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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救命(上)

    白筱亲自给凤沉璧打扫了房间,抬头时,发现他心不在焉,若有所思,不由笑问道“饲主,你在想什么?”

    凤沉璧面带犹豫,摇了摇头,白筱的好奇心顿时被他勾起来,追问道“你到底想问我什么?你现在不问,过期不候了啊?”

    “没什么。”凤沉璧总是对白筱好奇时,目不转睛盯着他充满了光亮的眼神毫无办法,“我只是在想,你和洛先生,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我和小荷花?”白筱一愣,然后放下手中的抹布,笑道“这有什么问不出口,你想知道?”

    见凤沉璧轻轻点头,白筱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怀念“那是,十五年前了,我还是个小孩呢……”

    ——

    风雪震耳欲聋,如滔天巨浪,滚滚而来,渺小的身影,在撕心裂肺的剧痛中,一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拆骨拨皮一般的痛折磨着神智,没能清醒多久,就再度昏迷了过去。

    漫天的风雪里,一只尚且年幼的,白狐一样的生物,就这样半掩埋在积雪里,仿佛已经没有任何气息。

    极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来人穿着白色披风,里面也是一袭单薄白衣。若不是那如墨的头发,他一定就与这漫山遍野的白雪融为一体。

    令人惊讶的是,他在刚刚雪崩过,厚重却柔软的积雪上行走,却只有一排极浅的脚印,好像他没有体重一样。

    远远地,他就看到那只白狐狸一样的动物。它大半个身体都埋在雪里,不知生死。他并没有任何触动,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依旧径至向前走去,只是,当路过以后,没有走出三丈远,他忽然皱起了眉,又转身走了回来。

    他默默地盯着这动物的半截身体,很久以后,终于靠近他它,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它已经冻僵的尾巴,稍一用力将它从雪里提了出来。

    “神狸族……”他喃喃地说着,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紧闭双眼,被倒提尾巴拎在手中的白狸。

    他能感觉到,这只白狸全身的骨头,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按常理,它必定是活不下来的,但这只白狸的体内,似乎在流动这一股不同寻常的灵气,从心脏缓缓流向全身,而它的骨头,和被挤破的脏器,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愈合。正是因为感觉到了这点,他才去而复返,将这只白狸从雪里提出来。

    他知道灵族已经脱离兽形多年,但为何这只白狸还是兽形,对他而言却不是多么惊讶的事。因为他不是凡人,他是天伦墟化仙池里的万年神莲,是太古最后神祇玄鸟的玄力的继承者。

    他慢慢地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个雪崩后形成的雪洞。略微思考,他提着白狸的尾巴,向雪洞走去。

    雪荒中的这个雪谷,全然没有半点灵气,甚至,它还产生着一种奇怪的瘴气——别管是什么大神,在雪谷里,法力都几乎使不出。上古时,雪谷还有一个名字,叫落神谷。原本,意外遭遇了千年不遇的雪崩,被困在雪谷,让他心里有些浮躁,但没想到,福祸相依,让他遇到了这只白狸。

    雪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刚好够他站直身体,他将白狸放在地上,从披风里取出自己的包袱,拿出了一套自己的衣物。

    雪谷削去了他大部分法力,但只是维持一堆火焰,还是勉强做的到。想了想,他又将多余的,可以燃烧的东西堆在一起,在雪洞里生起了火,然后将衣物在火焰上烘热。

    很快的,那白狸的身体开始发光,接着变成一个以人族来看,大约十岁的小女孩。他自然不可能亲自动手给这个小女孩穿起衣服,于是他捏了一个小雪人,从怀里拿出一张驱物的黄符贴上去,吹了口气,那小雪人忽然变成了半人高,虽然没有鼻眼,造型丑陋,但也能勉强按照他的吩咐,将衣服给小女孩穿上。

    小女孩穿他的衣物,果然还是大很多,就算小雪人有再精巧的手指,也只能松松垮垮地给她穿上,更别提他没有给小雪人捏出精巧的双手。但至少没有衣不蔽体,在他看来,这就很不错了。

    没过多久,一直昏迷不醒的小女孩开始发烧,口中无意识地喊着“冷”。小雪人急得转圈,他却依旧镇定自若地坐在原地,似乎不懂“冷”是什么含义。

    他就在原地等了一天一夜,幸而白狸的体质特殊,才没有被发烧给烧死,反而退了热,睁开了眼睛。与黑漆漆的右眼不同,她的左眼是碧青的颜色,透着一丝妖异。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白筱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痛了。她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对面坐着一个人,第一眼的印象惊为天人,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息间,白筱以为自己看到了真正的神仙。但当对上他淡漠的视线后,白筱没来由的浑身一颤,突然觉得有些害怕。

    “你是谁?”白筱很冷,她把宽大的衣服裹紧,小声问道“你救了我吗?”

    “嗯。”

    若不是雪洞中回音很明显,白筱几乎要以为他没有说话。

    这个人不苟言笑,不好相处。

    想到这里,白筱的心就更加忐忑,“我,我叫白筱,多谢大哥哥你救我……”

    “嗯。”

    依旧是清冷的一声应答,白筱觉得他不愿意说话,自己再多嘴就是自讨没趣,一时间,她又害怕又委屈,不由将头埋进了膝盖里,啪嗒啪嗒地掉起了眼泪。

    “你怕我?”

    忽然,雪洞里响起了他不解的声音,他有些惊讶,虽然眼前的小女孩极力压制着她的声音,但他看得出,她正在啜泣。

    “我没有。”

    白筱声细如蚊,不肯抬头。

    “我不懂。”他的眉头仿佛要拧成结,人的情感经常让他觉得莫名其妙,尤其是当人哭的时候,其理由最为让他感到困惑“你为什么哭?”

    “我想家……我想我娘……”

    “那你就哭吧。”

    白筱诧异地抬起头,她没奢求那人安慰自己,但这男子生硬的回答着实令她一怔。

    “这雪谷已经被大雪封住了。”他解释道“我没有足够的法力破开山路。你至少在一年之内,都出不去这雪谷,见不到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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