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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否

    女孩只手搭于胸前,笑容漫上唇角:“我叫白月。”

    白月的声音很是悦耳动听,轻柔且纯净,如暖玉脆珠,清涧泉鸣,亲切又充满活力。模样也是极美的...一双漆黑的眼眸清澈而灵动,眉梢眼角都藏着清冽的气息。修长的手指搭在胸前,呼吸之间更有勾魂摄魄之美,花影动摇之下仿若不羁的精灵。

    白月扬起下巴,回望树下的那人:“那是苏灼,字晟之。叫他十一就好。”

    那人闻言起身,不满道:“什么十一。你这么叫就算了,还想拉别人也跟着你一起叫。”

    “哦。”白月撇嘴,向戚莲欢快地眨眨眼,耳语道:“不必理他。”

    戚莲看看白月又看看苏晟之,有些不知所措。只觉得这二人气度不凡,不像是别有用心之徒。她小心地打量着,忽然瞥见苏晟之的指尖上沾染着一片暗红色的污渍。她立即戒备起来,迅速撤后一步。

    白月见状不动声色地与她拉开距离,眉头微蹙,模样十分无辜:“你别误会,我们只是看见在这么一条小溪里都能生出莲花来,觉得十分新奇,过来瞧瞧。”

    戚莲将信将疑地回过头,这才发现还真有一条小溪横在自己身后。可这依旧无法打消她的疑虑,反倒令她更加不知该如何是好。无论相信与否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月见戚莲一直盯着溪流默然不语,心中了然。她轻咳了两声调笑道:“小莲花,看你仙姿佚貌的,不如跟我们走吧。”

    戚莲回过神,礼节性地回应道:“多谢好意,我叫戚莲。”

    白月默默地看着她,目光不再温软热诚,一时清冷了许多。只是唇角的笑意依旧,但仿佛又掺杂进了些其它东西。

    “谁为你取的名字?”苏晟之洗净了手,从不远处的溪边走来,双眸如星,肤白若雪。柔软青丝松松束起,右耳后的碎发编结成辫垂在肩头,颈下锁骨深陷,线条流畅。唇角的笑意带着隐隐的不羁之感,一身浅色蓝衣更添洒脱之意。

    每一种气质,不多不少,恰恰平衡在绝佳的一点上。高傲间有着随性,放纵里又含着超然。那分明是这世间一种几乎完美的状态。

    戚莲微微侧首,面对这少年逼人的锋芒,视觉上她竟有些招架不住。

    “我...原本就是叫戚莲的。”

    “你今日初次化形,何来原本一说?”白月依然含笑,曼声道:“我倒是认识一个戚莲,不知......”

    苏晟之看向白月,微微摇头,又对戚莲说道:“如今这个‘戚’字可不能随便姓,会招来祸患。”

    白月倾身又打量了戚莲一番。“诶,这细看之下,倒还有几分相像呢。”

    “月!”苏晟之轻声呵斥。

    白月唇间笑意更浓。她抬手接住一片落花,不语。

    苏晟之又将目光投向戚莲,温声道:“月儿口中的戚莲是我们的一位旧相识,故去已久,你不必放在心上。不过身为莲族妖精又是‘戚’姓,这会为你招来不小的祸患。今日你化形,我们也算是你的护道人,不知你可否听我一言?”

    戚莲颔首。

    “戚莲这名字是叫不得的。你与我们这位故友颇有缘分。她名莲,字司芒。你今后唤作司芒如何?”

    白月转过头,向戚莲微微一笑。戚莲心头一跳,鬼使神差地,点头应允。

    苏晟之松了一口气,神色散漫起来。他歪头问道:“还是那句话,你愿意跟我们走吗?”

    戚莲心里像是系了死结一般。她不想拒绝,又无法答允。

    苏晟之见她久久不予回应,挑眉道:“好吧,小莲花。我们后会有期。”

    转瞬,他身后的日光变得惨白刺眼,周遭一切都散发出异常明亮的光芒。

    ......

    “不要!”司芒猛地从地上弹起,梦境的余音仍在耳畔回转。她始终认为那是她一生中做出的最错误的决定。

    她后悔了......当年若是答应了便好了。那样的话,无论对错她都不必在之后近二十年的生命里颠沛流离,受尽折磨。她烦躁地揉搓着头发,强压下心头的冲动,抬头,目光透过层叠的叶片望向澄澈的夜空。

    “真是该死......”还是这个梦,事情尚未结束。

    司芒爬起身,手掌刚好按在一张纸上。她小心捡起,抖抖,借着微光隐约看到上面似乎有字。约莫是救她的那人留下的。她叠好信纸,仔细揣入袖中,踏着一地破碎的月光,向树林深处走去。

    厉鬼已经伏诛,只剩下些零散的鬼气蜷缩在阴影里。大概等不到天明便会自行消散。司芒徘徊许久,她找不到道长了,一丝痕迹都没有,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有身上遍布的伤口与袖中信纸提醒着她,那一切的确发生过。

    也是啊,明明亲眼看到的,化成灰了啊,还有什么可找的。她默默地回到镇上,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坐在镇口的树下,觉着今夜格外寒冷,也许是大量失血的缘故吧。

    曾经,无论如何追杀,动用的不过是凡间的力量。此次,驱使恶鬼的邪术都用了出来,太具有针对性了。而且,梦没有停止,似乎这次与先前派出杀手的是两伙不同的人。司芒越想越觉得头疼。她蜷缩成团,勉强睡了一会。

    破晓时分,她摸出信纸,就着昏暗的光线看起来。纸上只有六个字:‘代白月安。’右下角‘暮禾’。

    司芒眼前一亮。白月这个名字她太熟悉了,或许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她习惯性地扯扯袖子,竟扯下一块碎布来。道袍已被撕烂,看来必须得换一身。道观里似乎还剩着半碗汤,先把鞋子找回来也好......

    司芒回到山上,用水缸中的水简单地擦洗一番。她总共就两件道袍,一件脏了,一件破了。无法,只得换上道长的。她漫无目的地在观里转了两圈,正要走时,鼻子莫名其妙地开始流血,屋外下起蒙蒙细雨,道长说的那场雨终于是下了。她坐在观前,直到鼻血止住才缓步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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