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莫禾吓了一跳，见帝天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目光和善，并无发怒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笑道：“原来这便是传说中的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啊！”
“非也。”帝天极其较真地解释起来：“这些鱼都是灵体，并无意识，何来的愿者上钩之说。不过是我将自己的东西拿过来而已。”
帝天说着，将钩重新丢入水中，不一会儿，就鱼鳔抖动，他随手一扯，甩出来一条尺余长的大鱼来。
“喏，给你补补身体，明天好放血。”
“……”上半句话莫禾听着还挺感动的，下半句听着怎么就那么别扭。她抱过那条大鱼坐回自己椅子上，见莫君还未醒来，索性跟帝天聊起天来。
“帝天前辈，我之前听说你喜食人魂，玉衡宗仙士常用活人来跟您置换紫玉藕，可是真的？”莫禾小心翼翼问道，生怕帝天一个不顺心把自己给生吞活剥了。
“他们放屁，我才不喜欢吃那肮脏之物。”帝天颇为不屑道：“我空有神识，又无躯体。用你们人类的话说跟孤魂野鬼差不多。自身灵力都化为这湖泊草木，虽然可以随意支配，却并不能用来施展法术伤害生物，他们给我活人我也杀不了，又怎么吸食人魂。”
伤不了人啊！莫禾松了一口气，亏她还一直担惊受怕，原来这家伙只是虚有其表，对她构不成威胁。怪不得莫君敢那么跟他说话。
知晓了实情，莫禾说话也多了些底气：“可那些仙士确实从你那拿到紫玉藕了啊。”若没的好处，他们玉衡山又怎么会费尽周折，做出那般事情。
“呃，”帝天挠挠头，似乎有些不大好意思：“这事也是有的，不过我拿那些人魂不是为了吃，是我太无聊，找些乐子而已。”
“……”莫禾登时一脸黑线。
“不过我发誓！我从未伤过人命，人都是他们杀的，我只是把他们的魂魄收集起来，放入鬼魂林而已。”帝天连忙解释道，生怕莫禾觉得他十恶不赦，不愿帮自己离开玉衡山。
“鬼魂林是什么玩意？”
“就是一个林子，我专门用来关押鬼魂的。你要去看一下吗？”帝天询问道。
“当然……”莫禾话说一半，想到传说中那些青面獠牙的厉鬼，又有些害怕：“还是算了。”
“不吓人的，我都散去他们戾气，如今的他们跟生前并无两样，在林子里打打拳练练剑，很好玩的。”帝天怂恿道。
“真的不吓人？”
“不吓人，我这就带你去。”
帝天说着抓起莫禾肩膀，只一个瞬间，两人眼前景色便焕然一新。
映目是一片幽绿的林子，再走几步，里面一块平地，盖着许多房子，一个个魂魄穿梭在房子之间，他们穿着各门各派的服饰，模样与正常人类无甚分别，只是周身散发着一层朦胧的白光，身体也是半透明的，目光呆滞，面容僵持，行动也没有章法。经常有两人互穿而过，或直接穿墙而过。
莫禾不觉的瘆人，却为这些人可怜，尤其是对那些被师门所杀的玉衡宗前辈。
“你为何会觉得这很有趣？”莫禾说话间，语气已冷了几分。
“我在这一方天地里生活了数千年，千年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抓些魂魄进来，看着他们在这里飘来飘去，我会觉得有些人气儿，不然连我自己都忘了我还活着。”帝天似是没有听到莫禾语气间的愤怒，略有些失落道。
千年的孤独，是很难受：“可这也不是你杀人的理由啊！你可曾想过，他们也有家人等着回去。”
“我以前是没这么想过，也曾抓过活人进来，想着能陪自己说说话，可那些凡人一进来就咋咋呼呼要死要活的，张口闭口紫玉藕，我听得烦了，就随手关进这鬼魂林，没多久，许是寿命尽了，就变成这魂魄飘荡穿梭，我反倒觉得不能言语的魂魄比生人要有趣的多，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个嗜好，玉衡宗他们倒也配合，三天两头地送上来几个将死之人，我索性就拿给他们几个紫玉藕当做奖赏。”帝天一点不觉愧疚，反趾高气扬道。
“你们神兽都这般藐视人命吗？”莫禾气道。
“藐视人命？你要是知道当初人类为了自己的利益是怎么围剿残杀我们神兽一脉，就不会这么说了。什么四大宗七大派，踩踏的还不是我们神兽身躯化作的山川？你们修士赖以生存的灵气，还不是我们神兽血脉所化？我没找你们人类算账，只拿几个人做乐子，还十恶不赦了？”帝天也有些生气了。
莫禾在溪风山所学皆是神兽作乱，生吞生灵，所以才成立宗派，诛杀神兽。从帝天的角度来看，竟又是另一番说法。
立场不同，态度自然千差万别，她也不想深究，只是转过身道：“我们走吧，我不想看了。”
“对不起。”哪想到背后帝天却道起了歉。
莫禾转过身去，只见身材高大的帝天垂着头，丧着气，跟个做错事的小孩似的。
莫禾不禁好笑：“我没有怪你，或许在你眼里，人命皆如草芥，你做的是你自认为正确的事，我无权批判。但是，若是有一天我能收服冰湖带你离开，希望你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毕竟我可以陪着你。就算哪一天我快死了，也会先给你找个伴，让你不孤单。如何？”
帝天是怕莫禾会因为这事不肯收服冰湖，所以才急忙道歉，见她并没有将两事混为一谈，立马就放下心来，心中一乐呵，对着莫禾就是一个熊抱：“谢谢你！你真是太好了！你这么好，一定能带我离开！”
莫禾还从未跟一个男子如此亲密过，纵使只是一个神识，也羞得她面红耳赤，她一边挣扎一边叫道：“你快放开我！我，我喘不过气了！”
“喂喂喂！你这老流氓干嘛呢！”莫君适时赶了过来，朝着帝天就是一脚。
帝天虽是神识，但经过这么多年的炼化，早已具有了普通肉体该有的一切触觉，痛还是怕的，赶紧松开莫禾，躲过这一脚。
“老流氓！”莫君狠狠一瞪，将莫禾护在身后。
“你小子，怎么说话的，我就抱了一下。”帝天嚷道。
“抱一下也不行！”
“莫君师兄，帝天只是太开心了，所以才……”
“那我很生气，可不可以也抱你一下？”莫君虽是询问的语气，却并未想过要征求莫禾的意见，双手麻利儿的就把莫禾拥入怀中。
嗯，软软的怀抱，比帝天抱着舒服太多，不过……
“滚！”莫禾挣开怀抱抬脚就是一踹，一声哀嚎过后，莫君直接消失在了林子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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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帝天极其较真地解释起来：“这些鱼都是灵体，并无意识，何来的愿者上钩之说。不过是我将自己的东西拿过来而已。”
帝天说着，将钩重新丢入水中，不一会儿，就鱼鳔抖动，他随手一扯，甩出来一条尺余长的大鱼来。
“喏，给你补补身体，明天好放血。”
“……”上半句话莫禾听着还挺感动的，下半句听着怎么就那么别扭。她抱过那条大鱼坐回自己椅子上，见莫君还未醒来，索性跟帝天聊起天来。
“帝天前辈，我之前听说你喜食人魂，玉衡宗仙士常用活人来跟您置换紫玉藕，可是真的？”莫禾小心翼翼问道，生怕帝天一个不顺心把自己给生吞活剥了。
“他们放屁，我才不喜欢吃那肮脏之物。”帝天颇为不屑道：“我空有神识，又无躯体。用你们人类的话说跟孤魂野鬼差不多。自身灵力都化为这湖泊草木，虽然可以随意支配，却并不能用来施展法术伤害生物，他们给我活人我也杀不了，又怎么吸食人魂。”
伤不了人啊！莫禾松了一口气，亏她还一直担惊受怕，原来这家伙只是虚有其表，对她构不成威胁。怪不得莫君敢那么跟他说话。
知晓了实情，莫禾说话也多了些底气：“可那些仙士确实从你那拿到紫玉藕了啊。”若没的好处，他们玉衡山又怎么会费尽周折，做出那般事情。
“呃，”帝天挠挠头，似乎有些不大好意思：“这事也是有的，不过我拿那些人魂不是为了吃，是我太无聊，找些乐子而已。”
“……”莫禾登时一脸黑线。
“不过我发誓！我从未伤过人命，人都是他们杀的，我只是把他们的魂魄收集起来，放入鬼魂林而已。”帝天连忙解释道，生怕莫禾觉得他十恶不赦，不愿帮自己离开玉衡山。
“鬼魂林是什么玩意？”
“就是一个林子，我专门用来关押鬼魂的。你要去看一下吗？”帝天询问道。
“当然……”莫禾话说一半，想到传说中那些青面獠牙的厉鬼，又有些害怕：“还是算了。”
“不吓人的，我都散去他们戾气，如今的他们跟生前并无两样，在林子里打打拳练练剑，很好玩的。”帝天怂恿道。
“真的不吓人？”
“不吓人，我这就带你去。”
帝天说着抓起莫禾肩膀，只一个瞬间，两人眼前景色便焕然一新。
映目是一片幽绿的林子，再走几步，里面一块平地，盖着许多房子，一个个魂魄穿梭在房子之间，他们穿着各门各派的服饰，模样与正常人类无甚分别，只是周身散发着一层朦胧的白光，身体也是半透明的，目光呆滞，面容僵持，行动也没有章法。经常有两人互穿而过，或直接穿墙而过。
莫禾不觉的瘆人，却为这些人可怜，尤其是对那些被师门所杀的玉衡宗前辈。
“你为何会觉得这很有趣？”莫禾说话间，语气已冷了几分。
“我在这一方天地里生活了数千年，千年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抓些魂魄进来，看着他们在这里飘来飘去，我会觉得有些人气儿，不然连我自己都忘了我还活着。”帝天似是没有听到莫禾语气间的愤怒，略有些失落道。
千年的孤独，是很难受：“可这也不是你杀人的理由啊！你可曾想过，他们也有家人等着回去。”
“我以前是没这么想过，也曾抓过活人进来，想着能陪自己说说话，可那些凡人一进来就咋咋呼呼要死要活的，张口闭口紫玉藕，我听得烦了，就随手关进这鬼魂林，没多久，许是寿命尽了，就变成这魂魄飘荡穿梭，我反倒觉得不能言语的魂魄比生人要有趣的多，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个嗜好，玉衡宗他们倒也配合，三天两头地送上来几个将死之人，我索性就拿给他们几个紫玉藕当做奖赏。”帝天一点不觉愧疚，反趾高气扬道。
“你们神兽都这般藐视人命吗？”莫禾气道。
“藐视人命？你要是知道当初人类为了自己的利益是怎么围剿残杀我们神兽一脉，就不会这么说了。什么四大宗七大派，踩踏的还不是我们神兽身躯化作的山川？你们修士赖以生存的灵气，还不是我们神兽血脉所化？我没找你们人类算账，只拿几个人做乐子，还十恶不赦了？”帝天也有些生气了。
莫禾在溪风山所学皆是神兽作乱，生吞生灵，所以才成立宗派，诛杀神兽。从帝天的角度来看，竟又是另一番说法。
立场不同，态度自然千差万别，她也不想深究，只是转过身道：“我们走吧，我不想看了。”
“对不起。”哪想到背后帝天却道起了歉。
莫禾转过身去，只见身材高大的帝天垂着头，丧着气，跟个做错事的小孩似的。
莫禾不禁好笑：“我没有怪你，或许在你眼里，人命皆如草芥，你做的是你自认为正确的事，我无权批判。但是，若是有一天我能收服冰湖带你离开，希望你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毕竟我可以陪着你。就算哪一天我快死了，也会先给你找个伴，让你不孤单。如何？”
帝天是怕莫禾会因为这事不肯收服冰湖，所以才急忙道歉，见她并没有将两事混为一谈，立马就放下心来，心中一乐呵，对着莫禾就是一个熊抱：“谢谢你！你真是太好了！你这么好，一定能带我离开！”
莫禾还从未跟一个男子如此亲密过，纵使只是一个神识，也羞得她面红耳赤，她一边挣扎一边叫道：“你快放开我！我，我喘不过气了！”
“喂喂喂！你这老流氓干嘛呢！”莫君适时赶了过来，朝着帝天就是一脚。
帝天虽是神识，但经过这么多年的炼化，早已具有了普通肉体该有的一切触觉，痛还是怕的，赶紧松开莫禾，躲过这一脚。
“老流氓！”莫君狠狠一瞪，将莫禾护在身后。
“你小子，怎么说话的，我就抱了一下。”帝天嚷道。
“抱一下也不行！”
“莫君师兄，帝天只是太开心了，所以才……”
“那我很生气，可不可以也抱你一下？”莫君虽是询问的语气，却并未想过要征求莫禾的意见，双手麻利儿的就把莫禾拥入怀中。
嗯，软软的怀抱，比帝天抱着舒服太多，不过……
“滚！”莫禾挣开怀抱抬脚就是一踹，一声哀嚎过后，莫君直接消失在了林子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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