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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五章 冷血

    “回娘娘,她已经走了。//龚太医在门边与宫人耳语一番,继而回到陈修容床边拱手回道。

    “嗯。”陈修容翻了个身,轻应一声表示听到了。一扇门,隔不住外面的风声雨声,只是隔住了两个想要相见的人。就算努力聚精会神支起耳朵听外间的动静,宫人劝陆英回去的话始终被风雨吹打得微弱而支离破碎,更别提陆英的回答。没有任何应答的声音,在宫人话落之后,只余风雨之声。她怀着怎样的心情而来,又怀着怎样的心情而去,是担忧失望还是如释重负……陈修容攥紧了枕头的一角,无法去更加深入地探究陆英的心思。无论如何,都不想在这样的时刻见到她……

    此时相见,不如不见。

    若说陈清焱最擅长的事情,恐怕并非琴棋书画,也不是勾心斗角,而只“隐忍”二字而已。无论那难以控制情绪而让心情外露的时刻有多少,唯独陈清焱自己知道,更多的时候隐忍是成功的。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甚至不可对亲近之人说的事情,都一点点,在漫长的忍耐中被消化,就算憋到内伤,也是要一个人承担的事情。而这样善于忍耐的人,总有另一个会让她的伪装支离破碎的人出现,于此时的陈清焱而言,那个人,非陆英莫属。

    外面风大雨大,门窗都紧紧关着,一室浓重的血腥气久散不去。配合着心中如被重石压着,半点的不到解脱的压迫感,陈清焱几乎觉得快要喘不过气,生生憋死在这屋里。“把窗户开了。”陈清焱将身上的被褥拉低了些,憋闷感没有丝毫的减轻,叹了口气,对屋里伺候的龚太医开口。

    “娘娘刚刚生下小皇子,不可吹风。”龚太医一板一眼的回答,一如往日。即便陈清焱一直保持着面向床里侧卧的姿势未动,而此时屋里也只有龚太医一人伺候着,他在回话时,仍不忘恭恭敬敬地作揖,低眉顺目。这般恭敬严肃,若是旁人,保不准就觉得他医者父母心。只可惜,陈清焱不是旁人,能看到的,自然比一般人看到的多。要说之前只是因为陆英的探访而心中不安郁结,那么此时龚太医看似体贴的回答,就是压垮陈清焱自制力的最后一颗沙粒。

    究竟要被禁锢到怎样的地步!

    坐起,掀被,下床,雪白的玉足直接踩在冰凉的地上……动作迅速得根本不像刚刚生产过,几乎是顷刻间,陈清焱的手已经按在了窗框上。[非常文学].而后,动作却就此停滞。

    龚太医面无表情地扣住陈清焱的手腕,似乎只是毫不费力地向后带了带,陈清焱便向后退了数步,远离了窗户而几乎磕碰在床沿。一个年已花甲的老人,拥有着与年纪不符的力气。“娘娘,宫里略有常识的人都明白,刚刚生产完是不可见风的。”龚太医站在窗边,摸了摸雪白的胡子,眼神冷漠而坚定,一副誓死捍卫窗户的模样。

    陈清焱未因为踉跄数步差点跌倒而有丝毫的尴尬,反倒是暴怒感如同不断破表一般层叠而上。屋里的让人作呕的血腥气像是对怒气的催化,陈清焱看了看窗户又看了看站在床边的龚太医,咬紧着牙关,怒意却最终只能发泄在床边的一碗碗汤药之上。

    杯碗被扫落,哗啦啦地碎了一地。褐色的药汁在地面蔓延,陈清焱的双脚被沾湿,而她却毫不在意。可无论是挑衅的还是暴怒的举动,似乎只要不是去开窗,都无法撼动龚太医的平静。

    局面变得僵持,直到翠环带着乳母和小皇子来敲门。陈清焱不出声,龚太医亦是沉默,门外的人开始变得焦急。最终还是龚太医叹了一口气,走到床边,取了干净的布放在地上,又扶着陈清焱在布上踏了踏,擦净了药汁,将她重新安置上了床。这一系列的动作,龚太医做得细致又小心,而陈清焱也没有再出现什么过激的抵抗。就像是寻常人家和长辈赌气的孩子,最终还是被安抚了一般。龚太医安置好陈清焱,又环视了一下周围,见没有什么遗漏,方才去开门,将人放了进来。

    “娘娘,娘娘,我把乳母和小皇子都带过来了。呀……”等太久而耐心尽失的翠环略略向龚太医点了点头,便跑向了陈清焱的床边,更是因为动作太急,而险些踩到陈清焱砸碎的那些杯碗上。

    “不是让你把他们安置在旁边的屋里,又带过来做什么。”陈清焱的话虚弱无力,一点儿都没了刚才怒气冲天的模样。

    翠环小心地把那些碎杯子碎碗往远离床榻的那边踢了踢,站定了才一脸得意地回道:“都说孩子要跟着娘,将来才亲近嘛。所以我让他们把小皇子的小床给收拾了过来。”

    “皇子还小,难免哭闹。娘娘刚刚生下皇子,需要好好休养。安置过来,恐怕娘娘和皇子都休息不好。”龚太医心知翠环此举极有可能把陈清焱方才那未灭的火一下次给拨得更旺,赶紧开口说道。

    就算翠环得了陈清焱的宠,那也是个宫人。就算眼里没有太医,可龚太医这话说出口,若是出了什么事儿,这可不是翠环能担当得起的。当下,翠环脸色就变得有些白了。

    “安置过来,就安置过来吧。”陈清焱的话一出,翠环立马从焉了的状态又恢复了过来,甚至颇有些得意地看了一眼龚太医,然后便积极地去外间让人进来清扫地上的碎片,继而把小皇子的东西送了过来。

    龚太医望了望正闭着眼假寐的陈清焱,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有护栏的小床,暖暖的小被子,软软的小枕头……小皇子的东西一件件被搬到了陈清焱屋里。而乳娘也在屋子的一角安置了一个临时的床铺。翠环里里外外地张罗得开心,而陈清焱则是一副生产后乖乖补眠的模样。

    何必……龚太医心中暗暗叹息,也不知陈清焱这到底是在和谁置气。

    正呼呼睡着的小皇子被放到了小床上,陈清焱示意自己要休息,让乳母先去了旁边的屋子,又差遣了翠环去厨房热些汤来喝。屋子里又只剩下龚太医和她两个。

    “行了,孩子也生了,你走吧。”陈清焱坐了起来,靠着床,语调突然变得沉稳有力,甚至还带上了几分咄咄逼人。

    突然有那么点儿,不太对劲的感觉……“娘娘十月怀胎都熬了过来,此时已是苦尽甘来,千万别做一些前功尽弃,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龚太医皱着眉,陈清焱看向小皇子时厌恶不屑的目光实在让人忧心。

    陈清焱略微愣了一下,继而放声大笑,前俯后仰,几乎笑出泪来,却无半点欣喜欢愉,到多了几分凄厉。好不容易稍稍镇定了些,眼中的不屑倒是到了最浓,只不过不屑的对象换做了龚太医。“怎么,你觉得我会做什么前功尽弃,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呵……”陈清焱冷笑着从床上起身,走了两步,便到了小皇子的摇篮床边。刚刚出生的小皇子粉嫩粉嫩的,小脸揪做一团,蜷缩着身子,正呼呼地睡得正香。探出手去,指尖点在了小下巴上,微微上抬,“难道,你觉得我会忍不住,杀了他?”睡梦中的小皇子似乎感觉到了这样并不十分善意的骚扰,而扭了扭小身子,攥着拳头的小手虚晃了几下,却没能拍到陈清焱的手。如此呆萌的举动让陈清焱晃了一下神,不过很快,在抬头时,又恢复了冷傲不屑的样子。

    “娘娘不会。”就算陈清焱的情绪转换得如何快,总是有些破绽落在了龚太医的眼里。

    只可惜,这样的肯定,却未曾安抚到陈清焱,反而让她更加暴躁了。似乎此时只要是龚太医说的话,做的事,在陈清焱的眼里,都不可信任,充满敌意,是需要立刻被反驳被推倒,才能获取安全。这样抵触的心理,陈清焱几乎无法控制。

    “你又知道我不会?说不定哪天他哭了吵了闹了,我烦了,只需要动动手指,他就没了,你们所有的计划,也就都没了。”陈清焱的手指在小皇子的脖颈处比划了比划,竟有了些同归于尽的疯狂意味。是的,就这样,一了百了吧,也不错不是么。

    “娘娘动手之前,尽可多想想陆姑娘。”龚太医不急不躁地摸了摸胡子,“计划没了,自然是损失,但总是能催生出另一个。这人要是没了,可就真的没了。”陈清焱失控不是这一次,而陆英,永远是能把她拉回理智线上的那一个。

    陈清焱缩回手:“呵,那又怎样。她不是我的亲人,没有血脉的相连。时日久了,我便会对她厌了腻了,到时候你们便再无法用她来牵制我。”

    “至少现在还可以。”龚太医笑了笑,又拱了拱手说道:“还请娘娘多多休息,别忘了您现在是刚产下皇子的身子。”

    也不管陈清焱此刻心中的五味翻腾,龚太医说罢便走了。该说的话都已经说过,其余的事情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是悲是喜,本就是计划无法操控的那部分,又能如何。

    刚刚产下皇子的身子?呵,陈清焱只想冷笑。手心翻转,指尖在婴儿红扑扑的脸庞扫过,陈清焱冷冷地看着这个孩子,而后手慢慢下移,停在了他的脖颈处。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回来好好更新了……

    西红柿鸡蛋木棒鞭子的统统都不要……

    求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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