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问罪
一大早，谢云舒心情颇好，带着稳重的寻柳出门去正院请安，而飞柳则被派出去打探消息，毕竟小丫头活泼可爱的性格在各个院子还是很吃得来的，而且一看就是单纯好哄的，之前让寻柳教给她一打半真半假的消息，足以交换唠嗑个半天才能结束。
等自己回去，应该就知道答案了吧？谢云舒迎着春日的清风半眯着双眼，偏偏头想到，不过如果是昨天的事，好像说不定也不用等回去就能知晓了吧。
正想着，一个拐弯，两道并排身影从另一边出现，后面跟着一堆丫鬟婆子，不用说，整个永安侯府后院有这种架势的，不超过五个，而嫡出的大姐谢云裳与四妹谢云丹，均在此列。
在自己的记忆里，谢云裳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秀美的面容，永远端庄、无论站坐都得体到无可挑剔的姿势，既大气温婉又不乏手段，将自己身边的人训练得手脚利索又口紧懂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女则女训烂熟于心，在京中高门大户那些后院夫人的口中也是津津乐道的儿媳人选，每每听得陈氏笑得合不拢嘴，还谦虚推辞道“哪里哪里”。虽然已快年芳十五，却仍未定下人家，也不知是怎么样的打算。
可惜，大抵这个世界嫡出的总是有先天优势的高傲，这人又被什么三从四德、女则女训的条框束缚得太重，着实有些无趣。
至于谢云丹，则是实实在在对应着小说里那些自持美貌、性格自大的嫡出角色，虽然长得一副娇美可人的脸，但脾气是实实在在的大，喜欢丹红色，便不许其他人穿一类颜色的衣服，说是玷污了自己的名字，偏偏又受宠，倒是个“有趣”的妹妹。
同夫同母所生，性格倒是不同，大概是因为谢云裳自小便跟着老太太秦氏，秦氏出身锦阳名门大族，而谢云裳又是嫡出长女，所以教养格外仔细认真，出门端的是谢家门面，而有长姐在前，后面的谢云丹就显得没那么多束缚，也格外受长女不在身边不得照顾的陈氏疼爱，以至于爱而溺，溺而娇。
只一瞬间，谢云舒脑海中万千思绪翻涌，最后都汇成了一个鞠礼，一句话，“大姐，四妹早安。”
“三妹早安。”谢云裳点头做了回礼，而身旁的谢云丹则扭头看向一边，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她向来是不太喜欢这些庶出的姐妹的，见面除非在长辈面前需要做样子，私下里懒得多理。
谢云舒倒是不在意，谢云裳也没动静，两边的气氛就这么尴尬地静止了。
原来自己想错了，看来同夫同母所生的姐妹并非差异那么大，只是一个高傲得内敛，一个高傲得张扬。那么，便有意思了。
“大姐和四妹也要去寿安堂给祖母请安吗？那云舒跟着可好？”
最后还是谢云舒先打破了沉默，没办法，庶出志短，耗不起时间。眼看着请安的时间快到了，若是迟到，责任只会是庶出的自己而不是嫡出的俩人。
乖巧的姿态显然很合人意。
“既然如此，你就在后面跟着吧。”谢云丹一脸高傲地说道，之后便挽着谢云裳的手臂往寿安堂的方向走去。
谢云舒‘乖巧’地跟在大部队后面，跟着一起走，心里默默盘算着等下可能遇到的情况，今儿本不是她去寿安堂请安的日子，老太太秦氏最重嫡庶礼法，对庶出的态度说不上讨厌，而是平平淡淡的，让人总有种讨好无力的感觉，这一点，曾经想靠着讨好老太太来翻身的五妹谢云柔最有体会，因此，除了每月初五、二十规定的请安日子或者老太太让人来说要见她，否则一般也不用往寿安堂去请安。
可偏偏今天，陈氏身边的丫鬟来疏云院通知，让谢云舒往寿安堂请安，她在想，会不会跟昨天的‘恶作剧’有关。
老太太秦氏信佛，对鬼神之事有些抵触也不足为奇，而陈氏拿这出说事也很有可能。
一边想着，一行人走到寿安堂，老太太身边的玛瑙立在堂门前，看到一同而来的三人有些诧异，毕竟以往四小姐傲气，三小姐孤僻，两人从来没一起来过，但身为奴婢的她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知道，屈身行礼。
“大小姐、四小姐、三小姐安，老夫人在里面，一早便叨念着几位呢。”
“真的。”谢云丹眼睛一亮，放开谢云裳的手就往里面冲，“那我进去看看祖母????”
谢云裳望着冒冒失失的小妹叹了口气，连忙跟了上去，后面的丫头婆子除了贴身的进去伺候着以外，其他人都往一边，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了。
被抛下的谢云舒???一脸淡然地跟着走了进去。
一进屋内，首先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上好的檀木加上松油烘制而成，虽然说不上喜欢，但也绝对不讨厌。正堂上一床松鹤延寿云绒榻，端坐着一位半头白发但精神矍铄、穿着富丽的老太太，正是老夫人秦氏，此时腰上正挂着‘乖宝宝’谢云丹，叽叽喳喳娇气说着趣事，惹的老太太呵呵直笑，旁边端端正正站着大姐谢云裳，底下坐着嫡母陈氏和二房二婶赵氏，赵氏旁边坐得一脸不耐烦还时不时往某个方向瞥个白眼的俏丽少女，正是二房嫡出，二姐谢云灵。因为老太太健在，父亲又只二叔一个亲兄弟，所以暂时未分家，大房二房的姊妹兄弟都是按岁数依次排下的。
没人搭理自己，但也得找人搭理才是，于是谢云舒上前屈身行礼道：“云舒拜见祖母，祖母福安，拜见母亲、二婶，请母亲、二婶安。”
又是尴尬，谢云舒再次被老太太和陈氏忽视，陈氏端起旁边的茶水，垂着眼皮品起了茶。
倒是好事的二婶不负所望开口：“哟，三丫头这是好久不见啦，自从你落水养病，断断续续也折腾了七八天，连京郊望春都错过了，如今也终于能出来见人啦。”
果然也不是什么好话便是，谢云舒想到，“云舒的病日前已经大好了，母亲怜惜，容云舒在院子里多静养几日，但今儿毕竟是初五，该给母亲请安才是。”
赵氏帕子掩嘴笑了笑，“三丫头这嘴何时这么能说话了，怪不得大嫂会怜惜，是吧，大嫂？”
“砰”的一声，陈氏直接将手中的茶杯坐在了桌子上，响动直接惊住了赵氏，并引来堂上其他的人目光。
“我可没那本事怜惜咱们三小姐，得哪天几个故事也吓我一身病可如何是好？”陈氏擦了擦嘴角边的水渍，泛起一边嘴角冷笑道。
“女儿不敢。”谢云舒低头说道。
“不敢？确实，三小姐恐怕现在只敢吓吓王婆子和丰儿，这以后可就难说了。”
这话说的意味深长，弄得听者也是好奇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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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自己回去，应该就知道答案了吧？谢云舒迎着春日的清风半眯着双眼，偏偏头想到，不过如果是昨天的事，好像说不定也不用等回去就能知晓了吧。
正想着，一个拐弯，两道并排身影从另一边出现，后面跟着一堆丫鬟婆子，不用说，整个永安侯府后院有这种架势的，不超过五个，而嫡出的大姐谢云裳与四妹谢云丹，均在此列。
在自己的记忆里，谢云裳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秀美的面容，永远端庄、无论站坐都得体到无可挑剔的姿势，既大气温婉又不乏手段，将自己身边的人训练得手脚利索又口紧懂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女则女训烂熟于心，在京中高门大户那些后院夫人的口中也是津津乐道的儿媳人选，每每听得陈氏笑得合不拢嘴，还谦虚推辞道“哪里哪里”。虽然已快年芳十五，却仍未定下人家，也不知是怎么样的打算。
可惜，大抵这个世界嫡出的总是有先天优势的高傲，这人又被什么三从四德、女则女训的条框束缚得太重，着实有些无趣。
至于谢云丹，则是实实在在对应着小说里那些自持美貌、性格自大的嫡出角色，虽然长得一副娇美可人的脸，但脾气是实实在在的大，喜欢丹红色，便不许其他人穿一类颜色的衣服，说是玷污了自己的名字，偏偏又受宠，倒是个“有趣”的妹妹。
同夫同母所生，性格倒是不同，大概是因为谢云裳自小便跟着老太太秦氏，秦氏出身锦阳名门大族，而谢云裳又是嫡出长女，所以教养格外仔细认真，出门端的是谢家门面，而有长姐在前，后面的谢云丹就显得没那么多束缚，也格外受长女不在身边不得照顾的陈氏疼爱，以至于爱而溺，溺而娇。
只一瞬间，谢云舒脑海中万千思绪翻涌，最后都汇成了一个鞠礼，一句话，“大姐，四妹早安。”
“三妹早安。”谢云裳点头做了回礼，而身旁的谢云丹则扭头看向一边，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她向来是不太喜欢这些庶出的姐妹的，见面除非在长辈面前需要做样子，私下里懒得多理。
谢云舒倒是不在意，谢云裳也没动静，两边的气氛就这么尴尬地静止了。
原来自己想错了，看来同夫同母所生的姐妹并非差异那么大，只是一个高傲得内敛，一个高傲得张扬。那么，便有意思了。
“大姐和四妹也要去寿安堂给祖母请安吗？那云舒跟着可好？”
最后还是谢云舒先打破了沉默，没办法，庶出志短，耗不起时间。眼看着请安的时间快到了，若是迟到，责任只会是庶出的自己而不是嫡出的俩人。
乖巧的姿态显然很合人意。
“既然如此，你就在后面跟着吧。”谢云丹一脸高傲地说道，之后便挽着谢云裳的手臂往寿安堂的方向走去。
谢云舒‘乖巧’地跟在大部队后面，跟着一起走，心里默默盘算着等下可能遇到的情况，今儿本不是她去寿安堂请安的日子，老太太秦氏最重嫡庶礼法，对庶出的态度说不上讨厌，而是平平淡淡的，让人总有种讨好无力的感觉，这一点，曾经想靠着讨好老太太来翻身的五妹谢云柔最有体会，因此，除了每月初五、二十规定的请安日子或者老太太让人来说要见她，否则一般也不用往寿安堂去请安。
可偏偏今天，陈氏身边的丫鬟来疏云院通知，让谢云舒往寿安堂请安，她在想，会不会跟昨天的‘恶作剧’有关。
老太太秦氏信佛，对鬼神之事有些抵触也不足为奇，而陈氏拿这出说事也很有可能。
一边想着，一行人走到寿安堂，老太太身边的玛瑙立在堂门前，看到一同而来的三人有些诧异，毕竟以往四小姐傲气，三小姐孤僻，两人从来没一起来过，但身为奴婢的她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知道，屈身行礼。
“大小姐、四小姐、三小姐安，老夫人在里面，一早便叨念着几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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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裳望着冒冒失失的小妹叹了口气，连忙跟了上去，后面的丫头婆子除了贴身的进去伺候着以外，其他人都往一边，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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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搭理自己，但也得找人搭理才是，于是谢云舒上前屈身行礼道：“云舒拜见祖母，祖母福安，拜见母亲、二婶，请母亲、二婶安。”
又是尴尬，谢云舒再次被老太太和陈氏忽视，陈氏端起旁边的茶水，垂着眼皮品起了茶。
倒是好事的二婶不负所望开口：“哟，三丫头这是好久不见啦，自从你落水养病，断断续续也折腾了七八天，连京郊望春都错过了，如今也终于能出来见人啦。”
果然也不是什么好话便是，谢云舒想到，“云舒的病日前已经大好了，母亲怜惜，容云舒在院子里多静养几日，但今儿毕竟是初五，该给母亲请安才是。”
赵氏帕子掩嘴笑了笑，“三丫头这嘴何时这么能说话了，怪不得大嫂会怜惜，是吧，大嫂？”
“砰”的一声，陈氏直接将手中的茶杯坐在了桌子上，响动直接惊住了赵氏，并引来堂上其他的人目光。
“我可没那本事怜惜咱们三小姐，得哪天几个故事也吓我一身病可如何是好？”陈氏擦了擦嘴角边的水渍，泛起一边嘴角冷笑道。
“女儿不敢。”谢云舒低头说道。
“不敢？确实，三小姐恐怕现在只敢吓吓王婆子和丰儿，这以后可就难说了。”
这话说的意味深长，弄得听者也是好奇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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