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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李氏三杰

    李氏三杰,指的是李敷、李式、李奕三兄弟。

    李敷、李式、李奕三兄弟都是赵郡平棘(今河北省石家庄市赵县),都出身汉人豪门大族——赵郡李氏。

    赵郡李氏,是中国北方的汉人豪门大族。始祖是战国四大名将之一、赵国丞相、武安君李牧。

    李牧是秦国太傅李玑的次子,李牧将家由秦国迁往赵国柏人(今河北省邢台市隆尧县)。

    西汉汉武帝时,大将李左车就是李牧的后代。

    东汉时,赵郡李氏历经数百年发展,成为闻名天下的天下望族,占有良田众多,奴仆上万,家族子弟封官拜爵者众多。

    西晋时,李牧的子孙后代李楷,官拜司农丞,将家族由柏人迁往赵郡平棘。

    李敷、李式、李奕出身赵郡李氏,容貌俊美,以人品、才学闻名天下。

    李敷,字景文,为人忠诚恭谨,才学过人,刚入仕,就侍奉在太子拓跋晃身边,后又进入中枢,参与机密,因功赐爵平棘子。冯太后临朝听政时,李敷因为自己的才能,升任中书监,位于中书令之上,执掌中书省,晋爵高平公,是冯太后十分倚重的人;

    李式,字景则,才华横溢,少年成名,为人谨小慎微,做事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官拜西兖州刺史,封爵濮阳侯;

    李奕,容貌俊美,多才多艺,忠孝仁义,被天下人所仰慕。官拜宿卫监,负责皇宫守卫,封爵安平侯。在冯太后诛杀乙浑、临朝听政的过程中,冯太后十分倚重李奕。

    北魏文成帝拓跋浚驾崩时,年轻守寡的冯太后才二十五岁,当时北魏民风开放,在冯太后诛杀乙浑、临朝听政的过程中,负责皇宫守卫、才貌双全、备受倚重的李奕,一步步被冯太后所喜欢,两人两情相悦,有着许多共同语言与相同的爱好,因此他们两人相爱了。

    北魏献文帝拓跋弘知道了这件事,他认为这是冯太后对于北魏文成帝拓跋浚的背叛,他怒不可遏,他要为他的父亲拓跋浚雪耻。

    拓跋弘善于隐藏,工于心计,在冯太后还在临朝听政的时候,他就计划除掉李奕,但是当时他没有权力,他只能表面上对冯太后特别孝顺,从来不反驳冯太后的意见,也从未流露出任何一丁点儿对于冯太后的不满,这让冯太后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一如既往的不加防备。最终,冯太后将权力全部交出。

    拓跋弘亲政后,也没有急于动手,他的内心中知道冯太后在朝野有着巨大的威望和影响力,文武百官对于冯太后是又敬又怕,很多人都唯冯太后之命是从。

    在拓跋弘亲政一年后,十六岁的拓跋弘觉得反击的时机已经成熟,他决定对冯太后发起突然袭击,一举除掉李敷、李式、李奕三兄弟。

    直接对李敷、李式、李奕三兄弟动手,是不行的。首先,冯太后必然会出面维护他们。收不到效果不说,反而会引起冯太后的警觉;其次,李敷、李式、李奕三兄弟为人忠诚而谨慎,正直而有才干,并没有什么把柄,让拓跋弘拿捏。

    在谋士、中书侍郎拓跋明的建言下,拓跋弘将目标定在了一个名叫李欣的人身上。

    李欣,相州刺史,和李敷、李式、李奕三兄弟是远亲,更关键的是李欣和李敷私交甚好,李欣能入仕做官,g官居相州刺史,都离不开李敷的帮衬。

    李欣刚刚上任相州刺史的时候,兢兢业业、清廉公正。然而,北魏官员做官是没有俸禄的,官员的经济来源,要么靠祖上余荫,家里有大量田产,要么靠战功,掠夺、赏赐所得。相州不与他国相邻,没有战事,李欣家族也十分贫寒,因此李欣虽然贵为一州刺史,生活却十分简朴清苦,难以为继。

    为了过上安稳、富足的生活,李欣和其他很多刺史一样,开始利用手中的职权,接受贿赂。当然,李欣受贿很少,他十分看重他相州刺史的官职。

    结果,有人将李欣贪污受贿的事情,以奏折的形式,向北魏朝廷进行了揭发。

    奏折到了中书省,被中书省的最高官员、中书监李敷扣了下来。

    李敷十分欣赏李欣的才华,想要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于是,李敷一面发书信给李欣,提醒他廉洁自律,一面对中书省官员说道:“李欣受贿,也是逼不得已。况且他受贿不多,其他各州刺史受贿者也众多,法不责众,大家就放他一马,让他改过自新吧。”

    拓跋明,是北魏皇室宗亲,官居中书侍郎,他觊觎中书监之位很久了,如今李敷官居中书监,他就想将李敷拉下来,自己继任。于是,他便想拿李欣这件事做文章。

    拓跋明发觉了献文帝拓跋弘内心深处对于李敷、李奕、李式兄弟三人的恨意,于是秘密向拓跋弘奏报了李欣受贿,李敷包庇的事情。

    拓跋弘知道这件事情后,十分高兴,他觉得除掉李敷、李奕、李式三兄弟的机会来了。

    拓跋弘决定先抓捕、突审相州刺史李欣,然后通过李欣牵连出李敷,再由李敷牵连出李式、李奕兄弟,最终达到一举除掉李敷、李式、李奕三兄弟的目的。

    拓跋弘秘密召见拓跋明,向拓跋明吐露了自己内心中的想法,并许诺诛杀李敷、李式、李奕兄弟后,就立即加封拓跋明为中书监。

    拓跋明大喜,表示愿为拓跋弘赴汤蹈火,忠诚不二。

    拓跋弘授予拓跋明一道密旨,命其前往相州,秘密拘捕相州刺史李欣。然后,命拓跋明不管用何种方法,让李欣开口诬陷李敷、李式、李奕三兄弟谋反。

    谋反,这个罪名,也是拓跋弘深思熟虑的结果。只有谋反这个罪名,才能因为李敷一人犯事,进而诛杀李敷三族,达到诛杀李敷、李式、李奕三兄弟的最终目的。

    拓跋明领了密旨,封拓跋弘之命率领数百禁军,直奔相州。

    到了相州刺史府后,拓跋明命禁军将刺史府团团包围,自己则亲率十余名禁军直接进府,抓捕了李欣。

    拓跋明命禁军把李欣押送进了大牢,李欣的上衣被拔去,双手反绑,被吊在了梁柱之上。

    拓跋明厉声喝问道:“李欣,你可知罪?”

    李欣自知受贿之事,已被朝廷察觉,于是不做抵赖,坦然承认。

    万没想到,拓跋明对此并不满意,大怒道:“李欣,事已至此,你怎敢独揽罪责,却为主犯李敷开脱?难道李敷谋反之事,你不知晓吗?”

    李欣大惊,却坚决不肯开口诬陷李敷。

    拓跋明大怒,命禁军鞭打李欣,李欣被打得伤痕累累,数次昏死过去。但是,李欣牢记李敷对自己的恩德,仍然不肯诬陷李敷谋反。

    拓跋明恼怒不已,又威逼利诱李欣道:“只要你招认李敷谋反,那么你贪污受贿之事,朝廷就会不再追究,而且还会对你加官进爵,赏赐颇多。如果你不招认,那么不但是你,还有你的家人,都会被斩首处死。”

    李欣此时才知道此次朝廷的目标,不是他,而是李敷。出于良心,他还是不愿意做诬陷李敷谋反的事情。

    拓跋明命禁军李欣用上了各种酷刑,李欣多次试图自杀,也不愿诬陷李敷谋反。

    裴攸是李欣的女婿,熬不过酷刑,向拓跋明求饶。

    拓跋明命裴攸去说服李欣。

    裴攸面露惶恐的去见李欣,苦苦哀求李欣听从拓跋明的安排,招供李敷谋反,以保李府三族性命。

    李欣痛斥裴攸道:“让我揭发、诬陷李敷,这件事,我是绝对不会去做的。我虽然和李敷、李式、李奕三兄弟是远亲,但是我和李敷私交不错,李敷对我又有知遇、提拔之恩。因此,出于良心,即使不要我李府三族性命,我也绝对不能诬陷李敷,给赵郡李氏招来弥天大祸。”

    裴攸继续劝慰李欣道:“岳父,您没有看出来吗?中书侍郎拓跋明这次奉旨前来,目标并不是您,而是李敷,是李敷、李式、李奕三兄弟,是赵郡李式。这是朝廷对他们赵郡李氏不满,是朝廷要对付赵郡李氏。朝廷要对付他们,您一个小小的相州刺史,又有什么办法阻挡呢?”

    李欣说道:“他们的意图,我已尽知。即使他们酷刑用尽,我李欣破着这条命不要,我也不愿诬陷李敷大人。”

    裴攸感叹道:“岳父何苦为李敷去死呢?即使岳父为李敷去死,哪又有什么意义呢?是朝廷,是陛下要给李敷,给李敷、李式、李奕三兄弟,给赵郡李氏降下弥天大祸的。岳父慨然赴死,那么陛下就会放过李敷吗?不会的,肯定是李敷兄弟不知何事惹恼了陛下,陛下方才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他们的。即使岳父不招认,不诬陷李敷,陛下也是要想尽办法除掉李敷,除掉李敷、李式、李奕三兄弟的。事不可为,岳父又何必做那无谓的牺牲呢?岳父何不顺从陛下的意图,开口招认李敷谋反呢?”

    听了裴攸的话后,李欣在监牢中,整整想了一夜。第二日,经受住种种酷刑的李欣动摇了。

    拓跋明向李欣许诺道:“只要你开口指认李敷谋反,你和你的家人不但不会被朝廷追究,而且朝廷会对你加官封爵,赏赐你和你的家人的。”

    于是,李欣开始开口指认李敷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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