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尽如烟
<p>老头组好了MP9，便熟练地端了起来，扣动扳机开始对着阿伦他们一阵突突。</p>
<p>惨叫声此起彼伏，没有灵力的加持，血肉之躯在子弹面前显得脆弱无比。关键时刻，阿伦周身一阵光晕流转，一块护身命符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p>
<p>修士与科技孰强孰弱并不好说，但在这里，MP9纯粹是在打肉沙包而已。一梭子下来，还站着的只有阿伦和一直在阿伦身后的白海棠，另外何冲腿部和手臂各中一弹，受了不轻的伤。除这三人之外，封同寒、何七、平头首领、何冲小队的两名伤员修士，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p>
<p>何冲的纯身体力量也是出类拔萃的，竟然仅凭一柄剑就挡开了绝大部分射向要害的子弹。</p>
<p>老头取下空了的弹匣，又换上一个新的，继续突突。</p>
<p>“走！保命要紧，赶快离开这里！”阿伦见状不妙，招呼一声，拽着白海棠返身跳入大洞之中。</p>
<p>何冲恨恨地看了一眼在场众人，也随之跃下。</p>
<p>“咋地，你不服啊！”老头对着跃起的何冲又是一阵扫射，再次命中其肩膀。</p>
<p>“真过瘾呐……”他一边扫射一边还发表感慨。</p>
<p>邱丙辰、舞轻影和阿达目瞪口呆。</p>
<p>受打击最大的是褚烈，他看着老头疯狂扣动扳机，熟悉的“哒哒”声，四散的蛋壳，弥漫的硝烟，将他的思绪带回了遥远的地球。</p>
<p>三年疯狂核战之后，整个人类遭遇了灭顶之灾，政府瘫痪，城市消失，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变成了噩梦缠绕的废墟。</p>
<p>烟尘经年不散的灰色天空，腐蚀性的酸雨，因辐射导致的各种变异嗜血野兽，疾病肆虐……各种天灾人祸摧残着幸存的人类。</p>
<p>即便这样，人类仍没有反省自己。</p>
<p>资源的匮乏，法制的消失，人性最残酷的一面被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抢夺，背叛，占有，虐杀……所有无法想象的恶行每天都在发生，人间如地狱。</p>
<p>褚烈在废墟中带领着一群向往生活的人们艰难生存，几年下来，队伍不断壮大，资源充足，武器齐备，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p>
<p>然而，在一次外出飞行中，褚烈被“好兄弟”在背后以MP9疯狂扫射，倒在了米-24直升机副驾上。</p>
<p>看着濒死的褚烈眼神中带着不解的疑惑，“好兄弟”残忍笑道：“为什么？就因为你太好人了！明明有皇帝般的权利，却带着弟兄们过着清汤寡水的‘民主’生活，我们早就受够你了！”</p>
<p>“哈哈！什么叫‘喜欢的女孩就自己去追’？你这末日之前狗屁理论到阴间去施行去吧！如今这个世道是拳头说话的时代！”</p>
<p>看着一机舱的“弟兄”肆意狂笑着，褚烈的思绪渐渐模糊……</p>
<p>米-24在空中平稳地飞行着，突然，一道赤色闪电撕裂了云层，正中机身，整个直升机毫无预兆地消失在灰蒙蒙天空。</p>
<p>……</p>
<p>“小烈烈，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是不是对大爷的枪法佩服的五体投地，迷失在大爷绝世的身姿中了？”</p>
<p>老头贱贱的声音将褚烈从遥远的回忆中拉回。</p>
<p>“呵呵，我太好人么……”前尘往事尽如烟，回首已过，匆匆十数年。褚烈只是笑笑，没有说话。</p>
<p>越过尸体，众人来到巨坑边缘。空间再次震动，邱丙辰抱拳对老头道：“前辈，真的不一起吗？”</p>
<p>老头摆摆手，“你们先走吧！”</p>
<p>邱丙辰遗憾地道：“前辈，等您回到洛城，请到蔷薇分会一叙，我会泡上最好的茶水，恭迎您的大驾！还有褚兄弟，大恩不言谢，你的灵石我替你存在洛城，欢迎随时来取！”</p>
<p>“好嘞！”</p>
<p>“愿重逢之期不远……”舞轻影轻轻道别。</p>
<p>褚烈摸了摸鼻子，“我能把这句话当做表白吗？”</p>
<p>舞轻影嫣然一笑，没有作答，只是拍了拍身后的铭吾巨剑。待在一起这么多天，她的笑容褚烈还是第一次见，只觉春风沐浴，冰雪消融，仿佛整个世界都明亮了三分。</p>
<p>“佳人相约，是不是春心萌动了啊？”此间只剩两人，老头斜着眼看向他道。</p>
<p>褚烈撇嘴，不予理会，“我们留在这干啥？”</p>
<p>“我们又出不去，聊天呗！”</p>
<p>“啥？！不是跳下去就行了吗？”</p>
<p>“灵阵的传送也是以灵力为媒介的，咱俩现在一点灵力都没有，跳下去灵阵也察觉不到。”</p>
<p>“什么意思？我们跳下去会怎样，直接摔死在地面上吗？”</p>
<p>“你想跳下去送死啊……没门，想摔死都不行。”</p>
<p>老头撅着胡子往前跳了一步，然后就站在了大洞的上空，掉都掉不下去，好似这个看起来深不见底的大坑并不存在。褚烈也鬼使神差地往前跳了一步，然后就来到了老头身边——同样是掉不下去。</p>
<p>“你怎么不早说？”</p>
<p>“切，早说还不是一样？你有什么高招吗？”老头不屑道。</p>
<p>“暂时没有……”褚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感觉跟这个死老头在一块，总有一天会被玩死，早天晚天而已。</p>
<p>“话说，不对啊老头……邱兄刚才喊你一起的时候，你说‘你们先走吧’？”</p>
<p>“对啊，不是让他们先走了吗？”</p>
<p>“你这话的意思，难道不是‘你们先走，我一会再走’吗？”</p>
<p>“不是啊！是‘你们先走，我走不了了’的意思啊。”</p>
<p>“……”</p>
<p>空间又震动起来，而且频率越来越快。</p>
<p>“放心，一时半会还没事的，离整个浮岛开始传送大约还有半个时辰。”</p>
<p>“这是早晚的问题吗？”褚烈一脸生无可恋。</p>
<p>“总比这会就传送好吧？”</p>
<p>“你这关注点有问题……早点晚点都是个死，我差这半个时辰吗？”</p>
<p>老头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一样不一样，你怎么能小看半个时辰呢？半个时辰可以干很多事情……”</p>
<p>“杠精啊你！就在这，半个时辰你能干啥，说来听听！”</p>
<p>“可以死啊。”老头摆摆手，“只要我死在这之前，浮岛传不传送岂不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对不？”</p>
<p>“这都行吗……嗳？！”</p>
<p>本以为还在杠，当褚烈看到老头的手的时候，却怔住了。那手正在从指尖开始，慢慢地化成星光点点，消散在周围。他递去一个疑问的眼神，老头回以肯定的目光。</p>
<p>“差不多也还有半个时辰吧！人生在世二百年，也算活得够久了，虽然还没活够……但是谁又能永世长存呢？该来的总会来，我只是庆幸这个时刻到来之前，做完了自己想做的事情。”</p>
<p>从来都在诅咒这该死的老头，没想到临近眼前，却又是别样滋味。</p>
<p>“时间不多，聊会天吧，你一定有很多想问的，都问吧！我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其中的一部分！哈，你这什么表情？”</p>
<p>“死老头，死到临头还要卖关子么？”褚烈被他这一手搞得哭笑不得，复杂的心情好转了一点。</p>
<p>“当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不过有一点可以先告诉你，你带的这个镯子叫钛皓之镯，有了它，你就等于是浮岛的半个主人，不会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浮岛的传送中，但具体会怎样我也没经历过，所以不清楚。对了，这个钛皓之镯本是一对，还有一个我给了你未来媳妇了。”</p>
<p>“啥玩意？！”</p>
<p>“啊呀！忘了告诉你了，你小的时候，我给你许了一门娃娃亲……”</p>
<p>“噗！我怎么不记得这事？”</p>
<p>“那时候你还小……”</p>
<p>“放屁！我一睁眼就已经八岁了！你明明知道那之前的都不是我，这个不算数！”对于自己穿越而来这件事，没有谁比老头更明白了吧？</p>
<p>“放心吧，我能坑你吗？那丫头比刚才那个还漂亮！”</p>
<p>“我都快被你坑死了！”</p>
<p>“有吗？”老头不以为然，“说起这个，最开始醒来的时候，你不是一直在问，八岁之前的你是谁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你听好了，八岁之前，你谁都不是！或者说在你的神识降临到这具躯体之前，它谁都不是，仅仅是一具躯体而已。”</p>
<p>“这不可能，一个没有灵魂的人是如何出生长大的？”褚烈可是经受过科学知识教育的，这样的解释不合逻辑。</p>
<p>“我换个说法你就懂了。其实你的神识，就是你所说的灵魂，早在二百年前圣墟之内，就已经降临，融入到这具躯体，只不过那时候它还不是一具身体，它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序列之章！序列之章吸收了你的灵魂之后，一直沉寂了一百八十余年，直到二十年前，才开始慢慢发生变化，变成一个婴儿的身体，接着就像普通婴儿一样一动不动地慢慢长大，长到八岁的时候，也就是十二年前，现在的你正式苏醒过来，然后一直到今天。”</p>
<p>褚烈被惊得无语，感觉自己的脑回路已经打结了。这些东西他都听明白了，但却无法理解，因为他从在米-24上被谋杀到“附身”到一个八岁男孩身上，感觉上仅仅是一瞬间的事。</p>
<p>老头继续回忆道：“二百年前的时候，圣墟内的争斗到了最后关头，所有幸存者都在抢夺序列之章，直到最后，凭空而现的一道赤红闪电击中了它，一架钢铁躯壳的奇异飞行器出现在众人面前，将它包裹在其内。其后经过一番争斗，最后我得到了序列之章，但那时它已经发生了剧变，呈现出百物不侵的状态，不再是一件具有毁天灭地威能的神器。”</p>
<p>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老头将MP9放进手镯的时候，顺便拿出了一块直升机残骸，上面的机身涂码清晰可见。</p>
<p>“你口中叫做MP9的这把枪，真的是巧夺天工之造化，仅凭机械结构就能发挥出如此大的杀伤，配合超高的发射速度，杀伤力令人叹为观止！枪械类型的武器，在北域凡人世界也很盛行，但做工简陋，其杀伤力主要还是来自灵石本身的能量。你所在的世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p>
<p>“还有更厉害的呢！一个和人差不多大的弹头，就能在瞬间将几个洛城夷为平地，渣都剩不下！而且不需要操作的人实力多强，只要按下一个按钮就可以了。”褚烈打了一个响指。</p>
<p>“你们世界的人这么厉害吗？”</p>
<p>“厉害的不是人，而是格物的发展壮大。格物旨在让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有机会做到原本绝不可能的事情……MP9你不是也见过了吗？那样的发展虽然不是有利的方向，但却是其中的代表。将这样的技术映射到衣食住行等方面，那里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就可见一斑了。”</p>
<p>“那里，会是很适合普通人生活的世界吧！”老头道。</p>
<p>“呃……”褚烈思索道：“怎么说呢，多数意义上讲的确是这样。那里有完善的法制，不允许随便杀人，侵犯他人的正当利益都会被制止并处罚，无论老弱病残，生命都能得到最低限度的尊重。”</p>
<p>他话锋一转，“然而，从另一层次来讲，虽然那里生命贵重，但生存却卑微。此间杀人不过头点地，而那里，有一万种办法能让人生不如死，如行尸走肉般活着。将格物和人文发展到极致的社会，或许只是一种病态的发展方向而已，所以最终，我们自我毁灭了。现在的那里，只不过是挣脱了规则束缚的人间炼狱而已。”</p>
<p>“相反的，在这个世界发扬光大的是人们对自身的修炼，生存虽然不易，但保留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进化理念，人们身体更强壮，寿命也更长，强大的修士更是夺天地之造化，几近无所不能。两种方向究竟哪种更好谁也说不清楚……”</p>
<p>老头向往道：“听得我心驰神往，有机会真想亲自去看看啊！可惜……”</p>
<p>褚烈哈哈一笑，“如果是末日之前，哪怕只是个糟老头子，你去了也一定能活的很好！毕竟那个时代，有时候仅凭长相和说话，就能比大多数人更加潇洒快意地活完一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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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惨叫声此起彼伏，没有灵力的加持，血肉之躯在子弹面前显得脆弱无比。关键时刻，阿伦周身一阵光晕流转，一块护身命符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p>
<p>修士与科技孰强孰弱并不好说，但在这里，MP9纯粹是在打肉沙包而已。一梭子下来，还站着的只有阿伦和一直在阿伦身后的白海棠，另外何冲腿部和手臂各中一弹，受了不轻的伤。除这三人之外，封同寒、何七、平头首领、何冲小队的两名伤员修士，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p>
<p>何冲的纯身体力量也是出类拔萃的，竟然仅凭一柄剑就挡开了绝大部分射向要害的子弹。</p>
<p>老头取下空了的弹匣，又换上一个新的，继续突突。</p>
<p>“走！保命要紧，赶快离开这里！”阿伦见状不妙，招呼一声，拽着白海棠返身跳入大洞之中。</p>
<p>何冲恨恨地看了一眼在场众人，也随之跃下。</p>
<p>“咋地，你不服啊！”老头对着跃起的何冲又是一阵扫射，再次命中其肩膀。</p>
<p>“真过瘾呐……”他一边扫射一边还发表感慨。</p>
<p>邱丙辰、舞轻影和阿达目瞪口呆。</p>
<p>受打击最大的是褚烈，他看着老头疯狂扣动扳机，熟悉的“哒哒”声，四散的蛋壳，弥漫的硝烟，将他的思绪带回了遥远的地球。</p>
<p>三年疯狂核战之后，整个人类遭遇了灭顶之灾，政府瘫痪，城市消失，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变成了噩梦缠绕的废墟。</p>
<p>烟尘经年不散的灰色天空，腐蚀性的酸雨，因辐射导致的各种变异嗜血野兽，疾病肆虐……各种天灾人祸摧残着幸存的人类。</p>
<p>即便这样，人类仍没有反省自己。</p>
<p>资源的匮乏，法制的消失，人性最残酷的一面被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抢夺，背叛，占有，虐杀……所有无法想象的恶行每天都在发生，人间如地狱。</p>
<p>褚烈在废墟中带领着一群向往生活的人们艰难生存，几年下来，队伍不断壮大，资源充足，武器齐备，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p>
<p>然而，在一次外出飞行中，褚烈被“好兄弟”在背后以MP9疯狂扫射，倒在了米-24直升机副驾上。</p>
<p>看着濒死的褚烈眼神中带着不解的疑惑，“好兄弟”残忍笑道：“为什么？就因为你太好人了！明明有皇帝般的权利，却带着弟兄们过着清汤寡水的‘民主’生活，我们早就受够你了！”</p>
<p>“哈哈！什么叫‘喜欢的女孩就自己去追’？你这末日之前狗屁理论到阴间去施行去吧！如今这个世道是拳头说话的时代！”</p>
<p>看着一机舱的“弟兄”肆意狂笑着，褚烈的思绪渐渐模糊……</p>
<p>米-24在空中平稳地飞行着，突然，一道赤色闪电撕裂了云层，正中机身，整个直升机毫无预兆地消失在灰蒙蒙天空。</p>
<p>……</p>
<p>“小烈烈，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是不是对大爷的枪法佩服的五体投地，迷失在大爷绝世的身姿中了？”</p>
<p>老头贱贱的声音将褚烈从遥远的回忆中拉回。</p>
<p>“呵呵，我太好人么……”前尘往事尽如烟，回首已过，匆匆十数年。褚烈只是笑笑，没有说话。</p>
<p>越过尸体，众人来到巨坑边缘。空间再次震动，邱丙辰抱拳对老头道：“前辈，真的不一起吗？”</p>
<p>老头摆摆手，“你们先走吧！”</p>
<p>邱丙辰遗憾地道：“前辈，等您回到洛城，请到蔷薇分会一叙，我会泡上最好的茶水，恭迎您的大驾！还有褚兄弟，大恩不言谢，你的灵石我替你存在洛城，欢迎随时来取！”</p>
<p>“好嘞！”</p>
<p>“愿重逢之期不远……”舞轻影轻轻道别。</p>
<p>褚烈摸了摸鼻子，“我能把这句话当做表白吗？”</p>
<p>舞轻影嫣然一笑，没有作答，只是拍了拍身后的铭吾巨剑。待在一起这么多天，她的笑容褚烈还是第一次见，只觉春风沐浴，冰雪消融，仿佛整个世界都明亮了三分。</p>
<p>“佳人相约，是不是春心萌动了啊？”此间只剩两人，老头斜着眼看向他道。</p>
<p>褚烈撇嘴，不予理会，“我们留在这干啥？”</p>
<p>“我们又出不去，聊天呗！”</p>
<p>“啥？！不是跳下去就行了吗？”</p>
<p>“灵阵的传送也是以灵力为媒介的，咱俩现在一点灵力都没有，跳下去灵阵也察觉不到。”</p>
<p>“什么意思？我们跳下去会怎样，直接摔死在地面上吗？”</p>
<p>“你想跳下去送死啊……没门，想摔死都不行。”</p>
<p>老头撅着胡子往前跳了一步，然后就站在了大洞的上空，掉都掉不下去，好似这个看起来深不见底的大坑并不存在。褚烈也鬼使神差地往前跳了一步，然后就来到了老头身边——同样是掉不下去。</p>
<p>“你怎么不早说？”</p>
<p>“切，早说还不是一样？你有什么高招吗？”老头不屑道。</p>
<p>“暂时没有……”褚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感觉跟这个死老头在一块，总有一天会被玩死，早天晚天而已。</p>
<p>“话说，不对啊老头……邱兄刚才喊你一起的时候，你说‘你们先走吧’？”</p>
<p>“对啊，不是让他们先走了吗？”</p>
<p>“你这话的意思，难道不是‘你们先走，我一会再走’吗？”</p>
<p>“不是啊！是‘你们先走，我走不了了’的意思啊。”</p>
<p>“……”</p>
<p>空间又震动起来，而且频率越来越快。</p>
<p>“放心，一时半会还没事的，离整个浮岛开始传送大约还有半个时辰。”</p>
<p>“这是早晚的问题吗？”褚烈一脸生无可恋。</p>
<p>“总比这会就传送好吧？”</p>
<p>“你这关注点有问题……早点晚点都是个死，我差这半个时辰吗？”</p>
<p>老头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一样不一样，你怎么能小看半个时辰呢？半个时辰可以干很多事情……”</p>
<p>“杠精啊你！就在这，半个时辰你能干啥，说来听听！”</p>
<p>“可以死啊。”老头摆摆手，“只要我死在这之前，浮岛传不传送岂不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对不？”</p>
<p>“这都行吗……嗳？！”</p>
<p>本以为还在杠，当褚烈看到老头的手的时候，却怔住了。那手正在从指尖开始，慢慢地化成星光点点，消散在周围。他递去一个疑问的眼神，老头回以肯定的目光。</p>
<p>“差不多也还有半个时辰吧！人生在世二百年，也算活得够久了，虽然还没活够……但是谁又能永世长存呢？该来的总会来，我只是庆幸这个时刻到来之前，做完了自己想做的事情。”</p>
<p>从来都在诅咒这该死的老头，没想到临近眼前，却又是别样滋味。</p>
<p>“时间不多，聊会天吧，你一定有很多想问的，都问吧！我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其中的一部分！哈，你这什么表情？”</p>
<p>“死老头，死到临头还要卖关子么？”褚烈被他这一手搞得哭笑不得，复杂的心情好转了一点。</p>
<p>“当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不过有一点可以先告诉你，你带的这个镯子叫钛皓之镯，有了它，你就等于是浮岛的半个主人，不会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浮岛的传送中，但具体会怎样我也没经历过，所以不清楚。对了，这个钛皓之镯本是一对，还有一个我给了你未来媳妇了。”</p>
<p>“啥玩意？！”</p>
<p>“啊呀！忘了告诉你了，你小的时候，我给你许了一门娃娃亲……”</p>
<p>“噗！我怎么不记得这事？”</p>
<p>“那时候你还小……”</p>
<p>“放屁！我一睁眼就已经八岁了！你明明知道那之前的都不是我，这个不算数！”对于自己穿越而来这件事，没有谁比老头更明白了吧？</p>
<p>“放心吧，我能坑你吗？那丫头比刚才那个还漂亮！”</p>
<p>“我都快被你坑死了！”</p>
<p>“有吗？”老头不以为然，“说起这个，最开始醒来的时候，你不是一直在问，八岁之前的你是谁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你听好了，八岁之前，你谁都不是！或者说在你的神识降临到这具躯体之前，它谁都不是，仅仅是一具躯体而已。”</p>
<p>“这不可能，一个没有灵魂的人是如何出生长大的？”褚烈可是经受过科学知识教育的，这样的解释不合逻辑。</p>
<p>“我换个说法你就懂了。其实你的神识，就是你所说的灵魂，早在二百年前圣墟之内，就已经降临，融入到这具躯体，只不过那时候它还不是一具身体，它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序列之章！序列之章吸收了你的灵魂之后，一直沉寂了一百八十余年，直到二十年前，才开始慢慢发生变化，变成一个婴儿的身体，接着就像普通婴儿一样一动不动地慢慢长大，长到八岁的时候，也就是十二年前，现在的你正式苏醒过来，然后一直到今天。”</p>
<p>褚烈被惊得无语，感觉自己的脑回路已经打结了。这些东西他都听明白了，但却无法理解，因为他从在米-24上被谋杀到“附身”到一个八岁男孩身上，感觉上仅仅是一瞬间的事。</p>
<p>老头继续回忆道：“二百年前的时候，圣墟内的争斗到了最后关头，所有幸存者都在抢夺序列之章，直到最后，凭空而现的一道赤红闪电击中了它，一架钢铁躯壳的奇异飞行器出现在众人面前，将它包裹在其内。其后经过一番争斗，最后我得到了序列之章，但那时它已经发生了剧变，呈现出百物不侵的状态，不再是一件具有毁天灭地威能的神器。”</p>
<p>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老头将MP9放进手镯的时候，顺便拿出了一块直升机残骸，上面的机身涂码清晰可见。</p>
<p>“你口中叫做MP9的这把枪，真的是巧夺天工之造化，仅凭机械结构就能发挥出如此大的杀伤，配合超高的发射速度，杀伤力令人叹为观止！枪械类型的武器，在北域凡人世界也很盛行，但做工简陋，其杀伤力主要还是来自灵石本身的能量。你所在的世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p>
<p>“还有更厉害的呢！一个和人差不多大的弹头，就能在瞬间将几个洛城夷为平地，渣都剩不下！而且不需要操作的人实力多强，只要按下一个按钮就可以了。”褚烈打了一个响指。</p>
<p>“你们世界的人这么厉害吗？”</p>
<p>“厉害的不是人，而是格物的发展壮大。格物旨在让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有机会做到原本绝不可能的事情……MP9你不是也见过了吗？那样的发展虽然不是有利的方向，但却是其中的代表。将这样的技术映射到衣食住行等方面，那里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就可见一斑了。”</p>
<p>“那里，会是很适合普通人生活的世界吧！”老头道。</p>
<p>“呃……”褚烈思索道：“怎么说呢，多数意义上讲的确是这样。那里有完善的法制，不允许随便杀人，侵犯他人的正当利益都会被制止并处罚，无论老弱病残，生命都能得到最低限度的尊重。”</p>
<p>他话锋一转，“然而，从另一层次来讲，虽然那里生命贵重，但生存却卑微。此间杀人不过头点地，而那里，有一万种办法能让人生不如死，如行尸走肉般活着。将格物和人文发展到极致的社会，或许只是一种病态的发展方向而已，所以最终，我们自我毁灭了。现在的那里，只不过是挣脱了规则束缚的人间炼狱而已。”</p>
<p>“相反的，在这个世界发扬光大的是人们对自身的修炼，生存虽然不易，但保留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进化理念，人们身体更强壮，寿命也更长，强大的修士更是夺天地之造化，几近无所不能。两种方向究竟哪种更好谁也说不清楚……”</p>
<p>老头向往道：“听得我心驰神往，有机会真想亲自去看看啊！可惜……”</p>
<p>褚烈哈哈一笑，“如果是末日之前，哪怕只是个糟老头子，你去了也一定能活的很好！毕竟那个时代，有时候仅凭长相和说话，就能比大多数人更加潇洒快意地活完一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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