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4 闯宫之人
<p>一切安排就位，袁氏众门生故吏，那些身在洛阳的密友，还有外地抽空进京的各级官员们官们，都悄悄住进了袁府等官宅之中。大将军何进等拥有官员调动的权的高官也都帮忙发布了很多调令以确保这些人进京的事情不会触犯法律授人以柄。</p>
<p>这天一大早在皇帝办公室值班的赵忠、张让来到之后待了半天都没有像往常一样送进来一大堆奏章。</p>
<p>张让显得无聊就对赵忠说道：“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这些胆大妄为的朝臣还没有动静，到时候咱们就能名正言顺带兵去抄他们家抓他们人，抢走他们的钱财宝贝，好好的把咱们胸中这口恶气出一出。”</p>
<p>赵忠：“哎？那咱们能不能把蹇硕一起收拾了呀？你说咱们都比他官大，为什么还得天天求着他办事？”</p>
<p>张让：“嘘~别让人听见！周围这些兵可都是人家蹇硕的！乱说话说不定哪天就让人给埋了！”</p>
<p>赵忠：“过了吧？他一个小小的黄门，有这么厉害？”</p>
<p>张让：“那还不是主子宠他信任他。”聊了一会张让越发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就喝问身边的小宦官道：“哎？我说你们这帮奴才一个个都杵着发什么呆呢？今天朝臣们的奏章怎么还没送来？”</p>
<p>那个小宦官赶紧答道：“回中常侍的话，奴才们都去过了，可是除了大司农那里出来个人说今天没奏疏之外，别的府邸上压根都没敲开门。只怕····”</p>
<p>张让：“胡说！怕什么怕？没事干咱们才清闲。去，给我端一盘水果来。”</p>
<p>等了很久不见那小宦官回来，张让越发的觉得事情不妙，就亲自出去查看情况。来到皇宫庭院里张让惊异的发现那些小宦官一个不剩的不见了，心知大事不妙张让赶紧跑回屋里喊上赵忠去后花园见皇帝。</p>
<p>来到后花园远远地就看见宦官宫女黑压压跪了一大片，有一个穿着官服的大臣正跪在皇帝面前一边大哭一边对皇帝诉说着什么。张让赵忠也赶紧凑到皇帝跟前看了看蹇硕不在就都跪在了段珪身边。</p>
<p>皇帝一看他俩来了歪着头瞄了一眼道：“嗯，人到齐了，都一块听听吧。”</p>
<p>张让一边答诺一边偷着看了看这个官员，原来是谏议大夫刘陶。</p>
<p>刘陶闯入御花园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张让来之前刘陶已经数点了皇帝重用宦官的数大罪状，这时正在讲四方匪患不断，宦官们蒙蔽圣听等等。</p>
<p>很快张让就和身边的段珪一样紧张恐惧而满头大汗了，让他们感到恐惧的并不是这个刘陶说的都是实话，而是皇帝没有反驳刘陶的话，甚至都没有任何情绪上的起伏。皇帝微微闭着的眼睛，神态悠然安详就像在听宫女唱曲。</p>
<p>外面的臣子中可能只有那些观察力最敏锐分析能力最强的人才能察觉到黄巾叛乱后皇帝的微妙变化。但是作为皇帝的近侍，十常侍的每个人对皇帝的变化都感受的更强烈更清晰。皇帝若是破口大骂，或许还好一些，皇帝这样面无表情不急不怒才说明心中在酝酿大的风暴。刘陶的哭诉这时也到了收尾总结的阶段。</p>
<p>刘陶：“陛下！十常侍卖官受贿，祸国殃民！引发天下大乱盗贼四起啊！而且战报如雪汇聚洛阳，他们居然敢藏匿不报！实在是有谋逆之心呀！任由他们当权朝中的仁人志士已然十不存一！这样下去只怕亡国不远啊！”</p>
<p>张让还没反应过来时段珪已经开始哭号着为自己辩解了。</p>
<p>段珪：“陛下！奴才冤枉呀！奴才们不过是个受过阉割的废人而已，哪有那么多心思？我们一心只想着服侍好陛下而已呀！既然朝中众臣不能容下我们这么几个奴仆，恳请陛下放我们回归家乡做个普通百姓了此残生尔！”说罢也是哭的哀痛欲绝，扣头出血。</p>
<p>皇帝并没急着下决定，而是一直盯着花园入口处，一直到小半个时辰之后蹇硕从花园入口出现，给了皇帝一个肯定的眼神。</p>
<p>皇帝这才点了点头看着面前跪着的十常侍以及刘陶说道：“我说三句话，听好了，我不会说第二遍。”</p>
<p>刘陶楞了一下不知皇帝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心怀忐忑的回答道：“臣静待陛下旨意。”</p>
<p>皇帝平静的说道：“第一句，谁家都有个仆人奴才使唤的下人，朕当然也有权决定朕的奴仆。第二句，你今天闯进御花园是来觐见，明天就可能是刺杀朕。”</p>
<p>听到这句时刘陶突然反应过来，今天自己做的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到根本不正常，刚想进行解释，身后蹇硕带来的禁军已经把刘陶叉了起来，刘陶心知辩解已经无用，只能静静听皇帝的第三句话。</p>
<p>而皇帝也顿了一下，似乎心中划过了一丝犹豫，最终还是狠下心来说道：“第三句，私闯禁地意图刺皇杀驾，赐死，全家削为庶民。”</p>
<p>刘陶来之前就抱了必死的决心，作为一个儒门学者在他心中文死谏是一件无上光荣的事情，将来青史留名百代流芳，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这么个罪名死去。即便如此，刘陶被带下去之前还是做了一名臣子的本分，用尽全力向皇帝呼喊道：“陛下！臣死不足惜！但是大汉四百年的基业不能毁于一旦呀！大汉的亿万子民还身处苦难之中等着陛下···”</p>
<p>皇帝没兴趣听这个腐儒的大道理，目送他远离之后皇帝摆摆手示意身边的宫女宦官都退下，单独留了蹇硕一人。</p>
<p>皇帝叹了一口气问蹇硕：“怎么回事？这么一个文弱书生都能闯进禁宫了？明天会不会来一群？后天会不会就是武士刺客进来了？”</p>
<p>蹇硕慌忙磕头解释到：“陛下，臣有罪，臣已查清，有几个禁军的守门人拿了别人钱财，才放他进来的，守门的管事的我已经都关进了监狱，一会回去就严审，一定把背后的人审出来！”</p>
<p>皇帝闭上眼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道：“被钱收买了~被钱收买了~呵呵呵~，难道真的是朕带了个坏头，下面人都学朕见钱眼开了？”</p>
<p>蹇硕：“陛下！臣一定严肃军纪！再有类似事件，臣愿提头来见！”</p>
<p>皇帝点点头道：“下···”</p>
<p>这下不为例四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御花园门口方向发出一声大喊道：“陛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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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天一大早在皇帝办公室值班的赵忠、张让来到之后待了半天都没有像往常一样送进来一大堆奏章。</p>
<p>张让显得无聊就对赵忠说道：“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这些胆大妄为的朝臣还没有动静，到时候咱们就能名正言顺带兵去抄他们家抓他们人，抢走他们的钱财宝贝，好好的把咱们胸中这口恶气出一出。”</p>
<p>赵忠：“哎？那咱们能不能把蹇硕一起收拾了呀？你说咱们都比他官大，为什么还得天天求着他办事？”</p>
<p>张让：“嘘~别让人听见！周围这些兵可都是人家蹇硕的！乱说话说不定哪天就让人给埋了！”</p>
<p>赵忠：“过了吧？他一个小小的黄门，有这么厉害？”</p>
<p>张让：“那还不是主子宠他信任他。”聊了一会张让越发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就喝问身边的小宦官道：“哎？我说你们这帮奴才一个个都杵着发什么呆呢？今天朝臣们的奏章怎么还没送来？”</p>
<p>那个小宦官赶紧答道：“回中常侍的话，奴才们都去过了，可是除了大司农那里出来个人说今天没奏疏之外，别的府邸上压根都没敲开门。只怕····”</p>
<p>张让：“胡说！怕什么怕？没事干咱们才清闲。去，给我端一盘水果来。”</p>
<p>等了很久不见那小宦官回来，张让越发的觉得事情不妙，就亲自出去查看情况。来到皇宫庭院里张让惊异的发现那些小宦官一个不剩的不见了，心知大事不妙张让赶紧跑回屋里喊上赵忠去后花园见皇帝。</p>
<p>来到后花园远远地就看见宦官宫女黑压压跪了一大片，有一个穿着官服的大臣正跪在皇帝面前一边大哭一边对皇帝诉说着什么。张让赵忠也赶紧凑到皇帝跟前看了看蹇硕不在就都跪在了段珪身边。</p>
<p>皇帝一看他俩来了歪着头瞄了一眼道：“嗯，人到齐了，都一块听听吧。”</p>
<p>张让一边答诺一边偷着看了看这个官员，原来是谏议大夫刘陶。</p>
<p>刘陶闯入御花园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张让来之前刘陶已经数点了皇帝重用宦官的数大罪状，这时正在讲四方匪患不断，宦官们蒙蔽圣听等等。</p>
<p>很快张让就和身边的段珪一样紧张恐惧而满头大汗了，让他们感到恐惧的并不是这个刘陶说的都是实话，而是皇帝没有反驳刘陶的话，甚至都没有任何情绪上的起伏。皇帝微微闭着的眼睛，神态悠然安详就像在听宫女唱曲。</p>
<p>外面的臣子中可能只有那些观察力最敏锐分析能力最强的人才能察觉到黄巾叛乱后皇帝的微妙变化。但是作为皇帝的近侍，十常侍的每个人对皇帝的变化都感受的更强烈更清晰。皇帝若是破口大骂，或许还好一些，皇帝这样面无表情不急不怒才说明心中在酝酿大的风暴。刘陶的哭诉这时也到了收尾总结的阶段。</p>
<p>刘陶：“陛下！十常侍卖官受贿，祸国殃民！引发天下大乱盗贼四起啊！而且战报如雪汇聚洛阳，他们居然敢藏匿不报！实在是有谋逆之心呀！任由他们当权朝中的仁人志士已然十不存一！这样下去只怕亡国不远啊！”</p>
<p>张让还没反应过来时段珪已经开始哭号着为自己辩解了。</p>
<p>段珪：“陛下！奴才冤枉呀！奴才们不过是个受过阉割的废人而已，哪有那么多心思？我们一心只想着服侍好陛下而已呀！既然朝中众臣不能容下我们这么几个奴仆，恳请陛下放我们回归家乡做个普通百姓了此残生尔！”说罢也是哭的哀痛欲绝，扣头出血。</p>
<p>皇帝并没急着下决定，而是一直盯着花园入口处，一直到小半个时辰之后蹇硕从花园入口出现，给了皇帝一个肯定的眼神。</p>
<p>皇帝这才点了点头看着面前跪着的十常侍以及刘陶说道：“我说三句话，听好了，我不会说第二遍。”</p>
<p>刘陶楞了一下不知皇帝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心怀忐忑的回答道：“臣静待陛下旨意。”</p>
<p>皇帝平静的说道：“第一句，谁家都有个仆人奴才使唤的下人，朕当然也有权决定朕的奴仆。第二句，你今天闯进御花园是来觐见，明天就可能是刺杀朕。”</p>
<p>听到这句时刘陶突然反应过来，今天自己做的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到根本不正常，刚想进行解释，身后蹇硕带来的禁军已经把刘陶叉了起来，刘陶心知辩解已经无用，只能静静听皇帝的第三句话。</p>
<p>而皇帝也顿了一下，似乎心中划过了一丝犹豫，最终还是狠下心来说道：“第三句，私闯禁地意图刺皇杀驾，赐死，全家削为庶民。”</p>
<p>刘陶来之前就抱了必死的决心，作为一个儒门学者在他心中文死谏是一件无上光荣的事情，将来青史留名百代流芳，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这么个罪名死去。即便如此，刘陶被带下去之前还是做了一名臣子的本分，用尽全力向皇帝呼喊道：“陛下！臣死不足惜！但是大汉四百年的基业不能毁于一旦呀！大汉的亿万子民还身处苦难之中等着陛下···”</p>
<p>皇帝没兴趣听这个腐儒的大道理，目送他远离之后皇帝摆摆手示意身边的宫女宦官都退下，单独留了蹇硕一人。</p>
<p>皇帝叹了一口气问蹇硕：“怎么回事？这么一个文弱书生都能闯进禁宫了？明天会不会来一群？后天会不会就是武士刺客进来了？”</p>
<p>蹇硕慌忙磕头解释到：“陛下，臣有罪，臣已查清，有几个禁军的守门人拿了别人钱财，才放他进来的，守门的管事的我已经都关进了监狱，一会回去就严审，一定把背后的人审出来！”</p>
<p>皇帝闭上眼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道：“被钱收买了~被钱收买了~呵呵呵~，难道真的是朕带了个坏头，下面人都学朕见钱眼开了？”</p>
<p>蹇硕：“陛下！臣一定严肃军纪！再有类似事件，臣愿提头来见！”</p>
<p>皇帝点点头道：“下···”</p>
<p>这下不为例四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御花园门口方向发出一声大喊道：“陛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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