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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突然的高手

    晨起的时候,天上居然已经挂了一轮红彤彤的太阳,满屋阳光普照,让人感觉温暖,只是庭前的白雪皑皑还留着昨夜雪花肆虐的痕迹。

    宫非正背手而立,立在庭前:“柳青颜,想好了要做我的弟子了吗?”

    没有往日的轻佻,今天的宫非正声音中满是正式。柳青颜知道,这是最后一问,过了今天,要么,自己是她宫非正的弟子,要么……

    天山很大,风景很好,但这里太冷,并不是理想的埋骨之所。

    柳青颜轻声却果决的回答:“是的,师傅。”

    白皑皑的雪地上,柳青颜屈膝,瘦弱的身子伏在宫非正的身前,准备凝听师训。

    “那好,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弟子,我要你记得三条铁律。”宫非正背手而立,站在柳青颜的面前,很难得的满面慎重。

    柳青颜被宫非正的表情引导,不由得正了正身子:“师傅请说。”

    “第一条,以后的江湖,没有柳青颜,只有宫澄!除了在我面前,任何时候不可以真面目示人。”宫非正递过一张银色面具,面具上,有藤蔓花纹。

    “是!”柳青颜双手接过面具,挂在腰间,躬身答复。

    “第二条,脱离正邪两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无论对正道邪教,不可挑起战端,滥杀无辜。否则鞭刑侍候。”

    “是!”柳青颜迟疑了一下,脱离正邪两道?那么自己算是什么?

    “第三条,不可背叛我。否则杀无赦。”宫非正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无比,紧紧盯着柳青颜的眼睛,她的声音萧杀,带着不寒而栗的杀气。一阵风吹来,雪花被卷起,露出青草在风里摇摆。

    柳青颜,哦不,应该说,是宫澄。宫澄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这杀气让她难以抵抗,她垂下头:“谨遵师训。”

    “好了,起来吧。澄儿。拜师虽然是严肃的事情,但是做我的徒弟,你只需要记住这三点就行,其他时候,不用太过恭谨。”

    宫澄本也不是喜欢太过恭谨的人,站起身来,拍了膝盖上的雪,笑道:“师傅这三条,是师门传的,还是师傅你自己定的,我们有师门吗?”

    宫非正含笑道:“是有师门,就叫仙宗,不过历代并不在意,山水之间,抽身世外,不求名不求利,但求逍遥自在,也不会如那些江湖门派总想要争名夺利,发扬光大,所以,是什么并不重要,历代弟子,只要遇上有缘人,无论男女,不管老幼,都可收徒。”

    “那澄儿是师傅的有缘人了?”宫澄接受了自己这个新名字,自称起来也半点不别扭。如今拜了师,对宫非正自然又亲近了些。

    “是的。”宫非正的目光穿过宫澄,似乎回到了过去的某个时间,片刻之后,她收回神思:“今天开始,你要每日习武了。”

    “可是师傅你还没有回答我,那三条规矩是师傅立的还是师门传的?”宫澄是个抓住问题就不会随便放手的人。

    宫非正伸手拍了拍宫澄的脸:“当然是我立的,以后你只要记住,师傅说的,就是真理就行了。”

    “徒儿遵命!”宫澄的声音有着孩子气的雀跃:“不过,我能习武吗?”

    宫非正没有回答,却伸手握着宫澄的手,脚下微点,已经带着她腾空而起。

    越过草坪,宫非正足尖点在树梢,几个起落,已经远离小屋,朝着一处山峰而去。

    白雪皑皑的山峰。在阳光下有着刺目的光芒。宫澄不由得用手遮住了眼睛。

    风呼啸而过,摇落脚下树冠上的积雪,阳光洒满整个山脉,金灿灿的日光中,昨夜飘落的积雪开始融化,只是山顶厚重的雪峰,却是天赐的纯净天堂。

    脚下的积雪越发厚重,呼啸而过的寒风卷起雪花,漫天飞舞。那是炫目的美景,是夺人心魄的壮观。

    雪峰上,白衣的宫非正,犹如仙子,蹁跹飘然,这一刻,让人的心也跟着纯粹起来。

    最后的落脚是在雪峰背后。出人意料,这里居然有这叮咚的泉水,有着青绿的树木。

    清泉边,宫非正放下宫澄,宫澄才看到,在泉水边,有一处墓穴,碑上书:恩师宫决之墓。落款是宫非正。

    宫澄朝着石碑恭恭敬敬的下跪,磕头,给师祖见礼。

    宫非正就站在她的身后,复杂的目光落在宫澄的身上,等到宫澄三跪九叩之后,宫非正突然说:“再磕个头吧。”

    宫澄没有问为什么,因为宫非正说的:师傅说的都是真理。所以,她乖乖的又磕了三个头。

    等到礼毕,宫非正带着宫澄寻了一块平坦的大石,和宫澄对坐:“抱元守一,内视丹田,行气逆上,破关通络……”

    宫澄按着宫非正的意思,五心向上盘膝而坐,闭目内视,宫非正伸手抵上宫澄的肩部,轻轻一推,将宫澄推得转过身去,而后她双掌顶于宫澄背部,慢慢的将内力慢慢送入宫澄的身体。

    这不是一个羸弱而不会武功的人的身体!当宫非正一丝内力进入宫澄身体的时候,她不由得再次感慨醍醐灌顶功的厉害。

    死了七个月隐,得了一个宫澄。七条命,各自一甲子的功力,全部到了这个人的体内。若是发挥出来,这天下,还有几个人是她的对手?宫非正突然想起苍闭月的话:留下她,是福是祸?

    只是侧头看向雪峰之下,视野之外那片绿林中埋葬的老人,宫非正现了一抹微笑:是又祸又如何?师傅,若她是祸,那我愿意用我所有的力量,不择手段,让她醒悟,犹如多年前,您收留我的时候,不问出生!

    宫非正收回了飘渺的神思,将注意力集中到身前的人身上,她瘦削的身体中,蕴含着巨大的力量,那从胎儿时候开始就用秘药喂养的身体虽然外表羸弱,可是却有着别人永远无法企及的筋骨。这才是醍醐灌顶功的精髓!只是这些内力被封闭着,这让宫澄只是一个凡人。而封闭这些内力的除了宫非正还能有谁?

    这身体被刻意喂养得如同一个黑洞,能够容纳惊人的内力,当没有内力的时候,她会消耗自己的身体,接受虚弱而多病的折磨。直到死亡。

    宫非正双掌贴着宫澄的身体,内力在她体内游走,寻找到她身体里一处闭塞的穴位之后,内力外放,行及此处,猛然一推,破了那闭塞的穴位……

    江河不行,乃死水。打通穴位的身体,犹如开闸之后的洪流,汹涌内力奔腾而来,身体中渴望了十八年的经脉犹如久旱逢甘露,顿时充满了活力。

    宫非正用内力带着宫澄体内的真气行了十二周天,才缓缓收回自己的手。长长吐了一口浊气。

    想要引领如开闸的奔腾江水般的内力循经归脉,并不是简单的事情,月隐七老虽然并非顶尖高手,但是江河汇海,积少成多,七个人,七分内力,当然不可小觑。牵引这样的内力,犹如牵着一匹奔腾的野马前行。

    江湖上,能做到这点的人,不多。包括柳道正!

    宫非正双目深深的看着宫澄,叹息了一声:你到底是个可怜人!若不是我,也许你不过就是个爆体而亡的结局罢了。

    宫澄依然保持着盘坐的姿势,身体的突然改变让她犹如获得了重生,整个身体似乎充满了力量!她感受着自己突然变得似有似无的呼吸,感受着自己脉搏有力的跳动,而耳中,远处的鸟鸣如此清晰,虽然闭着眼睛,可是自己却比之前睁着眼睛的时候将这个世界看得更清楚。比如,身后那人。宫非正,自己的师傅。

    她安静坐着,不言不语,犹如雪山上的神祗。

    宫澄尝试着运气于掌,虽然还不熟悉无法手法于心,可是随手一掌 ,只听见咯扎声中,旁边的一颗巨树缓缓倒下……

    睁开眼睛,她久久的看着自己依然白皙娇嫩的双掌,说不出的震撼。而她放眼一望,天空蔚蓝,茫茫的雪峰之外远处的绿居然如此细节……

    一切都不同了。整个世界都不同了。

    宫澄内心充满了激动,很久,她才平息下来——这一天终于来了!

    轻轻朝着身后的人靠去,宫澄倒在宫非正的怀中,一双美目望向天空:“师傅,天空的颜色真美”。

    由衷的赞美和感慨。宫非正动荡的心突然平静。是,天空的颜色真美。

    “澄儿,给我说说你的小时候!”宫非正轻轻抚摸宫澄的脸“我想听。”

    宫澄的声音异常的平静:“我没有母亲,我母亲在生我的时候就死了。我从小体弱无法习武,是奶妈养大的,从记事以来,我一直呆在柳家庄的后院,被奶妈和丫头侍候着,从来没有和谁接近,没有被谁拥抱,从来没有看过外面的天空,我所知道的江湖,就是阿兰口中的江湖。我的记忆全部停留在柳家庄,停留在一碗一碗的汤药,停留在别的孩子习武,而我什么也不能做。”

    “以后跟着师傅,你不用吃药了。你的内力走遍江湖也已经难有人与你匹敌。”宫非正轻抚手中人的脸,仰望天际,声音中有着说不出的悲悯。也许有些事情无能为力,有些劫难在所难免,而人生,不过刚刚开始!

    “这是为什么?十八年,我体弱多病……”宫澄的目光上抬,看着宫非正。

    “因为,你的身上,有七条人命。”宫非正的声音中有些沉重。

    “什么?”宫澄呼一声爬起来,望着宫非正。

    宫非正直直的回望她,两个人对视良久,宫非正终于开口:“这是你应该知道的,或者说,这是你必然知道的。”

    “什么意思?”宫澄开口,满眼迷茫。

    宫非正看着宫澄,犀利的眼神犹如实质般穿透宫澄:“月隐七老的功力都在你身上。所以,你突然会武功了。”

    宫澄静默了。看着宫非正的目光复杂:“他们治好了我的病,并且将功力传给了我?”。

    而宫非正看着宫澄,突然笑道:“澄儿,天气真好,我教你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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