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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清理门户

    “会盟?”凤沉璧一到府上,就被凤栖梧叫道了书房。

    “正是,你带萧炀,一起去吧。”凤栖梧放下手中的会盟请帖,笑道:“他也不用在家,凤凰城有七九长老和华鸣,还有你娘照顾我。”

    凤沉璧看着坐在椅上的父亲。凤栖梧自五年前受了黑衣人一掌,真气受损,后来陷入昏迷,半年后才苏醒,只是自从那时起,他的下肢就逐渐迟钝,到两年前,已经彻底失去了直觉。

    但凤栖梧并没有一蹶不振,他在两个儿子面前,甚至比从前还活得潇洒豁达。

    “父亲,七九长老说,您叫我和哥哥去兆陵?”门外忽然响起欣喜的声音,接着,身穿淡金袍,头戴镶金冠,修眉俊眼的年轻人大步走了进来。

    凤萧炀神采飞扬,高兴地问道:“是不是真的?”

    凤栖梧看着少年心性的他,禁不住笑道:“这一身的风尘,多大了还不稳重。”

    “父亲,这您可冤枉我,这些年我哪有做过一件贪玩的事?”凤萧炀立刻委屈道。

    “是,你说的不错。”凤栖梧无奈地点头,笑着问道:“那你这是做什么了?”

    “是娘亲叫我去东城,那儿还有一座庙没盖完,要不是七九长老找我,我都不回来了。”凤萧炀上前两步,靠在凤沉璧旁边道:“所以,您看看,我哪里比哥哥差?”

    凤沉璧也含笑道:“你说的不错,这几年都是你在帮父亲,比我可靠得多。”

    凤萧炀被凤沉璧一夸,得意地扬起头,半晌问道:“什么时候走啊?”

    “你们,明日就动身吧。”凤栖梧沉吟了一下,对凤沉璧道:“你这几日一直都在奔波,好好休息一日,至于你关于晓生河的猜测……”

    凤栖梧一顿,皱了皱眉:“会盟之时,且看情况,你自己斟酌吧。”

    凤沉璧点了点头。凤栖梧没有说,让他当众宣布晓生河与封印一事,他心中清楚凤栖梧的顾虑。

    如今诛道宗猖獗,而无极魔女亦让正道头疼,他若说出魔祖晓生河还在人世,只是徒增众人的恐惧。更何况晓生河只是一个未被证实的推测,多年来没有半点现身迹象,在面对魔教人人自危的当下,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如此,你去休息吧。”凤栖梧道:“出行的事物,让萧炀打点就好。”

    “是,父亲!”凤萧炀点头,跟凤沉璧一起出了凤栖梧的书房,二人并行,凤萧炀突然问道:“哥哥,白姑娘也跟我们一起走吗?”

    “筱筱她的事,待她醒后问吧。”凤沉璧想了想,正道会盟一事与天地门没有干系,白筱会不会去他做不了决定,还要等她休息过后问过她的意愿。

    “我知道了。”凤萧炀笑道:“哥哥,那我先走了,东城那座庙我还得再去看看。”说罢,凤萧炀又风风火火,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凤沉璧看着他的背影略有感慨。五年来凤凰城的重建,凤萧炀时常亲自监工,比起他,自己却天南海北的寻找魔雀的踪迹,很少帮凤栖梧操心。不知不觉间,凤萧炀已经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如此一来,哪怕未来没有了自己,凤凰城也不会衰落。想到此处,他作为兄长,不禁欣慰。

    ——

    白筱一觉醒来,天空昏暗非常,险些让她以为自己睡了一天一夜,但实际上,她也不过就休息了两个时辰。

    白筱随意地出了门,但没走多远,她就发现不熟悉路径,凤府又大,一时迷了路。

    此时虽然天空密云未雨,但凤府却很少有人走动。因为之前她打发走了被派来侍候的侍女,所以她穿过后花园,一直走到了膳房,才遇见了几位摘菜的女孩。

    厨房中飘出阵阵饭香,白筱揉了揉空空如也的肚子,转了头,遇见一位管家模样的男子,她记得这人叫凤华鸣,是凤凰城的副领事长老。

    “姑娘,你饿了吧?”凤华鸣笑道,因为白筱是凤沉璧带回来的朋友,他也不敢怠慢,忙叫仆人为白筱准备饭菜。

    白筱摇了摇头,问道:“我迷路啦,长老,您可知道少城主醒了没有?”

    “少城主才歇下一个时辰,还未醒。”凤华鸣答道:“姑娘不如吃了饭再等。”

    “不必了。”白筱沉吟片刻,道:“我正好办些事,多谢长老好意。”

    凤华鸣并没有继续询问白筱何事,作为一城的副领事长老,他招待白筱已经周到至极。听白筱要出门办事,就立刻派人引着白筱出府。

    白筱行了没多远,腹中又感到饥饿,她这才到了路边快要收起来的包子摊买了两个包子。

    离城门还远,天空中闷雷乍响,风也渐起,街道上行人稀稀落落,白筱在一家小店里,买了块黄木,浑然不介意即将到来的风雨,拔出青垣剑,削了一块黄牌。

    “不知道阿宸这会儿离开了没有。”白筱自言自语,天愈昏暗,风也更紧,将白筱的衣衫头发吹得乱舞,闷雷一声又一声,似乎暴雨将至,白筱这才抬头望了一下天空,双腿一收,催马向城门急行。

    马蹄声急,片刻间,城门口的松树已经映入眼帘,新松不过两年,却已经如同十几年一般粗壮,白筱甚至怀疑万金堂是将别处的松树连根拔起,整棵在凤凰城重新栽种的。

    风吹树叶飒飒,雨点忽然落下,打在白筱的脸上,白筱选了一根粗壮树枝,将黄牌牢牢地拴在了上面。

    就在这时,牛毛细雨突然变成道道雨帘。白筱急上马,回头看了一眼随风雨摇动的黄牌,策马离去。

    而在白筱离开后,疾风骤雨中,一道人影跳上了松树,轻轻一扯,就将白筱所悬黄牌扯下。

    这人影将黄牌放在手中仔细查看了片刻,忽然发出一声轻笑,握着木牌的手渐渐收紧,细微的声音响起,雨中的木牌忽然起了火焰,眨眼间就将其烧成了一团灰烬。

    人影甩手,将一手灰烬扬净,然后跳下树,飞快地消失在了雨中。

    只是,一山更比一山高,他也没有发现,离松树不远处的一家茶肆里,有一双眼睛将这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苏空世缓缓地起身,关上了茶肆的门窗,静静地等待着人影的到来,不一会儿,茶肆的后堂就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凤凰城收金者片刻间就来到了苏空世面前。

    “堂主,您亲临凤凰城,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收金者恭敬地问道。

    苏空世静静地盯着下首的收金者,半晌没有言语。苏空世的半张脸虽然藏在面具下,但收金者却仿佛能感觉到带着寒意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冰冷刺骨。

    “没有什么,是万金堂不知道的,你身为收金者,为什么还问如此愚蠢的问题。”良久,苏空世淡淡地开口,他声音不高,却隐隐含着无形的压迫感,每说一个字,收金者就觉得胸口一滞。

    “属下实在不清楚,堂主为何而来。”收金者低着头,紧张起来。

    “你倒忠心。”苏空世道:“虽然,不是忠于万金堂。”

    他话音刚落,茶肆的门板忽然发出响动,苏空世看了一眼门板,道:“打开吧。”

    收金者不解其意,悄悄瞥了一眼苏空世,狐疑地打开了门。

    风雨中,蒙着脸的背刀侍者,手中提着一个被布包裹的东西,湿漉漉地走了进来,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腥气。

    背刀侍者看了收金者一眼,将手中的东西在地上一掷,发出一声闷响,滚了几圈停在收金者脚下。

    收金者顿时脸色一白,仿佛知道布下的东西,他颤抖着手,将那块布一点点剥开,然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布里是一颗人头,睁大的眼睛里还留存着被杀时的绝望和恐惧。

    收金者颤抖着嘴唇,对这颗人头伸出手,仿佛想要抚摸他的脸,又不敢真的伸手去触碰。

    好半晌,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收金者一跃而起,手中神光缭绕,向苏空世冲了上去,但他还没有靠近,就忽然双膝一软,扑倒在地。

    下半身突然没有了任何知觉,收金者愕然地看着自己的双腿与身体分离,鲜血涓涓地流了一地,但他自己却没有任何痛楚。

    “万金堂不做亏本生意。”苏空世的手指微微一动,靥劫蛛丝便收回了袖笼中。他冷笑一声,道:“既然你因为你儿子被威胁,万金堂便帮你,除掉威胁。”

    “苏空世,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收金者大声怒吼,眼睛血红,双手用力支撑起半身,疯狂地想要爬向苏空世,但他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压制了一般,一尺也爬不得。

    苏空世就在这时,在收金者面前蹲了下来。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收金者,面具后的眼神晦暗,接着猛然扯住了收金者的头发,冷笑道:“你倒说说,是哪个不放过哪个?”

    “是哪个?”苏空世突然提高了音调,问道:“是叛徒你?是风息氏?还是苏河?”

    苏空世厌弃地丢下收金者的头发,站起身擦了擦手,冷声道:“你的遗言,最好是良心发现。”

    “良心发现?”收金者哈哈大笑,仿佛已经癫狂:“哈哈哈……我正高兴!风息氏当初没死干净,弄死了苏河,还有四个地下半死不活,如今这四个也没了,我为何不高兴!哈哈哈……只可恨,我没能让风息氏满门尽绝,只可恨!哈哈哈!”

    “好,好。”苏空世怒极反笑:“息广,你记着,你不会有成为鬼的机会的,甚至,你儿子也不会。”

    苏空世话音一落,收金者再也没有机会回答,他整个人都瞬间燃起烈火,在焦糊的气味中,收金者的荒魂忽然从身体中出现,发出刺耳的尖叫,面部扭曲得不成人形。

    背刀侍者举起的手,轻轻一握,收金者的荒魂瞬间四分五裂,化作了一团黑烟,片刻后,烟消云散,屋中除了残余的气味,连收金者的尸体都不见了踪影。

    苏空世看了一眼地上仅余的人头,半晌后,淡淡地说道:“拿出去,葬了吧。”

    “堂主?”背刀侍者惊讶,因为方才苏空世说收金者之子的荒魂也留不得,他有些犹豫。

    “葬了。”苏空世果断地重复道:“去。”

    背刀侍者点点头,不再迟疑,又拎起人头,不顾暴雨,出门离去。

    茶肆的门紧闭,转眼间房间中只剩下苏空世一人。他缓缓地坐下,疲惫地叹了口气,半晌伸出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拿在手中仔细地摩挲。

    “母亲……我一定会找出幕后黑手,替你报仇……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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