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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覃入汉(3)

    众人簇拥着兰崇轩和覃陌央二人,兰宇勋在前面引路,带至偏堂推门迎请。

    “妹夫身份特殊,只能带到偏堂休息,请您见谅!”话语中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覃王。

    “还是四哥细心,安排周全,陌央恭敬不如从命。”覃陌央微笑点头,伸手扶着兰崇轩踏进门槛,仍不忘贴心提醒:“岳父小心脚下。”

    除了二哥和五哥以外的其他兄弟,这是头一次见到覃王,原本以为君王一定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必定不会把商贾之家放在眼里。今日得见亲颜,不想竟是这般待人谦和,特别是对父亲的那份孝恭,更是让人没话说,大家心中都明白,这一定是覃王对小妹的爱屋及乌!

    德妃跟在后面看到覃陌央对兰家人如此上心,心中自然是很不舒服,奸诈偷巧的铜臭商人何德何能受覃王如此礼遇!?

    覃陌央坚持让兰崇轩和温氏落座首位,自己带领着姬缭、德妃坐于左侧上位。几个俏丽的一品丫鬟在一旁伺候。

    兰崇轩慈眉善目地打量着他这个女婿,自见他第一眼起,便已猜到他极有可能是覃王,如今看来当初的判断果然没错,心中宽慰不少。兰家遗训终于可以在他有生之年实现,而更重要的是小女可以顺从心意的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这也是他坚持让兰聆去覃国的原因。

    又见他与上次见面相较,清瘦了不少,关心道:“国事再繁忙也要注意身体啊!”

    “多谢岳父关心。”覃陌央点头回道,竟第一次露出乖巧的模样。

    兰崇轩心知一定是自己的女儿没有照顾好他,浅笑叹道:“我这小女儿性子不好,难免任性胡闹些,又不会体贴照顾人,当然……这也是我们做父母的没有管教好,您要多担待些啊!”

    “不!兰聆她对我很好,对弘儿也很好。”覃陌央立刻答道,声音中隐隐透出一丝哽咽:“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兰崇轩点点头,他的回答让他很舒心。

    坐在对面的二哥兰宇炫心中一阵嘀咕,他是家中唯一知道兰聆出走的人,想想这覃王也真够辛酸的,被小妹扔了,孩子也没了,还在这里帮着小妹说话,真有他受的!

    坐在兰崇轩一旁的温氏目光落在覃王身边坐着个女人,心思纤细的她察觉到那女子看模样应该是覃王的妃子,转念又想到女儿性格倔强,感情热烈,如今身陷深宫,难免勾心斗角,日子一定也不好过,心中不免一酸,未加思索问道:“兰聆为何不与你一道来汉国?”

    覃陌央听到这话,心中燃起的一丝希望瞬间浇灭,兰聆……你竟这样决绝,连家人都不要了吗?

    “兰聆自从生下弘儿,身子一直不大好,长途跋涉恐怕病情加重,所以就没有跟来。”

    温氏惊呼一声,眼眶瞬间红了,忙问道:“很严重吗?有没有请太医好好瞧瞧?”

    覃陌央见她如此忧心失态,劝慰道:“岳母放心,不是很严重的病,只是怕她再染上风寒,所以劝她没有来。”

    兰崇轩心知爱妻思女心切,他心中也记挂女儿,只是今日毕竟是大喜的日子,这话题未免弄得气氛有点僵,于是便想找点轻松的话题,侧身向坐在覃陌央一旁的男子问道:“您就是名满天下的姬缭先生吧?”

    “兰老先生谬赞。名满天下实在不敢当啊。”姬缭恭敬一揖,回道。

    兰崇轩闻言,笑着说:“姬缭先生太过谦虚了,听说您是弘儿的太傅,不知弘儿功课如何啊?”

    兰家兄弟几人见家父问到素未谋面的小侄子,一下也来了兴致,目光都投向姬缭。

    以往遇到五国当权者的责难时都没有像现在这般尴尬,姬缭此刻犹如被人扒光了衣服当街示众,他瞅了眼身边微微收敛下颚,神色黯淡的覃陌央,心道:‘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只得佯装谦虚,一揖答道:“太子聪慧过人,只是年幼,难免顽皮了些。”

    众人听到姬缭如此回答,气氛顿时愉悦起来,你一句我一句扯着家常,但凡有人问到覃陌央问题,他也都会微笑回答,无一点不耐烦。

    兰宇炫暗笑,这君臣俩还真是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啊,他当然知道覃王来此可不是为了道喜这么简单,他的目的是为了打探兰聆的下落,可惜啊……他是不能如愿了。

    却没想他刚一抬头,直直碰上覃陌央审视的目光,不可否认他的目光幽深犀利,但兰宇炫在商场打拼了这么多年,也绝不是简单角色,虽然被他看得心脏怦怦直跳,但他却是故作从容地对他微微一笑点头致意,直到覃陌央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他才暗暗松了好大一口气。

    “来!”兰崇轩端起酒杯,向众人示意:“让我们为覃王的远道而来,干杯!”

    兰家的六个儿子同时起身举杯,在父亲的带领之下向覃陌央敬酒。

    一旁的德妃再也安奈不住,倾身说道:“王上不可饮酒,您的身子……”虽是小声提醒,但那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兰家兄弟几人听到,场面顿时又尴尬起来。

    覃陌央自然明白德妃的小伎俩,面露愠色,低声呵斥道:“退下!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这次德妃真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又在兰家众人面前失了颜面,身为公主的她哪里受得了,眼泪不受控制地簌簌落下。

    兰家众人也愣住了,没想温正的覃王会突然之间变脸,心中暗叹:果然是伴君如伴虎!

    兰家兄弟正想回坐,却没想到覃陌央端着酒杯走至他们跟前。

    “敬一杯怎够?今天是四哥大喜的日子,该多喝几杯才是。”覃陌央仰头一饮而尽,对着一旁丫鬟吩咐道:“还不添酒?”

    大家见他兴致很高,便一个一个都来敬酒,每次都将酒斟得满满的,几乎要溢杯而出,覃陌央脸上的微笑一直没变,毫不犹豫地一杯接着一杯,像是在喝白开水,只是眼中却没了半点笑意,酒溅在脸上,像极了泪珠。

    姬缭知道覃王本想通过拜访兰家,期许能找到兰聆行踪的蛛丝马迹,谁想竟竹篮打水一场空,心中一定憋闷伤感,如果不让他饮酒,恐怕他难以维持在兰家众人面前的表面祥和,竟也无法上前阻止,只得在一旁暗暗叹气,不动声色地为他挡几杯酒。

    红绸铺天盖地,装点着喜悦,喜乐不绝于耳,调和着众人的心绪,宾主欢畅饮酒,典礼隆重熙攘,一派欢天喜地景象,却衬得覃陌央的背影更加寂寥、零落……

    深夜寥寥,宾客渐渐散去,心甘情愿地把这花好月圆的情景留给一对新人,覃陌央也自觉与兰崇轩以及各位兰家兄弟道别,礼让半天不让相送。

    景非已经坐在对面的酒家里将近三个时辰了,直到他看到覃陌央被姬缭和德妃掺扶着出来,上了马车。

    覃陌央的头微微低垂着,在门口红灯笼的映照下,面容一半明媚一半暗沉,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景非心中一揪,知道他一定是喝多了难受,脚步不听使唤地出了酒家,痴痴跟在马车后面。

    覃陌央被姬缭和德妃扶回驿馆卧房,姬缭将他扶到床榻上,德妃将靠垫移好,让他上半身能舒服的靠在上面。

    “我没事……”覃陌央轻轻开口说:“你们回房休息吧。”

    “您看起来很不好,臣妾去为您熬些醒酒暖胃的汤药吧。”德妃说完,径自转身出去准备。

    姬缭站在一旁,劝道:“王上不必心急,她一定会回来的!”

    覃陌央双目紧闭,一只手抚在胃上,一只手背贴在额头上,过了半响说道:“你下去吧…寡人想静一静。”

    “诺。”姬缭应了一声,轻声退出房间。

    大约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德妃便端着一碗汤药推门走进房间,来到覃陌央身边。

    悬挂于窗外的景非也乘着她推门时发出的声响,跃进房内,隐在画屏之后。

    “王上,起身喝点药吧。”德妃轻唤了声,见覃陌央没有反应,以为他是睡着了,俯身正想帮他宽衣。

    却没想覃陌央此时突然睁开双眼,将她的双手死死摁在自己的胸前,一时间两人的脸靠得极近,香醇酒气扑面,暧昧、急促的鼻息在唇齿间撩动。

    德妃紧张得不能自己,睫毛轻颤着,微合双眼,浅浅俯□将自己的红唇慢慢贴近他的薄唇。

    眼见两人的唇就要贴在一起,覃陌央猛然清醒,一下推开她,起身立于桌前,手抚上面颊,稳定着自己的情绪。

    ‘难道是自己许久没碰过女人?刚刚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真有一股冲动想要了她。’

    覃陌央瞥见桌上的醒酒药,没有犹豫地端起来,一饮而尽。

    药还冒着滚滚热气,唇舌间一阵刺痛,烫得他差点闷哼出声,但也清醒了不少。

    景非站在画屏后,静静看着这一切,内心还算平静,直到他愕然地看到德妃在覃陌央身后脱光了衣服。

    覃陌央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簌簌的响动,察觉到异样转身一看,没想德妃竟未着丝缕地站在那里,惊讶地睁大双眼,一时哑然,不知该如何应对。

    德妃泪眼盈盈,紧咬着下唇,努力克制着自己不羞愧的落荒而逃。

    她确定!她清晰的感受到,就在刚才,覃王心动了,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真正地拥有他!

    德妃见覃陌央没有反应,只是看着她,便放大胆子靠近,点起脚尖,双唇贴上他的唇,“王上,求您……求您……”

    抬起颤抖的双手开始解覃陌央的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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