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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前尘一梦

    楚子阳穿好衣物,将随身物品整理好,接着拾起放在地上的长刀,开始以篝火所在的这片区域为中心,慢慢地搜寻起来。

    原始丛林的地形较为复杂,四周皆有树木遮挡,在树影的掩映下视野受到了很大的限制,楚子阳只好凭着知觉在附近摸索。

    忽然,一阵簌簌的响动在这原始丛林中响起,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有东西从草地上飞速移动。

    难不成遇到野兽了?

    楚子阳并不感到意外,在这密林中,有野兽出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他也有些紧张,毕竟他并未见到那东西的真面目,单从声音也判断不出来是蛇还是别的东西。

    “呼~”一阵诡异的风迎面吹来,楚子阳预感到似乎有危险出现,下意识地迅速弯腰,接着长刀前挥,然而这一下却砍了个空,面前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我这是不是有点儿草木皆兵了?”连楚子阳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敏感,可这阵怪风极为凑巧地吹在了那堆篝火上,火苗闪动了几下便彻底熄灭了。

    “我去……”楚子阳欲哭无泪,怎么倒霉的事儿都让自己赶上了,看来一会儿还得额外花费些功夫去生火。

    在这荒郊野外,想要驱赶野兽,用火是一种极为方便的选择,况且它还能起到照明取暖的作用,同时能让只身来到这里的楚子阳感到些许的安心。

    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也消失不见,楚子阳松了口气,正准备趁天还没完全黑透,赶紧把篝火生起,突然他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气。

    这香气似乎是由多种香料混合而成,但又说不出具体的成分,只觉得很好闻,让人有一种陶醉其中,心旷神怡的感觉。

    楚子阳突然猛地反应过来,他知道其实很多香气都可能会有致幻的作用,如果过量吸入,后果将不堪设想,为以防外一,他赶紧捂住口鼻,同时调动真气对自身进行检查。

    所幸并无异常情况发生,当楚子阳把挡住口鼻的手拿下来时,那股香气却已然消散不见。

    而这阵香气出现后,楚子阳便觉得之前闻到的血腥味更加浓郁,他顾不得前去生火,赶紧顺手从柴禾堆里抄起一根还冒着青烟的树枝,用火石将其再次点燃,随后便感知着气息传来的方向,按原路折回。

    瀑布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楚子阳回到自己曾经躺过的那块巨石上,却见那上面不知何时多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此时经过长时间的行走,天已经完全黑透,不巧的是今晚乌云密布,仅有微弱的月光从云层的缝隙中显露出来。

    楚子阳看不太清巨石上的究竟是何物,只是从轮廓来看隐隐约约觉得像是个人,而血腥之气就是从这块巨石上传来的。

    楚子阳小心地试探着招呼两声,却不见那人形物体有任何反应。他壮着胆子向前又走近几步,将火把凑近,他赫然发现那巨石上居然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那人一动不动,楚子阳释放神识去探查,那人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迹象,早就死透了。

    楚子阳看到那人浑身也是被水浸透,他猜想这有可能是和自己一同随暗河被冲到此处的手下,于是楚子阳将那趴伏在石头上的人整个给翻过来,想要辨认一下这究竟是谁。

    然而当他见到那人的正脸时,楚子阳忽觉大脑一片空白,接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借着火把的光亮,他清楚地看到,那个人分明就是自己。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看到自己的尸体?楚子阳缓了好长时间,才逐渐清醒过来,这一定是我看错了。

    他赶紧起身,揉了揉眼睛,深吸一口气,又一次走到那尸体近前,当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容再一次出现在眼前,楚子阳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已经死了?那现在的我又是谁?楚子阳思维混乱无比,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出了岔子。

    经过对自身的多次检查,他敢肯定自己并未陷入到幻境之中,而且自己也是以实体状态出现在这法阵中,因此眼前所见的一切都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楚子阳坐在河水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仔细地回想这一天的经历,特别是坠入暗河之后发生的事,每一个能够回忆起的场景他都没有放过,可以依旧找不出任何头绪来。

    夜晚的原始丛林安静无比,这使得远处的瀑布声显得特别大,楚子阳有些烦躁,他将手伸到那冰凉的河水中,将水泼在自己的脸上。

    火把插在河岸上,将周围的一圈河水照亮,那水流速度并不像上游那般迅疾,河水缓缓流淌,仿佛是一面流动的镜子。

    楚子阳低下头去,一张带有书生气的陌生青年面孔倒影在河水中。毫无心理准备的楚子阳猛地站起,他用手摸着自己的脸,那轮廓却不再是自己所熟悉的了。

    他在原地愣了很长时间,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自己是在做梦?可四周无比真实的环境又使他放弃了这一想法。

    如果说那个楚子阳现在真的已经死了,那么我又是谁?我为什么还会有他生前的所有记忆?

    他斜靠在巨石旁,不敢再从河水中看到那张陌生面孔,现在的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发生了百分百的变化。

    与其说是变化,倒不如说是直接换了一副躯壳,而这副躯壳又不知为何注入了楚子阳的灵魂,还能够穿着楚子阳的衣服。

    所以说我现在应该叫楚子阳,还是该叫陆离?

    陆离!

    一个既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猛然闯进脑海,它仿佛是一根导火索,紧接着无数被尘封已久的往事如开闸的洪水一股脑地灌进他记忆。

    双云门、小狐狸、唐语心、血衣道士、现世鬼修、黑龙剑灵……无数的场景就像是放电影一般不断从脑海中闪过,不知不觉间,他已是泪流满面。

    时光流转,前尘如梦。我陆离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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