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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姻缘上上签

    他似是不曾留意我的异样,自顾起身在房里踱起步来,一边闲闲说道:“西洋钱庄除去替人保管财物以外,还有另一大用处,你可知道是什么?”

    我对此有些印象,想了想,答道:“是不是借钱给急需资金的人,以收取利息?”

    “没错,这叫贷款。()。我们便效法洋人,开这一项贷款业务。不仅如此,我们还只能做黄金贷款。”

    见我甚是不解,他玄妙地一笑,问我:“玉柔,我问你,倘若你是那幕后之人,你以为你为何要在钱记钱庄存入十万假黄金?”

    我脱口而出道:“自然是陷害钱家。”

    “我再问你,倘若我们展开黄金贷款业务,便是只将黄金借给别人,你又将如何在最短时间内让钱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自然是将假黄金借出去,然后……”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顿觉茅塞顿开醍醐灌顶,我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谁将真金换做假金借贷出去,谁便是幕后黑手?”

    “全对。”

    然,意念一转,我又道:“可你打算如何抓住这幕后之人?”

    段云成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香囊,轻轻摇晃几下,唇畔隐有胜券在握的笑意。

    照我所见,爹爹已完全将段云成当做半个儿子一般看待,日日都请他来府上吃饭,每逢休沐日,总还同他一道点戏听曲。钱家上下亦是俨然将他当做自己人,一口一个段少爷,丝毫不见外。那段云成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仿佛将一切视作理所应当。现下,就差直接住来钱家了。

    这日收工,天色已晚,门外暮色四合。我照例至前台验查入库的财物,不妨撞见上官景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回想那日秋雨迷蒙中,我与他执伞相对,心中不由生出几分甜蜜,款步走过去,唤他道:“阿景,还没回去吗?”

    他抬头见我,唇畔抿起几许笑意,道:“玉柔小姐,我刚做完段先生留的画表作业,这便打算走了。”

    我嘴角抽搐,怎的还在画财务报表……这段云成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问他吧,他偏偏还有一堆大道理将你堵得哑口无言。(请记住读 看看小说网的网址

    这厢我正琢磨如何接话,却见他将桌上的钱袋收入襟中,笑道:“今日段先生发了工钱,我想去雪晗居买些好菜给娘亲补补。”

    我问:“发了多少?”

    上官景比了个数,我微微皱眉,嘀咕:“怎么会只有这么点儿?”

    他道:“我虽每天都来,可到底还在学习中,能帮上的忙不算多,段先生能发这些给我已是很照顾了。况且,同善堂的掌柜非要说近日药材滞销,不少珍惜的药材都是半卖半送给我的,精打细算之下,除了给娘亲治病,还能余下不少。”

    我暗喜所幸那同善堂常去打点,掌柜也还算有眼色。可想到他一贯过得如此清苦,不禁有些心疼,遂道:“可你几乎每日都来上班,便是按工时算,也不该只有这个数。”

    恰在这时,一个轻飘飘的声音砸过来:“工钱是我发的,有什么问题吗?”话音未落,段云成已施施然地走过来,一双凤眸似挑非挑,不知在打什么算盘。

    上官景解释道:“段先生误会了,玉柔小姐只是顺口问一下罢了。”

    “误会?”段云成斜睨我一眼,拖出一个长长的尾音:“顺口?”

    我顿觉阴风四起,堪堪浮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是啊……”上官景浑然未觉气氛不对劲,又补了一句:“玉柔小姐素来关照我,我自是感激不尽,哪里还敢嫌弃工钱多少?”

    段云成漫不经心地拨了拨手中的宝贝算盘,淡然道:“嗯,关照么?”

    不得了,我竟有种乌云遮日,山雨欲来,泰山压顶的感觉!我呆若木鸡地僵在原地,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一个字。

    他又道:“这里没事了,你先回去吧,明日记得早些来做功课。”

    上官景遂提起布包,笑着与我们告别。

    我愣愣地眺望他愈来愈远的背影,心中呼唤千百回“不要走!”,然,他的身影终究淹没在苍茫的夜色之中。

    然后,铺子里便只剩我和段云成两个人了……

    段云成一直不曾开口,自顾自垂眸拨弄算盘珠子,他背光而立,俊脸笼在阴影之中,我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

    我清了清嗓子,决定对段云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以唤起他的善心,遂斟酌道:“云成,你看能不能给阿……上官景加一些工钱?”

    “为何?”

    “他娘亲身体不好,又双耳失聪,一直需要依赖药物治疗。况,他明年二月便要进京参加殿试,盘缠方面委实拮据了些……”

    他问:“同善堂你没打点过?”

    我一噎,惊道:“你如何知道的?”

    他微微一笑,随意道:“同善堂的老板是家父的朋友,上次那个大闸蟹就是他送的。”

    无巧不成书啊。这下我彻底哑口无言了,一时之间只万分残念地杵着,再也找不出话来回他。

    “哗啦啦——”他将宝贝算盘收起来,不疾不徐道:“玉柔啊,工钱的发放数目是钱世伯定下的,每月发放多少,那都是需要记入账簿的,我只不过遵照他老人家的意思执行罢了。退一步而言,你可知管理这么大的家业,靠的就是规矩。既是规矩,便坏不得。”

    彼此呼吸相闻,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在我眼前无限放大。嗳,他什么时候靠过来的?

    我仍不死心:“有、有道理,可是规矩不外人情……”话没说话,他蓦然将那眼波一横。

    我心肝一颤,不禁囧囧地朝后退一步,他跟上来,我又退,他又跟上来……直到我退无可退,忽的腰上一紧,低头看时,他的手已稳稳当当地扶在我的腰上。

    他附在我耳畔,含笑道:“你要我做假账?”

    耳垂被他喷出的湿热气息吹得痒痒的,我不自在地干笑道:“哈哈,也不是……”

    下一刻,温暖柔软的唇便不由分说堵上来。我被他夺去呼吸,呜呜地挥拳抗议。无奈我的抗议向来无效,反倒成了他为所欲为的催化剂。

    我在心中哀叹一声,至此总算知晓明明我才是老板,却为何如此怕他——他根本就是个登徒子,总会找尽各种机会轻薄我。我被他轻薄了又不能四处声张,更不敢告诉爹爹和林玉哥哥,真真是有苦说不出。

    用圆润的话说,我是流氓我怕谁。同样,对于登徒子,也没法儿讲道理。

    不成,这笔账我定要讨回来,下次我也要轻薄他!

    又到每月初一,照惯例,今日是我与娘亲一同去灵隐寺礼佛的日子。可娘亲却感染风寒卧病在床,是以这艰巨的任务便落于我头上。

    其实我本也想去拜拜,最近手头人品紧缺,三番两次犯小人,委实教人惆怅郁闷。进寺沾沾香火气,也好使得诸魑魅魍魉速速退散。

    灵隐寺香火鼎盛,一大清早,我便牵着圆润万分虔诚地出现在灵隐寺门口。

    从大雄宝殿一直拜到天王殿,每尊菩萨均上高香一炷,我跪在蒲团上,诚心祷告。忙了大半天的功夫,礼数总算一个没落下。只是脚麻了,头也晕了,眼睛也被鲜艳熏得流泪了,圆润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我朝外走去。忽的想起我还没求签,便又折回去佛祖跟前求了一支签。

    因为常来的缘故,不少大师与我甚是熟稔,譬如这位解签的老和尚,我小时候时常拽他胡子玩耍。他也不生气,总是笑眯眯地将我抱起,瞧样子,倒有几分神似那殿上供奉的弥勒佛。

    他接过签迅速望了一眼,慈祥地问:“玉柔姑娘,你要问什么?”

    我端坐在他跟前,想了想,谨慎道:“姻缘。”

    老和尚捋了捋胡须,沉吟半晌,笑道:“求姻缘,上上签。”

    我心中暗喜,忙道:“真的吗?请问大师,此签何解?”

    “我曾为你测过八字,玉柔姑娘命格缺金。而五行之中唯火克金,所以你不能往火盛之地,否则必将命途坎坷。照此卦来看,姑娘命中的良人必是金盛之人,日后必将大富大贵,钱财不竭。”

    这番话在我听来不免有些玄乎,我懵懂地点头,只道结果是好的便成。什么金盛火盛,不明白,也不用明白。

    思及此,我顿觉通透,再三谢过大师,又添了一笔客观的香油钱,便高高兴兴地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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