道她心中对所有的事便如明镜一般，对当今的形势，对每一战的利弊和结果都分析得清清楚楚，根本不比自己差。
“丫头，你真的只是一个乡下丫头？”欧阳图跟着叶老将军叫她丫头，反正她也被这样叫得习惯了，也不在意。
“是啊，”宋潇雅点头，“不信你问九婴，他见过我家的情况的。”
九婴点头，姑娘其实不是那家亲生的好不好？但是确实是在那家长大的，他也不能否认。
“那你的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儿学来的？”欧阳图眯起眼睛。那些寒窗十载，饱读诗书到了好几十岁的人比起她来都差了太多了。
宋潇雅眼珠转了转，不解的问道：“这些东西还需要学么？不是都知道的吗？”
这话问得欧阳图一愣，需要学？当然需要！都知道？没几个人知道好不好？“你是说，没人教你，你自己就知道了？”
“是啊。”宋潇雅点头，一点都不惭愧。她很想说你不知道有天才这种存在吗？但终究还是没有厚脸皮的说出来。她哪里是什么天才了，不过是作了个天大的弊而已。
欧阳图不说话了，脸色不大好看。这丫头展现出来的东西，说实话还真在书上找不到，也没有一个先生会教到。那种洞察力、想象力，还有听说她在京城做的那些事，应该是一个极聪慧的人在经过几十年的阅历后才有可能达到的高度。当然，她设计出的那些东西，至今也还没有任何一个阅历丰富的人能做到。
可是……欧阳图看了看眼前这个少女稚嫩的有些暗自得意的脸，他不得不承认她是个百年不遇的天才。不！恐怕是千年不遇才是。只不过他才不会说出来，免得这丫头更加得意得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宋潇雅懒得去揣摩欧阳图内心的不平静，她拿过今日的军报自行读了起来。
叶老将军已经抵达冯城，跟郭旭郭将军汇合，并进一步向东攻下了祥州、裕源。自此明越东部的狭长地带全数落入大楚手中。
蒋东和叶筝的军队围困九城已经十几日时间。九城之中虽然军队数量不小，但是粮食的储备也完全足够，并不怕大楚的围城之举。只是阮何玉自然知道，叶筝并非想将他困死在九城之中，而是还有后手。
果然，东部沦陷，叶军生和郭旭带着八万人向着西北进军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九城之中。得到战报的阮何玉坐立不安，立刻召来九城主帅曹贵生和李栋许。
“叶军生又带着八万人来了，两位将军认为我们该如何应对？”此时的阮何玉早已没了当年风光一时的六皇子的狂傲。
“九城的防御极其坚固，就算他们有二十万人，想要攻破我九城也不容易。只要我们不要出城迎战，一定能守住。”曹贵生道，却也难掩面上的忧色。
李栋许轻哼一声，“再坚固也经不起二十万大军的进攻，就算大楚军拼着死伤大半，也终会攻下九城。甚至……”
“甚至什么？”阮何玉皱眉。
“二十万大军即便只是围困，九城的粮食哪怕还能支撑一年，那也就只有一年而已。”
“李将军何必尽说些丧气话！”曹贵生心中烦闷，忍不住呵斥道。
“事实如此。”李栋许心中也是郁结。
他的怨气其实是对着六皇子而来，若不是他的主意让自己去围困青峦城，又怎会有如今的局面？自己手中的十万大军莫名其妙只剩下一半不说，还被困在这九城毫无还手之力。只不过他也不能直接对着阮何玉发作，毕竟他还是皇子。
“两位将军息怒，还要想出最好的应对之策才好。”阮何玉赶紧上前解围。他当然知道李栋许对他的怨气，可现在大家都已经上了同一条船，若是不能同心协力，船只会沉得更快。
“六皇子，两位将军，可容在下说一句？”一个声音传来。
三人转头看去，是跟在曹贵生身边的人之一，名叫张诚，乃是曹贵生手下的谋士。
“张先生请讲。”曹贵生神色缓了缓。
“据在下所知，定南军总共二十万人，就算大楚已经攻占了九城以南的所有城池，南疆边疆五镇以及这些城池也都需要留军驻守。如今二十万大军开至九城城下，在下可以相信，定南军后方必定空虚。如果此时能有一支军队直袭沼云，定会打定南军一个措手不及。”张诚缓缓道来。
阮何玉沉思片刻，“单是占了沼云又有何用？若是大楚派了别的军队过来，身在沼云岂不是腹背受敌，也占不了多久。”
张诚摇头，“攻占沼云并非为了占据，而是为了解九城之危。沼云对大楚南疆而言，地位非常重要。若是得知沼云被袭，定南军必将派兵回救，而能回去的只有九城外的军队。鉴于沼云的重要性，回去的军队人数不会少，而且沼云防御强悍，我们的军队定能将回援的定南军拖住很长时间。趁此机会，我们必须迅速歼灭城外的定南军。出城迎战虽说免不了死伤惨重，却也不得不如此了，否则等到回援的定南军大军回来，九城就真的只能失陷了。”
屋中一片沉默，似乎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法了。
终究，李栋许冷笑一声，开口道：“说来简单，如今九城被围得水泄不通，如何能派军队绕到定南军后方？根本就不可能。”
张诚看向阮何玉，“也许六皇子有办法。”
“我？”阮何玉疑惑的看向他。
张诚呵呵一笑，“在下曾经听说，降头术中似乎有一种可以远距离传送物件。”
阮何玉眼瞳一缩，有这样的降头术？他都没有听说过。“你如何得知？”
“无意中听说而已，六皇子何不亲自去问问国师大人是否可行？”张诚说完默默后退一步。
阮何玉看向曹贵生和李栋许两位将军，曹贵生轻叹一声，“若是真的可行，倒是可以一试。也许，这是唯一可以解此困局的办法了。”
李栋许阴沉着脸，也是点点头。
阮何玉不太确定，就算真有这样的降头术，可是这次是需要传送几万军队啊，这真的是人力可以做到的？只不过，无论如何他都要去问一问，不能放弃这唯一的希望，否则九城的唯一结局就是被攻破，而他的唯一结局便是死。
阮若烟站在九城城墙之上，她并不在乎九城会怎样，反正大半个明越都已经被攻陷了。听说叶筝仁慈，从不乱杀无辜，想来就算明越被灭，她也不会受到什么伤害。况且只要她得到了叶筝的心，说不定明越就真的获救了。
这些日子，她日日站在城墙之上，确有两次看到了两位将军带着小队人马从远处驰过，其中一个年轻一些的身姿挺拔，威风凛凛。虽然离得太远，她看不清他的眉目，却能肯定那就是叶筝。因为他就仿佛是一个发光体，一举手一投足都能瞬间吸引她的目光，只有那天下第一的叶筝才能有这样的吸引力。
“咚咚咚”，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屋中静悄悄没有一丝动静。
阮若烟等了一会儿，心头不耐。她可是最为受宠的七公主，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待遇。若那屋中之人不是降头师，她早就一脚踹门进去了。她忍不住再次敲门，“巫大人，请问你在吗？我是若烟公主，梅妃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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