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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澜生

    “阿慈姑娘,小生说过,这里是小生的归处。”一个人影站着阿慈身后,缓缓的说。

    阿慈停住推门的手,转过身来。“有些意思,我只道你是寻常人。”

    “小生一介微寒书生,自然是寻常人。”

    她抬手捏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他的脸“我想知道你还有什么本事?”

    澜生在她的手中微笑“阿慈不妨将我留在身边,自然便能知道,小生能够帮姑娘做很多事。”

    她放下手掌,淡淡笑了一声“原来唱的是投名状。”

    “不,是请婚书,小生相信,终有一天,定会等到阿慈愿嫁时。”

    她轻笑“等你知道我是谁的时候只怕便不会这样说。”

    “小生非常的期待着那一天。”

    “姐姐,冥主来了。”玉儿站在门外禀报。

    “知道了。”阿慈对他说“走罢,同我一道去见个人。”

    “好。”他上前一步,替她往耳后别了别纷乱的发丝,复又退回,跟在她身后。推开门时,那名玉儿的小尼姑有些惊诧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垂目恭敬地退下。

    莲洇在庭院中等候已久,手指无聊的拨弄着养在水池里的金鱼。阿慈带着澜生走过来。

    听见脚步响,莲洇抬目,道“这是谁,许久不见,阿慈的身边何时有了人。”

    “他叫诸葛澜生,是个凡人。”

    “哦,原来阿慈喜欢凡人?”

    “你来找我何事。”阿慈在一旁的石凳子上坐下,澜生立在一旁。莲洇坐在她的对面,招了招手唤人摆了一套茶具,自己亲自动手泡茶。“千百年了,你还是如此,人家都修仙修佛修魔,唯独你,一直都这么活着,既然这么留恋凡间,又何苦待在这里,把自己过成这样。”

    “胭脂庙本就在凡间,只不过没有人看到罢了,哦,不对,现在有了一个。”

    莲洇摇着扇子,呵呵的笑“可你并不开心。”他叹息道“阿慈呀阿慈,你怎么就如此矛盾,现在的你,已经无所不能,究竟你放不下什么呢。”

    “无所不能,不代表无所畏惧。”

    “难道现在还有人能伤得了你吗。”

    阿慈仰头,望着天光“是我会伤了这个世间,我最大的愿望,是有朝一日,我能够在清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消亡”。

    莲洇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目光遥远又疏离的看着杯中水,道“阿慈,我是冥王,但是连我都做不到。人的一生短暂,拥有无尽的轮回,而在天地间,伴随着我们的,只有永恒的孤独,你始终要学会孤独的活着。”

    “说罢,你来找我所谓何事,只是叙旧么。”

    “我来看你,顺便告诉你一个冥界的新闻。”

    “什么新闻?”

    “忘川河边有一个和尚,徘徊了上千年,前两日,他消失在地府中。我很好奇,他是怎么办到的,便着人去查,没有半丝痕迹,而后,我追到人间,找到了这个。”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件物事递给她,是一颗琉璃珠子,那是一串佛珠上的珠子,对阿慈来讲,很是熟悉。

    阿慈拿着那颗佛珠,口中慢慢吐出两个字“莲月。”

    “小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别叫我小慈。那个和尚,他在哪儿。”阿慈的眼睛变得有些红,站在一边的澜生第一次见到,她失控的样子。

    “我不知道,不过,就在长安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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