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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此钟为谁响起

    “怎么说呢........”陈牧野转身去倒了一杯咖啡,“其实同学们都挺可爱的,是吧?”“嗯,是啊。”卷发青年笑着说,“这就是有人说放假时却想回学校的原因吧。那些人其实根本没有怀念学习生活,只是想自己的朋友了,想要一个有节奏点的生活而已。”

    “嗯......”陈牧野默许。卷发青年走到饮水机边接了一杯水,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夏雪书店,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画板上,可画板上完全是一片空白。

    外面的雨还是那么大,手机不断收到天气类的短信,搞得陈牧野不得不把手机静音。现在,离零点只剩半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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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假期前几天,你干了什么?”陈牧野问卷发青年。“我......呵呵....”卷发青年挠了挠头,“先把电脑修好,再买台新手机,天天逛几个小时淘宝,玩一整天的英雄联盟,再.........”“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陈牧野无奈地扶着额头说。

    “不过,我真的和大良还有小唐去了趟北京。”卷发青年骄傲地说,“没有叫一个大人去,我们也都是第一次自己出去,玩得还行。”“哦.......”陈牧野若有所思,“去了多少天?”“出发那天是六月十三号,去了七天。”卷发青年回答。

    “那..............”陈牧野正准备问些什么,却被卷发青年打断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老板。”卷发青年的笑容消失了,他慢慢地喝下一口水。再次开口时,用的是陈牧野完全没听过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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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北京回来时,已经是六月二十号了,出成绩的日子是六月二十三号。

    不过我一点也不紧张,因为我大致估过了分数。我回到家后的生活还是那么慵懒、轻松,感觉整个人的骨头都是软绵绵的,沉浸在随意和悠闲的海洋里。

    二十一号时,我和大良还有璞哥一起回了趟初中,看了看初中的老师。因为我们三个的成绩很好,所以不停地被老师们夸来夸去,还和以前的朋友们一起去到初三的某个班级讲自己中考时的经验。当我们三个刚说出我们高中的名字时,台下便发出一片惊叹的声音,还引来了很多别的班的同学在窗户外围观。

    在初中玩到下午,我们的初中班主任请我们去吃了餐饭。吃饭时,大家的话语三句不离高考和高考成绩,更有人开始问老师关于志愿填报的细节。璞哥当时就坐在初中班主任旁边,初中班主任问他大概考了多少分,还叫他估计一本线的分数。我们很多人都停下了筷子,想认真听听这位学霸的回答。

    璞哥终究是个老实人。

    他右手拿着一个没啃完的鸡翅,张开油乎乎的嘴巴跟全桌的人说了自己的看法,还附带上自己的分析。大良坐在我的旁边,不停笑着点头——这位老哥貌似特别支持璞哥的假说,而我则一直低着头,没有正眼看璞哥,也没有夹菜吃。

    我只想知道他估的一本线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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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子里一阵放空后,我听到了那个令人欣喜数字。

    那个比我估计的低得多的数字。

    听到大良悄悄跟我说了一句“其实我也是估这个分数”后,我更加开心了。我放肆地一遍又一遍夹起烧鹅,叫离我两个座位远的小胖帮我倒饮料,甚至开始参与进了他们关于高考成绩的讨论中。饭桌上的菜很多都是被我和大良吃掉的,但我是边吃边听边笑,而大良纯粹是不想浪费。

    回到家时,我没跟父母说这回事。我洗完澡上床后,悄悄地把这份惊喜写在日记本上。

    我关起房门,打了一个通宵的游戏。

    我第二天睡到十二点才醒,还被我爸臭骂了一顿。下午的生活还是那么无聊,我没有做任何运动,也没有煮饭做菜,我就是一个劲的逛淘宝,想着明天成绩出来以后能让爸妈打钱给我买东西。

    晚上的时候,我随手翻了翻志愿填报指南,发现自己的预估分数居然可以报上几所很不错的学校!我赶忙用手机下了一个软件,把自己的预估分数输进去,想看看能去哪些大学。没劲的是,那个破软件居然要我付个三四百块钱才给我全部数据!我随便摆弄了一下,便被它东躲西藏的机制气得半死,直接把它卸载了。

    老子有这个分数还要你来给老子分析?呵呵。

    我锁死房门,又打了一个通宵的游戏。

    反正也是十二点才出成绩,我刚好睡到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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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二十三号的十一点,我醒了。

    看了看手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只睡了五个小时,居然一点也不困。我起身打开窗户,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雨。

    我走到厨房打水烧水,准备泡一杯咖啡。现在的气温估计比昨天低了7、8度,大雨把树叶打得沙沙作响,江上起了薄薄的一层雾。我打了个电话给我妈,她说他在单位走不开,叫我第一时间报告成绩给她听。

    我挂了电话,等着水烧开。很奇怪,我家的厨房在面对着江的这一边,平时很容易飘雨进来,可今天下那么大的雨,却没把窗户打出一点响声。

    “啪!”电热壶自动跳闸。

    此后,家里静的出奇。

    我把电脑准备好,关掉手机的WiFi开关,让电脑独占WiFi的网速。

    班群里的消息不断滚动着,我没有心思去看,便在招生考试院的官网上乱翻资讯。

    “成绩复核步骤公告”

    “志愿填报流程”

    “普通高校招生考试一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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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点五十时,我又进入官网,发现还是不能查成绩。我喝了一口咖啡,却不小心呛到了,喷得满地都是。我刚用拖把把地拖干净,又感觉肚子一阵绞痛。无奈,我就拿起手机进卫生间里等,一遍一遍刷新着网页。

    十一点五十八时,我再次刷新网页,发现网页变成了一片空白!我很惊恐,把浏览器关掉重开,还是没用!把手机重新开机,依旧进不去。肚子还是痛得该死,我又不能把电脑拿进厕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十二点整,我妈连续给我发了三条消息。

    十二点零一,有个好友在空间发了条说说庆祝。

    十二点零三,班群开始安静下来。我舅给我发了条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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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点十分,大良问我打不打游戏,说明这人应该考得不错。

    十二点十一,我站起来,却走不了,腿部完完全全麻掉了。

    突然,我察觉到了一个反常的现象:

    现在不只是我家十分安静,平时爱在楼底下吵闹的小孩也消停了,甚至没有一辆车开进我们院子里。没有炒菜的声音,雨打树叶的声音也变得极小。

    一切一切都安静极了。

    有点冷,身体有点发抖。

    我走到电脑前,打开那个网站,输入账号、密码、验证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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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喜可贺。因为这一次,网页没有白屏,更没有卡顿。

    而我终于明白,原来泪水掉落到到物体上的声音,真的就像小说里描述的一样。

    像钟声一样响。

    “嗒、嗒、嗒、嗒、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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