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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水自无痕,我爱无声

    “皇上驾到!”

    在司玉厚快要挺不住的时候,外面响起了赵給使尖细的声音,他平日最烦听到,今天觉得,世上没有比这更美妙的声音了。

    这帮老不要脸,等着……小爷今天记下了!

    看好自家的龟孙子,要不,他就一个个的扒壳去骨,整的他们哭爹喊娘!

    司玉善撩袍而入,见一身绯色的司玉衍站在人群外面,看着里面被灌的七荤八素的老七,不由得笑出了声。

    论真正的腹黑,舍司玉衍其谁啊!

    “各位爱卿自便,我今日就是来看看!”既然玉衍挖好了坑儿,他可以顺便再填点儿土。

    因老七抗旨不尊生的气,都在这些大臣的酒里呢!

    今日来的,基本上都是三品大员,混了官场几十年的人精儿。

    哪里还听不明白皇上话里的意思?

    随即扬起更热情的笑容,给司玉厚换大碗,满上酒,开始了新一番的推杯换盏。

    司玉厚看着大碗及大碗后,那帮老贼的笑脸,无语问苍天:‘我这究竟是得罪谁了?’

    “这小子得罪你了?”司玉善站在玉衍身边,看着他面无表情,却能细微的感知,他心情不怎么美丽。

    若是没有蓝纤云那档子糟心事儿,他也不想给司玉衍再塞人。如今他家是三个女人一台戏,作为这戏台上唯一的武生,压力也不是一般的大啊!

    “没有!”司玉衍抱着肩膀冷眼旁观,好似司玉厚才是今天的新郎一般。

    司玉善上下看了他几眼,歪头笑了笑,却见到了素衣坐在了末席,本想张口跟玉衍说‘此事不妥’……

    转头见司玉厚被’热情’的同僚灌的七扭八歪,才猛然顿悟,刚才只怕老七也是和司玉衍这样说的,结果就被拍到了那堆,‘平日儿子被皇子欺负了’,有仇不能报的老子面前……

    狠!

    真狠!

    司玉善闭紧了嘴巴,见赵給使对他使眼色,便借着尿遁,跟着赵給使向西走去。

    司玉衍观察了一会,发现那帮老狐狸虽然灌酒,却极有分寸的控制尺度,既能出了心头这口恶气,又不会太过。

    他放下心来,向素衣走去,到了他们那一桌,发现古佛竟然也在……

    “哟~~~”古佛一只脚踩在旁边的凳子上,蔑视了扫了一圈儿,那些个躲躲藏藏的偷瞄他们的人。

    素衣坐在了邢宝和古佛中间,一杯一杯的喝着桌子上的葡萄果浆……这是她唯一能吃出来味道的东西!

    “怎么,不欢迎吗?”司玉衍坐到了邢宝旁边,看着他们中间有些迷蒙的素衣,看了眼她手中的杯子,颜色深红,闻着甜香,好似果浆。

    “新郎官儿来这,我们哪敢说不欢迎啊?”古佛很没诚意的斜眼看他,盛王、寿王都能拒婚,司玉衍是皇上的亲弟弟,反而赐婚的圣旨应承下来了。

    等身体恢复了以后,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蓝家的权势、夏家的书香门第,他倒是左右手都握住了。

    可怜的素衣!

    可恨的冤家!

    古佛瞪了眼素衣,发现她两颊桃红,眼睛几乎没有焦距,呆呆的看着前方的某一点上,他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好一会儿,她才伸手扒开他。

    这是……醉了?

    古佛抢下她手里的杯子,先是嗅了嗅,然后放在嘴里尝了尝……怀王府果然家大业大,连末座上的都是进贡的葡萄酒……这傻丫头估计当成葡萄果浆喝了!

    “妞儿~~~”古佛扳着素衣的下巴,转向他,“知道本少爷是谁吗?”

    “古佛……”素衣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眉眼,“虽然有些迟,还是想对你说:谢谢……还有,对不起!”

    古佛皱眉,她的声音沉沉,与往日的清脆不同,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敲在他的心上,扯的他发疼、发酸、发胀……

    “别跟我扯这个!”他撇撇嘴,“药已经在做了,过两天给你送过来,最起码,你五感渐消的情况,会解决的。”

    想不到如何能解了这蛊毒,但想些能让她过的好些的方子,还是有的。

    “五感渐消?”邢宝扳过素衣,上下打量,“所以,你才不愿意吃饭……是因为吃不出味道?”

    难怪她每次吃饭都多,吃也是面带痛苦的吃几口,就坚决不吃了。

    “邢宝,不是我说你……”古佛叼了个牙签在嘴里,“她就是一贪食的猫儿!你跟她这么久,难道没发现?”

    风餐露宿的时候,抓来的野鸡,必须配着蜂蜜烤。他们被一群群的蜜蜂追,也不是一两次了。

    实在没有蜂蜜,那就得有甜果子,捣碎了涂在野鸡、野兔上面烤。如果没有甜果子,她能一天就吃三个酸果对付……

    典型的,好吃大肚汉,难吃富贵胃!

    “馋?”邢宝有些挠头,他还真没发现素衣贪吃,那个时候,只会觉得她是个富家小姐,吃食比较讲究罢了。

    “唉!”古佛伸出巴掌糊在了自己脸上……这个二愣子!

    难怪素衣当初没选他,一个字就能怼你一脸,有哪个小娘子会喜欢这么个直男癌晚期的老粗?

    “啪叽!”

    素衣的手毫不客气的拍在了邢宝的脸上,拍完了,还憨憨的对他笑。

    邢宝也无奈,喝醉了都不能让人说一句‘不好’,半点儿亏都不肯吃,怎么就跌在司玉衍身上起不来了呢?

    “邢宝……邢宝……”素衣一声声唤他,一声比一声悲切,一声比一声低沉,“不要像我!不要学我!不要……不要……我……”

    “好!好!”邢宝抱着素衣,“你说什么,我答应什么,好不好?”

    “你骗人!”素衣伸手戳到了他脸上,目光悲凉,“你骗人!”

    她又拍了拍他的胸口,头轻轻靠上去,深深吸吐,拉起他的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一个茧子一个茧子的揉搓着……

    这双手给了她最大的支持,却给了自己最痛苦的伤害!

    “我没骗你……真的!”邢宝重重的点头,眼眸认真的看着她,即便是醉了,也不忘了关怀他,真好!

    “那你回北梁……你找个好娘子,去成亲……去生子……和和美美的过一生……”素衣伸手环抱住他,仰头看着他虎目粗眉,笑的那么期待……期待他可以过的好……

    “她说的没错!”一个粉色襦裙的小娘子,插着腰,柳眉倒竖的看着躺在邢宝怀里的素衣,不高兴的瞪着邢宝。

    “你是大龘的将军,北梁的守将,怎么可以成天跟着一个别人的外室混在一起?”小娘子要伸手扒开素衣,被邢宝躲过了。

    司玉衍抱着肩膀看好戏,却觉得邢宝抱着素衣的样子有些碍眼,想要接过来,一样被他躲开了。

    “我如何,不需要你来置喙!”邢宝见这小娘子还在不依不饶的往素衣身上扒拉,便喝道:“你以为,你是谁?”

    他皱眉看着她手上的长指甲,万一抓坏了素衣怎么办?

    “你……你欺负人!!!”小娘子大吼一声,眼泪花花的跑掉了。

    徒留周围异样的眼神,将他们扫了个仔细……

    “咦?”素衣皱眉看向小娘子的背影,“她不是……碰瓷儿的那个……你的桃花……”

    “胡说!”

    “碰瓷儿?”古佛来了兴趣,“说说呗!”

    敢碰到将军马前的,也不是个简单人物啊!

    “就是她在迎亲的时候,撞到了我马前……可能是要讹钱吧!”邢宝不在意的挥手,把素衣抱的更紧了些……

    “讹钱?”古佛嘴角抽了抽,觉得邢宝也是凭实力单身。

    能来司玉衍婚宴的人,哪家不是高官厚禄,谁会在乎他那点点钱,连命都不要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邢宝瓮声瓮气的问古佛,不太喜欢他那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却又不知自己哪里出了错。

    “恭喜你有桃花的表情!”古佛笑嘻嘻的看着有些恼怒的邢宝,见素衣从邢宝怀里出来,晃晃悠悠的走到司玉衍身边……

    她双手交叠的放在桌子上,头重重的撞在小臂上,迷离的看着一身绯色的司玉衍,笑的那么美丽,笑的又是让人那么心疼。

    “嘻嘻嘻……”她犹自傻笑了一阵,突然收住笑容,撑起身子,摇晃了两下,见有人扶住了她,顺着手臂,看向那人……

    “我是有多想你……睁开眼,是你……闭上眼,还是你……”她一路摸着他的手臂,来到他的脸上,“你可知,你是我无法愈合的伤口,无论做什么,好似哪里都有你……

    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我心里造次了?”

    “那你为什么不说‘你爱他’呢?”司玉衍听着她的爱恋,面无表情,手掌却越收越紧,她不喊,他便不知……她疼!

    “水自无痕,我爱无声……”素衣自嘲了笑了笑,头有些重的左右歪斜。

    “那为什么……不忘记他呢?”邢宝在她身后,沉声问。

    若能忘记,该有多好?

    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素衣推开那绯红的手臂,摇摇晃晃的起身,向大门外走去。

    司玉衍……他名字的一笔一划都刻满了她的骨血,除了煅烧成灰……不然,如何能忘?

    她有些累,靠在了门口的石狮子上,感觉比他暖多了……

    “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司玉善看着面前的女人,头一次觉得,那一夜之情带来的麻烦,比他相像的要大的多。

    “司玉衍成婚的日子……”蓝纤云见他盛怒,心中也很是委屈,“我们已经这么长时间没见……我……我有些想你了!”她害羞的低下头,没看见司玉善狰狞扭曲的脸。

    “我……”司玉善深吸一口气,将人拉到怀里,轻轻的安抚,“我也很是想念你的!”

    “真的?”蓝纤云猛的抬头,一脸欣喜的看着他。

    “君无戏言!”司玉善笑眯眯的看着她,拢了拢她鬓角的碎发,“只是,现在真的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是时候?”蓝纤云有些愤怒的推开他,食指指着他的鼻子,“你强占了我的身子,如今还几番推诿……你……你怎可如此对我?”

    她如何听不出,他话里的推脱之意?

    一时的恐慌、焦虑让她失了分寸……

    “我强占?”司玉善挑挑眉毛,脸色微沉,“那天晚上的事,谁能为你作证呢?”

    “你……”蓝纤云气急,却真的找不到任何证据。况且,这事儿,如何有证据?

    婢女也被他们处理掉了。即便没有处理,是她跟前伺候的婢女,外人如何能信?

    “你不要气!”司玉善整了整微乱的衣襟,“我现在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若有合适的机会,必然要杀人灭口,无声无息的抹掉这个人生污点!

    “我如何能不气?我如何能不急?”蓝纤云泪流面目的看着面前这个面目可憎的男人,她的小日子已经推迟了好几天,惊恐已经让她手足无措。

    府内的李嬷嬷是知道,她没有和司玉衍圆房的。当时吐药的时候,也没想别的,就是单纯赌气不想喝。

    如今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急?”司玉善瞄了一眼她的腹部,“你怀孕了?”

    避子汤并不绝对,但赵給使说,他加量了,按理说,不会出现这种纰漏……

    “我……我……”蓝纤云咬了咬唇,“没有!我只是在王府中,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不能说!

    说了,面前这个冷血的皇帝,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弄死她!

    她要好好想想,该如何能保住性命,还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乖~~~”司玉善拍拍她的肩膀,“不要急!我还在想办法……”

    蓝纤云无奈点头,看着他急匆匆离开的身影,内心狠绝一片,想着,即便身败名裂也要把皇帝拉下马……

    可转念一想,若是这事捅出去了,自己难逃一死不说,由于没有明确的证据、证人,只怕蓝家声誉有损,爹爹要上请罪的折子,皇上再教训爹爹教女无方……到头来,都是她一个人的错!

    她心中悲切愤懑无处说,入目皆是烦躁物……

    香凤听见里面‘乒乒乓乓’合着女子低泣的声音,想起給使离开时,再次吩咐她的话:若事有变,杀!

    同为女子,她能感受到里面那位的伤心绝望,可这锦都中,伤心绝望的,又起止蓝纤云一个?

    尤其是,她把自己放在那么高的一个妇德标杆上,如今要摔下来,也必然是粉身碎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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