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很丑的胎记
马奎看得很清楚，何建勋是抹着嘴角的血走的，那一脸的怨恨，要不是马奎在这里，真是恨不得直接枪毙了卫十八，看样子是真的跟卫十八水火不容。
所以马奎也很理解卫十八的处境。
何建勋走后，方子谦也悄悄地溜了，继续留在这里，可能是真的要回去跟麻玉和回话。
卫十八也没多说，自顾自的弄了盆凉水，洗洗涮涮，把艾克斯和马奎晾在一边好半天，李心怡倒是很快梳洗，然后烧了茶水。
艾克斯一边喝茶一边笑着问卫十八；“卫，按照我的经验，你应该再找个人伺候你们的，什么事情都要尊夫人来做，实在有失你的身份。”
卫十八将盆子里的水倒掉，有点儿愤愤不平：“还说呢，这女人是祸水这话就没错，女人祸水，你明白？”
艾克斯打了个哈哈：“我只听说过‘红颜祸水’这个词，尊夫人是红颜吗？”
一口京片子贼溜的艾克斯还是不大弄得懂中国话的内涵。
“说吧，今天来我这儿，有事儿？”卫十八不想把话题浪费在“祸水”上，开门见山直接问艾克斯。
艾克斯放下茶杯：“今天是礼拜天，我们的休息日，我过来，就是找卫先生你喝茶聊天，呵呵，还得在你这里蹭饭，你该不会不方便吧。”
卫十八淡淡一笑：“这个你也懂？不过啊，最近乱得很，物价翻着跟斗往上涨，吃顿饭可不便宜得很。”
艾克斯嘴里说是来蹭饭的，不过却帮了卫十八一个大忙，卫十八真不晓得艾艾克斯是碰巧赶上了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真不晓得。
“在我们西方有个词叫守财奴，你们东方叫铁公鸡，卫先生你是守财奴还是铁公鸡……”
艾克斯呵呵直笑。
想不到的是，卫十八居然毫无羞意：“我他么还是做铁公鸡算了，就算是铁公鸡，那也是我们东方的。”
马奎却是端着茶杯，但并没喝，只笑眯眯的看着卫十八：“久闻卫大少义薄云天仗义疏财之豪爽侠义之辈，在这外国友人面前，呵呵……”
马奎越是不想卫十八在艾克斯这位外国友人面前丢份儿，卫十八却越是掉底儿。
“我他么就一疯子……”
只是不管卫十八是铁公鸡也好，是疯子也好，李心怡总算还是做了几个菜菜出来，还是有荤有素，素的菜是现去买的，肉也是现去买的，整整花了三个大洋。
艾克斯是吃得相当满意，那样子是真来蹭饭的，反而是马奎仅仅是喝了两杯酒吃了几颗花生米，就算是作陪，也陪得很勉强。
大约，是吃不惯这么节省的饭菜吧。
剩下的全让梁川收拾得干干净净，梁川摸着肚子感叹，还是家里的饭菜吃着顺口。
吃过之后，艾克斯笑着问卫十八：“万春楼的澡堂子不错，今儿个赶上礼拜天，我有空，有兴趣去泡个澡，顺便我们聊聊天，呃，几年不聊生意上的事儿？”
马奎在一旁乐出声来：“艾克斯先生这个提议不错。”
卫十八却微微皱眉：“昨天就准备跟我婆姨去点痣，后来碰上何建勋那小子，没成。”
意思也就是不想去跟艾克斯泡澡了，不过梁川却串缀说：“咱边城这边风沙大，一天不洗就难受，没事儿去泡个澡，那倒也能美滋滋一回。”
李心怡也在一旁劝道：“昨天麻爷答应让我去挑两件衣服，正好，我们一块儿去……”
梁川是真的想去泡澡，李心怡的心思，卫十八却很清楚，那就是乘着挑衣服，去打听打听茶楼那个小伙计的下落，另外顺便打听打听那些可能还在边城活动的同志。
毕竟边城突然之间冒出来好几股神秘的势力，说不定当中还真有李心怡他们那边的人。
不过，现在边城里面混进来了日本间谍，卫十八是真不放心让李心怡跟着出去。
只是李心怡很坚持，卫十八实在阻止不了，这让卫十八又有些生气，只是当着艾克斯和马奎的面，卫十八再也不好直接发火。
麻玉和的绸缎庄离卫十八跟艾克斯要去澡堂子并不远，卫十八几乎是把李心怡送进了绸缎庄，这才重新出来跟艾克斯会合。
万春楼的澡堂子不算大，而且用的是木桶，一间屋子里面摆上四五个木桶，方便像卫十八跟艾克斯他们这样的群体客人。
水是烧好之后用桶装着送进来，当然了，送水的人必须是女的，而且还得年青好看，再就是必须温柔可人，有求必应，只要泡澡的客人给得起钱，还可以陪着客人一起泡。
这就是万春楼澡堂子的卖点。
只不过这年头的生意实在难做，再说了现在就都已经入秋几个月了，澡堂子的生意实在是冷清得很。
让卫十八都没想到的是，在澡堂子里面，居然碰上了方子谦。
巧的是，方子谦居然也是来泡澡。
几个男人包了间澡堂，马奎很想让送水的丫头跟着一起泡澡，但是艾克斯、卫十八、梁川都没这方面的兴趣。
但架不住马奎的蹿缀，卫十八值得想了折中的法子，每个人一个，帮着捶背。
卫十八跟艾克斯、梁川以及方子谦那都是真正的只让搓背，马奎在那边却就很不老实，时不时的帮他搓背那个丫头就发出一声尖叫，但马奎也时不时的许诺跟那小丫头多给一点儿钱。
艾克斯挺健谈的，泡着澡，一边享受着温柔细腻的服务，一边跟卫十八等人侃大山，天上地下，东南西北，人文地理无所不谈。
偏偏在这方面卫十八也还算是在行，方子谦跟梁川也能插得上话，几个人聊兴不浅。
不过，跟卫十八搓背的那个女孩子帮卫十八搓了一阵，忍不住娇滴滴的问卫十八：“卫爷，你这肩膀上怎么这么大块胎记，哟，这胎记看着好奇怪啊……”
卫十八肩上的胎记梁川是司空见惯，但方子谦却忍不住好奇：“奇怪，怎么奇怪了？”
那女子叫声说：“真的奇怪，从来没见过胎记长这样儿的，像个月亮吧，不圆，弯弯的当中还有几块小的，哟，细看颜色还不一样，真是奇怪。”
卫十八很不耐烦：“什么眼神，这是刺青，行了行了，你一边去待着吧……”
梁川也凑了一句热闹：“我都晓得的，刀爷说过，那块刺青是小微小的时候就有的，你觉着好看，我都觉着真他么丑，你说这刺青描龙描凤描虎头就算是喵哥花花草草鸡鸭猫狗，描什么不好，描得像块胎记，这是哪门子的刺青。”
梁川这么一说，其他的人都是觉得好笑，但方子谦却忍不住从澡桶里出来，特地走到卫十八身后去仔细看了一眼。
卫十八的刺青的确有点儿奇怪，的确如同那个女子所说，半个巴掌大小，圆不圆方不方，一半像是一钩弦月，弦月大部分都是青色，中间有几块条状以及几条细线，两只角之间零零散散散布了四五个极为不规则的星点，这些星点好几个都是青色的，其中一个却是红色。
没人知道这块刺青代表什么，有什么意义。
梁川倒是帮着做了解释，说是刀爷说的，这应该是一种标记，估摸着是让卫十八的亲生爹妈以后相认的标志。
梁川跟几个人侃大山，方子谦好奇的足足看了两分钟，这才摇着头一边说看不懂没见过一边回澡桶里继续泡澡。
卫十八又有点儿生气起来，梁川这家伙说话做事就是这么不着调，是，卫十八是个被遗弃的孤儿，肩背上的刺青是有可能是父母留下来作为辨认的标记的，但这事关卫十八的身世，是卫十八心头疮疤心头的痛，梁川这家伙什么不好说非要说这个。
虽然卫十八并不是十分在意这件事情。
但疮疤就是疮疤，痛就是痛。
就算是阿猫阿狗都有娘老子的，但卫十八没有，卫十八只有刀爷，但是现在连刀爷也没回来，原本赖以为家的中原镖局，因为来了个李心怡，恐怕会很快也会没了。
到时候，除了梁川这个死胖子，卫十八又会什么都没了。
所以，卫十八又点儿生气。
卫十八生气，就不想泡澡了，这儿乌烟瘴气的，全是热腾腾的水汽，男人的放浪形骸肆无忌惮，女人的故作和迎合，所以这儿是乌烟瘴气的。
艾克斯说泡完澡还想去卫十八那儿蹭饭，当然了，可以是艾克斯出钱去买菜买酒买肉，但卫十八拒绝了。
出澡堂子的时候，艾克斯还想跟着卫十八，卫十八也不让，甚至顺手把一个巡逻的士兵抓了过来啪啪的给来两个耳光来示威。
这个巡逻的士兵不长眼，嫌摆在路上的菜摊子挡了路，当着卫十八的面直接把菜摊子给掀了。
不长眼的士兵本来想要表现的稍微强硬一点儿，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掀这菜摊儿，一眼看到卫十八身后的马奎，这个不长眼的士兵连强硬到只能解释的勇气都没有了。
一整支巡逻队的士兵都算是记住了，是真的不能惹卫十八——除了卫十八本来就是个疯子之外，他背后还有人物，有大人物跟他撑腰。
这样的人，不是他们这些大头兵能够惹得起的。
而且他们也明白他们本身就不是一群有兵样的兵，他们当兵只是为了能够混上一顿饭吃，能够在这个乱世活得稍微安逸一点儿。
明白这个道理之后，巡逻队再次规矩了很多也整齐了很多，但就算是遇到一个老太太挡在前面，他们也绕着几步走路。
卫十八去绸缎庄找李心怡，这娘儿们，说好的就在麻爷的绸缎庄等着的，一转眼就不见了，问绸缎转的伙计，伙计说卫夫人临走留了个话，点痣去了，昨天就想点掉那颗痣，没找着地方也没找着人，就今天再去找。
卫十八更加生气，这娘们儿，点个痣这种事情都能搞得满城风雨天下皆知，丢人，真是丢人到家了。
见卫十八这么生气，艾克斯跟马奎只得不再跟着，卫十八的脸色很难看，跟着他看他的脸色不值当。
于是，出了绸缎庄就又只剩下梁川跟着卫十八，至于方子谦，原本就没有要跟着卫十八的意思，就算是泡个澡都还是偷着空出来的，麻爷那边还有好多事儿呢。
一路过去找李心怡，那些小摊小贩们都充满期待，期待卫十八发疯，但卫十八不发疯了，因为卫十八有点儿着急。
李心怡去点痣，说白了就是要去打听茶楼小伙计的下落，还有就是要去打听隐藏在边城的他们的人。
但这很危险——边城的人打听事情有独特的打听事情的方法，打听什么事情说什么话，要碰上这里的龙和蛇，人一眼就能看出你的心思，就算李心怡是卫十八的人，说不定也会被人卖了还得帮人数钱。
边城就是这样一个地方，藏龙卧虎、龙蛇混杂的地方。
卫十八最担心的是李欣怡会遇上混进城里的日谍。
要是遇上他们，卫十八就算是再疯，也不一定有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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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马奎也很理解卫十八的处境。
何建勋走后，方子谦也悄悄地溜了，继续留在这里，可能是真的要回去跟麻玉和回话。
卫十八也没多说，自顾自的弄了盆凉水，洗洗涮涮，把艾克斯和马奎晾在一边好半天，李心怡倒是很快梳洗，然后烧了茶水。
艾克斯一边喝茶一边笑着问卫十八；“卫，按照我的经验，你应该再找个人伺候你们的，什么事情都要尊夫人来做，实在有失你的身份。”
卫十八将盆子里的水倒掉，有点儿愤愤不平：“还说呢，这女人是祸水这话就没错，女人祸水，你明白？”
艾克斯打了个哈哈：“我只听说过‘红颜祸水’这个词，尊夫人是红颜吗？”
一口京片子贼溜的艾克斯还是不大弄得懂中国话的内涵。
“说吧，今天来我这儿，有事儿？”卫十八不想把话题浪费在“祸水”上，开门见山直接问艾克斯。
艾克斯放下茶杯：“今天是礼拜天，我们的休息日，我过来，就是找卫先生你喝茶聊天，呵呵，还得在你这里蹭饭，你该不会不方便吧。”
卫十八淡淡一笑：“这个你也懂？不过啊，最近乱得很，物价翻着跟斗往上涨，吃顿饭可不便宜得很。”
艾克斯嘴里说是来蹭饭的，不过却帮了卫十八一个大忙，卫十八真不晓得艾艾克斯是碰巧赶上了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真不晓得。
“在我们西方有个词叫守财奴，你们东方叫铁公鸡，卫先生你是守财奴还是铁公鸡……”
艾克斯呵呵直笑。
想不到的是，卫十八居然毫无羞意：“我他么还是做铁公鸡算了，就算是铁公鸡，那也是我们东方的。”
马奎却是端着茶杯，但并没喝，只笑眯眯的看着卫十八：“久闻卫大少义薄云天仗义疏财之豪爽侠义之辈，在这外国友人面前，呵呵……”
马奎越是不想卫十八在艾克斯这位外国友人面前丢份儿，卫十八却越是掉底儿。
“我他么就一疯子……”
只是不管卫十八是铁公鸡也好，是疯子也好，李心怡总算还是做了几个菜菜出来，还是有荤有素，素的菜是现去买的，肉也是现去买的，整整花了三个大洋。
艾克斯是吃得相当满意，那样子是真来蹭饭的，反而是马奎仅仅是喝了两杯酒吃了几颗花生米，就算是作陪，也陪得很勉强。
大约，是吃不惯这么节省的饭菜吧。
剩下的全让梁川收拾得干干净净，梁川摸着肚子感叹，还是家里的饭菜吃着顺口。
吃过之后，艾克斯笑着问卫十八：“万春楼的澡堂子不错，今儿个赶上礼拜天，我有空，有兴趣去泡个澡，顺便我们聊聊天，呃，几年不聊生意上的事儿？”
马奎在一旁乐出声来：“艾克斯先生这个提议不错。”
卫十八却微微皱眉：“昨天就准备跟我婆姨去点痣，后来碰上何建勋那小子，没成。”
意思也就是不想去跟艾克斯泡澡了，不过梁川却串缀说：“咱边城这边风沙大，一天不洗就难受，没事儿去泡个澡，那倒也能美滋滋一回。”
李心怡也在一旁劝道：“昨天麻爷答应让我去挑两件衣服，正好，我们一块儿去……”
梁川是真的想去泡澡，李心怡的心思，卫十八却很清楚，那就是乘着挑衣服，去打听打听茶楼那个小伙计的下落，另外顺便打听打听那些可能还在边城活动的同志。
毕竟边城突然之间冒出来好几股神秘的势力，说不定当中还真有李心怡他们那边的人。
不过，现在边城里面混进来了日本间谍，卫十八是真不放心让李心怡跟着出去。
只是李心怡很坚持，卫十八实在阻止不了，这让卫十八又有些生气，只是当着艾克斯和马奎的面，卫十八再也不好直接发火。
麻玉和的绸缎庄离卫十八跟艾克斯要去澡堂子并不远，卫十八几乎是把李心怡送进了绸缎庄，这才重新出来跟艾克斯会合。
万春楼的澡堂子不算大，而且用的是木桶，一间屋子里面摆上四五个木桶，方便像卫十八跟艾克斯他们这样的群体客人。
水是烧好之后用桶装着送进来，当然了，送水的人必须是女的，而且还得年青好看，再就是必须温柔可人，有求必应，只要泡澡的客人给得起钱，还可以陪着客人一起泡。
这就是万春楼澡堂子的卖点。
只不过这年头的生意实在难做，再说了现在就都已经入秋几个月了，澡堂子的生意实在是冷清得很。
让卫十八都没想到的是，在澡堂子里面，居然碰上了方子谦。
巧的是，方子谦居然也是来泡澡。
几个男人包了间澡堂，马奎很想让送水的丫头跟着一起泡澡，但是艾克斯、卫十八、梁川都没这方面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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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十八跟艾克斯、梁川以及方子谦那都是真正的只让搓背，马奎在那边却就很不老实，时不时的帮他搓背那个丫头就发出一声尖叫，但马奎也时不时的许诺跟那小丫头多给一点儿钱。
艾克斯挺健谈的，泡着澡，一边享受着温柔细腻的服务，一边跟卫十八等人侃大山，天上地下，东南西北，人文地理无所不谈。
偏偏在这方面卫十八也还算是在行，方子谦跟梁川也能插得上话，几个人聊兴不浅。
不过，跟卫十八搓背的那个女孩子帮卫十八搓了一阵，忍不住娇滴滴的问卫十八：“卫爷，你这肩膀上怎么这么大块胎记，哟，这胎记看着好奇怪啊……”
卫十八肩上的胎记梁川是司空见惯，但方子谦却忍不住好奇：“奇怪，怎么奇怪了？”
那女子叫声说：“真的奇怪，从来没见过胎记长这样儿的，像个月亮吧，不圆，弯弯的当中还有几块小的，哟，细看颜色还不一样，真是奇怪。”
卫十八很不耐烦：“什么眼神，这是刺青，行了行了，你一边去待着吧……”
梁川也凑了一句热闹：“我都晓得的，刀爷说过，那块刺青是小微小的时候就有的，你觉着好看，我都觉着真他么丑，你说这刺青描龙描凤描虎头就算是喵哥花花草草鸡鸭猫狗，描什么不好，描得像块胎记，这是哪门子的刺青。”
梁川这么一说，其他的人都是觉得好笑，但方子谦却忍不住从澡桶里出来，特地走到卫十八身后去仔细看了一眼。
卫十八的刺青的确有点儿奇怪，的确如同那个女子所说，半个巴掌大小，圆不圆方不方，一半像是一钩弦月，弦月大部分都是青色，中间有几块条状以及几条细线，两只角之间零零散散散布了四五个极为不规则的星点，这些星点好几个都是青色的，其中一个却是红色。
没人知道这块刺青代表什么，有什么意义。
梁川倒是帮着做了解释，说是刀爷说的，这应该是一种标记，估摸着是让卫十八的亲生爹妈以后相认的标志。
梁川跟几个人侃大山，方子谦好奇的足足看了两分钟，这才摇着头一边说看不懂没见过一边回澡桶里继续泡澡。
卫十八又有点儿生气起来，梁川这家伙说话做事就是这么不着调，是，卫十八是个被遗弃的孤儿，肩背上的刺青是有可能是父母留下来作为辨认的标记的，但这事关卫十八的身世，是卫十八心头疮疤心头的痛，梁川这家伙什么不好说非要说这个。
虽然卫十八并不是十分在意这件事情。
但疮疤就是疮疤，痛就是痛。
就算是阿猫阿狗都有娘老子的，但卫十八没有，卫十八只有刀爷，但是现在连刀爷也没回来，原本赖以为家的中原镖局，因为来了个李心怡，恐怕会很快也会没了。
到时候，除了梁川这个死胖子，卫十八又会什么都没了。
所以，卫十八又点儿生气。
卫十八生气，就不想泡澡了，这儿乌烟瘴气的，全是热腾腾的水汽，男人的放浪形骸肆无忌惮，女人的故作和迎合，所以这儿是乌烟瘴气的。
艾克斯说泡完澡还想去卫十八那儿蹭饭，当然了，可以是艾克斯出钱去买菜买酒买肉，但卫十八拒绝了。
出澡堂子的时候，艾克斯还想跟着卫十八，卫十八也不让，甚至顺手把一个巡逻的士兵抓了过来啪啪的给来两个耳光来示威。
这个巡逻的士兵不长眼，嫌摆在路上的菜摊子挡了路，当着卫十八的面直接把菜摊子给掀了。
不长眼的士兵本来想要表现的稍微强硬一点儿，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掀这菜摊儿，一眼看到卫十八身后的马奎，这个不长眼的士兵连强硬到只能解释的勇气都没有了。
一整支巡逻队的士兵都算是记住了，是真的不能惹卫十八——除了卫十八本来就是个疯子之外，他背后还有人物，有大人物跟他撑腰。
这样的人，不是他们这些大头兵能够惹得起的。
而且他们也明白他们本身就不是一群有兵样的兵，他们当兵只是为了能够混上一顿饭吃，能够在这个乱世活得稍微安逸一点儿。
明白这个道理之后，巡逻队再次规矩了很多也整齐了很多，但就算是遇到一个老太太挡在前面，他们也绕着几步走路。
卫十八去绸缎庄找李心怡，这娘儿们，说好的就在麻爷的绸缎庄等着的，一转眼就不见了，问绸缎转的伙计，伙计说卫夫人临走留了个话，点痣去了，昨天就想点掉那颗痣，没找着地方也没找着人，就今天再去找。
卫十八更加生气，这娘们儿，点个痣这种事情都能搞得满城风雨天下皆知，丢人，真是丢人到家了。
见卫十八这么生气，艾克斯跟马奎只得不再跟着，卫十八的脸色很难看，跟着他看他的脸色不值当。
于是，出了绸缎庄就又只剩下梁川跟着卫十八，至于方子谦，原本就没有要跟着卫十八的意思，就算是泡个澡都还是偷着空出来的，麻爷那边还有好多事儿呢。
一路过去找李心怡，那些小摊小贩们都充满期待，期待卫十八发疯，但卫十八不发疯了，因为卫十八有点儿着急。
李心怡去点痣，说白了就是要去打听茶楼小伙计的下落，还有就是要去打听隐藏在边城的他们的人。
但这很危险——边城的人打听事情有独特的打听事情的方法，打听什么事情说什么话，要碰上这里的龙和蛇，人一眼就能看出你的心思，就算李心怡是卫十八的人，说不定也会被人卖了还得帮人数钱。
边城就是这样一个地方，藏龙卧虎、龙蛇混杂的地方。
卫十八最担心的是李欣怡会遇上混进城里的日谍。
要是遇上他们，卫十八就算是再疯，也不一定有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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