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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娘娘!娘娘您醒一醒啊!”

    赵晴若的意识在黑暗中醒来,耳边有人在急切地呼唤着,身下似乎还在隐隐作痛,但是却已经感觉不到那股冰冷了。

    “朝云。”

    赵晴若的眼睫轻轻颤了颤,真开眼来,便看见了床前的帝王。

    赵晴若怔了片刻,缓缓开口,声音有些低哑:“皇上……”

    “我的孩子……”

    祁政见赵晴若醒了,松了一口气,但是握着她的手却仍紧紧攥着。

    “放心。孩子一切安好。”

    赵晴若听完,重重松了口气。孩子还在,就好。

    “太医可说是为何?”

    郑太医听赵晴若发问,连忙上前来道将回给祁政的话又说了一遍:“皇后娘娘本就连日劳累,导致身体有些虚弱,而今是娘娘胎像不稳才会险些小产,臣等连着施针一夜才算是稳了定了下来。只是恕臣愚笨,目前尚还查不清娘娘的病因。”

    竹容红着眼也上了前来,说道:“郑太医说可能是因为娘娘太过劳累,也可能是娘娘用了容易使人滑胎的东西。可是皇后娘娘的膳食和所有贴身用的衣物都是太医和奴婢亲自经手查验过的,怎么会掺进那些东西呢?”

    祁政眉头紧锁,道:“朕已经让正刑局将未央宫上下都查验了一番,朝云放心,若是有人动了手脚,朕定会查出来。”

    赵晴若听完这几人的话,虚弱地点了点头,将手放在了小腹上,感受着那里的温度,闭上了眼休息。

    她自己的身子他自己清楚,这些日子虽然为了宫务操劳了些,但是她也日日问脉确保着腹中孩子的平安,怎么会突然有小产的迹象呢?

    不是不相信太医们所言,而时赵晴若有一个直觉,这一次一定不是个意外。这宫里从来没有意外。

    若是真的有人,敢动她的孩子,她一定不会手软。

    ……

    “皇后娘娘的孩子真的保住了?”

    淑妃卧在美人榻上,抱着手炉问道。

    “是。太医院全部的太医在未央宫连待了两日,总算是保住了。”婢女回道。

    淑妃垂下眼,看不清是欢喜还是失望,道:“这样也好。皇上应该是高兴的。”

    “既然皇嗣无碍,那我也去看一看,以慰圣心。”

    婢女拦下了淑妃,道:“娘娘,皇上刚刚下了旨意,说皇后娘娘如今身体虚弱需要安养,闲杂人等若无重大事宜,禁止去未央宫打扰。”

    淑妃闻言止了要下榻的动作,扯了扯嘴角,道:“皇上这样护着皇后娘娘,也是合乎规矩的。”

    长清宫这边便不再有动作,而垂雨阁中,齐嫔有些焦急地在屋内走来走去,见贴身婢女回来了急忙迎上前问道:“皇后的孩子保住了吗?”

    见婢女点了点头,齐嫔呼出一口气,柳眉却又皱了起来。

    那些东西的效力本来不会如此急切,她刻意在梅径和御花园东角都洒了,就是为了能日积月累地影响赵晴若的胎儿,最好等她安排好把那个人调走之后再东窗事发,她就能完全脱身,让人住不到任何的把柄。

    可是没想到,不过几日就出了问题。是那个人下手太重了吗?但是如今祁政已经起了怀疑,她不能再和那个人有接触,否则就容易暴露自己。

    婢女见齐嫔这一番担心的模样,劝道:“娘娘放心,我们做的那样隐蔽,不会有人能查出来的。奴婢打听了一下,太医院那边说皇后娘娘本来就因为劳累而体弱,因此小产也是有可能的。如今皇上让正刑局重点审查未央宫的宫人的器物,查不到咱们这儿的。而且那个人的家人都在咱们手中,他更不会说出什么的。”

    齐嫔闻言才稍稍放下心来,摸了摸方才因为焦急心乱而有些不舒服的小腹。

    是啊,她计划得如此周全,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不过,赵晴若腹中的孩子可真是命大,竟活了下来。

    齐嫔摸着肚子,长吸了口气。

    往后,来日方长。

    ……

    “佟太医,你告诉本宫,本宫的胎,是不是真的因为过于劳累的原因?”

    过了几日,赵晴若终于恢复了精神。这段时间祁政吩咐不让杂事来烦她,也确实让她得以静养,但是也让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疑心。

    祁政让人将未央宫中还有之前赵晴若日常接触到的人统统都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可赵晴若总觉得其中有什么遗漏了,便喊了佟济来问话。

    “郑太医所言属实,娘娘之前的劳累确实有可能引起小产,但是也不排除接触了可致滑胎之物的可能。”佟济诚实地回道,看着赵晴若的眼里满是担忧和关切。看着赵晴若闭着眼发着汗躺在床上的时候,佟济当真是心急如焚。那一刻,他只想要她平安,她腹中的孩子平安,不论她是什么身份,不论她腹中的孩子是谁的。

    赵晴若闻言,轻叹了一口气。木锦见状道:“皇后娘娘可是在疑心谁?”

    赵晴若轻轻摇头。她是疑心,可是又无法说出具体疑心的是谁。毕竟这宫里盯着她和她腹中孩子的眼睛,太多了。

    于慎也叹了口气,道:“皇后娘娘总不会是平白无故地遭了这一番罪的啊。”

    是啊,如今虽然赵晴若心中有疑,可是未央宫中确实没有查出来什么。而她有孕之后,甚少去别人那儿,应该也沾染不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佟济见赵晴若眉头紧锁的模样,道:“皇后娘娘如今还需安养,皇上已经下令往后娘娘所用之物包括衣饰膳食,汤药熏香,都会有微臣在内的四位太医……”

    “若是香出了问题,佟太医可否查出来?”赵晴若突然打断了佟济的话,急急问道。

    发肤五脏所接触的衣物膳食没有问题,那气味呢?方才佟济的话让赵晴若想起了上一朝施嫔的那个孩子。当初施嫔一开始也是查不到原因,直到查到了她……

    “这……若是有香体剩余,定是能查出来的。”佟济回道。

    竹容听赵晴若这一问也想起了施嫔的事情,思量了一会儿道:“可是自娘娘有孕后,都甚少熏香,连平日里能近娘娘身的宫婢们,奴婢也是特意叮嘱了不让熏香的。”因为记着施嫔的事,竹容在赵晴若有孕后也特意注意了一下这方面的事情。

    于慎接了话道:“熏香没有问题,那花香呢?娘娘正是从御花园回来才腹痛的呀。”

    之前他们也想到了御花园,可是赵晴若之前也去好了几趟御花园,他们也都陪着,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木锦一下子反应过来道:“花香可以掩盖住别的气味,也许当时我们没有察觉不对,是因为有些东西混在其中了。”

    赵晴若想起了自己之前常去看的茶花,眼眸眯起,目光幽暗,道:“佟太医可能辨别花香?”

    佟济道:“太医院有一个小医侍,嗅觉甚为灵敏,魏晨可以带着他去辨认一番。”

    赵晴若颔首:“于慎木锦,你们和佟太医去御花园查看一番,尤其是梅径和御花园东角要多多留意一下。”

    三人领命而去。

    竹容问向赵晴若:“娘娘,可要告诉皇上?”

    赵晴若垂眸抚着肚子,道:“待确定了之后再说与皇上。”

    尚未有定锤之音,她不想打草惊蛇。

    ……

    因为赵晴若不想打草惊蛇,所以于慎他们便仔仔细细地做了一番暗查。那个小医侍的鼻子倒真算是灵敏,竟真的在那冬日红花下的土里闻出了些什么。

    “回皇后娘娘,就这些粉末和陈医侍所描述的味道来看,应是民间流传的堕仙散,专门作妇人堕胎之用。但是微臣技艺尚浅,且粉末量少,不能十分确定。”

    佟济低着头道,眼下有些乌青。从这这些许的粉末中很难看出什么来,但是这些很可能就是罪证,于是佟济翻遍了医典和民间杂书,花了许久的时间去比对,才寻出些头绪来。

    果然是因为香吗?赵晴若听罢了佟济的话,垂头看了一眼隆起的肚子。难不成,真是报应循环?

    “那查到人了吗?”

    于慎道:“侍弄茶花的人是新调来花房的内侍沈杨。奴已经将他押去了正刑局拷问,但是他嘴严得很,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赵晴若又问:“这个沈杨可有亲人熟友?”

    “这些奴也特地去打听了一下。”于慎道,在宫里他总有自己的消息门路。

    “这个沈杨原先是在尚仪司做事的,后来被调去了花房。听人说,他被调去之前,他老家的哥哥带着老母亲进京了做生意,但是生意不好,亏了许多钱。沈杨和人抱怨过这些事情。”

    于慎顿了一顿,语气严肃:“而沈杨的老家,就是在济州。他本来应该出宫去的,却被调去花房,正是因为齐嫔娘娘夸了一句他手巧。”

    “齐嫔?”赵晴若心中一凛。确实,齐嫔也是济州人士。

    那这件事,是她?

    竹容听完了于慎地话,咬了咬牙,道:“皇后娘娘,齐嫔一定有问题!”

    木锦皱眉道:“可是如今并没有切实的证据,怕是皇上听了,不足以定齐嫔的罪。”

    赵晴若略微沉吟,对于慎道:“你方才说,这个沈杨还有一个哥哥和老母亲在京中对吗?”

    “正是。”

    “那便请他的老母亲和哥哥进宫一趟,去正刑局见一见沈杨。”赵晴若淡淡道。

    于慎应下,刚要走,便听赵晴若又道:“这一次,你将元顺喊上,一起去听听沈杨的说法。切记,动静不可闹大。”

    于慎应了,出了未央宫。

    赵晴若低叹一声,看向一直垂着头的佟济,道:

    “辛苦佟太医。”

    佟济朗声道:“为娘娘,微臣万死不辞。还望娘娘保重身子,微臣便心安。”

    竹容和木锦听了这话微微皱眉,赵晴若在心中又是一声叹气,然后轻轻道了一句:

    “谢谢。”

    ……

    花房消失了一个小内侍的事情并没有引人注目。倒是赵晴若险些小产又被保了回来还一直让人们议论着。

    “皇后娘娘这一次看起来是被伤着了,怎么这么多日都听见什么其他的消息,只有太医们进进出出的。”田才人和安嫔一起走着,路过御花园东角是咦了一声:“怎么这花都谢了?前几天我路过时看着还好好的。”

    安嫔扫了一眼被翻乱的土,道:“指不定是侍弄的人不用心,才让花谢了。”她头一转,又说起了赵晴若的事情。

    “皇后娘娘肯定是福大命大,这太医院的太医都为她尽心尽力的。”安嫔嘴角轻笑,笑意有些讽刺:“我看这几日佟太医往未央宫去的可是勤得很,看来皇后娘娘的胎应该会安好的。”

    田才人有些可惜那些花,喃喃地应了一声,和安嫔一起走远了。

    她们身后的转角,齐嫔走了出来。她眼睛直直地看着那谢了的花,眼底藏着深深的惧意。

    ……

    于慎带着元顺,将那内侍沈杨的兄长和母亲接进了宫,在正刑局见了沈杨。沈杨这才松口说是齐嫔给了他钱,让他将堕仙散放在花下的。

    可是认了罪之后,沈杨还没有画押,趁着守卫不注意,便一头撞死在了正刑局的牢房之中了。

    “那他这样,不就是死无对证”

    随机漫步的傻瓜

    “这宫墙朱红,是用血染的。”

    “臣女真的没有!”

    “苏姑姑……不要走……”

    而她学会深宫手段,他在刀光剑影中凯旋。

    他们各自站稳了脚跟,却又卷进了更大的棋局

    “东宫倾覆,二子对峙,靖王落败,……”

    他在前朝步步为营,而她在后宫,看雪落又晴,旧花归尘,新人再歌。

    “当她终于能够离开那座冰冷的宫城,而又叛乱陡生”

    他要为了帝位而赌,她要为了家族抉择

    “我想求娶朝云郡主。”

    “阿若,你可以不嫁的。”

    “不,哥哥,我要嫁。”

    也许这一次,她再回到那宫墙之内,命运会不一样呢?

    “从此,你便是我的妻。”

    “而你,是我的王。”

    执子之手,从此,共赏江山,不离不弃。https:///book/534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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