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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不是责任而是渴望

    关家堡后院。

    关戎在亭子里摆了酒,和宫非正论天下武道。

    “当今江湖,百花齐放,却多少与当年的太极宗有关,五宗势力削弱之后,其他门派也出了不少豪杰,两百多年,足以让江湖上很多门派建立自己的武学理论以及武功招式。”关戎感慨:“想当年,太极宗鼎盛的时候,不知道是如何呼风唤雨的模样啊。”

    宫非正的面具挡住了她的表情,她幽深的目光在关戎脸上扫过:“五百年前太极宗开山祖师吴痕封雪逸曾言,天下武道,不外阴阳,或刚或柔,或霸或灵,融会贯通,以至太极,只可惜,如今无法看到刚柔并济,快慢相容,与天地想和的至上武学了。”

    “如今的五宗已经没落,不过是江湖中一流门派而已,相互制衡,相互猜忌,限制了五宗的发展。若是五宗鼎盛,同心协力,二十年前又怎么会畏惧魔教,被魔教杀得动了根基?”二十年前,关戎刚好是二十郎当的年龄,正道与魔教那一战,他曾经参与,这么多年来那血流成河的场面依然记忆犹新。

    “晚辈听关宗主的意思,是希望五宗齐心协力,中兴武林?”宫非正喝了口酒问。

    关戎叹息一声:“如今不可能了,谁也不服谁,五宗若没有一二三四五的顺序,那若是有事,又听谁的?不过是一盘散沙,各怀鬼胎而已。”

    “先师曾言,两百多年前各宗有约定,只要太极宗主出现,那么五宗就要俯首听命。”宫非正笑道。

    “仙宗一直超然世外,恐怕龚宗主有所不知,太极宗主虽说是名义上的五宗领袖,可两百多年来,为了能保障自己的位置,五宗里的不少人曾想尽办法除掉太极宗传人。十八年前,太极宗最后一位传人,也就是当代宗主被杀,太极宗,恐怕已经只能出现在记忆中了。”

    “哦?谁这么厉害,把太极宗的传人也干掉了。”宫非正倒是有些兴趣,所谓的正道人士,往往就是这样,表面上仁义道德,暗地里,杀人越货的勾当可比魔教做得还多。

    “符师门的人带的头,丹灵宗那边有个门派参与了。事实上太极宗的传人只是名义上位置很高而已,武功却并不如何,毕竟,太极神功太难练了,如果不是极有天分的人,终生也很难有成就。两个门派想要除他就是十拿九稳了。”关戎一笑:“太极宗的人没了,连最后的念想也断了。五宗不可能再合为一家。”

    “关宗主觉得惋惜?”

    “当年五宗为什么那么厉害,是因为五行本来就有生克,当初太极宗的灵通祖师创立五行宗的时候,就知道这五行功夫固然速成,威力也强大,却有巨大的缺点,所以,那时候修习其中一种功夫在到达第七层的时候,必须再学习一种与它相克的武功,比如我金刚宗到了第七层之后,几乎无法进步,必须学习火系功法,因为火能克金,火系功法让金系功法能够炉火纯青,才能得以突破。可是烈火宗的人怎么可能将功法传给我?”关戎苦笑:“五宗就这样互相制衡,谁也不愿意让对方变得更厉害,反倒是让新兴门派越发茁壮,整个江湖一盘散沙。”

    宫非正也觉惋惜,点点头“若五宗携手,当年五宗主王霸天下的辉煌也能重拾啊。”

    “只可惜太极宗主没有了,若是他在,五宗还有那么一丝希望。”

    “他在?在不是也会被弄死?”宫非正的话中有些嘲弄。

    “只可惜了,太极宗主的武功太弱,若太极宗主的武功足够强,那么五宗俯首听命也并非不可能。至少我金刚宗,绝对会听命于他。”

    两人正谈得起劲,小童匆匆来报:“燕二公子来了。”

    话刚说完,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便匆匆走来,但观此人行走带风,脚步扎实,隐然有股凶悍之气。

    “燕南见过关堡主!”来人正是燕南。他三两步走到亭前,原本满心要说的话被亭子里带面具的宫非正生生给憋了回去。迟疑了一下,皱着眉头本想说几句,又觉得这是在关戎府上,自己也是外人,不便多说。

    “燕少侠请坐。”关戎见了燕南的表情,当然知道是宫非正的面具惹的祸,他招呼燕南入座又问:“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燕南却哪里敢说,这龚邪明明就是邪魔外道的人物,和那个魔教少主苍闭月是一伙的,如今居然与关戎同座,这怎么想怎么想不通。

    “燕少侠有话就说,若是无话,那我和龚女侠还要论些江湖事,就请自便吧。”燕家堡固然是江湖大派,可燕南毕竟是小辈,关戎可不准备对他客气。不管龚邪是什么人,只要是自己的座上宾,那么燕南小儿就不该质疑。这是关戎的逻辑。

    燕南见关戎有些发火,哪里敢得罪,先不管关家堡是什么样的江湖地位,最主要一点,关戎可是关小小的老子。这要是得罪了,那以后自己可是半点希望也没有。于是连忙拱手道:“关堡主体谅,小侄这就禀报。我和家父刚到杭州,家父身体抱恙在客栈休息,遣我来拜访关宗主,岂料在路上遇上了柳家的人……”燕南看了看关戎,没有说下去。

    “哦?燕堡主来杭州?什么事情能请得动燕兄的大驾?”关戎含笑看着燕南,目光中却又夺人的气势。

    “这……”燕南又看了看龚邪,还是对着燕南轻声道:“家父收到密保,杭州地面上出了张图,所以过来看看。”

    关戎的表情冷了下来:“胡说八道。”

    燕南连忙开口:“江湖上,这只怕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小侄此来,只是想告诉关堡主,关家丢失的图,只怕是在柳家手上,小侄已经仔细盘问过南宫月,而来关家堡的路上,也遇到了柳青鸿的袭击。以小侄愚见,恐怕这一次关家买了半张,抢了半张,是想要包场!”

    “说完了?”关戎冷冷开口。

    燕南原本是要邀功的,没想到关戎的脸色并不好看。

    “关家没买过图,也没丢过什么图,你回吧。”

    一腔热血的燕南就这么被泼了冷水,只好回客栈去了。

    关戎和宫非正的谈兴已败,宫非正也就告辞,回了客栈。

    宫澄坐在桌前发呆,见宫非正回来,才鼓着嘴:“才回来啊。”

    “怎么?想我了?”宫非正伸出手,抚摸宫澄的脸,那白皙娇媚的脸让她看了很久——是的,虽然同父异母,但是宫澄和柳青鸿确实长得像,她低下头,在宫非正的唇上亲了亲,温柔的问:“吃过饭没?”

    “等你呢。”宫澄在宫非正手上蹭了蹭,又开心起来:“那霸王宗的少宗主燕南很厉害啊,我和他走了百余招,不过要是用上全部内力,那他就不是我的对手。”

    宫非正看她那得意的小模样,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一把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澄儿,我说过,你的内功是各大门派当家的级别,只是你应敌经验还不够而已,过上个一年半载,我也让你做个宗主如何?”

    “宗主?”宫澄眨巴了一下澄澈的大眼睛看着宫非正。

    “对,仙宗宗主的位置,你是仙宗唯一的弟子啊,我把宗主位置传给你。”宫非正说着,将手伸进了宫澄的衣服下,握着胸前得柔软把玩着。

    “不会吧,那相公你呢?”宫澄觉得不可思议。

    “我啊……告老还乡啊!”宫非正笑:“饿不饿宝贝?”

    “有点儿。”宫澄搂着宫非正的脖子,将她的头拉到自己的肩膀。

    “哪里饿?上面还是下面?”宫非正问得一本正经。

    “相公你好坏啊。”宫澄扭动。可是这会儿她坐在宫非正的腿上,这诱人的扭动岂非是在给宫非正点火?

    “跟着我,幸福吗?”宫非正胡乱的抚摸——宫澄饿着肚子,自己刚刚回来的时候叫了吃的,估计一会儿就送上来了,这时候,宫非正可不想把宫澄按到床上,那毕竟不是一会儿就能完事的。吃饱了再做比较好。

    由此可见,自己还是体贴的!宫非正表扬了一下自己。

    扭动的宫澄乖乖的靠在宫非正身上,动情的说:“幸福,当然幸福,我长了十八年,从来不知道,人可以这么幸福。相公,和你一起的每一分钟,都是幸福的。”

    “既然幸福,那就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永远在我身边,在我怀里。永远做我的女人,享受我给你的幸福。”宫非正将头埋在宫澄的肩窝,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伤感。

    这伤感来得如此突然。似乎每一次宫澄不再像孩子,而是像个女人一样动情的和自己表白的时候,那种伤感就会莫名的占据自己。

    是因为自己不够坦诚,所以才对这纯净得像孩子样的宫澄没有信心吗?

    自己抢了她,这不是错,因为自己是在救她。她那么单纯,跟着柳道正,只能成为他邪恶之手中的一把利器而已。

    自己迫不及待的占有了她,因为怕她知道自己和她父亲有着什么样的仇恨过节的时候,她会离开自己。但这也不是错,因为自己要救她,不能让她回柳家庄。只能无所不用其极的将她留在身边。

    自己让她去和江湖人比武,每一次,都是在制造别人指向柳家庄的依据,因为江湖中,没有人知道柳道正有两个女儿,恰好,两个女儿还长得比较像……

    可是当相拥而眠渐渐变成习惯,当每一次出门回来就能看到她在等自己,当自己已经习惯她围着自己撒娇,宫非正知道,一切算计安排中,自己的心已经放到了她的身上。也许曾经霸占她,是因为“需要”,而自己承诺会一生和她一起,也只是一种负责任。可是现在,宫非正觉得,自己是真的想要与她一起,不是需要,不是责任,而是想,是渴望。

    宫非正紧紧抱着宫澄:“宝贝,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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