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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五章送贵妃上路

    白贵妃看着门口两个油盐不尽的守卫,气是脸都涨红了,指着他们的鼻子大骂:不开眼的狗奴才,皇上派你们来保护本宫,可没说不让本宫出去,赶紧闪开,误了本宫的事,要你们的狗命!

    楚王都打到宫门口了,她在宫里心急如焚,想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可这两个守卫说什么都不让人出去,好说歹说,他们无动于衷,可只要往前跨一步,两柄明晃晃的长剑立刻架到脖子上。

    硬的不行来软的,她叫兰芝拿了一袋金叶子分给两个守卫,可他们眼皮子都不抬,眼见利诱不行,白贵妃又气得骂起来,你们绝对不是皇上的人,是混进来的奸细对不对?来人啊,这里有乱党的奸细

    可任她喊破了嗓子,都没有人来,她宫里只是几个太监宫女,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一看那雪亮的剑,个个都怕得发抖,哪敢上前与他们理论。

    兰芝眼尖,指着远处疾驰而的一骑惊呼,是皇上,娘娘,皇上来了!

    白贵妃心里一喜,那日皇上说会为她安排好出路,果然没有食言,紧要关头,没有扔下她。

    皇帝很快到了宫门前,下了马,急急的迈着大步上了台阶。

    白贵妃隔着两个守卫,眼泪汪汪的向他伸手,皇上,这两个奴才不让臣妾出去。

    皇帝面色平静,问:你出去做什么?

    臣妾担心皇上,想去找皇上。

    不用担心朕,皇帝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朕不是来了么。他携了她的手往殿里走。

    白贵妃问,宫门没失手吧?

    皇帝说,楚王连瑞太妃都敢杀,只怕要攻进来了。

    白贵妃吓了一大跳,要攻进来了么,那咱们怎么办?赶紧逃吧,皇上!

    皇帝笑得古怪,贵妃别着急,朕特意来送贵妃上路的。

    白贵妃被上路两个字惊得愕然,皇上,您

    他们这时侯已经进了寝宫,白贵妃发现自己的人一个也没跟进来,内殿里只有她和皇帝,而皇帝他阴冷的看着她,象看自己的仇人。

    白贵妃惊惶的往后退,皇上,您怎么了,您别这样看着臣妾,臣妾害怕

    现在知道怕了?皇帝冷冷一笑,当初给皇后下药的时侯,怎么不害怕?

    白贵妃没想到他这个时侯提起了皇后,有点反应不过来,皇上提这个做什么,楚王就会攻进来了,逃命要紧啊。

    逃不了了,皇帝仰天叹了一口气,朕也不想过那种亡命天涯,提心吊胆的日子,朕要走了,要去见皇后了,可朕没有脸去见她,所以得把你带去,让你到她跟前去忏悔。

    白贵妃一屁股跌坐在床边,皇上,皇上您不能臣妾对皇上的忠心日月可鉴

    皇帝逼过来,刷一下抽出他的宝剑,我本来可以饶了你,可你不该打皇后的主意,她本来就活不长,你还要害她

    白贵妃把层层账幔抱在怀里,徒劳的想遮住自己,眼睛看着皇帝,一字一句道:皇上以为是臣妾害死皇后的么?其实是皇上自己,是您让她绝望,让她病情加重,臣妾不过是想让她早些脱离苦海罢了,怎么到头来,皇上把罪责怪到臣妾身上来了!

    皇帝说,你说的没错,是朕害死皇后的,所以朕也不想苟活了,你先走一步,朕稍后就来。他缓慢的把剑刺进白贵妃的胸脯,看着鲜红的血一点一点冒出来,将轻薄的账幔层层尽染,象春天里的风催红了花朵,慢慢绽放开来。

    白贵妃眼睁睁看着那柄剑缓缓没入她的身体,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利剑在肉里穿行,慢慢的割着她,疼得她身子都缩了起来,再也坐不住,缓缓往后倒去,哀怨而痛苦的眼神一直看着皇帝。

    皇帝也看着她,嘴角慢慢牵起笑意,那笑意直达眼底,是真正的感到痛快。很久以前,他就想这么做了,多少次在半夜醒来,他都想掐住她的脖子,让她慢慢停住呼吸,可是很奇怪,这样一个让他憎恨的女人,偏偏又是他离不开的人,他迷恋她的身体无法自拔,迷恋她带给自己的,可每一次欢爱过后留下的空虚又是那么让他懊恼沮丧,仿佛形成了恶性循环,周而复始,他似乎永远是这样,从一个怪圈跳到另一个怪圈里,但那些都不是他真正想要的,他真正想要的,是与他的皇后携手走过今生。

    他看着白贵妃倒在凌乱的账幔里,闭上了眼睛,一条鲜活的生活变得了无生机,他撇开眼,决然的转身走了出去,听到身后有宫女低呼,啊,贵妃娘娘

    每个人都逃不了自己的宿命,他曾经犯了错,是时侯该还了。他重新上马,直奔凤鸣宫,如果春儿的魂还在,希望她能等着他,阳世间做不成夫妻,到地府他们再续前缘。

    相比瑞福宫的鸡飞狗跳,凤鸣宫里和往常一样安静,各人做着份内的事,好象宫门口传来的厮杀声丝毫不能影响他们。

    刘福迎到门口,奴才给皇上请安。

    皇帝嗯了一声,楚王要攻进来了,你们各自逃命去吧。

    刘福笑了笑,奴才在宫里几十年,早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无处可逃,还是留下吧,命不命的,早已经看淡了。

    皇帝看他一眼,也笑了,迈着大步往寝宫里走,朕进去后,把门关上,谁也不要进来,朕想跟皇后说会话。

    刘福把他送到寝宫门口,呵着身子:是,老奴定不会让人进来打挠皇上。待皇帝进去,他把两扇门关上,神情详和的立在边上。

    没有谁会进去,真正要进去的人,他也挡不住,看到楚王过来,他主动打开门,王爷请进。

    楚王迈进去,屋里很暗,也很安静,走了几步才慢慢适应里头的光线,他环顾了一圈,没有看到皇帝,回头看了一眼,刘福指了指屋里的大床。

    那张床垂着账幔,象一艘沉默的船,楚王走到床边站定没动,刘福快快的上来打起账子,一层层撩起来,终于看到了皇帝。

    他笔直的躺在床上,双手垂在两侧,脖子上被割开了一条大口子,血没凝住,缓慢的往外流淌,如此骇人的场面与他安详的神情形成鲜明对比,透着无法形容的诡异。

    楚王默默的看了一会,用力闭了一下眼睛,沉声吩咐刘福,给大行皇帝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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