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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旧欢如豆腐,倒地难重拾 烟花易冷

    乔勒打开小窗子,有凉凉的海风吹进来。

    此时他正和乔昔雾在海边的小房子里过周末。

    这里的小房子就建在距离滩涂不远的沙地上,离海很近。有一间卧室、一间客厅,房子是木制的,设计很简洁,墙上的一幅壁画让乔昔雾觉得很像叶卡琳娜二世的俄国内饰风格,低调而温暖。

    她正在用电脑开私人的财团视频会议,乔勒在不远处摆弄电饼铛,他说要煎出举世无双的鸡蛋卷,然后去申报吉尼斯世界纪录。

    乔昔雾当然知道他只是说笑而已,不过还是怀疑他真的能驾驭得了那个玩意?

    “Isabella……”电脑里传出首席执行官MARK的声音。

    “Sorry,Please go on。”她回神,正襟危坐,尽量挡住摄像头,要是让MARK知道乔勒在她身后煎鸡蛋卷那可就不幸了。

    会议内容还是很机械的,OWA家族的生意一向风生水起,她很少去管,老问题还是汽车工业,她一直很头疼,对汽车这方面她不是专家,所以一直留有空缺。

    正当MARK义愤填膺时,乔昔雾突然想到一个人,“MARK , I think chirs is the best one .So what do you think of?”

    MARK自然同意,可他也问了:“你真的确定能挖到chirs?那个为家族汽车业忙活了几年的姑娘?”

    “It remains to be seen。”乔昔雾只是自信满满地回答MARK。

    笃定,虽然困难比较大,因为那个姑娘和她一样很狡猾,不过,她想做的还没有失败的。

    会议结束,她愉快地关掉电脑。

    “亲爱的乔,去帮我买些黄油怎么样?”乔勒在她伸懒腰时问。

    她用那种质疑的眼光看着他,好像在说:你可真够白痴的!

    不过还是站起来。

    乔勒细心地拿来外套,“外面风挺大的。”

    乔昔雾穿上衣服,乔勒一边说话一边把她的长发从衣服里面拿出来,然后打理顺滑。

    “好了,可以走了。”乔勒温言。

    “谢谢。”乔昔雾道,有时候她真觉得乔勒是比自己还了解自己的人,他们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她每一个习惯他都了然于胸,并且帮她做最好的安排。

    她庆幸,幸亏她身边有他,也庆幸她的成长过程中有过很多贴心的人。

    小房子不远处就有24小说营业的便利商店,不过靠步行还要一段时间。

    海边总是有清凉的风和缱绻的情侣,两三对,稀稀疏疏。

    乔昔雾走得匆忙,只穿了一双平跟的拖鞋,于是沙子就很不给面子地进到了她鞋子里,窜倒了几下,还是不出来。

    无奈,她只得脱掉了那只进了沙子的拖鞋。

    很不巧地,她眼底出现了两双鞋,很显然,一双女人穿的高跟鞋,一双白色的平板运动鞋。

    然后又有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递过来,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指端圆润。

    那只手的主人扶住她,蹲下来倒掉了她鞋子里面的沙子。

    接着亲切地问:“还好吗?”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和她同甘共苦了12年的男人。

    “谢谢。”乔昔雾直起身,然后玉自佳充满敌意的眼神就射了过来。

    乔昔雾懒得搭理她,径直往前走。

    不过玉自箫可不让她如愿,拉住了她的胳膊,乔昔雾并不反抗,冷冷地看他:“干什么?”

    玉自箫清浅一笑,几乎魅惑众生。

    明明就是很欠扁的表情,可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却云淡风轻?

    他还是一袭浅色休闲衣,随意的搭配中却流露出几分贵气。乔昔雾一向对衣服品牌很挑剔,在着装的搭配上也是极为考究,自他映入眼帘那一刻,她就看到了他错误且不适宜的混搭。

    以前她在的时候,他绝对是穿着考究、落落大方,怎么会出现这种蹩脚的错误?

    她是个精致的人,所以任何和她相关的人或事物都要精致才行。

    想到这,乔昔雾莞尔一笑:“玉先生还真是敢穿啊,不知道这么俗套的搭配是哪位佳人的杰作啊?”

    虽然是问句,她的目光却落在玉自佳身上,隐约带着嘲讽。

    “能博你一笑,穿成什么样子我都不在乎。”玉自箫仍是嘴角一笑,那不在意却满溢讨好之意的话让乔昔雾愣了一下。

    玉自佳终是忍不了,摇着他的手臂:“哥,跟这种女人有什么好说的?”

    乔昔雾神色极为淡漠地瞥了她一眼:“我和你哥说话,哪里轮到你这个小的插嘴?真是没教养。”

    玉自佳没想到她竟然来这么一句,平时她都不怎么回应的,当即愠色当头。

    “你说谁没教养啊,果真是有其母必与其女,你和你妈一样满口脏话!”

    乔昔雾当即脸色阴沉得可怕,她瞪着玉自佳,却对着玉自箫说话:“管好你妹妹吧,别总放她出来乱咬人!”

    便不再看他们,转身走向便利商店。

    身后传来玉自佳的叫骂声。

    没想到玉自箫这个不怕死的竟然跟了上来,她不想多和这两人说话,径直走入了商店。

    商店里人不是很多,乔昔雾很顺利地找到了黄油,之后便到收银台去交费。

    正当她准备付钱时,玉自箫已经拿了一张白金卡准备替她付钱。

    营业员见这两人如此,马上明白了两人的关系,便笑吟吟地对玉自箫说:“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们这里不能用信用卡。”

    乔昔雾幸灾乐祸地冷哼一声,递过钱,顺利地结了帐。

    玉自佳已经不在他身边了,乔昔雾的脚步稍稍放慢了些,她本不喜欢与人为敌,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可是每次碰见玉自佳这女人就要大动肝火,不是她斤斤计较,实在是玉自佳仗着自己哥哥和老爹嚣张得不得了。

    她最忍受不了的便是玉自佳对自己母亲的辱骂,若不是玉自箫,她早就把玉自佳碎尸万段了。

    “在想什么?”耳畔传来玉自箫悦耳的声音。

    “在想如何整整玉自佳,你说是找人凑她一顿好呢还是找人侮了她清白好呢?”她心如雪,却面如笑靥。

    玉自箫果然反应剧烈:“你不会的……自佳她还是小孩子,你别同她置气……我代她向你道歉。”

    乔昔雾轻笑:“我又说我是好人么?我又不是圣母,你可别奢望我的高尚,一个24岁的具有行为能力的成年人,也算得上小孩子么?你最好看着她点,若她侮辱我妈一次就要她一只手的话,她早就不复存在了,知道吗,玉大少爷!”

    玉自箫紧紧抓着她的肩膀,直直望进她的眼睛:“我相信你,你不会的。”

    乔昔雾推开他,不怒反笑:“我都不相信我自己,你凭什么相信我?别说这种可笑的话了!我受够你和你妹妹了!”

    正当玉自箫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乔昔雾看到乔勒也汲着拖鞋过来了,黑色的短发似乎也在剑拔弩张。

    他挽住乔昔雾的胳膊,用那双大海一样的蓝色眼睛逡巡她的紧张和怒气,宠溺地摸摸她的头:“买一瓶黄油你都能买这么长时间,真是舍你其谁啊。”

    乔昔雾并不配合,她实在不想以低劣的手段去伤他的心,即使他那样对过她。

    她只是淡淡地说:“走吧,我饿了。”

    乔勒挑了挑眉,看吧,一遇到他,你就蔫了。

    “好吧。”乔勒看了看还立在原地的玉自箫,笑露一口洁白的牙齿:“走吧,孩子,你真的没戏了。”

    乔昔雾瞪他一眼,他讪讪地收回目光,转而对乔昔雾笑。

    “你走吧,不送。”乔昔雾很客气地说:“我以后不想再看见你。”

    说完这句话,乔昔雾便和乔勒渐行渐远了。

    风还是静静地吹,直到凌乱了玉自箫的发,

    玉自佳跟了过来,“哥,你还好吧。”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玉自箫看起来那么萧索落寞,虽然他嘴角也有笑容,她却一点也没觉得那是快乐的表现。

    “我没事,不用担心。”

    海归于寂静,风却无止休。

    玉自佳不明白问什么哥哥对那个可恶的女人爱的那么深,明明是她总在伤害哥哥呀,她真的一点也不明白。

    站了一会儿,玉自箫准备回去了:“回去吧,你身子也不好,这风太大……”

    +++++++++++++++++++++

    乔昔雾看着眼前这团褐色的面糊糊,石化、凌乱风中。

    她真的怀疑那是鸡蛋和面放在一块做成的东西。“你到底弄了多少鸡蛋和面?”她一针见血。

    “其实也没多少……开始面放多了,我又对了点水,结果水又兑多了,我又加了点面,结果面又加多了……”乔勒同学仍然面不改色心不跳,丝毫不觉得浪费可耻。

    “你别看它颜色难看啊,绝对是美味!色香味它不过缺了一样色而已,真的!我保证!”

    “那你一个人都吃掉好了。”乔昔雾拿出手机。

    “那个人叫玉自箫是吧,其实我们九个人已经做过综合素质测评了,他不适合当我们OWA家族的女婿,太阴了!”乔勒笑嘻嘻地把面盆推到一边:“Isabella,我想你很明白,娶你,不仅仅娶你个人,可是说面对的是真个OWA家族,还有你九个哥哥、高层一百多名人员,他这样的个性,有一点困难就把你抛弃了,根本不想着和你共同努力解决困难,你认为这样的人能照顾你一生吗?你放心把下半辈子交给他吗?反正我绝对不放心。”

    乔昔雾的手指在宽大的手机屏幕上来回移动,事实上,她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了,不过结果在这之前就已经明确了,即使她再爱玉自箫,也不可能同他复合了,他以那么卑劣的手段逼她放弃的时候,就已经注定这样的结局了。

    不管真相如何,她绝不再回头走向一个伤害过她的人。

    “我知道。”乔昔雾删掉了手机里最后一张两人的合照,还是在新泽西最后一个圣诞节,森原广场上两个人一起放烟花的浪漫场景。

    她曾经以为她们的爱经得起任何挫折的考验,可现在回头看看,一向决胜的她似乎错了,在玉自佳、玉纪闻面前,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说她爱他。

    在OWA家族和亲人面前,她更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说爱他。

    她想起李碧华的一句话:什么叫多余,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还有我心冷后,你的殷勤。

    现在,她的心就彻底冷掉了。

    “我们去吃徐家汇吃奥克斯特色菜吧,我早预定了位置。”乔昔雾笑得极美,仿佛破茧后的蝴蝶。

    “为什么?”乔勒一头雾水。

    “因为我早料想到你做不出能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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