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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鸿门杀局(下)

    台上两只真人大小的木偶,着锦缎彩衣,面敷白粉,用五彩的胭脂着重描绘五官,显得五官浓艳却呆板,眼中黯淡无光,像是两只黑洞洞的深洞。

    丝竹声响起,殿顶上藏了操纵木偶的艺人,用透明丝线,吊着傀儡偶人的四肢,配着音乐做出各种姿势,配着怀锦柔媚的吟唱,咋一看,热闹又诡异。

    晏离非眯眼望去,那被丝线牵引着,僵硬地抛袖旋转的红衣木偶,无神的眼珠,忽然一动!

    那哪是木偶人!分明是活人!

    是被敲碎全身四肢关节,使其能360度无死角转动,宛若木偶傀儡的活人!

    而那眼珠转动的红衣活偶,不正是上山时,暗骂苏如晦阉狗的姚莹莹嘛。

    那姚莹莹也看见了袖手立在玉阶上的晏离非,毫无生气的眼珠一凝,忽然张大嘴,发出一声野兽般嘶哑又凄厉的惨叫!

    大长的血口里,红赤赤一片,显是被割了舌头。

    随即,她挺身一挣,竟然挣脱了束缚手脚地傀儡丝线,猛地扑向玉阶上的凤榻!

    黑暗中似乎有暗流一荡,但比之更快的,是晏离非飞起的一脚——

    不等那暗处神秘高手出手,晏离非抢先一步拦在榻前,一脚揣在姚莹莹胸口上,被敲碎关节的四肢后继无力,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轻飘飘飞出去,噗通一声,落入酒池里。

    池中男女尚在忘情纠缠,冷不防一张纸人一样苍白又斑斓的脸从天而降,贴在脸上,不由惊声尖叫,乱作一团。

    晏离非转身,乖顺的跪在脚踏前,一副松了口气的庆幸模样:“好险,差点让这不听话的活偶惊扰到娘娘凤驾!”

    重帘后,皇后似笑非笑:“她惊扰到本宫,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本宫可不信,你是真心关怀本宫。”

    晏离非抬眼,笑得讨好却不谄媚,分寸把握得恰到好处:“她若惊扰了娘娘,娘娘心情就会不好,娘娘心情一不好,离非存活概率又少了两层。故而离非十分希望娘娘平安喜乐,万寿无疆。”

    一番诡辩,明明是在阿谀奉承,却让人听起来特别舒服。慕容皇后不禁挑了挑眉,有些好笑。

    那姚莹莹被人湿漉漉从池子里捞出来,满是血丝的眼珠怨毒的死死盯住晏离非,晏离非转开脸——

    反正你都这样了,肯定是要死的,不如死前借我用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是?

    怀锦嘴角一抽,无语道:“这位小姐,真的好无耻。”

    晏离非赶紧客气推诿:“哪里哪里,不及怀锦公公万分之一。”

    最讨厌被人喊作公公的太监怀锦,笑面狐狸一样的面上,顷刻一黑。

    帘后丽人哈哈大笑,这喑哑的嗓音笑起来说不出的阴森可憎,晏离非面不改色,便见纱帘一动,伸出一只玉一样柔滑的手。

    涂着鲜红丹蔻的长指一挑,挑起晏离非的下颌,嵌着五色宝石的镂空金护甲温柔的拂过少女白皙娇嫩的面颊,在她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线。

    见少女柳眉几不可见的微微一蹙,皇后不禁感到一丝畅快。

    还是怕死的,很好。

    “确是一副娇怯柔婉的好样貌,倒是很合我那乖庆王的胃口。”她懒洋洋的笑着:“你觉得督公献给本宫的活偶如何?”

    “若是能用罂粟花汁液做的迷幻药物,麻醉了活偶,殿前献艺,也会安全些。”晏离非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那锋利的护甲尖端,正怼着自个眼睛,离戳瞎妙目,不到一毫距离:“活偶无法自主进食,臣女那倒是有个营养液的方子,可以直接注射到血脉中,让活偶保存的时间长一点。毕竟是督公一番心血,得好好护养才行。”

    一番话毕,在座的左右人,看着这少女的眼神,不禁都颤了颤。

    原以为凶残狠毒,东厂督公苏如晦论二,无人能争其一,这女人,谈起保养活人人偶,就跟保养心爱的布娃娃一样,其变态简直可以与督公比肩!

    “哦?”听闻这般残暴的谏言,帘后丽人反而笑得愈发畅快:“那,本宫把你也做成这活偶,好好保存,令你长长久久活在本宫身边,彩衣娱亲,你看如何?”

    背上冷汗沁透内衣,粘腻得难受,晏离非笑得愈发温柔:“娘娘,可以做成活偶得漂亮小姐,满鄢京城遍地都是,喜欢了便抢来玩一玩,玩腻了便丢掉,并不可惜。”

    她接着说:“可是,能为娘娘分忧,帮助娘娘好好伺候庆王,成为娘娘母子和爱,亲密无间关系的纽带的可用之人,却难得一遇。若娘娘给臣女机会,臣女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段话说得,就极为露骨了。

    庆王乃皇后亲子,血浓于水,他们之间的关系天生就骨血相连,亲密无间,何须一个外女去维系?

    但晏离非赌的,就是这层关系,一点也不亲密。

    她还赌,这关系不仅不亲密,已隐隐有濒临破灭的前兆。

    庆王日益年长,羽翼丰满,朝野上声名贤良,颇为得皇上喜爱。这种时候,一个声名狼藉的母后,一个被皇帝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庞大世家,于他而言,也许不再是助益,反成极欲挣脱的负累了。

    当然,血浓于水,若是至亲骨肉,这么一点隔阂,也不足为惧,但若,不是呢?

    那张观音小像,长得与庆王何其相似,两人之间的关系,昭然若揭。

    若是对皇后与其背后慕容世家的忌惮,在加上杀母之仇,庆王这位皇后名义上唯一的嫡子,必将成为慕容皇后真正诞下自己亲子前,不得不保,又不得不防的一颗烫手山芋。

    皇后需要一个人,一个能赢得庆王信任的人,一个能成为庆王至情至信的人,一个能让她稳稳掌控住庆王的人。

    而这个人,不能对庆王,有真心。

    毕竟已经,有前车之鉴了啊。

    “呵——”重重曼帐后,慕容皇后神色莫测,良久,不禁悠悠笑了:“无庸,你看,这个丫头,比起玉落,如何?”

    那原先与姚莹莹一块立于戏台上的另一只紫衣活偶,因姚莹莹挣脱傀儡丝线,被撞下玉台。此时被伶人们拽着头发捞出酒池,满面夸张的戏妆被池水冲刷掉,露出一张娇怯又柔美的小脸。

    “娘娘若喜欢,或可一用。”黑暗中,黑袍客八风不动,稳稳应答。https:///book/55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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