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调查
慕成雪一顿数落，程云曦完全没反应过来，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和珍宝阁那次一模一样，她为什么要干站在这里被纪五数落？
慕成雪也觉得奇怪，每次数落起程云曦来总有一种在教训军队里犯了错的士兵的感觉。
“竟然敢利用本小姐做这些腌臜事，我要去拆了那小丫鬟的骨头。”程云曦既羞又恼，却不敢朝着慕成雪发火，方才那男子被一掌拍倒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你若想知道幕后之人，就听我的，待会不要说话，明白了吗？”
程云曦没有反对也没有答应，慕成雪只当她是默认了。慕成雪拉着她坐在石桌前，低声嘱咐着。
“阿微，是你吗？”纪夫人听到园子里有人说话，她担心女儿又遇上程家小姐，两人起了冲突，于是老远便试探着问道，女儿听到了也来得及作反应。
“过去瞧瞧。”程夫人想必也猜到了纪夫人所想。
白氏握了握手中的丝帕，眼中满是讥讽，不知众人见了那副场面会作何感想。
“娘亲，你们怎么也出来了？”
此时的慕成雪和程云曦正坐在一旁的石桌前，小口喝着茶，脸上挂着笑意，两个丫鬟站在身后，一派和乐。
纪夫人和程夫人均是松了口气，白氏的脸色却是霎时白了。这园中没有丝毫凌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可是春华是确认了人在才来禀告的啊。
慕成雪看了一眼白氏，垂眸继续喝着茶。
程云曦也朝众人看去却并未看到那小丫鬟的身影。朝着慕成雪微微摇头。
慕成雪看着她点点头，自信一笑，程云曦感觉被阳光晃了下眼睛。
……
“夫人，时辰差不多了，前厅宴席已经备好了。”毓秀说道。
纪夫人笑着说道“诸位夫人想来都饿了，我们先去用饭。”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程夫人在前，众人一起去了前厅。
空荡荡的花园里，树上的枝杈微微晃动着。
闻人稚风正倚在一棵树上，眼看着好戏演完了，撇撇嘴，轻轻一跃，立在地上，吹着口哨向前院走去。
宴席上，男眷和女眷皆分开坐着，只是都是在同一处用饭。
等到闻人稚风在主位上落座，众人才一一坐下。纪家商铺的掌柜们也开了两桌席面，在花厅内坐定。
此时的白氏脑中嗡嗡作响，她想不明白为何会失手。慕成雪朝白氏的方向瞟了一眼，不再想其他，安静的坐在母亲身旁。
开宴之前，按照惯例，纪家家主是要讲几句话的。这次也不例外，只是随纪夫人起身的还有慕成雪。
“今日不仅是纪家的花宴也是纪家商铺的家宴，两个宴会一同举办，为的是同诸位介绍一下我的女儿，纪微。”
“从前她病着，从未在人前露面，如今她好了，便想着同大家认识一下，往后还要请诸位多多关照。”
说着意味深长的看向慕成雪。
慕成雪会意一笑，同众人行了一礼，端的是规矩大方。
程云曦看着现在这个仪态万方，礼数周全的纪五，又想想放才下手利落的纪五，浑身一冷，她差点惹大事了。
闻人稚风亦是凝视着慕成雪，一动不动。在外人眼里就是赤裸裸的倾慕。
“即使如此，本候有一薄礼要赠予纪五小姐。”闻人稚风仰着脸笑得灿若桃花。站在身后的如一从袖中拿出一盒子，双手捧着递给了素儿。
“这里面是一颗南海的夜明珠，奇在只有鸽子蛋大小，夜里却能恍如白昼，纪五小小姐拿着玩吧。”
一时间，在场的小姐们都投出羡慕的目光，看得纪容备受打击，为何好事都让纪五占了去。
官家的夫人也动了心思，她们的女儿可丝毫不比一个商户女差。若让自己的女儿做了侯府夫人，岂不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慕成雪却是糊涂了，这闻人稚风到底想做什么？前些日子让如一在珍宝阁盯着她，她也只以为是闻人稚风好奇心使然如今好端端的又送她如此珍宝。
慕成雪心中一阵，莫非是有意于纪微？虽说单看这容貌，两人倒是很相配，只是若真是如此，闻人稚风可要白费功夫了。
慕成雪依旧平静的同闻人稚风行了一礼，表达谢意。
闻人稚风抿嘴笑了笑，受下了。
说完话，纪夫人便命人上菜了。纪家的厨子算得上长安一绝，每道菜又都是纪夫人亲自定的，虽无凤髓龙肝亦是八珍玉食，瞧着便十分诱人。
一顿饭下来，可谓宾主尽欢。
待送走客人，纪府才真正安静下来。
慕成雪回到自己的园子已是深夜，白日里的事她自然没有忘记，既然有人对她使绊子，她便不会客气。
“素儿，那人可安置好了？”慕成雪一进屋就问道。
“按照小姐的吩咐，趁晚宴的空档，我已将那人悄悄拖回院子里的柴房，没有人发现。”
慕成雪脚步一顿又向外走去，“我们去看看。”
两人一同去了柴房，夜已深，慕成雪又不让其他丫鬟伺候着，一路上并没有人看到。
一声清脆的开锁声落下，素儿掌着灯，推开门先走了进去。
白日里的男子已经醒了，看着进来的素儿眼神中透露着狠厉之色，在看到身后的慕成雪时背着月光的清丽容颜时，顿时变成了恐惧。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养尊处优的闺阁女子能一掌将他拍晕了。
“是谁派你来的？”慕成雪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男子却是被震慑到了一般一言不发。
“你不说我也会知道是谁，只是如此一来，你就要受些苦了。”慕成雪见多了军营里对付探子细作的手段，随意拿出一样也够常人受的。
“素儿你先出去吧，记得关好门。”慕成雪觉得还是不要让素儿见如此惨烈的场面才是。
素儿听话的出去守在了门外。那家伙绝不是她家小姐的对手。
慕成雪缓缓走到男子面前，将荷包中的银针拿出，在男子面前晃了晃。
“这银针会封出你的声音，待会儿你再痛也叫不出来，随后用的这些银针却会放大你的痛觉，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是与不是你点头摇头即可。”
慕成雪点了男子的穴，将针扎了下去。
“你是府里的人？。”慕成雪又扎了一针，男子浑身一抖却痛的说不出话来。
慕成雪继续下针，“派你的人可是府里的人。”
男子痛得汗水直流，却仍不回答。
“那人可是……白氏？”这一针还未下去，男子便抬头满是疑问的看着她，随后狠狠地低下了头。
如她所料，果真是白氏有问题。只是单是她和纪容的口舌之争便让白氏下如此毒手，实在过分了些。
慕成雪收起针，不再问话，略一沉吟，说道：“若还想要条活路的话，就按我的说的去做吧。”
一盏茶的时间，慕成雪便出了柴房。
“小姐，那人可招了是何人要如此陷害与你？”素儿一见慕成雪出来忙追问道。
“不要急，你很快便会知道了，对了，你这几日去查查今日花宴伺候在夫人小姐身边的府内丫鬟都有些谁，各是负责什么，列个单子给我。”慕成雪声音恢复了柔和。
“是，小姐，奴婢一定查的清清楚楚。”素儿想想便觉得激动，她家小姐如此看重她，一定不能让小姐失望了。
安排好事情，慕成雪终于能睡下了，许是白日里想的太多，竟是一夜无梦，睡得分外踏实。
......
纪家花宴过后，炎陵候亲临纪府的消息便在长安城便飞快传开，人人都以为是纪家攀上了炎陵候这个高枝。
纪家一夜之间名声更甚，前来结交的人络绎不绝，因此纪家的这个年过得格外热闹。
纪二爷一家却是除外，花宴的第二天早上，纪二爷一出门便看到院子里跪着一个陌生男子，自称与白氏有染。
白氏吓得白了脸却是有苦说不出，反倒是纪二爷竟没有大动肝火，只是将那人卖到了矿上。这事竟莫名其妙的被压了下去，府上皆无人知晓发生了何事。
转眼已是天启十八年。
冬日里的最后一场雪如约而至，在除夕夜里飘飘扬扬得覆盖了整个长安城。
大街小巷挂着的红灯笼，满街上放着爆竹垂髫小儿，仍带来了浓浓的年味。
这是慕成雪重生以来过的第一个年，现在的她已经是十四岁了。
前世她都是和父王、哥哥还有军中数万的将士一同过年。那些将士之中多是独自一人在外，与父母妻儿相隔万里。
父王便将过年的家宴变成了军中上下皆有份的庆功宴。庆的是又保了边境一年安宁无忧，贺的是壮士仍在，万夫不当。
那几日里是整个西北边境最热闹的时候，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肆意挥洒。若遇上同鞑靼的和平时期，两军还会交换一些食物，父王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去了。
对于在金陵的那两年的年，慕成雪只记得每年大年初一就要进宫拜见太后和皇后，虽然枯燥，但为了萧琰她还是从早上进宫一直等着被召见。剩下的那些被她想要努力抹掉的记忆不知不觉中倒真的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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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成雪也觉得奇怪，每次数落起程云曦来总有一种在教训军队里犯了错的士兵的感觉。
“竟然敢利用本小姐做这些腌臜事，我要去拆了那小丫鬟的骨头。”程云曦既羞又恼，却不敢朝着慕成雪发火，方才那男子被一掌拍倒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你若想知道幕后之人，就听我的，待会不要说话，明白了吗？”
程云曦没有反对也没有答应，慕成雪只当她是默认了。慕成雪拉着她坐在石桌前，低声嘱咐着。
“阿微，是你吗？”纪夫人听到园子里有人说话，她担心女儿又遇上程家小姐，两人起了冲突，于是老远便试探着问道，女儿听到了也来得及作反应。
“过去瞧瞧。”程夫人想必也猜到了纪夫人所想。
白氏握了握手中的丝帕，眼中满是讥讽，不知众人见了那副场面会作何感想。
“娘亲，你们怎么也出来了？”
此时的慕成雪和程云曦正坐在一旁的石桌前，小口喝着茶，脸上挂着笑意，两个丫鬟站在身后，一派和乐。
纪夫人和程夫人均是松了口气，白氏的脸色却是霎时白了。这园中没有丝毫凌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可是春华是确认了人在才来禀告的啊。
慕成雪看了一眼白氏，垂眸继续喝着茶。
程云曦也朝众人看去却并未看到那小丫鬟的身影。朝着慕成雪微微摇头。
慕成雪看着她点点头，自信一笑，程云曦感觉被阳光晃了下眼睛。
……
“夫人，时辰差不多了，前厅宴席已经备好了。”毓秀说道。
纪夫人笑着说道“诸位夫人想来都饿了，我们先去用饭。”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程夫人在前，众人一起去了前厅。
空荡荡的花园里，树上的枝杈微微晃动着。
闻人稚风正倚在一棵树上，眼看着好戏演完了，撇撇嘴，轻轻一跃，立在地上，吹着口哨向前院走去。
宴席上，男眷和女眷皆分开坐着，只是都是在同一处用饭。
等到闻人稚风在主位上落座，众人才一一坐下。纪家商铺的掌柜们也开了两桌席面，在花厅内坐定。
此时的白氏脑中嗡嗡作响，她想不明白为何会失手。慕成雪朝白氏的方向瞟了一眼，不再想其他，安静的坐在母亲身旁。
开宴之前，按照惯例，纪家家主是要讲几句话的。这次也不例外，只是随纪夫人起身的还有慕成雪。
“今日不仅是纪家的花宴也是纪家商铺的家宴，两个宴会一同举办，为的是同诸位介绍一下我的女儿，纪微。”
“从前她病着，从未在人前露面，如今她好了，便想着同大家认识一下，往后还要请诸位多多关照。”
说着意味深长的看向慕成雪。
慕成雪会意一笑，同众人行了一礼，端的是规矩大方。
程云曦看着现在这个仪态万方，礼数周全的纪五，又想想放才下手利落的纪五，浑身一冷，她差点惹大事了。
闻人稚风亦是凝视着慕成雪，一动不动。在外人眼里就是赤裸裸的倾慕。
“即使如此，本候有一薄礼要赠予纪五小姐。”闻人稚风仰着脸笑得灿若桃花。站在身后的如一从袖中拿出一盒子，双手捧着递给了素儿。
“这里面是一颗南海的夜明珠，奇在只有鸽子蛋大小，夜里却能恍如白昼，纪五小小姐拿着玩吧。”
一时间，在场的小姐们都投出羡慕的目光，看得纪容备受打击，为何好事都让纪五占了去。
官家的夫人也动了心思，她们的女儿可丝毫不比一个商户女差。若让自己的女儿做了侯府夫人，岂不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慕成雪却是糊涂了，这闻人稚风到底想做什么？前些日子让如一在珍宝阁盯着她，她也只以为是闻人稚风好奇心使然如今好端端的又送她如此珍宝。
慕成雪心中一阵，莫非是有意于纪微？虽说单看这容貌，两人倒是很相配，只是若真是如此，闻人稚风可要白费功夫了。
慕成雪依旧平静的同闻人稚风行了一礼，表达谢意。
闻人稚风抿嘴笑了笑，受下了。
说完话，纪夫人便命人上菜了。纪家的厨子算得上长安一绝，每道菜又都是纪夫人亲自定的，虽无凤髓龙肝亦是八珍玉食，瞧着便十分诱人。
一顿饭下来，可谓宾主尽欢。
待送走客人，纪府才真正安静下来。
慕成雪回到自己的园子已是深夜，白日里的事她自然没有忘记，既然有人对她使绊子，她便不会客气。
“素儿，那人可安置好了？”慕成雪一进屋就问道。
“按照小姐的吩咐，趁晚宴的空档，我已将那人悄悄拖回院子里的柴房，没有人发现。”
慕成雪脚步一顿又向外走去，“我们去看看。”
两人一同去了柴房，夜已深，慕成雪又不让其他丫鬟伺候着，一路上并没有人看到。
一声清脆的开锁声落下，素儿掌着灯，推开门先走了进去。
白日里的男子已经醒了，看着进来的素儿眼神中透露着狠厉之色，在看到身后的慕成雪时背着月光的清丽容颜时，顿时变成了恐惧。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养尊处优的闺阁女子能一掌将他拍晕了。
“是谁派你来的？”慕成雪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男子却是被震慑到了一般一言不发。
“你不说我也会知道是谁，只是如此一来，你就要受些苦了。”慕成雪见多了军营里对付探子细作的手段，随意拿出一样也够常人受的。
“素儿你先出去吧，记得关好门。”慕成雪觉得还是不要让素儿见如此惨烈的场面才是。
素儿听话的出去守在了门外。那家伙绝不是她家小姐的对手。
慕成雪缓缓走到男子面前，将荷包中的银针拿出，在男子面前晃了晃。
“这银针会封出你的声音，待会儿你再痛也叫不出来，随后用的这些银针却会放大你的痛觉，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是与不是你点头摇头即可。”
慕成雪点了男子的穴，将针扎了下去。
“你是府里的人？。”慕成雪又扎了一针，男子浑身一抖却痛的说不出话来。
慕成雪继续下针，“派你的人可是府里的人。”
男子痛得汗水直流，却仍不回答。
“那人可是……白氏？”这一针还未下去，男子便抬头满是疑问的看着她，随后狠狠地低下了头。
如她所料，果真是白氏有问题。只是单是她和纪容的口舌之争便让白氏下如此毒手，实在过分了些。
慕成雪收起针，不再问话，略一沉吟，说道：“若还想要条活路的话，就按我的说的去做吧。”
一盏茶的时间，慕成雪便出了柴房。
“小姐，那人可招了是何人要如此陷害与你？”素儿一见慕成雪出来忙追问道。
“不要急，你很快便会知道了，对了，你这几日去查查今日花宴伺候在夫人小姐身边的府内丫鬟都有些谁，各是负责什么，列个单子给我。”慕成雪声音恢复了柔和。
“是，小姐，奴婢一定查的清清楚楚。”素儿想想便觉得激动，她家小姐如此看重她，一定不能让小姐失望了。
安排好事情，慕成雪终于能睡下了，许是白日里想的太多，竟是一夜无梦，睡得分外踏实。
......
纪家花宴过后，炎陵候亲临纪府的消息便在长安城便飞快传开，人人都以为是纪家攀上了炎陵候这个高枝。
纪家一夜之间名声更甚，前来结交的人络绎不绝，因此纪家的这个年过得格外热闹。
纪二爷一家却是除外，花宴的第二天早上，纪二爷一出门便看到院子里跪着一个陌生男子，自称与白氏有染。
白氏吓得白了脸却是有苦说不出，反倒是纪二爷竟没有大动肝火，只是将那人卖到了矿上。这事竟莫名其妙的被压了下去，府上皆无人知晓发生了何事。
转眼已是天启十八年。
冬日里的最后一场雪如约而至，在除夕夜里飘飘扬扬得覆盖了整个长安城。
大街小巷挂着的红灯笼，满街上放着爆竹垂髫小儿，仍带来了浓浓的年味。
这是慕成雪重生以来过的第一个年，现在的她已经是十四岁了。
前世她都是和父王、哥哥还有军中数万的将士一同过年。那些将士之中多是独自一人在外，与父母妻儿相隔万里。
父王便将过年的家宴变成了军中上下皆有份的庆功宴。庆的是又保了边境一年安宁无忧，贺的是壮士仍在，万夫不当。
那几日里是整个西北边境最热闹的时候，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肆意挥洒。若遇上同鞑靼的和平时期，两军还会交换一些食物，父王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去了。
对于在金陵的那两年的年，慕成雪只记得每年大年初一就要进宫拜见太后和皇后，虽然枯燥，但为了萧琰她还是从早上进宫一直等着被召见。剩下的那些被她想要努力抹掉的记忆不知不觉中倒真的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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