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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行路且艰难

    “大娘,既是夫妻,便该同生共死,今日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和腹中胎儿自然也不会独活人世,迟早都是要去与他作伴的。{请记住读 看看小说网的网址您不用担心我,自怀胎以来,得家人细心照料,一直四平八稳,相信上天有眼,一定会佑我母子。”我握住大娘的手,虽知她热心善良,然,为防万一还是留下些银子比较好。人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不无道理。

    遂将一张银票塞给她,她本欲推脱,我执意要她收下,道:“我与相公本是从京城出来游玩,孰料却遇此不测。现下我便即刻赶回去请大夫,这些银子您且先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这钱我不能收!眼下天色已黑,你若执意要回京城请大夫,我便跟你一起去,好歹路上也有个照应。”

    “请您无论如何要收下,否则我于心不安。您放心,我们出来时曾骑来一匹快马,就在不远处的树林里。我认得来时的路,这便回去找。请您照顾好我家相公,我尽快赶回,一切便拜托您了!”

    见我万分坚定,她只好不再推脱将那银票收下。抬头,却是颇有些忧虑地将我望着,叹息道:“唉,夫妻同心,实难得见。难得你们如此有情有义,天上的神明定然会庇佑你们度过难关的。小娘子,你便放心去吧,你家相公我自会好生照料。”

    她说完,胡郎中复再三叮嘱几句,教我如何安稳胎气。我对他二人感激地点了点头,提着大娘递给我的灯笼,遂急匆匆地推门而出。

    此刻暮色四合,月上西山盈盈照,藏青色的天幕上依稀点缀着几颗寥落的星辰。

    景,是好景,可我却再也无暇欣赏,满心盘算的都是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回京城向父君母亲求救。父君医术冠绝天下,听闻母亲年幼时曾经中过一种西域奇毒,正是父君将她治好。纵然段云成中的毒再如何刁钻,以父君的妙手,定能药到病除。

    可这里无车无马,若是徒步行走,以我这等速度,只怕走到子时都未必能见到京城城门。恰在此时,我忽然想起之前留在树林之中的那匹千里马,不知它有没有跑远,横竖先去看看再说。

    打定主意,我便迅速向来时那片树林赶去。然,我打着灯笼四下寻了好几圈,愣是如何都不曾发现半个马影子。

    心下焦急万分,脑中一片混沌。(请记住我们的 读看看 小说网)泪水不知何时就簌簌落下来了。

    虽在三月,春寒却依旧料峭。夜间寒深露重,晚风裹挟着寒意阵阵袭来,将我吹得身心俱寒。我高举灯笼在下午停留的那一带来回转圈,照着宫廷马师驯马时的模样吹起口哨,希望那匹千里马听到我的哨声后能自己跑回来,它已是我唯一的希望。

    夜色渐渐深沉下去,山中万籁俱寂,唯有不知名的虫儿仍在叽喳而鸣。

    寻了半晌,仍未有任何动静。我胡乱抹去眼眶之中的泪水,手足无措地在林中兜兜转转。一霎那,绝望之感没顶而来,瞬间将我淹没。

    为什么?我与云成经历了这么多波折磨难,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在一起,原以为是个美满的结局,为何竟又要旁生枝节?此时此刻的我,再也无力责怪任何人,我只是怨恨命运为何如此残忍,看不得有情人终成眷属。

    恍惚间,有一些细碎的声响自前方的黑暗中传来,仿佛极其轻微,若是不竖起耳朵或许根本不能听到。然而,任何细小的风吹草动与我而言,都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希望。

    我立即停下脚步,侧耳细听。

    一轮明媚的皎月挂在天边,如明眸一般凝视前方的归途,清辉如流水一般洒遍人间。夜风再起,树影婆娑,那微不可闻的动静陡然之间被放大了数倍。

    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微弱的光亮颤颤巍巍地闪动,好似下一刻便会倏然熄灭。

    几道人影悄无声息地飘出,未待我回过神来,下一刻,五个黑衣蒙面人已齐刷刷地站在我的面前。

    奇怪,真真好生奇怪。若是换做以前,见了这般场景定会惊吓不已,再不济也要后退几步,警惕地与之保持距离。然,此刻我居然能波澜不惊站在原地,声音出口时,淡定得连我自己都不能置信。

    “你们是谁?”我问。

    为首的那人道:“回长公主殿下,马大将军派我等前来迎殿下回京。”这话说得毕恭毕敬,可反观他们的姿态,却没有半点顾忌君臣之礼的意思,一个个站得直挺挺,连膝盖都不曾弯一下,堪堪比身旁那些树木更加“挺拔”。

    马彦博?这只老狐狸怎生知道我在这里,竟还打算派人来拿我?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我捏紧灯笼,将眼前之人挨个扫过。“我不认得你们,为何要随你们回去?”

    “公主殿下不认得我们并不要紧,这是马大将军的旨意,今日公主不回也要回,回,也要回。”那人的声音极为平静,不带任何感情。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微愣,旋即冷笑道:“这世间哪有公主听臣子话的道理?旨意?一介臣子竟还敢妄称甚‘旨意’?你们是想造反吗!”

    “既然公主不甘愿,那我等只好得罪了。”语毕,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身至我跟前,速度之快仿佛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块帕子,利索地将我口鼻捂住。

    我本欲挣扎,却在片刻之间,浑身的力气好似尽数被人抽取,清美的月光在眼前缓缓淡去。很快,世界便当真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我再次醒来时,早已不知时辰。我挣扎着挪动身子,可再怎么努力仍是无济于事。我根本使不上半分力气,如何都动弹不得——原来,我竟是被人绑住手脚,放于一张雕花红木椅上。

    我只得环视四周,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布置尚且清雅简洁。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方才我明明就在树林中,那些黑衣人说奉马彦博之名接我回京,难不成他是早有预谋要将我囚禁吗?

    将将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只听那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人推门而入。我定睛一看,进来的不是旁人,正是乔若鸿。

    “怎么是你?”我警惕地将他上下打量一圈。

    “公主殿下别来无恙?如今要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他缓步走过来坐于我对面,不咸不淡地啧啧两声:“马大人也太不懂怜香惜玉,怎能对公主殿下动粗?况且,你还是他未来的儿媳妇。不知殿下这两日睡得可安生?”

    两日?我竟昏迷了整整两日?

    我冷笑道:“乔若鸿,你可是没睡醒?净在此睁着眼睛说瞎话。”

    “苍天在上,我所说之话句句属实。马大人的两位公子皆对公主倾心不已,而马大人爱犊又是出了名了,相信依他的脾性,总有一天会遂了他儿子的心愿吧。”

    我心下一刺,敛神道:“天下人都知晓,是段云成胜了驸马选拔的比试,便是要嫁我也嫁给他。此事有父君见证,早已板上钉钉,我看你还是莫再动些歪脑筋。乔公子,你我相识一场,有些话今日我便好心奉劝你。”

    “是吗?”乔若鸿摆出饶有兴趣的模样,道:“草民洗耳恭听。”

    “乔公子,你可知段云成的父亲是何人?”

    他轻轻一笑,似是听到了一个甚是滑稽的笑话:“段云成之父乃是段易遥,此乃人尽皆知的事,公主何必多此一问?哦对了,可能公主还不曾知晓吧,段易遥已于数日前病重而亡,公主再提他已是无济于事了。”

    我也笑:“看来不知情的人是乔公子吧。段易遥,这个名字只不过是化名罢了,易遥即是忆瑶,他所忆之人是谁?他好歹也是名动天下的富商巨贾,究竟忆谁不能光明正大的忆?你可知道?”

    乔若鸿面色微微变了变,我心中冷笑,面上仍作淡然状,继续道:“人算不如天算,这段易遥不是旁人,正是当年威震西北、教夏人闻风丧胆的镇远将军袁君华。母亲曾说,她这辈子亏欠最多的人便是袁君华了。乔公子处心积虑谋划段家,迫得段易遥自尽而亡,这件事怕是父君母亲还不知晓吧。不过,不知道他们知晓以后,会作何反应?”

    乔若鸿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我这般望过去,见他的瞳孔瞬间收缩成了细针状。心下正得意这个下马威给的好,那厮却又收拾好情绪,不慌不慢地笑了两声,道:“便是知道了又如何?草民有个消息,正要说与公主听。”

    他笑得从容,眼中依稀可见几分狠厉之色,仿佛一切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不知何故,一种不祥的预感忽然变得格外强烈。

    “宫中传闻,公主殿下失踪,皇上心急成忧,今日早朝时忽然晕倒,而后便一病不起,眼下是连苏皇夫都束手无策了。还有,今春长江以南干旱肆虐,太子殿下昨夜奉皇上旨意前往江南治理旱情。不过我想,他此去恐怕是到不了江南了。”他这般说,一脸甚是得意的神情。

    犹如冬日里响起一道惊雷,将我劈了个浑身激灵。彻骨的寒意自四面八方悄无声息地弥漫而来,一瞬间流遍我的四肢百骸。我愣愣地望着乔若鸿,好像不甚明白他口中所说之言是为何意。

    只听他又道:“屈指算来,这江山姓赵不长不短也有百余年了,眼看着是不是该易主了?说起来还要感谢上官景的父亲上官时,‘沙场醉卧金戈起,待遇罡风马化龙。’,一语成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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