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女频小说 > 笑睨天下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风波未平浪又起

    晴朗湛蓝的天空高远透亮,如碧玉般澄澈通莹,几片淡淡的白云随风轻缓飘游,悠闲自在。

    心水医馆位于城内较为偏僻的街道,许是因为新开张的缘故,门前有些冷清。下车时,看见一瘦弱男子正从医馆里出来,边捧腹大笑边摇头道:“庸医啊庸医!”

    我和萧方惊讶地对视了一眼,惠泉乃洛陵的名医,其医术之精湛,我已经领教过,如何刚到京城便落了个庸医的称呼?

    医馆内空荡无声,惠泉独自捧书而坐,一脸的淡然,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并不介意。抬头看见我和萧方,满面欣喜地起身迎了上来:“易青,你来了。”

    返京前的那段日子里,我几乎每天都往心水医馆跑,每次都会拉上阮玉陪我,惠泉似乎明白了我的用意,对我的敌意逐渐消失。那个冬天,阮玉和惠泉的感情发展得很快,春天来临的时候,两人几乎已经形影不离了。

    随着阮玉和惠泉的感情升温,萧方对阮玉似乎也没有那么多敌意了,他越来越不介意和我谈论阮家的事,看着他兴奋的模样,似乎已经忘记他曾经为了阮玉如何跟我怄气的事,不禁令我哂然失笑。

    惠泉把我拉到后堂,萧方在前厅里等候。

    “那人是谁?”她笑问道。

    “是我的夫君。”我大大方方地答道。

    “原来他便是大名鼎鼎的神武将军萧方啊,果然是卓尔不凡。”惠泉赞道。

    “怎么只有你一人,阮兄呢?”我环视后问道。

    “阮家在京城也有几处生意,这几天刚到,有很多事需要他去处理。医馆刚开张,不会太忙,我自己就可以应付得来。”惠泉解释道。

    “你们怎么会到京城来了?”我问。

    “阮玉不放心你,”惠泉笑道,“他说皇宫里纷乱复杂,你现在耳不能听,口不能言,行事比较被动,我们在京城里离你近些,或许会帮到你。”

    我心中一暖,无言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此时,任何感激的言语在这份诚挚的感情面前都显得矫情做作,这份情谊只能令我感铭于怀,以同样真挚的心给予回应。

    “以惠神医的医术,怎么会被人称作庸医了?”想起进门时看到的那个男子,我不禁戏谑道。

    “那个人啊,”惠泉失笑道,“那是我为他施治的笑疗。”

    “笑疗?”我不解地看着她。

    “此人新婚后不久丧妻,整日饮食不思,失眠多梦,形体消瘦,面色晦暗。他长期求医,用尽名药,久治无效。今日来我医馆,我为其诊断后言称此病无须开药,三月后会自行痊愈。他不信,问我到底所得何病,我对他耳语一番,他便笑我为庸医,捧腹而去。”惠泉笑吟吟说道。

    “你对他说了什么话,竟令他觉得如此可笑?”我好奇地问道。

    “我对他说……以他的脉象来看,他这是喜脉。”惠泉笑道。

    我不禁瞠目,半晌才难以置信地问道:“男子如何会有喜脉?”

    “此人因丧妻而心情忧郁,郁则气结,并无良药,若使其心情愉快,笑口常开,气则疏结通达,便能不治而愈。此乃以喜乐制胜悲忧的笑疗法。”惠泉说道。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道,“患者回去后每忆及此事,自然会大笑一番,乐而不止,日久便心情开朗,其病症便能不治而愈。”

    “正是这个道理。”惠泉点头道。

    原来惠泉采用的是心理疗法,通过这个极不可能的笑话,让患者把积压在心里的郁结之气通过适当的途径排遣出来,从而达到最佳的医治效果。

    “可是你这样做,虽然治愈了他的病,但患者却无法得知他的病情是因何得到控制,他依然会把你视为一个庸医,更有可能会以此作为笑料讲与他人,你不怕会损了你的医名么?”我善意地提醒她道。

    “医者父母心,为医者,理应拥有一颗平常之心。济世救人乃行医之根本,若空有私心,凡事只为名利,则妄谈行医之道。”惠泉淡淡答道。

    惠泉一席话,不禁令我对她肃然起敬。她虽表面冷淡,看似不易与人亲近,但其内心却平和宁静,淡然如菊,难怪阮玉会对她另眼相看,他二人倒是性情极其相投的一对。

    从心水医馆回来,抬头便看见寝宫上龙飞凤舞的“云凰宫”三个大字,方才还欢欣愉悦的心情募地变得低沉起来。

    云凰现身,女皇出世。

    短短的八个字令这原本便人心叵测的皇宫变得更加诡异莫辨。

    从目前来看,种种迹象都表明太子是最危险的人物,但他每次面对我时所流露出的那种发自心底的关爱却令我时有困惑,他到底是敌是友?

    思虑间,不觉提笔染墨,一只展翅翱鸣的金凤自笔下翩然欲飞,凤首高昂,体腴鲜亮,五彩备举,充满了灵动异瑞之气。

    我搁下画笔,端视着画纸上的金凤,一时间又陷入沉思之中。

    绣娘端了一盘糕点放在我桌上,低头看了一眼画纸,面色突变,手一哆嗦,竟在慌乱间把桌上的茶盏碰翻。茶水顷刻便浸湿了画纸,一只栩栩如生的金凤转眼变成了一团彩墨。

    桌上一片凌乱,绣娘脸色煞白地绕过来,我退到一边,默默地看着她手忙脚乱地收拾好桌面,当她正欲从我身边走开时,我轻轻地拽住了她的胳膊,满脸疑问地看着她。

    绣娘极不自然地对我笑了笑,比划着说:“我有点不太舒服。”

    我点了点头,松手放开了她。

    绣娘的表现令我疑虑丛生,她跟随皇后多年,对这个预言定会有所耳闻,皇上既然把楚含笑居住的宫殿命名为云凰宫,便也是不避讳这个预言的,何以她会见到我画的凤凰后如此失态?难道这个预言中还有什么未解之迷?

    我忽然想起萧方曾提起过,当年与徐皇后同时怀孕的还有梅贵妃,可在楚含笑的记忆里,却对梅贵妃没有一丝印象,甚至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一个人物。那么,究竟梅贵妃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呢?当年梅贵妃生的到底是男是女?梅贵妃的子女现在又在何处?

    这些疑问很容易便被萧方破解了,朝中的老臣众多,对当年的这件事记忆犹深。

    梅贵妃是当年皇上最为宠爱的妃子,她美艳绝伦,风华无双,任何人看上一眼都会终生难忘。她与皇后几乎同时有孕,并又恰好在同一天临盆。

    两位娘娘临盆那晚的状况,引起了整个朝堂的瞩目,臣子们都在猜测,身负天命的女皇会降生于哪位娘娘的宫中,甚至有人为此专设了赌局,朝中几乎所有的大臣都下了赌注。

    当夜子时,从皇后的寝宫里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喜讯立即传遍了整个皇城,小公主诞生了!

    而此时,浮香宫里却是一片哀恸之声,梅妃因难产香消玉殒,婴儿也胎死腹中。皇上守着梅妃的尸体,三天三夜不曾出门,似乎根本不曾想起还有一个女人刚刚也曾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

    梅妃死后,皇上命人封了浮香宫,曾经有个宫女因为好奇向别人打听梅妃的事情,结果被杖毙,从此以后再无人敢在皇宫内提及梅妃二字。

    “如此看来,梅妃与这个预言是毫无联系的了。”我低头思忖道,“绣娘的反常又缘于何因呢?”

    “若想从绣娘口中套出什么话恐怕不易,”萧方说道,“她跟随皇后多年,深谙宫闱之事,即便真的知道什么事,恐怕也不会轻易吐口。”

    我抬头仰望窗外的明月,淡淡的清辉透过薄如蝉翼的轻云挥洒于苍穹之下。一树怒放的白玉兰在风中婷立,满树的圣洁纯白在静幽的夜色里熠熠生辉。

    一丝微笑在唇边悄然淡起,绣娘,你真是坚不可摧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估计更不成了,亲亲们表等了,大概要到明天了。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