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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密谋除奸(1)

    姬缭没想到面前这孩子胸中居然还有几分文墨,几分号召力,不禁失笑,回道:“话是没错,但君子不强人所难,我家大人并不愿意让别人看他。”

    “他不愿让旁人看他,必是觉得无人能真正能欣赏他的美!”弘儿拍着自己的小胸脯保证道:

    “但是我能!”

    闻此言,姬缭直接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回道:“你非他,焉知他的心思?”

    “你亦非我,焉又能知我不知他的心思?”

    “好辩才!”姬缭赞道,继续答道:“莲,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今日如此多的人围在这里,真真将这污浊之气玷污了美人,你既然爱美、懂美,又何以忍心?”

    弘儿语噎,一时找不出反驳的话,无奈之下只得使出杀手锏,拉住姬缭的衣袖,摇晃着撒娇,小声哀求:“就让我一个人看看,也不成吗?”

    姬缭见眼前这孩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哀求的看着他,他居然发现自己真的不忍心拒绝他了。

    景非骑马赶到那里,就看到弘儿站在马车前跟师兄姬缭在说话,急得顿时眼前一黑,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三娘站在人群最前端,注视着弘儿,满心希望他真能把马车中的美人请出来,突然感到背后有人拽她,她抬起手在身后摆了几下,却没想到那人一使力将她哗啦一下拉出人群。

    三娘无辜被人吃了豆腐,正想发威骂街,却没想到直直对上景非一张暴怒的脸。

    “你知道弘儿拦得是谁的驾吗?你们不要命了!”景非又一把将七荤八素的三娘推到人群最前面,大喝道:“快去把他领回来!”

    姬缭正在为难之际,见一美艳女子一步三晃地飘了过来,对着他娇娇一拜,说道:“大人恕罪,奴家这就带着孩子离开。”

    说完还不忘飞给他一个媚眼。

    眼见就要成功,弘儿扭动着小身板根本不愿离开,却迫于被三娘死死拽住,很是不舍地三步一回头地被拖着往回走。

    姬缭哪受得了三娘的眼神调戏,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心中叹道,真是一对奇异的母子!

    姬缭钻回车厢内,向覃王绘声绘色地说明了事由。

    覃陌央也忍俊不禁,勾唇笑了起来,抬手挑起纱帘一角,果然看到一女子领着个不大的男孩背对着他们渐渐隐没在人群中。

    在姬缭的一声令下,马车辚辚飞驰起来,穿过安定门,踏上通往覃国的直道……

    覃王回国后五日,按照两国约定,趁燕国内讧,覃国与汉国兵分两路,绥缇率覃军二十六万从西部边境邕州,进攻房陵(地名),汉国大将黄歇率二十万大军从燕国东侧攻打泉曲(地名),均击败燕军,覃军三天狂奔三百里与汉军会师夺取向党城(燕国的老都城)。

    燕王在国相武佑的帮助下迅速平定内乱,派出老将元朗率三十万兵马抵抗。袁朗挥军尾随覃汉联军,追击五天五夜夜,乘覃汉联军轻敌无备,在向党城发起突然袭击,大败覃汉联军,期间杀死覃国五名都尉(地方军郡军的统帅,一般统领两千兵马)。绥缇和黄歇带残兵逃回。

    覃军法律严酷,丧军者罪责甚大,绥缇兵败,损失惨重,覃王覃陌央却没有责罚他,他通过这次的失败,清醒的意识到,燕国虽然呈衰败之气,但毕竟地广人众,仍具有一定实力,非轻易可灭。

    于是亲自登门太尉府,请老将军绥英出山,同时让韩绥缇主持征兵要务,征集全国军队四十万。绥英老谋深算,见大儿子绥缇兵败,唯恐这次出兵稍有差池恐怕灭族,称病不肯,在得到覃王特许后,也只好从之。

    覃陌央再派出覃使姬缭入汉,再次游说覃汉联军攻燕。

    没想宣元公见联军失败,汉军也是损失惨重,又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瞻前顾后不愿再出兵,在于诚年和景非的四处奔走下,几乎差点和宣元公撕破脸,终于为姬缭疏通汉国朝野上下,五个月后汉王终于愿意再次发兵二十万助覃。

    其中景非险些几次被姬缭撞见,都被他巧妙回避,姬缭重任在身也不多做计较,只是隐隐觉得奇怪,这景非的面目真真是云山雾罩,让人琢磨不透。

    覃汉联军六十万兵马再攻燕国,攻占房陵(地名)后,燕国立即征集壮汉,调动全国七十万兵马,从各个地区集中到江郡(地名)一代。

    覃国主将绥英和副将绥缇与汉国大将黄歇碰面后,在主营分析了当下形势,选择主力按兵不动,坚壁自守、避免决战,在大营中开展劳逸结合的运动项目,以提高士兵的体力及战斗技能。

    燕国大军汹汹而来,却求战不得,日久斗志松懈,联军伺机而动屡屡挑衅奇袭,第二日无论燕军如何骂阵,仍是不肯出战,闹得燕军疲软无力,应顾不暇。

    燕军在房陵(地名)外守了足足一年的光景,联军仍是按兵不动,这时就发挥了当初姬缭建议夺取燕国邕州粮草大营的优势,用燕国的粮草养足覃汉联军来攻打燕国,足见姬缭对覃国长远之策的精准把握。

    至此覃国的直道(古代的高速公路,主要是用夯土砌成。)也已经修到了房陵城的北侧,粮草源源不绝送入城内。

    又到了春耕时节,燕军七十万兵马本都是耕作劳力,大将元朗见覃汉联军还没有出兵的意思,后期粮草不济,只得拔营退兵。

    覃国大将军绥英抓住战机,挑选二十万精兵在前,实施追击,在永康(地名)以南大败燕军,斩杀大将元朗,屠军四十万于祁水西岸。

    绥英和黄歇率领联军继续向燕国纵深进攻,一举攻破燕国都城大梁。

    覃王覃陌央十年二月二十四日,燕灭。

    春寒二月,汉国,邯郸城北,吉祥面馆。

    面馆内简陋地只有几个桌子,几条长凳,四面的墙壁坑坑洼洼,冷风直往里钻。

    掌柜的衣衫油污不堪,一手打着算盘,一手翻着账本,指甲不长,里面黑黑的脏东西倒是不少,忽然一道阴影挡住了他的光线。

    他没有抬头,露出满口黄牙问了句:“客官这是要几根面啊?”

    “不长不短,三根半!”

    “却是多宽的?”

    “不多不少,一寸宽!”

    掌柜的终于抬起头,看向那人,挖了挖眼屎,塞了塞鼻毛,说:“跟我来。”

    于诚年跟在那人身后,恶心的转身就想走,但今日忽然收到一封神秘的信件约他来此,还让他回应如此可笑的暗号,想想都觉好笑,却又更觉着好奇。

    两人穿过一条泼洒馊水剩饭的小路,穿过一个不大的场地,两侧连着数根绳子,上面搭满了衣服,他们只得弯身钻过去。

    于诚年无奈,为了不从别人的裤裆底下钻过去,因此绕了很多弯路。

    尽头是一间茅草屋,通过只有窗户洞,没有窗框的方形大洞,能看到里面灯光昏暗,摇摇欲坠的破旧木门随着大风吱吱呀呀,一开一合。

    于诚年前脚刚踏进去,就听到一声要喝:“来得正好,面刚出锅!”

    “是你!”于诚年看着里面在大锅旁忙活着捞面的景非,又打量了几下周围环境。

    嗯!真脏!!!

    拂袖扫了扫凳子上的灰,坐定。

    “莫扫,落一碗的灰!”景非说着,将一碗清水面放在他面前。

    于诚年拿起筷子,几次想下筷子捞面,看着面汤上面浮着的一层白灰,终究还是没狠下心,坐正看向对面,吃面吃得西里呼噜的景非,挑眉问道:“邀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请我吃你煮的面?”

    足足三年多的同朝时日,他却更加看不透景非了,说他聪明吧,在覃汉灭燕这件事上却是大力支持,看不出覃国用心的丝毫端倪,说他是奸臣吧,也像!他在敛财上可谓是不遗余力,然而在很多政务处理上却清晰果断,心思慎密。

    几次暗示,想拉拢他为覃国效力,他却佯装听不懂,大嚷着要为汉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办的事情明里暗里大多数却都是对覃国有利的事情,真乃天下第一奇人!

    景非端起碗,吸了一口面汤,啧啧有味,砸吧着嘴,用袖子一抹。

    嘿嘿笑道:“于兄知道我家那个婆娘,平日里就给在下五两银子外加小钱五枚,每日回去必定上交五两银子,待明日再发到手里,以此类推,在下能自由支配的就小钱五枚!”

    景非说着脱下鞋子,从鞋坑里倒出五个铜板,再手心掂了掂,无比珍惜地将它们依次排开在桌面上,双手比划着:“你看!一碗面就要三枚,在下求了掌柜的半天,他才愿给在下两碗面的标准:八根面条,还得自己煮!”

    紧接着又揭开锅,指着里面说:“你瞧,没有鸡汤只有白水!于兄就将就一下吧,这也是老弟的一番心意啊!”

    于诚年被他这一番话搅得摸不着头脑,问道:“你所谓何意啊?”他当然不会相信他的满口胡诌,都说没钱了,还能指示掌柜的帮他对暗号,谁信!?

    “这碗清汤面,就当是为于兄送行吧!”

    “此话何意?”于诚年闻言,掉下脸来。

    “于兄如此聪明的人怎会有此一问?”景非咧嘴笑道,眉毛一挑一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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