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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风满楼

    定眼一看,却是一只鹦鹉,通体雪白,只有头冠是亮黄色的,像戴着高高的皇冠,它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兰聆看了它一眼,伸出食指戳了戳,它仍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又看了覃陌央一眼,他只是微笑的看着她。

    “它死了吗?”兰聆心中一沉,有点失望的看着覃陌央,小声问道。

    覃陌央还是微笑着,只是又摇了摇头。

    兰聆揪住它的翅膀,将它提溜起来,晃了晃,它的羽毛跟着一弹一弹的,圆圆的眼睛却还是紧闭着。

    覃陌央微启邪魅的双唇,又吹了声清亮的口哨。

    兰聆手中的鹦鹉像被附身了一样,忽然睁开眼睛,扑腾着扇起翅膀,挣扎的飞了起来,在空中炫耀地翻转几圈,最后落在覃陌央的肩头。

    “切,还装死!”兰聆嘟了嘟,她一向反感鹦鹉,多嘴的鹦鹉!

    “秦…秦…喜…喜欢……我……吗……秦…秦…喜…喜欢……我……吗……秦卷喜欢我吗?”鹦鹉终于在覃陌央的肩上扑腾着翅膀说完整了一句话。

    兰聆瞪着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它,表情先是惊讶,后是羞恼,最后是愤怒!

    鹦鹉伸着脖子,脚下晃动几步,一看情况不对,兰聆正张牙舞爪的向它扑来,嗖的一下,缩起小身子窜进覃陌央的袖子中。

    兰聆便像一只笨重的企鹅,扑倒在覃陌央的怀里。

    覃陌央张开双臂,顺理成章的抱住她,兰聆的额头磕在了他的下巴上,他眉眼荡漾轻澜,大笑起来,引得众人的目光都朝这边投来。

    兰聆几次想挣扎的坐起来,都被他死死摁住。

    “怎么?还想把它扔海里?”

    “哼!”

    “你是怎么训练你的那只鹦鹉的?”他的唇紧紧贴在兰聆的耳朵上,用略带沙哑的嗓音说道:

    “为了让它说这句话,我可是在它耳边说了不止千遍万遍呢!”

    鹦鹉探出脑袋,一看危机解除,又配合的钻了出来,在他们身边绕着圈,扑腾着翅膀,摇晃着头顶的皇冠,嘴里叫嚣着:“秦…秦…喜…喜欢……我……吗……秦…秦…喜…喜欢……我……吗……秦卷喜欢我吗?秦…秦…喜…喜欢……”

    无限循环重复着!

    兰聆捂住耳朵,将脸深深埋在他的胸膛里,恨不得在那里顶出了窟窿来,这么多人看着,这么多人都听着,她现在是彻底没脸见人了。

    众人看到此番状况都是强忍着笑,赶忙转移视线。

    有的大胆女眷,放肆的拽着身旁男人的衣服,对着高台上指指点点,议论着。

    韩溪源,绥缇,绥羽心中均是一阵哀号,真是绝对刺激了至今还是光棍的三人!

    楚忧离站在高台上,清风扬起他的衣角,他舒展眉眼,看向他们,脸上挂着会心的笑容。

    珍妃低垂着眉眼,瘦肩微微颤抖着,咬着下唇,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

    德妃直直的看着相拥的二人,心中却是隐隐作痛。

    睿妃转动着眼眸,最终找准了一个方向,里面闪过深刻恨意,双手攥成拳,指甲深陷入手掌中。

    “聆,你还喜欢我吗?”覃陌央吻上她光洁的额头,幽怨叹息的问着。

    兰聆顺着他的亲吻,微闭上双眼,深吸着他身上的清芬气息,心在他炙热的温暖中融化:“是的,我喜欢,很喜欢……”

    他一天都吃什么啊?身上总是这么香。

    兰聆又一次在恍惚跑神了。

    覃陌央本想把那只鹦鹉送给兰聆,但她是死命摇着头,说什么都不肯要!无奈之下只得让绥缇提溜到南山里放生了。

    “玉柔,我现在感觉很幸福,你愿意原谅我吗?”兰聆跪在大明湖岸边,面前竖起香案,上面摆放着玉柔公主的灵牌。

    一旁的香蓉为她递上三炷香,退到一边,与后面的几个宫女站在一起。

    兰聆低头深深的一拜,湖水的潮湿染透了她的睫毛。

    “我知道我无法得到你的原谅,但是……我已经决定呆在他的身边,享受他给我带来的,无论是快乐还是悲伤……如果你听到我的话,那就请给我些启示吧!让我知道你的存在……”

    “喵~~~”一声小小的惹人怜爱的声音自兰聆身边响起,她朝发出声音的草丛瞅了瞅,只见一只脏兮兮的小猫从那里唯唯诺诺的钻了出来。

    “好可怜啊!”兰聆弯身伸手拂掉它小脑袋上粘的一缕枯草。

    它抖了抖小身子,又柔柔的叫了一声,不怕生的向兰聆身边靠了靠,水汪汪的蓝色圆眼睛眨了眨,望向她。

    兰聆看回香案上,带着点点希望,喃喃问道:“这就是你给我的启示吗?那么……我会好好照顾它的。”

    那只小猫像是能听懂她的话,摇晃着又靠近了一些,圈起瘦小的身子,小脑袋枕在她的裙摆上。

    “你这是做什么呢?”覃陌央刚跨入内殿,就看到兰聆手中拿着厚厚的棉布揉搓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小猫应景的从棉布中钻出一个头来,未全干的绒毛黏在脸上,鼻头粉嫩粉嫩的,打了个小喷嚏。

    “看不出来吗?是小猫!”兰聆努着嘴,两只手将小猫举到他的面前:“刚抱回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它是灰色的呢,没想到洗干净以后居然是雪白雪白的!”

    “要养它?”覃陌央左右打量了着。

    “当然!”兰聆继续给它擦着毛,说着:“它很干净的,身上一个跳蚤也没有……你说给它取什么名字好?”

    “你说了算。”覃陌央失笑,展开双臂,让张安为他退下外袍。

    “嗯……算了,就叫猫咪吧!”取名字这种事,兰聆最不愿意费脑筋。

    覃陌央拿起张安递上的帕子擦了擦脸,回道:“可以啊,只要在给我们的孩子取名字的时候,别这么随便就行了。”

    兰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都想好了,就叫覃天柱!”,小猫在她怀里一抖一抖的。

    “怎么?”覃陌央边擦着手边不解的看着她,覃天柱这个名字虽粗俗,但是也不至于笑成这样吧。

    “和你解释不清楚!”兰聆摆着手,笑得有些不伦不类,总不能给他解释什么是变形金刚吧:

    “哈哈哈哈……”

    覃陌央无奈得摇着头,上前把她扶稳,将小猫接过来递给香蓉,说道:“不笑了,别又岔气了!”

    窗外的月亮,高高挂在黑幕之上,皎洁的月光,洒下一片。

    床榻上,覃陌央仍是那标准的贵族式睡姿,一只胳膊自然垂在一旁,另外一只胳膊肘垂直,手放在腹间,只是他的眉宇间,却紧紧绞着,嘴里先是含糊说了些什么,然后伸出手无助的向床榻里面摸了摸,当他在半睡半醒之间发现里侧是空着的时候,惊得猛然坐起身,在借着月光看到蹲在笼子旁的兰聆时,面上顿时轻松下来。

    兰聆打着赤脚蹲在小猫的身边,牵着自己的一绺头发,用发尖轻扫着猫咪的小鼻子,小猫像总是睡不醒,打了个喷嚏,爪子在空中挥舞了几下,翻了个身抱住自己的尾巴又开始睡,过程中连眼睛都没睁开一下。

    覃陌央轻步走上前,蹲下/身从后面抱住她,脸颊靠在她的脸侧,幽幽叹了口气:“怎么不睡了?打着赤脚就不怕着凉。”

    兰聆温顺的靠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还说不冷。”他顺手握住她的双脚,来回揉搓着,只感到掌中的脚如玉石般滑腻,冰凉。

    “你说……我们的孩子会像它一样可爱吗?”兰聆指了指歪在那里睡得不省人事的猫咪。身后果然传来覃陌央的闷笑声,震得她后背一阵发麻。

    “哪有人拿自己的孩子和猫崽子比的!”他轻斥了一声,便吻上兰聆的唇,流连的轻啄着,久久不深入。

    “如果我们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天天都这样……”兰聆回应着他,口中发出模糊的话语。

    “会的……会的……”覃陌央吻上她的眼睛,细数她每一根睫毛。

    覃陌央正想将她抱回床榻上,忽然殿外传来绥缇的疾呼声。

    “王上,八百里加急,有战报送来!”

    “战报!”兰聆心中一咯噔,自己站了起来,抓住覃陌央的衣领:“快让他进来!”

    覃陌央拿起一旁外袍披在兰聆身上,安抚道:“不急,先披上,莫要着凉。”

    殿外张安带领着太监进来,点亮殿内宫灯,屋内瞬间亮了起来。

    绥缇神色凌然的走了进来,单膝跪地,将一柄卷轴呈上。

    覃陌央拿起,扯开上面的封带,展开。

    “上面说的是什么?”兰聆一手轻抚在腹间,一手持宫灯帮着照亮卷轴。

    “覃王不道,嗜战好杀,霍乱天下,失义于天下,离心于百姓,五国盟誓,共举伐覃,同心克敌者,共尊之;离心叛敌者,共诛之。”

    他的声音轻柔的像叙暖春风,好似在说一件轻松愉悦的事情。

    覃陌央转动眼眸,唇边扯出轻慢的笑容,单手合上卷轴,递回到绥缇手上,缓缓说道:

    “合纵!知易而行难,是何人有这么大的能耐,成功联合五国?”

    “合纵大才,姬缭!”兰聆的目光在烛光下,闪烁摇曳。

    她万万没想到,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师兄姬缭居然已经成功游说列国,合纵攻覃!

    覃国刚平复了武安之乱,铲除了顾丞相的旧党势力,正是大伤元气,需要休养生息之时,他们就不给覃国一点喘息的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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