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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 科举考场真难熬

    这县试的考场一般就设在县衙大堂前的甬道两侧,因为这里地方够宽敞,而且两边都是墙,搭考棚方便。

    这会儿甬道两侧已经搭满了一步见方的小考棚,左边就是天字一号,右边就是地字一号,每边都只有十多个考棚,倒也不用费力去找寻。

    杨聪直接走到左边最前面那个考棚,抬眼看了一下挂着的编号牌子,随即便侧身走了进去,打眼四顾起来。

    这考棚,还真是简陋啊,两边都是木板,上面还是木板,高还不到八尺,抬手就能摸着顶棚,里面的摆设也简陋的吓人,就是一个小条桌,一张草席。

    草席上什么都没有,小条桌上倒是有个碗,碗里还装了水。

    不过,这水可不是用来喝的,而是用来磨墨洗笔的。

    杨聪大概打量了一下,又紧了紧裤腰带,随即便开始清理自己携带的东西了。

    毛笔、砚台、墨棒、纸镇,这些都是考试要用到的东西,摆条桌上即可。

    马桶,他带的是一个崭新的小马桶,这会儿甚至还带着淡淡的松香呢,不过,到时候肯定会臭,他想了想,摆在了离条桌最远的角落里。

    吃的,也就是一个精致的瓷碗装着几根五香肉干切成的细条和一个烧饼切成的细条,主要是中午顶饿用的,考试的时候肯定不能往饱里吃,因为吃的多就拉的多,这地方进来了,不到考试结束可不让出去,当然是拉的越少越好。

    这东西肯定不能和马桶摆一起,只能摆相对的另一个角落里了。

    水壶,就是个敞口的小茶壶,打开盖就能看到底的那种,也装不了多少水,就是口渴的不行的时候喝点罢了,这东西也不能多喝,因为喝的多同样拉的多。

    这东西肯定也不能和马桶摆一起,摆吃的旁边得了。

    还有一把小芭蕉扇,不是铁扇公主那把,就是用晒干的芭蕉叶扎成的那种。

    这东西摆条桌上得了,省得人怀疑自己夹带作弊。

    话说,这读书人和公子哥不都喜欢用竹骨纸扇吗,他为什么带把芭蕉叶做的扇子呢,这种扇子可是穷人家用的。

    这当然也是为了省麻烦,纸扇,谁知道你内面有没有写字,要是撕开了检查,人家可不会给你沾回去。

    他这忙活了一阵,其他考生也陆陆续续进来了,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三十多个考棚便坐满了。

    这甬道两边虽然坐满了人,却没有一丝交谈声,大家都在默默的准备着自己的东西,就算相熟的人坐隔壁,也没人傻乎乎的去打招呼,要知道交头接耳那也是作弊,谁知道这会儿交头接耳算不算作弊,要碰上督考官心情不好,只要他一句话,你这辈子书可就白读了。

    这时候,督考官终于和县令刘守良一起走回了县衙大堂,他们貌似还召集了几个官员一起检查了一下试卷的漆封,这才当众打开,一一附上答卷纸和稿纸。

    卯时到,督考官一声令下,那两个检查考生的衙役便飞快的拿着两叠卷纸飞快的跑到两排考棚前面,刷刷刷几下就发完了。

    紧接着,县令刘守良便朗声喝道“开考。”

    杨聪见所有考生都动了,这才慢条斯理的拿起试卷看起来。

    这试贴诗倒没什么,反正无外乎政务、农务、军务等相关内容,他准备了十来首,随便找首相近的改改便成,倒是这八股文的题目让他眉头略微皱了一下。

    这八股文的题目是“肫肫其仁,渊渊其渊,浩浩其天。”,如果光看这三句,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当然,杨聪并不是摸不着头脑,他知道,这句话截选自《中庸第三十二章》,原文整句是,“唯天下至诚,为能经纶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夫焉有所倚?肫肫其仁,渊渊其渊,浩浩其天。苟不固聪明圣知达天德者,其孰能知之?”

    结合前后文的意思,这句话就是夸孔子诚挚仁厚,如潭水般深厚,如天空般浩荡。

    这题目的意思就是让人写篇颂扬孔子的文章。

    这题目出的,写篇八股文颂扬孔子,他还真没试过。

    不过,也没多大关系,严格按八股文的要求来写便成。

    他琢磨了一阵,便提笔在草稿纸上写起来,由于是正式的科举考试,他写的还是相当认真的,并没有如同往常那般稀里哗啦一顿胡写,再加上这些天他一直在之乎者也,这草稿写出来竟然隐隐已经有那么点圣人之言的味道了。

    当然,后面的四组排比对偶句他是不可能一气呵成的,要他连八股文里面的排比对偶句都能一气呵成,刷刷写出来,那就真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这篇八股文他着实是用心了,足足琢磨了一个时辰,他才把草稿写出来,又足足改了将近两个时辰,他才满意的放下毛笔,准备拿正式的试卷纸抄录一遍。

    这时候已经临近午时,天可不是一般的热,就算他下意识的拿着扇子在扇风,这会儿也已经汗流浃背,而且聚精会神写了三个时辰,他肚子不觉也有些饿了。

    他正准备喝点水,吃点东西再认真抄录,“噗”,旁边考棚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紧接着,便是一阵恶臭扑鼻而来。

    “呕”,他好悬没把早上喝的稀饭都吐出来。

    尼玛,这谁啊,早不拉稀,晚不拉稀,考试的时候你跑来拉稀!

    这科举考试的时候可一句话都不能说,不然就是交头接耳,轻则取消考试成绩,重则永远吊销考试资格。

    他只能默默的忍受着恶臭,使劲的扇着风,直到那家伙拉完了,恶臭也淡了点,他才忍着恶心喝了口水,然后便拿起毛笔闷头抄录起来。

    至于肉干和烧饼,他是断然吃不下去了。

    这感觉,简直就跟蹲茅坑里吃东西一样,谁吃的下去啊!

    他才忍着臭味把文章抄录完,试贴诗还没来得及写上去呢,整个考场突然跟炸了锅一般,陆续响起闷响声和极度压抑的闷哼声,各种不同味道的恶臭不断传来,熏得他直翻白眼!

    尼玛啊,这些人,怎么回事,知道今天考试,故意吃了顿巴豆,来恶心人是吧?

    这些考生当然没这么无聊,大家知道今天考试,肯定不会乱吃东西,问题这会是六月啊,天气太热了,而且,他们还被闷在一个不到三平的狭小空间里,跟蒸馒头一样,很多人都蒸的中暑了。

    这中暑大多都是从肚子胀痛开始的,所以,有几个拉稀的并不奇怪,没有人晕倒就算不错了。

    这家伙,这恶臭味可把养尊处优一个多月的杨聪给熏坏了,要不是这科举考试不准提前交卷,他真想马上把试贴诗填上去,然后交了卷子走人。

    这天气是越来越热,拉稀的,撒尿的也越来越多,整个考场简直成了厕所的粪坑,臭不可闻,终于,有人忍不住吐了,紧接着便是“哇哇”声不断,不知道有多少人跟着吐了,空气中又多了一股恶心的酸臭味,熏得人简直痛不欲生。

    这家伙,这科举考场真难熬啊,要身体差点,谁受的了这折磨。

    这还是县试呢,才考一天,要是到了乡试和会试,连续三天都这样,怎么熬过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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