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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两国开战(2)

    覃王覃陌央十六年,寒露。

    由绥缇率领三十万大军进攻齐国纬禾城,战火在城外燃起,喊杀声震得城内花绕阁中歌姬吟唱的歌喉都被淹没,那些商贾贵胄却不以为然,反而随着传来的阵阵喊杀声,撵筷敲打酒杯,放声嚎歌,大有势要与那城外杀戮战场一较高低的架势。舞姬们掩唇而笑,在他们左拥右抱中飞舞旋转,水袖柔缠。

    这是多么讽刺的画面,亘古以来,卷入战争,无辜牺牲的大都是贫苦的百姓,又有几个当权富有者是为天下苍生考虑的。

    覃陌央和兰聆站在哨岗上眺望远处那烽火连天的城池,火光将城垣烧得漆黑,将灰暗的天际照得通亮。

    他们都亲身经历过战争,只是听那如洪水般传来的喊杀声便知那里的肉搏砍杀是多么的激烈血腥。

    兰聆眯了眯眼,说:“真希望今日能快些结束。”

    “会的!”覃陌央双手捂住她的耳朵,将她的脸贴在自己胸膛上。

    ‘聆,虽然这么做是掩耳盗铃,但是我只希望你能得到,哪怕是多一刻的安宁,为此我都会挡在你的身前保护你,只是保护你……’

    临淄,齐王宫

    “齐王,覃军被上将军毕生击退!”丞相独孤真手持战报跑到他面前。

    “击退?”齐顷忽感嗓子干涩,咳嗽几声,问:“现在是什么时辰?”

    “禀王上,午时正刻。”独孤真说。

    齐顷思度着,说出心中的疑问:“此事绝非如此简单,才短短不到两个时辰,覃军三十万大军怎会如此轻易的退兵?”

    独孤真如实答道:“上将军毕生见覃军来势汹汹,恐无法支持,便调集釜山岭和椮山上的驻军,从两侧夹击覃军,覃军这才撤兵!”

    闻言,齐顷没有松下一口气,反倒是大惊溢表:“也就是说纬禾城两侧是空虚的!”

    “莫非?”独孤真也意识到事情不妙。

    齐顷走到地图旁,手指在纬禾城东侧的淮扬城:“这里将完全暴露在覃军视野之内!他们将会沿着纬禾城两侧进军,占领釜山岭和椮山,再攻破淮扬城,由淮扬城于纬禾城外的覃军东西夹击纬禾城!不是我军包围覃军,而是覃军包围了我们!”

    “那现在怎么办,派遣援军吗?”独孤真大惊失色,急忙建议道。

    “已经来不及了!”指骨因为紧紧攥起的拳头而泛着青色,“砰”得一声巨响,几案被击了个粉碎。

    ‘覃王,好样儿的!果然不愧是我齐顷的对手,这次是寡人考虑疏漏了,下次,下次寡人一定会让你付出双倍的代价!!!寡人会让你知道谁才是齐国真正的主人!’

    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纬禾之战”,以覃军的胜利为结束,它奠定了覃国灭齐的坚实基础。覃军大将军绥缇斩获齐国上将军毕生的首级,俘虏齐军五万人,在覃王后兰聆的建议下,骑兵一路驱赶着俘虏,造成大片混乱,连取齐国七座小城,至此打通了前往齐国都城临淄的大道。

    覃军大营,大帅主帐

    帐内两名哆哆嗦嗦的村民跪在地上,双手在膝盖上慌张地搓着本来就脏烂不堪的衣服。

    剑光一寒,剑刃逼在其中一人的脖子上,两人吓得脸色苍白,疾呼:“饶命啊!饶命啊!”

    “你们都是本地的农夫?”绥缇厉声问道:“为何要在覃军营帐外鬼鬼祟祟?”

    其中一人忽然抬起头,大喊道:“你就杀了我们吧!”说着发疯似得朝王座上的覃陌央冲去,绥缇眼明手快,一脚将那人踹在地上。

    绥缇担心他是齐王派来的刺客,挥剑正要斩杀,却被覃王出声阻止。

    “等等。”覃陌央站起身,走到那人跟前,弯身将他扶起来,柔声问:“你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那人见覃王亲自来扶,似是感动忽然嚎哭起来,嘴角激动地不断抽动,眼泪和鼻涕一个劲的往下流:“您就杀了我们吧,这样死去还是饿死没什么两样,你们攻打我国,米价变成天价,现在那些商人大发国难财,连卖都不卖了,家里的孩子都快饿死了!!杀了我吧!快杀了我吧!”

    ‘死’竟变成了他们最祈求的东西,如果他们今夜偷不到覃军的粮草,面临他们的还是饿死,还不如在这里死个痛快。

    “寡人可以给你们粮食,只是……”覃陌央说:“你必须告诉寡人,是否有小路可以绕道前面的聚峰岭?”

    两日前,有近三万齐兵退守聚峰岭中,入飒共城后断桥自守。覃军唯一通往临淄的道路被斩断。

    还没等那人回答,另外一个看似有点脑子的农夫急忙跪着蹭过来,对着覃王夸张一拜:“小民知道,小民可以带大王去!不过……”

    覃陌央淡笑:“不过什么?”

    那农夫抬头看了眼覃王,被他的风采惊得再次低下头,颤颤巍巍地小声说:“要…..要给我们两车粮食!”

    闻言,靠在软座上假寐的兰聆也忍不住扑哧一笑,绥缇,韩溪源,众副将都哈哈大笑起来。

    “当然可以!”覃陌央爽快答应:“明日一早由你带路。”

    “小的遵命!”两名农夫磕头磕得嗙嗙作响。

    覃陌央对绥缇吩咐道:“拨出两车粮食带着他”他指了指那个被绥缇踹在地上的人:“送到村庄。”

    他再次走到那名带路的农夫身边,嗓音犹如低沉的古琴般悦耳:“不要耍花样,否则……全村的人都会为你的愚蠢而陪葬!明白吗?”

    “小的明白!!”那人又重重磕了个头,这次再也不敢将头抬起来,直到他被守帐侍卫带出去。

    寒冷的冬天已经悄然临近,除了兵士们巡逻时发出的脚步声帐外寂静一片。

    “我们又要分开了吗?绥缇不是已经确认过了吗?那几个村民并没有说假话啊。”兰聆压低声音,怕吵醒刚刚睡着的弘儿,她话语中充满着不舍,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依赖他了。

    “还是先由我和姬缭带领二十万兵马过去。”覃陌央伸手将水盆里的帕子拧干,抬起她的下巴,为她细细擦拭面容:“凡事还是小心为妙,即使会有一点点偏差的可能,我都不能让你和弘儿去冒险!”

    温热的帕子随着他温柔的话语,像是变成了软软的棉花,让她竟有些陶醉了,眉眼惺忪地看着他,点起脚尖将朱唇凑了过去,在他唇上轻轻一啄:“那我和绥缇还有剩下的二十万大军,在这里等待信使的好消息。”

    “一个吻怎够……”覃陌央轻喃一声,捧着她的脸,唇密密压在她微启的唇上。

    二人相拥的身影清晰地映在帐布上,外面守卫的虎贲侍卫看到后笑着将眼睛自觉地转向别处,他长叹一声,他也想他的婆姨了。

    山路曲折,道路两边荆棘丛生,那个姓徐的村夫在前面带路,二十万覃军慢悠悠地跟在后面,马蹄上都缠上了布条,尽可能得不发出大的响动,以免惊扰敌军,不能达到突袭的效果。

    两侧山峦景致不断变化,小路越来越窄,渐渐地只能容纳四人并排行军,那农夫憨厚的面容上忽然露出狡猾凶狠的贼笑,他越走越快,没几下竟狂奔起来,口中对着高空吹响哨子。

    紧接着两侧山崖上迸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巨石、木垣如激烈的冰雹砸向下面的覃军,一时间隐藏在山林中的齐兵纷纷冒出了头,他们手持弓箭,黑压压的一片占据两侧山头,几乎遮住了狭长天缝上透下的阳光,覃军完全被他们笼罩一片阴影中,顿时阵脚大乱。

    顷刻间,山谷内传出覃军阵阵惨叫声,惊动鸟兽,惊动天地,分散成列的覃军很难有还手的余地,受伤者不计其数,鲜血染红了狭小绵长的山道。

    “我军中了埋伏!”姬缭大喊一声,策马持刀紧护在覃王身侧。

    覃陌央抽出剑护在胸前,剑光凌厉闪动阻挡袭来的箭雨。冷静下令:“率军继续向前行!”

    训练有素的覃军在姬缭的指挥下,从慌乱中镇定下来,两人为一排将盾牌护住头顶迅速向前方山路狂奔。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覃军就跑出了山谷,眼前是一片密密生长的山林,几名副将得令清点人数,原来在刚刚惊魂未定的受伏中覃军损失了将近两万人。

    覃陌央策马立在山林外,此刻的他有些犹豫,以他的猜测,齐王一定会在林中设伏,但身后还有紧跟不舍追兵,又不得不入。

    覃陌央扯出一抹冷笑,看来齐顷也算是这五国中唯一可以称得上是对手的人,‘齐顷,寡人期待你后面的表现,那么……你我在这里来一场斗智斗勇的角逐如何?!看看笑到最后的究竟是谁!’

    日头高挂,兰聆出帐看了眼远处,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按照原先的计划,这个时候也该有捷报传来了,为何仍迟迟不见信使的身影。难道果真如他所担心的,那个农夫会是齐王收买的人?!

    “绥缇!”兰聆对他下令:“带着那个留作人质的农夫,我们一道去村庄。”

    “诺!”绥缇领命亲帅亲兵护送兰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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